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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恋你叶子怎么绿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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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龙游定居了一阵子后,被邻居介绍了附近一处风景不错的公园。本来我是无感的,毕竟对我来说还是家里的电子游戏更吸引人。
直到我听到了那个公园的名字。
风息。
……一个和我初恋一模一样的名字。
因为喜欢四处旅游,所以我的朋友遍地全国各地,而我的朋友们则都知道,我有个渣男前男友。
此人不仅神秘不爱理人,而且还是个精神病,每天把人类人类挂在嘴上,还特别喜欢cos上个世纪的古人。
不仅穿着古风,谈吐古风,思想古风,甚至还不愿意与人相处,连电子产品都不肯用,和他的联络全靠一台破旧的小灵通。
我曾调侃过风息究竟是从哪跑出来的古风小生。
结果风息问我:“古风小生是什么?”
我:“……”
好吧,其实以上我都能勉强接受,不就是男朋友疑似脑子有病嘛。他又不是个普通的脑子有病,他可是安静又美丽的精神病患者。只要不犯病他就一直是我的小黛玉。不过黛玉爱咳嗽而他爱皱眉讲疯话罢了。我忍。
我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实是残酷的,后来与他相处我才意识到,和这家伙谈恋爱有点太花我力气了。
首先这家伙太过神出鬼没,找他真的难如登天,那个破小灵通我十次打去有三次都没人接,这个次数比我去玩通灵游戏召唤笔仙成功的次数都低。
而且就算见到面了,风息也总会因为各种原因惹我生气。
比如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想化身那种苦情小说里必出现的绑匪,一个劲的绑住我想抓走我,一问去哪就说我烦不理我,气的我一脚踢了过去。后来混熟了,风息就开始肆无忌惮的插手我的生活关系。因为我爱四处旅游,所以认识的朋友就很多,而风息却不喜欢我和人相处,总跟我说人类有很多是坏人什么的,要我离他们远点,如果我做不到他就来帮我什么的。
风息说过最多的话就是想带我走,我问去哪,结果他说去和他朋友在一个鸟不拉屎的荒岛上居住。
风息:“外面的人果然还是太危险了,你和我住在一起吧,这样他们伤害不到你。”
我:“……“
我看了看外面能把鸡蛋烫熟的烈烈太阳,又看了看自己公寓里正开着冷气的空调、柔软的沙发和床、摆满书房的高端游戏机,以及嘴里嚼着的披萨。最后终于舍得赏了男友一个白眼。
“有病就去治。”
每当这时我们就会吵起来,他说不喜欢那些人类,更不喜欢我和那些人类住在一个城市,而我每次都会假装同意然后偷偷打电话给精神病院,见他被抬走,又见他第二天完好无损的回来跟我发脾气。以及医院那里传来的大堆材料损失账单。
我曾经和朋友吐槽过这些,朋友很认真的听完,并很认真的问我:“这么离谱的人你究竟怎么愿意谈下去的。”
我:“脸。”
太帅了,无法拒绝。。
哦还有体力,太强了把我各方面都伺候的很好,无法拒绝。
朋友:“呵,肤浅的女人,迟早吃亏。”
……
如今想起这段往事,我和朋友沉默的漫步在这个叫风息公园里面,脚趾抠地。因为她乌鸦嘴灵验了,我真的吃亏了。
毕竟我的朋友都知道,我的那个前男友是个渣男,在我和他求婚的第二天,他就给我玩失踪这一套。
而且最好笑的是,这家伙失踪前还大言不惭的跟我说,他很开心,想要给我和他的兄弟们一个家。
我:“?你有钱买的起房了?”
风息笑笑:“房子?那多小。一整个龙游怎么样。”
我:“?”
我收回刚刚递出去的钻戒,熟练的打开手机寻找精神病医院电话。
风息难得露出十分温柔的笑容:“小眠,我以前跟你讲过,我们的故乡是在龙游。哪怕你现在不记得了也不要紧,我总会有办法的。而现在,我们要回家了。”
“小眠,跟我回龙游吧。”
我没搞懂他的话,只是第六感告诉我,他的话里藏着些奇怪的危险。而且加上第二天他人就失踪不见了,我回家拜拜妈祖占卜了一下。
然后占卜出来个大凶。
我不死心,又占卜了一下。
大凶。
大凶。
大凶。
大凶………
足足占卜出九个大凶。
我嘞个我再不信就真的对不起妈祖娘娘显灵了。
我当时被吓得连夜往各个朋友的家里钻,后来风息用他那个破小灵通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我都没接,直到有次不知道为什么,手机突然出错自动按了接听键。
男友像鬼一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小眠,我什么都准备好了,好可惜你现在不在龙游,真想你现在就看到我的成果。”
我:“?”
