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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常在河边走哪能不被反栽赃 ...

  •   林砚把王煜送回了王府。
      一路上王煜没有出声,林砚猜测事关皇家,肯定知道的越少越好,于是也绝口不提,把王煜交给王府老都管后就打道回府了。
      就在他以为把问题交给时间,终有一天,王煜自己想通了就没事了的时候,王煜过来找他找他了。
      找他的原因一说出口,林砚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
      “你是说那个人是当圣的三皇子。”这个他一早就有猜测,倒不是很震惊,震惊的是后面的:“而你要去他的王府里把小樊姑娘‘救出来’?”
      “唔,林砚,只有你能帮我了!我不能放着她不管。她太可怜了,那个赵琰不是个好人,他得到的事物是不会珍惜的,很快他就会厌弃了小樊,那时候小樊又何去何从呢?”
      “你想我怎么帮你?就我们俩,去王府,抢人?”清晨又下了一场春雨,天就又变冷了,林砚拢了下身上的灰毛氅,把手交叉慢慢摩擦着。
      “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你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那王府我去过,虽然好多年没去了,但估计也无甚变化,只要知道里面的路,就能事半功倍。我需要你帮我放哨,小樊是个姑娘家,在我找到她之后,你需要帮我一起把她带出来。”
      “王煜,不是我泼你冷水啊。我只是希望你冷静再想想,对方是亲王啊,你知道夜探王府,光这一条罪,我俩就得刺配边疆了吗?”
      “我知道,但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反正吧,出了事,我担着。绝不会连累你。”
      林砚看着王煜认真的神情,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怎么跟他一样好好的一个纨绔,想到干这么危险的事情呢?对方是亲王啊,是好惹的吗?
      但他和王煜相识了这么多年,他这么恳切,连出事自己担着这种话都说出口了,如果他还袖手旁观,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于是他略一思索,大不大被发现了就跑呗,于是说道:“行,你说吧,有什么计划?”

      夜晚,人定后。
      王煜不知道从来弄来两身夜行衣,林砚一穿上身,还挺合身,不免奇怪的看了王煜一眼,难不成还是定做的?
      林砚收回思绪,道:“你书斋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人不见了,赵琰肯定会严管城门的,到时先往书斋躲几天,等城门守卫松懈了,再送出城去。”
      “你好像对赵......对王爷很了解啊。”
      “往后再跟你说,反正这人一肚子坏水。我们得抓紧了,晚一刻钟,小樊就危险多一分。”
      说完先猫下身子,往王府角门探去。
      林砚盯着他背影无奈的摇摇头,也跟上去了。
      待两人爬上王府后院围墙,又潜入后花园的时候,林砚稍稍能理解王煜为什么这么大胆了。因为这个王府很奇怪,其他皇亲国戚巴不得睡觉都要十个八个明卫暗卫守着,但是这里守卫居然很松懈。
      松懈可能还不能明确表达,应该说是从他们进门到现在,一个人都没碰到。无论是守卫,还是下人。整座王府黑漆漆的,像是一座空府邸。
      林砚忍不住对王煜悄声道:“你确定小樊在这里吗?怎么好像久无人居住的样子?”
      “确定,赵琰是个变态,不喜欢人伺候的,除了他居住的主楼,只有几个下人住在下人房,一到晚上,这里就黑灯瞎火的,吓人的很!”王煜也悄悄说道。
      林砚还是担心:“这么多屋子,怎么知道小樊姑娘在哪里?”
