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沉默的玻璃

3、第 3 章

　　。

　　高三的时间不等人，运动会一结束，月考就如火如荼展开了。

　　大家又把头埋进了书里，为着几天后的成绩奋斗。

　　后黑板上他们的集体照，那样热烈，那样鲜艳，就像他们此刻抓狂的奋斗的青春，简单而美好。

　　一连考了三天，班里的气氛紧张又焦虑，考完最后一门之后，照例都是自由活动一小时，沈茯早就抓着李墨跑出去了。

　　“打羽毛球—终于考完了！”

　　“姑奶奶你慢点！”

　　大家都三三两两出去了，宋听澜是英语课代表—美名其曰让她更好学习英语给她安排的，去老王办公室拿作业，不出意外又被老王拽着分析了十几分钟的卷子。

　　“好好回去改错，这些语法填空根本不应该错。”

　　宋听澜慢吞吞的往回走，教室已经没有人了，她要改卷子，就没让沈茯她们等她。

　　林芷意也走进来。

　　“你怎么没出去啊？”宋听澜好奇。

　　“没什么想出去的。”林芷意刚才去打了水。

　　思考了一会，宋听澜觉得林芷意不想出去是因为没有人一起。

　　“要是我不用改英语卷子，我就和你一起出去了。”

　　“英语卷子？”

　　“嗯，这次错的有点多。”

　　“给我看看。”

　　林芷意翻了翻，皱了皱眉：“确实英语弱一些，只考130几不大够的。”

　　“一直这样，我也没办法。”宋听澜苦笑。

　　“这样，周末我给你补习吧。”

　　“这么好？”

　　“我正好有几道题和你讨论，顺便把英语给你看看。”

　　好大口气，不过林芷意确实有这个资本，月考成绩出来了，第一确实换了人。

　　林芷意比宋听澜高了半分。英语146。语文有些弱，不过和宋听澜一样，只是在她们的成绩单里偏弱，可以救。

　　老王笑的合不拢嘴。

　　大家都见识到了林芷意的实力，肃然起敬。

　　除了宋大学霸，现在又多了个林神了。

　　现在有两座大山了。

　　宋听澜到还好，毕竟她一早就知道林芷意的能力了。

　　周末，图书馆，宋听澜提前十五分钟来，却发现林芷意已经坐在那里了。

　　“我看了你的卷子，感觉你是这些问题，给你找了题，你先做。”林芷意直奔主题。

　　“巧了，你也先把这些题做了。”宋听澜拿出一沓语文试题，心有灵犀似的。

　　两人对视，都笑了。

　　一下午就在两人挣扎着学英语和语文中过去了。天色已经暗了，7点半了。

　　宋听澜感觉有些饿。

　　“吃不吃饭？我们一起吧？”

　　“行。”

　　林芷意从座位上站起来，宋听澜才发现今天的林芷意好酷，一身皮衣，黑色更显得她高冷，怎么说呢，她很适合这种打扮，有一种淡漠自由的……野性美。

　　酷美人抬眼：“去哪里？”

　　“旁边有一家店，我经常去吃。我带你。”

　　一家小面馆，昏昏黄黄的光亮着，两人坐在木头小桌前，等着面上来。

　　“别看这店小，面可好吃了，我上图书馆学习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想吃面。”

　　“我妈妈做的黑暗料理真的不能吃，也只有爸爸给她捧场。当然，平常我妈妈不做饭，我爸做，我爸做饭还行，我妈主要是有一颗热爱做饭的心，自告奋勇周末做饭。。”

　　热气腾腾的面端上来。

　　“吃吃看！怎么样？”宋听澜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嗯好吃。”林芷意尝了尝，“你喜欢吃面？”

　　“面条多好吃。”宋听澜拿起筷子，吃的很香。

　　俩个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只剩下宋听澜吃面条的吸溜声。

　　这个时间，人慢慢开始变少，宋听澜和林芷意两个人吃的都很慢，店里只留下三三两两的人。

　　宋听澜心满意足地喝下最后一口面汤，咂咂嘴，回味一下。

　　“吃好了？”林芷意放下手机。

　　“嗯。我吃的比较慢，不好意思啊。”宋听澜有些尴尬。

　　“没事。现在你要回家吗？”

　　“我都行的，我爸爸妈妈今天回我爷爷奶奶家了，就剩我一个人。你呢？”