我:“你干了什么?你报复社会了?风息我告诉你虽然我求婚了但我们还没领证,你被抓了别想拉上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无视了我的话自顾自的说下去,声音冰冷又刺骨:“这么多年,为了我的兄弟和家人,为了那个目标,我从不后悔我所做的事情……”
我深呼吸了一下,而电话那头还在爆猛料。
“我刚刚,为了理想而杀了一只小猫。”
我:“……?”
电话那头的语气里好像又掺上了点苦涩与疲惫:“他还很小,一直都乖乖的很听话,很可怜……我明明不用那样,但是……”
我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神经病你个虐猫犯子离我远点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告诉你我们之间完了!分手!”
我再也受不了直接把手机扔到屋外的池塘里,并吓得躲在朋友父亲的农村老家里整整一个月都不敢出门打探外界消息。
等我做好心理准备把手机修好后再次与外界联系,我以为自己能看到风息发来的大堆消息。结果什么都没有。手机除了朋友们发来的慰问消息外,风息那一栏是个空白。
我鼓起勇气给他打电话,但没人接听,我又找了他很久,网上也搜不到有关他的任何信息。龙游好像出事了但具体情况都被封锁,手机修好后消息里也没有什么警察来联络。
就好像,没有风息存在过一样。
朋友们猜来猜去,都觉得那个家伙不是去当恐怖分子被国家抓了就是打算当病娇宰了我,结果宰我前先被其他人给宰了。又或者风息其实是个海王渣男,只是想玩玩我而不想跟我结婚,但是又想不出如何甩掉我就假装成个恐怖分子玩失踪。
我:“……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滚。”
只能说,我的初恋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开始又莫名其妙的结束。
甚至弄的我后来再也没有情绪去各地旅游,直接找了个城市定居。
嗯……还碰巧就是前男友提到的那个城市。
“承认吧,你不是碰巧,就是旧情难忘。忘不掉那个恐怖分子。”朋友一边吐槽一边陪我逛着公园,而我只能小声的反驳几句“只是凑巧,只是凑巧”。
为了不让朋友不再喋喋不休,我拉着朋友的手就往公园深处跑。很快我们就被里面的风景所震撼到。
从没见过大树能开的如此翠绿又茂盛,有几个粗壮到的离谱的树木缠满破旧建筑,证明着它的强大。这里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森林特有的味道。漫步在这片公园里,恍惚中会令人以为自己身处在一座大山之中。谁还能想起来公园外面是一个被钢筋水泥填满的城市呢。
这座公园简直就是个奇迹。
“哗啦啦。”
树上的绿叶苍翠欲滴,风一吹,树枝就摇晃呱呱作响。我刚抬手,一片叶子突然从树枝上掉下来落到我的手上。
说来也奇怪,躺到我手上的叶子竟然还带着温度,就好像刚刚还在谁都手上被捂热过一样。不……与其说是被人捂热,更像是这片叶子像某个熟悉的人,在紧紧握住我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种很想哭的感觉。
“呃,你要不要把这些飘下来的叶子当做你的前男友撕一下泄泄愤?”不解风情的朋友在旁边打断了我的莫名的哀伤。
弄的我眼泪都憋回去了。
我无语的甩甩手:“去去去,滚一边去。”
“不过还好,阿眠你总算了甩掉了那个神经病。”朋友的语气里带着幽怨,“虽然我们都没见过你那个男朋友,但我真的很好奇,究竟有多帅啊,能帅到让你忍那么多奇葩事。”
我沉默了。
我回想起第一次见到风息的时候,那是个月黑风高夜,而我正在杀人。当时我刚埋好尸体,就看到地上多了一道影子,我一抬头,就看到个古风小哥,正盯着我在哭。
帅哥的眼泪大颗大颗落到我的脸上,弄得我的心都有点微微发酸。
我问他:“你哭什么。”
帅哥笑笑:“觉得你很可怜啊,如此爱着人类,现在却要杀死人类。好搞笑。”
我:“?你谁呀?我们认识吗?你有中二病?”