      “赵琰很变态,他把抢来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其他,都放在藏珍阁。在他的主楼隔壁!往这边走。”王煜说完继续猫低身体,在树丛花丛中悄声穿过。
      林砚只得继续放轻脚步快速跟上。
      两人来到一座三层高的楼阁前,林砚抬头一看,楼前挂着灯笼,里面屋子隐隐透出灯光,不甚明亮,可能赵琰也已经入睡了。
      “这边。”王煜对转头对他招招手,两人绕过主楼,往一旁的游廊走去,王煜停住,手往上指了指,意思是人就在藏珍阁楼上了,林砚观察了一下地形和建筑,这藏珍阁不大,是一座二楼小筑,二楼做了一条飞桥跟主楼连接。要上去只能从雕花立柱上爬上去了。
      林砚走到立柱旁,拍了下自己的肩膀,微微蹲下身,示意王煜踩着他的肩膀上去。两个人小时候从书院逃课,长大后从国子监逃课,这种合作不知道经过了千八百次了,王煜微微一跃,踩在林砚大腿上,又抱住立柱,借力往上爬。
      待抓住二楼围栏栏杆就好爬了,王煜一翻身,轻轻落在二楼走廊上。二楼围栏是玉石砌成的,很是坚固,于是他两腿分开坐到围栏上,趴下身体伸手去接应林砚。
      林砚也从立柱上爬上来了,他比王煜灵活,所以每次逃课翻墙,跟人互殴都是他断后,这次也不例外。他一手抓着王煜的手,一手抓着围栏上的雕花突起,脚下一用力,也成功的上了楼。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走过挂着藏珍阁门匾的门前,那里上了锁。饶到侧面,果不其然发现一扇窗,林砚掏出匕首,这把匕首是王煜带出来给他的,听他说是贡品,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他稍一用力,窗闩就被砍断了,两人一左一右推开窗,王煜先跳了进去,林砚则如计划在外面放风。
      突然,林砚就听王煜“啊!——”的大叫了一声。林砚暗叫不好,扒着窗棂纵身一跃进到阁内,刚一站稳,后脖颈的衣服突然被人向后一拉,他被动后退几步,后腰撞回到窗棂,林砚一个吃痛,下意识往旁边看去,攻击他的人是——“钟远?”
      林砚惊吓之余叫了出声。突然的拢灯的灯罩被人一挥掉落,阁里明亮了起来,林砚也能看清目前的情况——
      王煜被赵琰反剪双手扣在身后,他涨红着脸,一直在挣扎。但赵琰只用一只手就轻松将他扣住,刚刚把灯罩挥开的就是他。于是王煜更加生气了,忍不住破口大骂:“赵琰,你这个禽兽,你放开我!”
      赵琰似乎很开心,道:“没想到你真的来了,我就说嘛,阿远还不信,看来还是我更了解你呀。啧啧,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王衙内的真情,真是感天动地。”
      林砚相信他王煜对赵琰变态的评价了,因为他看起来好像是开心的,但是说到后面好像就生气了,手上一个用力,捏得王煜哇哇大叫,“痛痛痛!放开、你放开我!赵琰,你这个变态,小樊姑娘在哪,你把她藏哪去了,快把她还给我!”
      赵琰笑了,笑得面容有点扭曲:“还给你?我还不知道你和她之间原来已经许身彼此了啊,好啊,我是把她藏起来了,王衙内有本事,自己来找。”说着手上用力,把王煜一推,往旁边的偏门走去,林砚认出来,那是跟主楼连在一起的飞桥的位置。
      “赵琰,你放手,我自己走,很痛!林砚救我!”王煜被推着边走边喊。
      “等等!你要抓他去哪?”林砚出声阻止。
      “阿远,这里就交给你了。”赵琰回答一句都没有,对着钟远丢下一句话,走了。
      林砚看赵琰没有理他,刚想去追,钟远从后面又拽了他后脖颈的衣领一下,林砚气急,反手一个肘击,但钟远看都不看,轻轻一闪,再一推,林砚就撞到墙上去了。
      战场上的长胜将军和东京城里娇生惯养的衙内,差距还是很大啊。
      林砚痛到龇牙咧嘴,掏出匕首,凭着胸口中熊熊的怒火,转身就往钟远那边刺去。心中就一个想法,今天不在钟远身上讨个便宜,哪怕就伤他一根头发,也太憋屈了!
      钟远看他都出武器了,心中又好气又好笑,看他眉宇间怒气冲冲的样子,又不得不严肃对待,等到林砚手里匕首到眼前的时候,钟远快速出手,稳稳抓住林砚手腕,接着指尖往他虎口上用力一捏,林砚的匕首就直接脱手掉落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心下怒火更甚,另一只手狠捏拳头,往钟远脸上挥去。钟远扣着他原来拿匕首的手往下压,另一只手出掌,就这么把林砚的拳头包住。林砚两只手都被对方稳稳压制,恼羞成怒,改成恶狠狠的瞪他。
      钟远很无辜,道:“闹够了?你不是我对手。”
      轻飘飘一句话,差点激得林砚吐血,抬腿就踢,钟远虽没看他下盘,但看他肩膀一动,就知道他动脚了,下意识一踢,没控制好力道,林砚当场就单脚跪下了。
      钟远还控着他双手,知道他这会肯定是更生气了,无奈也蹲下身,果不其然,林砚气的整个脸都是红的。
      钟远平视他道:“我只是说实话。”见他还要挣扎,“你别动了!”他稍一用力压了下林砚的手,林砚就吃痛不动了。“你放心吧,王煜跟你说了赵琰是谁了吧。他们从小就认识,王煜是他的伴读,两人恩恩怨怨十几年了,而且王煜算起来也是国舅爷,无论如何,都不会有性命之虞的。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夜探王府,你是嫌脖子上的这颗脑袋水太多太重,要换吗?你们这种人,做事都这么顾头不顾尾的吗?”