　　“我不是很想回去，准备四处转转。”

　　“哎我知道好玩的地方啊，我熟悉！要不我带你去海边的夜市逛逛。”

　　再好不过。

　　“距离远吗？”

　　“还行，坐车是半个小时。”

　　“那我应该更快一些。”

　　账早就已经结完了，宋听澜跟在林芷意身后，走到一辆摩托车前。

　　好酷。宋听澜心想。

　　林芷意递给宋听澜一个头盔。

　　“给我指路。”

　　春天的晚上，空气里弥漫着各种各样的花香，细嗅起来有一种温柔的清冽感，就好像此刻宋听澜对林芷意的感受。车很快，林芷意的头发飞舞，和宋听澜的头发交缠在一起。宋听澜紧紧抱着她，直接趴在了她的背上，有一种惊恐又刺激的感觉从被风吹的发凉的脸颊传遍全身。

　　周围的人和树飞快的向后退，宋听澜不想看，她已经看的够熟悉了，闭着眼都可以指出应该往哪里走。

　　有一种说法，如果你的速度足够快，你可以随意穿梭在时间。

　　宋听澜感觉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林芷意似乎带着她，在一个停滞的世界里向前。

　　“到了。”林芷意回头，耳朵有些红，“下来吧。”

　　宋听澜怔愣了一下，周围的人和树忽然又鲜活了起来，人们又慢慢流动起来，树在风中轻轻摇曳着叶子，发出温柔的哗啦声，伴着人们的谈笑声，说话声重新灌入宋听澜的耳朵里。

　　“哦哦好。”宋听澜急忙从摩托车上下来。

　　前面就是夜市，人也开始多起来。宋听澜东瞅瞅西看看，她已经很久没来了，不知道有什么新摊子。

　　“林芷意，你看！小兔子！”宋听澜来到一个面人摊子边。

　　老爷爷捏的小兔子，抱着胡萝卜，眼睛圆溜溜的，活灵活现，可爱极了。

　　“老板多少钱一个？”

　　“小的一个15，那些复杂一点的30。”

　　“我买两个，便宜便宜。”

　　“看你是个学生吧，25，最低了。”

　　宋听澜道了谢，拿起那个小兔子，又挑了挑，拿起来兔子旁边的青鸟。

　　“送你，欢迎你来到我们学校，林芷意。”

　　小摊子在夜市的最角落，灯火阑珊，林芷意看着宋听澜，看着她在路灯影子下明亮的双眼，因为笑盈满了细细碎碎的光。

　　远处有密密的烟花绽开，人们纷纷欢笑着向那边靠拢，宋听澜也伸着脖子向那边看。

　　“谢谢”林芷意接过，低头看了一小会，抬头看见宋听澜在前面要跑没影了。

　　“慢点儿。”

　　宋听澜也像是兔子似的，跑的飞快，林芷意挤在人群里，几乎要跟不住。

　　宋听澜心满意足地跑了观赏烟花的最佳地点，突然有人握住她的手，很凉，很急。

　　她吓了一跳，连忙回头，林芷意离着她那样近，鼻尖似乎都贴在了一起，有种耳鬓厮磨的感觉。

　　宋听澜感觉脸一下子烧了起来，几乎是蹦开，差点没倒下去。林芷意拉着她的手，让她稳稳站住。

　　“别跑了，你跑太快了这人太多我跟不上。”

　　“哦好，你看，烟花。”

　　宋听澜不愧是摄影经验十年的人，找的位置是拍摄烟花的绝佳机位。她顿时忘掉了尴尬，兴冲冲拿起手机对着烟花拍起来。她侧头看看身边的人，林芷意看着她拍的照片，神情里有惊艳。

　　“你会摄影？”

　　“玩摄影的时间很长了，约莫十年了。”

　　林芷意看着宋听澜心满意足收起照片，回头对自己笑了一下，把手机摄像头调转成了自拍。

　　“我们俩拍一张吧。”

　　宋听澜把手地搭在林芷意肩膀上，林芷意在镜头里笑的僵硬，搭在肩上的手让她的肩几乎失其他知觉。她索性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看向手机，又看向宋听澜。

　　“你不喜欢拍照吗？感觉你很拘谨哎。”拍完照宋听澜有些担心。

　　“只是不习惯，一般我不会拍自己。”宋听澜把手拿下来了，林芷意松了口气。

　　“那你朋友圈那张？”

