17、Chapter17 月色迷人 P-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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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起来，沈怀瑾还是会觉得，和陆观澜在一起，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感性的决定。
仿佛是在冥冥之中被牵引着，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以致于确定关系后，都已经过了一个月，沈工才堪堪回过神，开始适应这个新身份，在与陆观澜的相处中表现得十分拘谨。
聊天，煲电话粥，牵手，亲吻，还有……更进一步的。
怎么说呢？
感觉都很难……
前两项看似简单，但沈怀瑾实在想不懂，到底要聊些什么，才能像网上情侣分享的那样动辄几个小时。
牵手可能算还好，可两人也不能在公司光明正大地牵手，等下班找远离公司的地方的话，第二天还要上班，难道不累吗。
亲吻同上，并且更困难的是，沈怀瑾不知道什么时机可以亲，看气氛的话，公司是不可能有适合接吻的气氛的。
至于更进一步的，老实的沈怀瑾想都没敢想，觉得这太冒昧了。
种种原因综合过后的结果，就是两人恋爱后的相处，和告白前几乎没有区别——唯一的区别是下班后会发些消息。
柳琉听着通话里陆观澜愁苦的语气，啧啧称奇。
“所以你们上一次接吻还是告白的时候？”
她坐在地板上，手机开着免提，一边当军师一边勤勤恳恳地给她的爱宠雪媚娘梳毛。
“是啊，沈工简直道德标兵，太有礼貌了。前一个月又很忙，在公司也找不到什么相处的机会，直接双双被上班吸干了精气……”
陆观澜说着，点开和沈怀瑾的聊天框，最新消息停留在对方说我去洗澡，他回了个ok。
“这样啊，那感觉老师完全不ooc呢~”
“不过这我可帮不了你啊，我爸妈从来没在我面前避过嫌，总是贴贴抱抱，腻腻歪歪的，亲个嘴简直和吃饭喝水一样自然，我从小就以为这些是在一起后自动就会解锁的技能呢。”
柳琉背景音里响起几声哼唧，是雪媚娘趴着梳毛趴的不耐烦了。
陆观澜不死心，他实在找不到别的求助人选了。
去问陆女士只能收获一通嘲笑以及“上就完了”的鲁莽建议，他怕把沈工嘎巴一下吓死，要是害人家产生心理阴影可就得不偿失了。
……
事已至此，他决定请出“军师费”进行贿赂。
“最近听说新开了一家网红店，事成请你喝奶茶。”
“既然如此，那我再想想。”柳琉变脸很快，很有“拿钱办事”的职业操守，兢兢业业地思考了会儿，提议，“……对了，最近不是快放小长假了吗，你俩去约个会呗。最好天快暗的时候效果最好，老师容易害羞你就创造点氛围感，应该能行。”
柳琉把雪媚娘翻过来梳肚子上的毛，又想了想，决定给陆观澜打一针强心剂。
“虽然是猜的，不过我一向看人很准，正确率能有个百分之七十。”
“说来听听。”
“从我先前的观察里，已知老师是那种，细节到点奶茶从来不会让我这个实习生垫钱的人。指导问题的时候，也不会身体前倾来凑近我的屏幕指，而是找支笔再虚点，就是很注重人与人相处的距离感……”
“总之就是很礼貌，我知道的，所以你的猜测是……？”
“我猜就是，他很珍重你，担心冒犯到你？所以不会去尝试走着走着就突然牵你的手来试探反应，也不会主动给你发暧昧信息让你心神不宁。”
“老师他应该只是需要时间适应，或者你也可以和他谈谈。”
“Hello?”
