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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初读密信,心神俱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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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雪蓦然愣住,这把剑有着厚重的林夫人的气息。
“ 想来,这应该就是母亲的佩剑了,收藏得这么完整,她必然十分爱惜。”
她将所有物品尽数收起一一摆回原位,就在他把剑放归原处之时,像是触摸到了某个机关,“咔嚓”一声,原本神经病就处于高度紧张的她顿然惊觉,竖起两边的耳朵,就像是一只警觉的小猫,顿时炸开了毛发。
箭矢将发,箭声先闻。
破空之声骤然响起,数十只淬着幽光的狼牙剑,从前后左右,以极为刁钻的角度同时射来。织成一张天罗密布的死亡之网,簇簇寒光映亮了她深邃的的眼眸。
毕竟只是15岁的她心里必然恐惧,可出于求生的本能,她的外表与动作却显得极为冷静。
在这场看似无法解破的死局之中,她蹙眉,微抬起下颌,目光流转。瞬间已将所有的箭矢轨迹解析。
这场看似无懈可击的布箭之局,是有解法的!就像是,布局者故意设置的。而逃生路线也只有一条,并且必须与布置者的想法一致才可生还。
如此说来,这箭局应该是在考验偷盗之人,强者生,弱者亡。
换句话说,只有强者,才能才有资格得知真相。
第一波箭矢已至眉心。迫在眉睫之际,她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折去,如同被风吹动的柳枝。正巧,三支利箭贴着她的鼻尖,下颌与腹部呼啸而过。
一簇飞箭闪过,夏雨雪闪身斜走,端起一张方桌挡在身前挥舞,旋转。道道利剑直入桌案,登时变成了一张“刺猬桌”。
纵使在灵巧的身体,难免避不了擦伤,白皙的脸颊如今已然挂了彩。
脚步未停,侧身!两道利剑掐着耳畔划过。
悬腕!指尖在另一只剑杆上重重一弹,那箭瞬间失去了准头。直直撞上了另外两只飞来的鬼箭,三三落地。
真正的杀招往往来自背后,凭借敏感的耳朵,她仿佛后脑生眼,在箭簇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她足尖一点,并非前冲,而是如鬼魅一般向左滑出半步,只是毫厘之差,让7支呈“品”字结构的连珠箭一并落空。
最后一波剑雨笼罩而来,铺天盖地,浩浩荡荡。
她衣袂翻飞,如流云收卷,主动迎来两只射向他双肩的箭。在接触的刹那,手腕一转一引,两条箭就如温顺的鱼儿,被她笼入袖口。同时也不忘仰头躲避偷袭而来的一支鬼箭。
与此同时,射空了的两道利箭被甩手抛上夏雨雪头顶,“漱漱漱”,精准的击落了从天而降的最后5支箭!
箭雨歇,尘埃定。
夏雨雪脑中只剩一片空白,她没有动弹,而是定在原地。世界如同按下的暂停键,只能听见她沉重的喘息声。以及胸腔中,心脏沉重的搏动声。
她抬起手,看着自己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的指尖。然后缓缓收拢成拳,直至颤抖停止。
在她松懈之际,一支诡异的暗箭无声飞来,直指夏雨雪的眼睛。森森寒芒飞漱而来,欲直击她的要害。
空白的思绪还未回过神来,她只来得及是偏头一躲,“漱”的一声,划过脸颊,斩断发丝,擦破耳垂。可谓“一箭三雕”。
凌空之声,如同战鼓的余韵,在她的耳膜中回荡了许久。
直到温暖的液体滴滴答答的落于她的肩上,她才些许回过神来。伸手一接,却是片片星红。
一记灵力封在伤口,暂时止住了血。
夏雨雪抬手,指尖从鼻尖一直划向耳根。将暗箭划破了的一记血色狰狞抹去。
好在几道伤不深,反倒是给她平添了几份野气,与狂气
“母亲,您也不看看您防的是谁。”夏雨雪不禁苦笑。
从前夏雨雪干坏事,林夫人也不惯着她,没少捣乱的她,也没少挨揍。
可夏雨雪哪是那种愿打愿挨的人,她总是要和林夫人周旋很久。一躲二跑三上跳,每次挨揍,就像是过招一般,得灵巧地躲避林夫人每个,重重一击。
“母亲,我说你啊,我可被你害得好惨。这就是传说中的防人防盗,防女儿吗!”