　　“我弟拍的。”

　　“拍的真好，你弟这拍照技术不错啊。”

　　“他？”林芷意想到什么，嗤了一下，停顿了半秒，“还……行吧，毕竟是他。”

　　林芷意把宋听澜送回家，夜色已经有些深了，晚上星星很少，大片大片的云在天上飘着,在路灯的光的映照下，隐隐约约显着形。

　　“谢谢你！”宋听澜把书包甩到肩上，开开心心笑着看林芷意，突然又郁闷起来，“明天又要上课了，真烦。”

　　“明天见不好吗？”林芷意看着面前垂头丧气的脑袋，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也是，想点好的，明天咱们还一起！拜拜。”宋听澜苦笑，道别后往楼上走去。

　　林芷意看着她上去，眼中有说不出的迷茫，脑海里还是刚才漫天的烟花和宋听澜亮晶晶的双眼。

　　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林芷意一想到刚刚林响给她发的消息，一阵烦躁，从包里翻出一根烟，熟练的点火，看着烟圈在黑夜里消散，一阵恍惚

　　什么时候啊……

　　“林芷意！”

　　林芷意吓了一跳，抬头的瞬间把烟藏在身后，楼上宋听澜毛茸茸的脑袋冒出来，眼睛眨巴眨巴望着她。

　　“快回家吧！我都到家了！晚上要小心一点哦注意安全。”

　　“嗯”林芷意挥手示意，点点头，把烟掩起来，骑车走了一段，确保宋听澜在楼上看不见了，才停下把烟掐灭扔进垃圾桶。

　　好像这日子也可以熬一熬。

　　之后的很长时间，风平浪静，整个班都沉浸在刷题讲题的氛围里，复习不知不觉又过了半轮，墙上贴的天数悄悄地变得少了很多。

　　现在进入攻坚克难期了。老王说。

　　什么叫攻坚克难期，一班不知道。一班只知道下课的时候哀嚎声越来越多，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人可以玩连连看，宋听澜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找她问题，连带着林芷意也忙起来，给班上同学答疑解惑。

　　班上许多人烦躁起来，这个时候，老王宣布……

　　组织春游？这是几月份？啊？tell me这是几月份！李墨回来模仿老王被级部主任诘问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宋听澜和沈茯笑的要趴在地上，林芷意默默挡住宋听澜快要撞上的桌子角。

　　大家安静啊。这时老王走进来，大家连忙静音，等待”神的宣判”。

　　可以是可以，咱们悄悄地，别被其他班知道心里不平衡。老王笑眯眯的。

　　他心里知道大家这段时间弦绷得太紧了，不放松放松要出问题。都是寄予厚望的孩子，但也不是谁都能像角落里那两个学霸孩子一样安静的。老王看看宋听澜和林芷意，两个人安安静静刷题的样子看的老师心里暖暖的。

　　班上否定了爬山，公园等多个烂大街的累人的提议，最终选定了在学校旁边的湖岸野餐。

　　低成本，最大可能的舒适。

　　不可思议的事就是这么神奇的发生了，老王真的拿出来两节课的时间让他们去湖边躺着了。宋听澜躺在野餐垫上上的时候还是感觉像在做梦。

　　下午，空气里弥漫着温暖的气息，阳光还有一点强烈，晒得宋听澜微眯着眼，不远处是三三两两的同学，有的打闹的跑着，有的叽叽喳喳讲着明星的八卦，此刻大家都变成了小孩子，好像，他们还就是孩子，迷茫，懵懂，不知道未来会走到哪里，似乎也不太在乎会走到哪里，只是让阳光把自己晒透，把忧伤和焦虑暂时忘却，享受难得的自由。
　　“老大！快过来！有蝴蝶。”沈墨突然大喊。
　　宋听澜回头，拂去面上的长发，晶莹的蝴蝶在远处的河谷里，随风翩跹。
　　宋听澜脑袋里突然炸开宋雅之前的叮嘱。
　　“你别看咱们学校后面有一条河，平平静静的，你要知道，再往后的河谷特别滑，千万不要过去，掉进河里就救不出来了。”
　　沈墨已经跑过去了，和他玩的好的人都知道他对蝴蝶这种昆虫有极大的兴趣。
　　“沈墨！回来！”宋听澜心跳的厉害，环顾四周，大家都三三两两离得很远，没有人知道这边在发生什么。
　　“沈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