“在听吗？”
“有这么发人深省吗……”
“特别有，谢了，奶茶你想喝的时候告诉我，我去约你老师去，再见。”
“好吧，祝你好运，再见。”
陆观澜越想越觉得有理，点开手机，沈怀瑾正好发消息说他洗好了。
时机正巧，他点了点对话框，键盘冒出，刚准备打字，看到页面顶端不断地显示“正在输入中”。
出于好奇，陆观澜耐心地等了三分钟，结果还是没有新消息，他视线上移，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顶部仍旧显示正在输入。
他正准备发个“怎么了”问一下情况，发送前看见输入停止了，看着没有更新的聊天记录愣了一下，正要按下的手指僵在半空。
“嗡。”
消息提示音让陆观澜回过神。
［大后天放假，如果你有空的话，要不要去约会？］
［有一条步行街听说景色很好。］
［没空的话也没关系。］
“哼哼。”
陆观澜愉快地轻哼一声，发了个眼神直冒光的金毛表情包，回复。
［有空的］
［要去］
［正好一起下午看个电影，再一起吃个晚饭吧，我知道那条街附近有家好吃的餐厅，吃完饭刚好去那条街散步消食。］
沈怀瑾回复的很快，估计是守着手机在等回复。
［猫猫收到.jpg］
[好，我这几天找找最近有没有好看的电影，找到了发你，你看看感不感兴趣。]
内心的隐隐期待让这次的等待显得有些漫长，清早，陆观澜迫不及待地睁开眼，一把按掉了还未响起的闹钟。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但毕竟是第一次约会，陆观难免有些兴奋，站在镜子面前看来看去，觉得还是应该精益求精。
于是他跑回房间拿起手机，一个视频电话打给了还在酣眠的陆疏桐，丝毫不顾及亲妈的死活。
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陆疏桐的语气淡淡的，不是平静，是灵魂还没从睡梦里回来。
“你小子要是没有急事的话，你就完犊子了。”
陆观澜看着屏幕上一片漆黑的窗口，意识到陆女士没开自己的摄像头，无法从表情判断她的怒气值，他摆出乖巧的微笑，试图照散她的起床气。
“我亲爱的母上大人，我今天和沈工第一次约会，这个穿搭嘛……您给指点指点呗。”
“你个恶童！这么早老娘我眼睛都睁不开怎么看啊？拿什么看啊？鼻孔吗？”
陆疏桐这会儿灵魂稍稍归位了，也不管没开摄像头陆观澜根本看不到，指着屏幕就是破口大骂。
谁家好人定在大清早约会啊，她拿起手机的时候，还睁不太开的眼睛清清楚楚地看到锁屏上的时间——早上六点零七！
陆女士根本不相信做事细致妥贴的沈怀瑾会同意把约会时间定在工作日后的上午十一点之前。
陆观澜承认自己方才发起视频通话时，有被兴奋冲昏头脑——应该说他关闹钟的时候根本没注意看现在几点。
见势不妙，他果断退下。
“陛下，儿臣知错了。儿臣等十点的时候再给您打电话。儿臣退下了。”
“嘟！”
通话结束的提示音响起，陆疏桐的眼睛仍旧没睁开，手一脱力，手机便砸在床上，她翻了个身，重新陷入了深眠。
等她睡了个囫囵觉，再次睁开眼，才终于感觉把昨晚熬夜追剧缺失的睡眠补了回来。
陆疏桐在床上坐起，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刚想拿起手机看看时间，屏幕亮起，陆观澜视频通话打了过来。
“得，十点了，真是欠这小兔崽子的。”
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接了起来。
“我可就给你半小时，赶紧的。”
度过了兵荒马乱的半小时，陆观澜终于在陆女士的帮助下敲定了一副满意的穿搭，猎装夹克衬衫和西装裤，不会过于正式却又很精致贵气。
衣帽间被糟蹋的乱七八糟，陆观澜收拾了一番，结束时十二点不到，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他实在心痒难耐，提前出门了。
到了约定的电影院，陆观澜先把票取了，又买了些小食饮料——主要是图一个氛围感。
两人汇合得比预想中早不少，沈怀瑾提早半个小时到了，在去取票机的途中被眼尖的陆观澜拦下。
“我已经取过了。”
“好，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也刚到。”
电影是悬疑片，陆观澜胆子小，害怕，全程牵着沈怀瑾的手壮胆，片子还是挺好看的，反正他很满意。
出放映厅后，沈怀瑾耳尖烫了一路，等到了餐厅才堪堪消下去，陆观澜笑归笑，见好就收地没再刺激人，吃饭的时候老实了不少。
等吃过晚餐，天色差不多暗了下来，两人走路前往那条著名的情侣步行街。
暖黄的路灯下，看电影时十指相扣带来的激动渐渐平静，陆观澜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被沈怀瑾牵着的袖口，心中弥漫起一股子淡淡的绝望。
