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又见面了，江会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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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食堂，林浩楠说找个人，自己先走了。
沈惟不想回去午休，慢悠悠晃到操场上。操场上没什么人。正午的太阳白的刺眼，塑胶跑道蒸腾出橡胶味，远处树下却有一片阴凉
——江际坐在那儿，膝上摊着一本厚书，封面标题反着光看不清字。
沈惟眯眼凑前，影子斜投在书页上。
“兄弟，大中午在这儿烤人，坐在这里看——〞他蹲校生歪头去看书名，〝《高等数学》？你没事儿吧？〞
江际翻页的指尖一顿，睫毛都没抬。树影晃在他鼻梁上像道分界线，隔开所有嘈杂。
蝉鸣突然停了。
沈惟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你这人——”
“啪”江际合上书，终于抬眼。阳光从他瞳孔滤过，淬成一把冰凉的刀。
“你挡我光了。〞
“哎，总该告诉我名字了吧？”沈惟撑着膝盖凑近，突然发现这人左耳后方有一颗小红痣，若隐若现，江际耳朵本来就好看，再加上耳后的这颗时隐时现的痣，整个耳朵显得秀气不少。
沈惟猛地回神，惊觉自己正用小说里才有的矫情词藻，盯着一个男生的耳朵。
江际起身时一些落叶沾在裤子上，江际轻轻弹了弹，“你知道，别装”拿着书的手指修长骨节处有笔磨出来的薄茧。
听到这，沈惟笑了出来，含着笑意还是问：“你怎么知道呀？”
江际受不了，皱了皱眉头，想说恶心，但还是留了素质。
江际皱眉未答，转身要走。沈惟突然拦住他，半开玩笑地说：“你这人怎么总把天聊死？三班的人都这么难相处吗？”
江际停下脚步，侧头瞥他：“难不难相处，取决于对方值不值得费口舌。”
“哦？那三班的标准是什么？成绩？还是得像你这样——”他故意扫了一眼江际手中的《高等数学》，“——提前学大学内容？”
江际突然转身逼近一步，声音压低：“标准是别把时间放在无聊的事情上。”
沈惟怔住，随即笑得更深了：“巧了，我最近正觉得生活太无聊。”
他转身丢下一句：“那建议你先从数学及格开始。”说完径直离开。
沈惟望着他的背影，舌尖顶了顶腮帮。
“……三班是吧。”
他摸出手机，划开屏幕——上面是上次月考排名，江际的名字悬在顶端，像到刺眼的分界线。
“行啊，”他拇指蹭过屏幕上那个名字，笑得顽劣，“等我把你从第一拽下来，看你还怎么拿‘标准’搪塞人。”
哥今儿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想要的东西随便拿。
沈惟回教室后找同学借了本题来刷。
一位女生红着脸递来一张纸："班主任问你要不要住校。"他扫了眼住宿申请表，草草看了眼就随手塞进课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他戳了戳做题的林浩楠。
“江际住校吗？”
"501宿舍，就他一人。"林浩楠头也不抬，"你要去？"
晚自习一结束，走读生都赶紧收拾书包，冲回家去了。而沈惟还在改着错题。
叮——
沈惟拿起手机，没解锁，上面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顾雅：今晚不在家，好好吃饭。」
下楼时，一个身影正和他迎面走来。
“大……陈主任好”操！差点叫顺口了。
“哎好，”刚想离开，又突然想起什么叫住沈惟“开学的事情太忙了，都忘记给你发书了，跟我来办公室吧。”
沈惟点点头，跟着走。
“主任，我能申请去三班吗？”他突然开口。
陈主任脚步一顿，回头看他“三班？你…”
两人都陷入短暂的沉默。
“我其实看过你的成绩，挺不错的，是颗好苗子，”陈主任沉吟道，“但换班可不是随便的事。”
陈主任思索片刻，道：“那这也快月考了，这样，年前30名就换班。”
司机来接他时，后视镜反照着学校的轮廓渐渐模糊。淅淅沥沥的雨也下了起来。