帅哥耸肩:“不知道,许是上辈子见过呢。”
嗯,很幽默的搭讪方式,如果这个美人没有一边搭讪一边把我绑起来的话……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那悲伤的眼神莫名的令我心里发酸,让我产生了一种怪异的保护欲。这才是后来我一直包容他的原因。甚至连他莫名绑架我都没法让我生气。如果没有最后他突然发癫失踪的话……我可能会包容他一辈子吧。
当然,这么奇葩的理由我肯定不能和朋友讲,犹豫再三,我选择换一个理由:“其实除了脸,还有大部分原因是觉得他很可怜。我那个前男友他精神不好是被人欺负的太惨受刺激了才成那样的。”
“啊?”
我:“我知道的也不多,但他以前好像是个农村里的大少爷,他家拥有很多土房子。但是后来那些土房子都被外面来的黑心拆迁队给抢拆掉了,还没给钱。一个子都没给他家留。”
“啊……政府不管吗?这种事情可以上报吧。”
我:“听风息说,那些家伙都偏心帮强拆他家的人,把他和他兄弟一起赶出家。天可怜的,鬼知道那些大人物收了多少钱。”
朋友听完难得沉默,半晌长叹一口气:“唉,资本,唉,腐败。唉,臭外地的欺负本地老实农民。”
我:“唉,资本,唉,腐败。唉,臭外地的欺负本地老实农民。”
几片花瓣突然飘到我的脸上,暖暖的很柔软。
朋友拍拍我的肩:“不过一切都与你无关啦。你和现在的男友好好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花瓣突然嘎嘣一下突然失去了温度。
也不知道是不是风吹的有点大,手中寂静的叶子也开始有点微微颤抖。
朋友惊讶的摘下我脸上的花瓣:“哇,我还是第一次见绿色的花瓣呢。”
“哇,好绿哎,太绿了,简直比我编的绿帽子还绿。”
我:“?看错了吧,你是不是把树叶当成花瓣了。”
“是真的!你看这就是花瓣。”
我接过朋友递过来的花瓣,仔细摸摸触感,发现竟然真的没弄错。
很新奇的花瓣,我拿出随身的瓶罐装好:“嗯,回去让我那个爱捣鼓花鸟的前男友查一下品种好了。”
“哪个?”
我:“倒数第二个。”
嗯……是的。
自从风息失踪后,我对待情感方面就开始摆烂了。以前觉得谈恋爱就得从一而终。后来觉得,得过且过不行就换,男人不能太惯着。
于是,在前男友失踪的一年半内,我足足换了有……我扳着手指数着,后来实在是记不清了去询问朋友:“我谈了几个来着?”
朋友翻了个白眼:“去掉现在的谈的现任,你现在大概有四个前男友。”
啪嗒。
我低头望去,发现是我踩碎了某根树枝。
?这里的树木质量这么差吗?明明看起来听粗壮的啊。
……总感觉有哪里比较奇怪。话说,四周的风是不是变大了?
朋友还恍若未觉,拍着我的肩感慨道:“咱们做女人就是要这样才对,不喜欢就换。而不是一直包容,看现在你活的多滋润啊,现任在那给你吹寒问暖,旁边还有一堆前任在那想做小的。”
“唉,要我说谈了那个渣男前男友也是个好事,至少把你那个所谓道德感给解放了……啊啊啊啊!阿眠!”
还没听清楚朋友的惊呼,我突然感觉自己腾空而起,好像身体被什么绳子绑起来往上钓。我转身想看是谁用绳子绑着我,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什么情况?闹鬼?