      林砚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王八蛋,嘴太毒了吧,“钟!远!你个王八蛋,老子总有一天,要把你扒皮抽筋。”
      钟远看他满面怒容,也有点生气了,任谁好心好意劝解,对方非但不听,还口吐恶言,不生气那都不是人,是神仙了。于是他一下放开林砚的手,道:“我好言相劝,也言尽于此,听不听,随你。这次我看你应该也是出于好心,无论是想真心想救那个姑娘,还是帮助朋友,我都不与你计较。但是若有下次,我必将你扭送官府,公事公办。”
      林砚内心真想把眼前这个人暴揍一顿,但他清楚自己办不到,强来的话说不定自己反被揍一顿。虽然他是很讨人厌,但是刚刚那些话说的是对的。他也能感受到赵琰对王煜不是那种仇敌之间的过节,王煜应该不会有危险,而自己若是在逗留,万一赵琰反应过来要治他罪,那就完了。于是咬咬牙,看了一眼飞桥的方向,那里安安静静,一片黑漆漆的,并不能看到王煜的半分影子。罢了,先回去再想办法了。转过头又瞪了眼钟远,捡起地上的匕首,起身跳窗而去。
      钟远站起身走到窗边,眺望他远去的身影许久,直到他身影隐没在黑暗中,摇摇头。想到赵琰一反常态的针对王煜,又皱眉的摇摇头,东京这个地方是不是有问题,怎么一到东京城,好像大家都不正常了。

      林砚在家过了两天安生的日子,他派人去王煜家里打听过了,王家说王煜去惠王府,也就是赵琰那,做客了。听到王家这么说,林砚就放心了,证明赵琰是有过明面跟王家说王煜在他那的。无论用的什么说辞,只要不是说王煜夜探王府被抓,那王煜就不会有事。他姐姐可是当朝唯一公认的贵妃,靠山摆在那,赵琰就算是天皇贵胄,也不能不清不白的伤害了王煜。
      林砚让小厮给他准备好笔墨纸砚,在林祖母那吃完晚饭,正想回屋早早安寝,明日做一个好学生一早就去国子监,就见他爹怒气冲冲回来了。
      林砚见怪不怪,心中也不甚担心,无非就是别人又在他跟前告状了,什么他又在哪里豪饮了,去哪个文人聚会的地方大言不惭了,很多,林砚都做好心理准备了,不就是骂两句。不到上次那种得罪上国柱的程度,他爹也不会打他。
      搔了下耳朵,站在一旁,等着他爹的骂。
      就听林直阴沉着脸说:“畜生,跪下!”
      林砚愣住了,难道这次的事情比较大?但是他最近除了被人打,没主动打过人啊?还是夜探王府被发现了?这件事传出来肯定对王煜不利,赵琰应该不会这么做。钟远虽然和他互看不对眼,但应该也不会在说不计较之后还背后中伤。林砚满腹疑问,跪下了。
      林祖母先开口了:“这是怎么了?慢慢说,别吓到他了。”
      “母亲,这孽畜在青楼跟人争风吃醋,要花五万贯买一个风尘女!这事传的满朝文武都知道了!”林直像是气不过,深吸了一口气越来越大声吼道:“母亲以为我怎么回来的这样晚,是因为我被崔相留下来问话了!他阴阳怪气的提醒我,钱财不可露白,不管我在哪里来的这么多银钱,也要看好了!这不是在说我贪污受贿吗?这不是在说我教子不善,让我要看好这个畜生!”
      林直越说越激动,走到他跟前,指着他鼻子继续骂道:“我一个月俸禄才多少,你是怎么有本事,拿出五万贯去买一个风!尘!女!的!”
      林砚经历过很多栽赃,但无疑这是最离谱的一次。怎么事情的主角变成他了?
      “什么?”林祖母也吓了一跳,崔相是林直的顶头上司,被他如此告诫可不是什么好事。“你先坐下,先把事情说清楚了!”
      给一旁伺候的芍药使了个眼色,芍药就把端在手上准备给林直的茶水递上来了。刚刚林直那么生气,她都不敢上前。
      谁知林直拿过茶盏,狠狠的摔在地上,砰的一声,碎片崩的满地都是。大家都安静如鸡,也不敢上前收拾。
      林直似乎是强压着怒气,对林砚道:“你自己说,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你,怎么有五万贯的?传言说你还斗输了?”
