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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夜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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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言澈像是没听出那话里的言外之意，反而得寸进尺地跟在他身后：“三天怎么了？三天足够让我确定教官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人。”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桃花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再说了，总不能一直‘教官教官’地叫着吧？万一以后出了校门遇上，我还得恭恭敬敬的喊一声‘教官’不成？”
闻言，喻卿宁停下了脚步，他转身盯着裴言澈看了两秒，“喻卿宁。”
“嗯？”裴言澈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随即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
“喻卿宁……这名字真好听，和你很贴切。”
他刻意把“好听”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楚，见喻卿宁转身又要走，随既连忙追上去，“那我叫你卿宁好不好？显得亲切。”
“放肆。”喻卿宁的声音冷了几分。
见状，裴言澈也不恼，跟在他身后笑道：“那叫喻教官？不行不行，太生分了。”
他自顾自地琢磨着，“要不就叫卿宁教官？哎这个好，又尊重又特别。”
喻卿宁没再理会他，径直走到储物柜前输入密码。
“训练结束后回去整理格斗报告。”喻卿宁拿起储物柜里的外套搭在臂弯，语气淡漠，“明天早上六点，训练场集合。”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雪白的长发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第二天，清晨的训练场还弥漫着薄雾时裴言澈便已早早的到了，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喻卿宁也在。
今天的他换了身深蓝色的作战服，长发用黑色发带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线条清晰的下颌，少了几分冷艳，多了些许利落的锐气。
见裴言澈来了，喻卿宁的指尖在光脑上快速滑动，“今天的实战模拟，你和第三组一起。”
“啊？不能跟你一组吗？”裴言澈故作委屈地凑过去，“我还想多跟卿宁教官学学呢。”
“再胡闹就去跑一百圈。”喻卿宁的指尖顿了顿，调出模拟地图在两人面前展开。
“这次的任务是在确保存活率为百分之六十的前提下突破虫族炽清璐星系的防御网。”
“第三组负责左线突击，你是组长。”
裴言澈挑眉：“这么信任我？”
“不是信任。”喻卿宁关闭光脑，抬眼看向他，“是测试。”
这话够直接，却精准地戳中了裴言澈的好胜心。
他挺直脊背，眼底的漫不经心换成了认真：“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
模拟训练开始后，裴言澈才真正体会到喻卿宁的厉害。对方仿佛能预判模拟战场上的每一步变化，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给出指令。
裴言澈带领的第三组几次陷入危机，但都凭借他敏锐的直觉和果断的决策化解了。
当最后一艘敌舰被摧毁时裴言澈长舒一口气，此时的他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
“还不错。”喻卿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但太过于依赖直觉反而会容易忽略细节。”
“刚才如果不是我提醒你陨石带的磁场变化，你们组的军舰必然战毁。”
裴言澈转过身，笑着抹了把汗：“所以才需要卿教官你啊。”
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说真的，我有点好奇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指挥风格这么……”
“无可奉告。”
喻卿宁打断他，转身走向控制台，“整理好这次的训练数据，下午交给我。”
裴言澈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
看来想从这冰块嘴里套话，还得再花点心思。
下午交报告的时候，裴言澈特意绕到了教官办公室。
他到的时候喻卿宁正坐在窗边看文件，阳光落在他雪白的发梢上，侧脸的线条在光影里显得格外柔和。
裴言澈放轻脚步走过去，把报告放在桌上：“卿宁教官，报告交了。”
闻言，喻卿宁头也没抬：“放着吧。”
裴言澈没走，反而拖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手中的文件。
也正是如此，裴言澈发现原来喻卿宁看的并不是文件而是一张被夹在文件中的照片。
照片里是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眉眼间和喻卿宁有几分相似，只是笑容更温和些。
“这是你父亲？”裴言澈好奇地问。
喻卿宁的动作顿了下，随即合上文件，抬眼看向他：“与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呢？”裴言澈笑了笑，“以后说不定……”
“出去。”喻卿宁的声音冷了下来，浅粉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厉色，“我没让你留下。”
裴言澈愣了下，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
他看着喻卿宁紧绷的下颌线，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触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抱歉。”裴言澈站起身，语气难得正经了些，“我不是故意的。”
喻卿宁没说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的边缘。
裴言澈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背对着喻卿宁说：“如果有什么事想找人说，我随时都在。”
说完他便轻轻带上了门，办公室里只剩下喻卿宁一人。
喻卿宁盯着手上的文件看了很久，指尖的力道越来越重，直到指节泛白才缓缓松开。
接下来的日子里，裴言澈依旧每天缠着喻卿宁，却不再追问他的过去，只是变着法子地找存在感。
早上会“偶遇”在训练场，递上一杯热咖啡。
下午会“碰巧”在图书馆遇到，坐在他对面看同一本书。
晚上甚至会以请教问题为由，通过光脑和他聊到深夜。
喻卿宁起初还会冷言冷语地驱赶，后来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偶尔也会回应几句。虽然大多时候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至少不会再直接把他赶出去了。
这天晚上，裴言澈又在光脑上找喻卿宁，却迟迟没等到回复。
莫名的，裴言澈感到不安，他皱了皱眉随即出了学生公寓。
“卿宁！”裴言澈拐角刚进喻卿宁所在的教官公寓便看到对方有些异样的靠在一棵树上，心里一紧他连忙跑过去，“你怎么了？”
只见喻卿宁此时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右手紧紧握着，指缝间似乎有血迹渗出。
喻卿宁看到他，眼神有些涣散，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发出声音。
裴言澈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才发现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浸湿了。
喻卿宁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清明了些：“没事。”
“没事？都这样了还叫没事！”裴言澈没好气地吼道，小心翼翼地扶着他，“我送你去医务室。”
“不用。”喻卿宁推开他的手，挣扎着想要自己走却不料踉跄了一下。
好在裴言澈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随即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道：“别逞强了，我抱你去。”
不等喻卿宁反对，裴言澈已经打横将他抱起。
喻卿宁的身体很轻，也很僵硬，显然是不习惯这样的接触。
“别动。”裴言澈低头看了他一眼，“再动我们俩都得摔在这。”
喻卿宁抿了抿唇，果然不再挣扎，只是把头偏向另一边，避开了裴言澈的目光。
裴言澈抱着他往外走，脚步尽量放稳。
然而怀里的人安静了片刻后便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了。
“为什么不去？”裴言澈的声音低沉。
喻卿宁沉默了片刻，低声道：“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裴言澈低头看着他苍白的脸，“你是我教官，我总不能看着你出事不管。”
他顿了顿，语气软了些，“而且……我担心你。”
喻卿宁的身体僵了下，抬眸看向他。
月光下，裴言澈的桃花眼里没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只有满满的担忧，认真得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别担心。”喻卿宁移开目光，“老毛病了，过会儿就好。”
裴言澈没再说话，两人静静的站在原地不再动作。
突然一阵夜风吹来，也吹散了些弥漫在两人之间的僵硬。
裴言澈看着喻卿宁此刻脆弱的脸庞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好像……不仅仅是想把这冰块焐热那么简单了。
最后医务室由着喻卿宁的强势反抗没去成，裴言澈只得将他送回了教官公寓。
将人送到公寓里后裴言澈死皮赖脸的留了下来，说是等喻卿宁睡着了再走。
可能是太累了，这次喻卿宁并未向往常一样将他赶走。
此时的他已经睡了，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少了平日的冷冽，多了几分脆弱。
裴言澈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手指忍不住轻轻拂过他的发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