沈惟回到家中，径直走向卧室。关门时特意放轻动作，生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宁静。书桌上的台灯投下温暖的黄光，照亮了他面前摊开的习题集。
笔尖在草稿纸上沙沙作响，留下一串串复杂的公式。窗外的雨声渐渐密集，打在玻璃上形成细密的水痕。沈惟时而蹙眉沉思，时而快速演算，完全沉浸在数学的海洋中。
一道难题让他停下了笔。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目光无意间瞥见书架上那张三人合影——指尖轻轻擦过相框，片刻失神后，又重新埋首题海。雨声中，少年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执着，草稿纸很快堆起一小摞。其实转学之前成绩都一直保持稳定，但是转到云闫高中后才发现，这里的知识体系比原来更加的深入。练习题也往往比课内挖得更深。
指节叩门声轻轻响起，赵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惟，饭好了。”
“就来。”说着他合上习题册，发现窗外早已华灯初上。下楼时，他注意到赵姨特意将饭菜都摆在离他最近的位置，蒸腾的热气里裹着糖醋排骨的甜香。六人位的餐桌只摆了一副碗筷，瓷碗碰撞的声响在空荡的餐厅里格外清晰。沈惟夹起一块排骨，突然抬头：“赵姨，再拿副碗筷吧。”他指了指对面的座位，“您也一起吃，给我讲讲菜市场的新鲜事。”说着把菜推向桌子中间。
赵姨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眼角笑出细纹：“那敢情好，今天西门口来了个卖河鲜的...”她端来碗筷坐下，突然压低声音：“对了，小惟在学校还习惯不，高中知识点都挺难的吧。”
沈惟笑了笑“还行，学的进。”……
沈惟顶着湿发走出浴室，毛巾随意搭在肩上。他瞥见书桌上摊开的习题册和凌乱的草稿纸，伸手将它们一一归拢。
“怎么会这么乱……”他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页边缘。窗外夜色沉沉，台灯的光晕在桌面上投下一圈暖黄，映出他略显疲惫的侧脸。天色已黑，月光透过玻璃照射在桌子上。
沈惟擦着头发倒在床上，手机屏幕亮起蒋樊的消息。
烦人：你那边热吗？
窗外蝉鸣未歇，他想起去年此时，两人还挤在巷口吃同一根冰棍。
w: 热，没人和我抢风扇了。
烦人：操，我这风扇都被你顺走了
这边消息刚收到，视频邀请就打了过来。
镜头那边的蒋樊正抱着西瓜，“大晚上打什么视频？”沈惟并没有露全脸。“想你”蒋樊腻歪的回答。沈惟无语又好笑，蒋樊挖了勺西瓜冲镜头晃了晃，一脸得意的笑，“大少爷可没得吃啊。”
沈惟见他得意的样子，翻转了镜头，镜头前是一台游戏机，“你游戏机在我这儿”说完，沈惟憋着笑，见自己的宝贝游戏机竟然被拐走了的蒋樊暴跳如雷，“操，老子的限量版游戏机！你人真贱啊你。”沈惟终于忍不住得逞的笑起来。“给老子等着，咱俩也就离一座城”
“哈哈哈活该！”沈惟举着游戏机在镜头前晃悠，蒋樊气急败坏的脸占满整个屏幕，“上次是谁偷吃我最后一包薯片？”
“小气鬼！”蒋樊抓起抱枕砸向镜头，“我明天就杀过去，把你珍藏限量版球鞋全偷了！”
两人隔着屏幕斗嘴，笑声在夜色里格外清脆。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吵闹的声音和卧室的灯光。
最后闹累了，蒋樊突然正经起来："说真的，下次我来找你？"
沈惟挑眉："带三盒章鱼小丸子就批准。"
"成交！"
屏幕两端，两人的嘴角同时扬起。夜风轻轻掀起窗帘，将这份约定悄悄送进梦里。
“那欢迎啊。”
窗外特别安静，只有路灯还勤奋地在工作着。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又见面了，江会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