我不会这辈子都要纯柏拉图了吧。
身边路过的小情侣互相依偎着，你侬我侬，甚至有大胆一点的直接在树下当街热吻了起来。
陆观澜看向沈怀瑾纯洁的眼神，以及一副目不斜视的刚正做派，有种突如其来的罪恶感。
沈怀瑾感觉到了身边人长久的注视，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食指挠了挠脸:“怎么了？”
沈工迟钝，却实在美丽。
算了，这样也挺好。
欲速则不达嘛。
陆观澜自己调理一通，凑过去亲了一口他的脸颊，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没怎么，感觉自己捡到宝了。”
纯情的沈工又开始升温了。
就这么冒着烟走到街角，一家花店闯进沈怀瑾的余光里，店铺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很受路过约会的男男女女欢迎。
沈怀瑾也想过去买来给陆观澜一个惊喜，但现在两人牵着手，神秘的单独行动根本不可能成立。
他干脆停下来，和陆观澜说他想进去买花，请他到对面咖啡店里先坐坐，对方欣然答应了。
沈怀瑾走进花店，优越的外貌使他在店内稍显拥挤的人流中脱颖而出，让店员眼前一亮，十分热情地前来导购。
“您好，请问是想要购买我们搭配好的花束还是自己搭配呢？”
“我想自己搭配，可能需要请你稍微帮一下忙。”
“好的，很乐意为你效劳。”
他不想让陆观澜久等，却也不想敷衍地随便选一束，苦思冥想了快十分钟，才在店员的帮助下敲定主要花材。
“作为主体的白色郁金香，花语是纯洁的爱，无声的誓言，点缀其中的绿色洋桔梗代表永恒不变的感情，先生您很会选呢，好浪漫。”
沈怀瑾扫视着花材，食指支撑着下巴思考，感觉或许还有点单调。
“需要叶材衬托吗？” 他转向店员，试图寻求一点专业的建议，语气像在评审技术方案。
“辅助叶材的话，这边推荐尤加利叶和银叶菊，和先生您的气质以及特殊的瞳色很搭哦~” 店员很有水平，很快抽出几枝枝尤加利和银叶菊，递给沈怀瑾方便比划，好预览效果，“而且雾面银叶菊可以破解花瓣的甜腻感，尤加利茎秆可以支撑郁金香垂颈。”
沈怀瑾点头接过，指尖掠过银叶菊锯齿边缘，认可道：“它看起来有点像监控屏幕的雪花噪点……”
他相信专业人员的推荐，大概想象了一下最终效果，很满意，在对方帮忙完成叶材穿插装饰后很爽快地扫码付了款。
包材选择了灰调雾面纸配墨绿丝带，在店员帮忙做出它的褶皱效果并固定好后，沈怀瑾选择亲自打结装饰——他前阵子提前学过了法式蝴蝶结的打法，现在正好用上。
他的手法还没有那么熟练，店员在一旁看着也让他有点紧张，不过店员没有注意到他不太灵活的手指，只是一味地夸赞:“您一进来我就注意到了，您的眼睛可真好看，一下子让我想到了月亮，有种清冷又温柔的感觉。”
“您选的花也很好看很特别，亲自挑选的花束被倾注了独一无二的情感，您的爱人一定会喜欢的。”
沈怀瑾终于打好了花束的装饰结，小心地把它捧起抱在怀里，和店员道谢。
“谢谢，你的推荐也很专业，尤加利叶和银叶菊真的很合适。”
“那最好不过了，您这蝴蝶结打的可真好看，祝您和您的爱人生活愉快，欢迎下次光临~”
陆观澜去咖啡店里点了杯卡布奇诺，选择坐在了室外座位，这样沈怀瑾一出花店门他就能看到。
店门不断有人在进进出出，陆观澜耐心地浅酌着咖啡，耐心地赏着夜景，等到了这片景色里他最想等的那一幕。
男人穿着风衣，单手推开店门，怀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束花，层层叠叠的绿色洋桔梗花瓣衬托出微微低垂的白色郁金香，银灰色雪花般的枝叶穿插其间，混着几株星星点点的绿色叶片，墨绿色丝带将灰色的包纸收束起来——系的不是花店常见的简易蝴蝶结，层层叠叠的很是珍重。
陆观澜遥遥地朝他招手，看着男人越走越近，他会心一笑——这不是花店常见的成品花束会有的款式，他的沈工应该挑了很久，才呈现出这么一束独一无二的浪漫。
他饮尽杯中最后一口，甜蜜的滋味蔓延在舌尖，起身迎了出去。
哪怕是柏拉图也认了。
这份爱值得。
陆观澜珍惜地接过那束花，低头轻嗅，闻到了清甜花香夹杂着几丝木质沉香，爱不释手。
“我很喜欢。”
那双晶莹璀璨的眼眸不会骗人，沈怀瑾由衷地高兴，沉沦一般地闭上眼，低下了头颅。
陆观澜眸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后倏地笑开，一把揽过沈怀瑾脑后。
他们在月色下亲吻。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Chapter17 月色迷人 P-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