望着这满地狼藉,不禁头大,转眼她便注意到了深嵌在墙壁之上一支箭,只见箭身入木三分,可见力道十足。剑柄之上还穿插着一道信纸。再瞧它的方位,竟然是从窗户那贯穿而来的。夏雨雪不禁怀疑起,这就是那最后一支要她命的箭!,
并且,有人方才伏击在她门前!那暗贼恐怕与林夫人之事大有关联。
她神情凝重,起身走过去,拔下箭,取下信纸。
朱红血字赫然其上,夏雨雪瞳孔微缩强忍着不安一字一字的读完了这血书。
“若欲全孝,三日后子时,独往沉剑潭,潭北三步,古槐有洞,以纸为媒,过时不候,母女缘尽。”
“以血为墨……当真是狠毒。”
房间里寂静的可怕,只剩下夏雨雪指节发出清脆的“咯咯”响声。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舌尖尝到一丝清晰的铁锈味。
如果说刚开始得知林夫人失踪的消息时,她是无比的脆弱痛苦。那么现在她的脑中只剩下无尽的仇恨,愤怒。以及想尽一切救出母亲的疯狂。
一阵稀稀疏疏的脚步声传来,处于高度敏感的她瞬间炸了毛,经准备好了防御和攻击。
寂静之夜,整个夏宅瞬间灯火通明。
一众家丁破门而入,秉着抓家贼的气势,拿着斧头,锤子,刀棒,蓄势待发。其后拥护着的则是夏家老爷,他穿着里衣,随手披了件外袍。
众人望着满地残骸瞬间呆立在原地,屋内的陈设倒的倒,破的破。墙壁如同刺猬一般,扎满了无数的箭矢。
在七零八乱的一众残骸中,夏老爷一时找不到夏雨雪的人影,只是望见爱妻的居所竟被糟蹋成这样,不禁两眼一黑。再仔细打量。又见凌乱之中的那抹红色的狼狈身影,他的双眼更是一黑又一黑。
旁边的壮丁眼疾手快搀住了他,这几天来,他受到的打击实在是太多了,在一阵惊呼中,堂堂一家顶梁之柱 ,就这么倒下了。
夏雨雪踏过乱箭,连连冲向对方。
“父亲!”
好在夏老爷并没什么大碍,苏醒后只是狠狠骂了夏雨雪一顿,可任凭他怎么问那乱箭的事,夏雨雪仍然闭口不答。夏老爷知晓,夏雨雪的执拗从小如此,她若认定了什么事,怎样都不会更改,他也只好无奈收口。
天知道他这女儿为何只是一脚踏入宗门,这一桩桩祸事便纷至沓来,一个接着一个,没完没了。
别人都是望子成龙,盼女成凤,而这时的他,多么的希望自己的女儿只是一个普通再普通的人。
夏老爷担心她再生事端,出于保护 ,便叫夏雨雪关了禁闭。
秋意已顺着禁闭室的石缝渗了进来,带着潮湿的腐朽落叶的气息。夏雨雪蜷在冰冷的竹席上,伏在桌案,未梳妆的长发随意披散。
窗外,萧萧秋风呼啸而至,绵绵凄雨纷纷而落。纵使她身怀异火,不免还是被这秋风凉了一个哆嗦。
那封密信被她紧紧攥住,掌心单薄的纸却承载着无比沉重的血书。
夏雨雪的手指无意间的摩挲过平滑的桌面,一道陈旧的刻痕绊住了她的指尖,那是一个歪歪扭扭的,早已模糊的“雪”字。
她的心不禁颤了颤,瞬间时间仿佛倒流。
记忆中,林夫人温暖的手会轻柔的覆盖在她的小手上,带着她一笔一划的临摹。母亲掌心的温度和那令人心安的淡淡的草药香气,至如今,被岁月无情的消磨。只给夏雨雪留下了细若游丝的味道,待她细细品味剩下的余韵。
那时正值中秋,阳光是金黄色的,明亮而温暖。将林夫人垂下的发丝染成一道柔和的光晕,林夫人的侧脸专注而温柔,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
这张桌子。承载着世界上最温情的记忆。
如今指尖只剩下木头的冰冷,和那一道无法愈合的,刻下的“伤口”。夏雨雪缓慢地将掌心附在桌面,仿佛想从这片冰冷中汲取一丝早已消散的余温。
只可惜,窗外风声依旧,桌边,只独剩她一人。
夏雨雪苦笑一阵,目光又回到了那张血书上。
“水天宗,沉剑潭……我竟从没听过?”她低声自语。
抬起双指贴于太阳穴处,传去密信。
“莫姐姐,雨雪求问一事,不知水天宗内是否有一处名为沉剑潭之地?”
等待一会,她便收到了回讯,“雨雪,你初入宗门有所不知,沉剑潭是水天宗禁地边缘的寒潭,传说那是开派师祖斩妖埋剑之处。它位于水天宗西南方丛林深处,不过位置极为隐蔽随机。传说见到沉剑潭者不超百人。而能见者,都是有大机缘之人。与其说是他们见到沉剑潭,不如说是沉剑潭来找他们。”
“当然,是否真实存在,还有待怀疑。不过……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了?”莫莉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狐疑疲倦。夏雨雪已经能联想到,她脸上必然是仍挂着的两个大黑眼圈了。
“不过一时兴起,随口一说。不过我还得问莫姐姐,一定要注意身体,不然雨雪会心痛的!”夏雨雪含糊其辞,转移话题。只因她并不打算将这件事透露给任何人。
一是为了不想让真正关心她的人担心,二是因为,只有她,才能救自己的母亲。
为何那个躲在暗中之人要千方百计的算计她这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孩?一切矛头均指向了她,她身上,究竟有什么令那人如此图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