      林砚好不容易得到辩驳的机会,事情不是他做的,他也不惧,挺着腰板说道:“这事就不是我干的,是王煜!他看上了一个歌女,想把她买下来。”林砚下意识的隐瞒了赵琰的事,总感觉对方是亲王,只有他和王煜才知道他的身份,要是把他供出来,算不算丑化皇家了?
      “王衙内?”林直愣了一下。
      “是啊,后面那个女子也不是被他买了,确实当时有人出面跟他抢,但最终王煜拿不出那么多钱,被对方赢了。这事整个楼外楼的人都能作证,怎么变成是我跟人争风吃醋了?”
      “那个人是谁?”
      “这我就不认识了,之前.......没见过。”林砚一半真一半假的说着。
      林直久久不说话,直盯着林砚,最后跟林祖母对视了一下,林祖母点点头,林直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整个肩膀都塌下去了。
      林砚不知道祖母和父亲在打什么哑谜,他皱眉的问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故事的主角会变成了我,但是你们不信可以去问问楼外楼那天在场的人,他们可都看到了。”
      听他这么说,林祖母和林直更加相信这事不是林砚做的了,毕竟去问在场的人,事情很容易就能还原真相了。
      林祖母道:“不用问了,问了也没用,你是我的孙儿,你父亲的儿子,我们自是相信你的。告诉你也没事,我们是当心,背后有人在故意栽赃,而且只怕他们的目标不只是你,还有你父亲。”
      林砚虽在官宦之家长大,但经历摆在这,很多事情没有办法想得太深。但也不代表他听不懂,林祖母一点拨,他立刻就明白了。这么低手段的栽赃,偏偏杀伤力最大。很符合大众日常喜闻乐见的八卦谈资。官宦子弟和风尘女,豪掷千金救风尘。哪一个不是大家茶余饭后喜闻乐见的谈资。
      所以去问也没用,就算楼外楼的人愿意说实话,大众未必想听,而且说不定会伤了王煜,这个事情林砚做不来,林直也不会想因此得罪王府的。
      “你最近可有得罪过谁了?”林祖母先问的是林直。
      “没有啊,儿子在朝中一切如常。”林直先回答完,又回头问林砚:“你呢?最近可是有开罪什么人了?”
      林砚脑海中闪过一个人,要说最近有过节的,只有一个人了,“温如晦,市舶司家的,我跟他起了几句口角,玩蹴鞠的时候,不小心......累他摔晕了过去。”
      林直一听便气不打一出来,刚想骂他两句,林祖母便打断道:“市舶司温允谦,年轻那会你还救过他呢,会为了小娃娃之间的过节,就如此栽赃陷害你吗?”
      他们都知道林祖母说的是林直刚入官场时,温允谦也是市舶司一个小官,当时的市舶司提点被指私通敌国,私放敌船,情急之下竟拉出温允谦做替死鬼,最终是林直看出证据之一的账本笔迹有仿写的痕迹,并将此事上报,在所有人都认为温允谦必死的情况下意外救了他一命。这也是后来温允谦虽然平步青云,官至一品市舶司提点,但对林直还是礼敬有加的原因。
      林直思索了一下,也觉得两个小孩之间的嬉闹,不至于让温允谦就下此狠手。
      “既想不出背后之人是谁,就更得小心防范了。阿宝,你先回房休息,我跟你父亲有话要说。”林祖母缓缓道。
      林砚知道祖母和他爹要讨论这个事情,有些话不适合他听,于是听话回房了。
      一晚上,他脑海中闪过很多面孔,但想不出是谁想对他出手,到了三更,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隔天一早,丫环来请他去祖母房里。
      他到的时候,林祖母和林直同桌而坐,正在吃早饭。林祖母示意他坐下,缓缓道:“我和你父亲商议了,你得先回老家一段时日,暂避锋芒。”
      闻言,林砚不觉坐直了身子,他没想到祖母和父亲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难道事情比他想象的严重?