不,还有更闹鬼的。
我感受到绑着我的那根绳子在渐渐移动,直至开始缠绕我的手脚。我僵硬的低头看去,才发现绑着我身体的不是绳子,而是一条粗壮的树枝。它越缠越紧,越来越往上飞,直到把我牢牢固定在一棵巨大的树上面。树枝把我和大树越缠越紧,就好像,要把我和大树融为一体一样。
我看了看地面,嗯,应该离地有十几米高。
一时间,恐怖到我连尖叫都忘记了。
索性朋友帮我叫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闹鬼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我一向很信神佛。
不管是笔仙还是外国基督教还是国内佛教还是道教,反正能信的我都信点。
但我又是一个很理智的人。我充分的知道,这个世界没有神鬼,我所谓的虔诚不过是为了能让自己睡觉能安慰点不再做噩梦……
……直到现在,我被一颗闹鬼的大树给牢牢绑住。不知道的还以为它是什么被我玩弄感情的前男友显灵。
“不是什么恶鬼显灵。”飞到我面前的,脸上长满纹身的黑发蝙蝠侠和我解释道,“呃,你好,你别怕。这里没有鬼,可能是灵气太多造成的,我们一定把你救下来。”
想起刚刚一堆人形怪物熟练地疏散其他凑热闹的人,封锁场地,动作老练,一看就是什么专业组织。我只能乖乖妥协道:“嗯嗯嗯麻烦小哥哥了最爱你了。”
蝙蝠侠红了红脸,然后飞下去和其他非人生物交谈。
“这个有点难,光靠土把树破坏掉可能会把人质给弄伤,让会馆派点金属类的妖怪来吧,只能靠切了。”
“到时候直接让心灵系的让她们失忆吧,没办法。”
“啊,那个孩子要带回会馆?但是她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人类……好的,我明白了……”
因为离得太远,我听的模模糊糊,还有些很多不懂的地方。但是大部分情况我了解了。首先这些家伙是妖怪,而他们在把我弄下来后还要把我带到他们的地盘。也不知道是要研究我还是吃了我。
……麻蛋,不如闹鬼呢。
我焦躁的乱抓的绑着我的枝条,却丝毫都没有抓破一点,气得我再也忍不住骂了起来:“我草风息我是欠你的吗?为什么我连逛个公园都要遭遇这么个事情,早知道我一听到你的名字就该绕道走而不是凑过来,我当初就不该和你扯上关系!”
呃,是错觉吧。不然为什么突然感觉树枝把我缠的更紧了些。
低头看看被妖怪控制起来的朋友,她被一个妖怪点了一下额头,然后就昏了过去。嗯……估计就会像黑衣人的路人吧,下一秒就什么都忘了然后回家吧。会忘了我吗……
我鼻子一酸。虽然很对不起朋友遇到这些事情,但我真的很不想朋友忘记我……
“奇怪,她为什么昏了?”
刚刚点朋友额头的妖怪看起来很疑惑:“我的能力只是消除记忆,但是从来没有让人昏迷……”
话还没说完,她也昏了过去。
目睹一切的我:…………
不,不仅是那个妖怪,我绑在十几米高的地方看到清清楚楚,下面其他的妖怪也开始一个一个倒地不起。
有些还没昏迷的妖怪发现了情况,立刻摆出战斗姿势。尖叫、暴怒、恐惧、杀意,他们展现出来的这些情绪不管有多强烈,很快都被困意吞噬了个干净。十几秒后,唯一还站勉强站在地上的,就是那个蝙蝠侠。
但他看起来也摇摇晃晃,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地。
但最后一秒,他还是起身飞来。
“那个,你……你别怕,我们刚刚联系了救兵。总部马上就……”
还没说完他就倒地,昏迷了过去。
他用尽最后一秒飞起来不是逃跑,而是来安慰我。
而在高空的我看的清清楚楚,如今方圆百米,唯一还醒着的人就只有我了。
……
我本该害怕才对。应该为未知的未来而感受到恐惧。
但是……我……不……我……
我却感受到了一丝心虚。
我难以启齿。
是这样的,我以前和朋友们说过,我的前男友是个精神病人。
但这并不是说他暴躁易怒,相反,我一直都说他是个安静美丽的精神病人,整个人对我很温柔的。哪怕和我吵架那也是很冷静的和我分析讲他那该死的歪理,或者偶尔呛我几下。甚至会被气到乱嚎的人反而是我。
而风息发起病来,也不是普遍的那种精神不正常乱砸东西乱狂怒狂叫。
那他具体犯的是什么病呢。
就是爱睡觉。
风息总是会不分场地的突然睡着。
第一次见面绑我到一半时突然睡着,老实说这还是我第一次见绑匪绑到一半睡着的,可把我看乐了。后来我们熟了,每次惹我生气吵架时他又会突然睡着,害的我一肚子火没处发,最后只能对着他的帅脸画乌龟。再后来,到每次我偷偷联系精神病院时,上一秒我还在思考如何帮助医生们把他绑走呢,毕竟风息很能打。下一秒我的男朋友就突然乖乖的睡着倒地,然后被赶来医院的人抬走。
嘛,虽然后来他会回报我一堆医疗损失费。
总之,我一直以为都是他脑子有精神疾病才会不合时宜的突然睡着。甚至因此我还心疼他好一会儿。
只不过我每次伤感的抱着他说“风息你放心哪怕以后你成植物人了我也不会不要你”时,风息都会露出一副想宰我但又得忍住的咬牙表情。
……现在看着这些倒地不起的非人生物……想来……
风息那样子不像是睡着了,而更像是……昏迷?
难道说,难道不是风息的原因。
而是……我造成的?
我突然感受到了头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