      林祖母接着道:“你少年心性,涉世未深,最容易成为众矢之的,攻击你,可比攻击你父亲容易得多。现在外头肯定将此事传的沸沸扬扬,就等着你们父子俩下一步的错处呢,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说多错多,做多错多,最好的办法,是暂避。大家得不到更猎奇的说法,流言自然也就慢慢平息了,有时候不解决,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的办法。”
      林直点点头,附和道:“母亲说的有道理。阿宝回清河老家暂避,学业的事情也不用担心,你的那些族伯叔们,起了个私塾,你自己加把劲,一年半载后回来,相信也能追得上国子监的同窗的。”
      林砚听前两句,是很开心的,可以回湖州老家,关键是不同以往全家人回老家祭祖,这次是自己回去,天高皇帝远,自己怎么撒泼打滚都没人管了。但听到后面几句就不开心了,什么叫回老家就这么一年半载,还要进私塾啊?还要不能落后国子监的同窗?他还怎么开心的撒泼啊?
      林直见林砚脸色乍红乍白,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心思,他就知道,之子莫若父,他的这点小心思他还不了解吗?还好他昨晚也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沉吟道:“老家姊妹多,你小妹也不常出门,性子闷,借此机会,也跟你一起回去吧,让她跟老家的姊妹多些相处,希望她也能活泼开朗些,你可要看好她。另外,老都管看着你们兄妹长大的,是可靠的,他跟着你们一起回去,每半旬,我都会让他给我写信汇报你们近期的情况,你可要好之为之。”
      林砚闻言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天塌了。他这个小妹虽然年纪小,但性子冷,跟林棋虽然一母同胞,但性格却大相径庭。最是看不惯他,虽然是小妹,不能指着他鼻子骂,但暗地里给他多少白眼,他都是知道的。让她一起回去,那不是带了个另一个爹在身边吗?
      ”爹,小妹是女孩子,怎么可以在没有父母陪同的情况下出这么远门,太不安全了吧。”林砚希望他爹能高抬贵手。
      “你胡说什么呢,长兄如父,爹和你姨娘百年之后,你弟弟小妹可都要仰仗你过活呢。你小妹跟着你,那你就得如同我一样去顾好她。”林直简直觉得自己这一决定可谓是一箭双雕。
      林祖母虽也担心林画一个女孩子出远门不安全,但反过来想想,这不是去什么陌生的地方,是回老家,家中亲人俱在。而且林画性子沉稳,真出了门,怕是还得反过来顾着林砚这个大哥呢,也就默许了林直的决定了。

      事不宜迟,林府只花了一天的时间,就备好了公子小姐回老家的一切行装。
      林直让小厮去国子监找博士给林砚告假,说他身体抱恙,回老家休养,博士看着三司户部使的亲笔告假单,大手一挥,批假了。
      林砚抽空也让小厮拿着自己的信去了趟王府找王煜,等到的消息还是一样,王煜在惠王府做客,未归,稍后等自家衙内回来了,会把信给他的。林砚也只能等了,希望王煜看到信之后,能给他报个平安。
      就这样在林砚半开心,半烦躁的情况下,林府的车队伴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东京城出发了。开心自是可以离家出去玩,烦躁......林砚骑在马上,转头看向后面的马车,嫌弃的眼神仿佛能传透门帘到达里面的人身上似的。
      林砚想起刚刚在门口与家人告别时的情景,不由得还是胸闷气短。
      林棋突然拿了个木雕老鹰送给他,木雕蝴蝶送给林画,自己留了一只木雕小鸟,说马上是自己生辰了,哥哥和小妹却要离开,不能陪他过生辰了,所以只能提前把礼物给他们。林砚忘不了张氏那个表情,应该是想跟儿子说,过生辰是别人送你礼物,哪有你还准备礼物送给别人的?那个表情又急又气,林祖母和林直又站在旁边,她不能说,表情真的像吞苍蝇一样铁青。
      林砚看到林棋这个样子,就觉得他有点傻过头了,自己这么聪明,怎么会有林棋这样榆木脑袋的弟弟呢?不想认。听到林直还在那里夸他,说他赤子之心,希望他们能兄友弟恭,不由得仰头假装看天,实则翻了下白眼。
      接下来就是林祖母的絮絮叨叨,林直的絮絮叨叨,张氏是想跟着絮絮叨叨,不过不是对他,是对林画,于是他不想听了,出声打断:“行了行了,又不是不回来了,还有完没完了,走了。”说完径直转身走了。
      “祖母、父亲母亲放心,画儿会看好大哥的,每半旬也会跟老都管一起写信回来的。”
      林砚脚下一个急刹,不可置信的转头瞪向林画,就见她也抬眼直视他,嘴角扯了下,神情不屑的路过他,到马车边由丫鬟婆子扶着上车了。
      这个小妹倒是不蠢,但就如看到的那样,焉坏,从小到大不敢正面跟他对上,就在背后放冷箭。也不想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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