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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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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语不出还好,这一声直接给季愿欢震惊在原地,无法动弹。
僵硬散去,季愿欢有些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哥哥?”
严柏认真点头,确认以及肯定的回答:“哥哥。”
侧躺的男人正起身体,站起来,一双艺术品的眼眸注视着他。
季愿欢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心中拉起警戒线。
不仅是身高上的压迫感,这双看似单纯的眼睛蕴含着更深的东西。
季愿欢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转身就走,毫不停留。
这个男人绝对是个麻烦,他这次不会沾染上任何委托之外的麻烦。
“啪。”
陌生的手掌握住了他的手腕,季愿欢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被严柏拉转过去。
面对面。
季愿欢:“......”
真是倒霉。
深绿色的眼眸仅仅是注视着他,边界的模糊感胆怯地淡化下去。
季愿欢沉默,这家伙是在装可怜,卖萌?
他鬼使神差地开:“你叫什么名字?”
“严柏。”严柏马上接话,重复:“我叫严柏,你呢。”
严柏,严柏,很陌生的名字。
他的意图是什么,为什么这么轻松就说出他的名字,季愿欢被他的直爽弄得一头雾水,一时间停在那里,像个洋娃娃一样。
分神的眼睛,涣散的神色,根根分明的睫毛轻巧地上下扇动着,带着主人未能察觉的无辜和一晃而过的脆弱。
严柏注视着他,仰视拉直的脖子,突出的喉结裹挟着不知名的情感上下滑动。
他看着两人触碰的地方,手掌包裹着季愿欢的手腕,完美的覆盖。
严柏握住的手轻轻摇晃,目光顺着自然散落的五指向上到季愿欢的脸颊,深层的好奇被掩盖在眸色之下。
季愿欢一抖,怔然的脸色一变,脸颊两侧的肉紧绷起来。
他皱着眉头,不悦地看向严柏。
两人眼神交汇时,无声的对峙在冲撞。
颤颤巍巍跳下车,好不容易滚过来的圆球僵硬地立在原地,它后悔了,刚才就不应该下车。
季愿欢不慌不忙地移开视线,看见被握在别人手里的手腕,当注意力汇聚在上面的时候,一阵酥麻的麻痹感从手腕席卷大脑。
“你这家伙。”
季愿欢翻转手腕,摆脱他的禁锢,轻轻转动着麻痹的手腕。
白皙的皮肤上,鲜红的五根手指印拓印在上面。
严柏眉梢兴趣盎然地挑起,很难快被他压下去,闪着粼粼波光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季愿欢:“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季愿欢。”
季愿欢后退一步,抬起头,余晖映照在他的周身,平添轮廓,先前的失措慌张荡然无存,他平静开口重复道:“季愿欢,愿君欢喜的意思。”
“好名字。”
要你说啊,季愿欢心中翻了个白眼。
季愿欢蹲下,抱起晕头转向的圆球,安抚地拍了拍他:“别害怕。”
另外一道寡淡的视线随之落到圆球的身上。
圆球一抖,靠在季愿欢的怀里,装死不动。
平静下来,没有什么声音,只有风从两人之间的空袭穿插吹过。
这个人很明显,不是普通人,至少就脑子这一块来看的话,绝对不正常。
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又莫名其妙的要和他交换名字,怎么说都不是正常人。
按道理,在发现这个人的时候,他应该直接开车就走,可是不巧的是,他下了车。
季愿欢犹豫了。
标本馆临近开业,标本什么的他没有慌张,反而是普通员工,正是稀缺。
除了那个不靠谱的南南,就只剩下怀里这个装死的圆球。
严柏......
季愿欢明晃晃地打量他,圆圆的眼睛上下审视着他。
身高,目测一米九八。
颜值,目测十分。
季愿欢摇摇头,“咳咳咳。”
总的来说,可以。
季愿欢继续后退一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紧接着交缠的视线又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感。
“你要跟我走吗。”季愿欢说完,自己一顿,在直白的视线中不好意思改口,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成为标本馆的员工。”
“我跟你走。”
没有犹豫,没有停顿,严柏瞬间接上他的话,给予肯定的答复。
怀中,圆球又是一抖,如果它有眼睛,现在一定是泪眼花花的可怜模样了。
坏蛋严柏,坏蛋严柏,在主人面前装可怜。
太阳彻底落山,月亮开始显现他的外形,彷佛有一声狼嚎刺破天际,大声哀嚎。
季愿欢转身,瞟了眼站立在他身后的严柏,低声:“跟上我。”
“嗯嗯。”
这么听话?
破旧的白色的小轿车很快消失在公路上。
“这一段时间,你都乖乖待在这里,不要出去,等事情解决完,我就带你回去,那时候你就是标本馆的正式员工。”
严柏顺着季愿欢的意思坐在床上,陷入酒店柔软的被褥中,竖着一双耳朵仔细的听他讲。
季愿欢莫名觉得有些荒唐,他居然把这么危险的一个人带回来,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说:“标本馆包吃包住,一个月工资一万四,可以吗?”
季愿欢难得询问。
严柏点头,如果不是体型在这里,季愿欢真觉得他很像一只狗狗。
“那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我住在旁边,有事来找我。”
严柏目送他离开。
“季.愿.欢,【听话部门】的特许代理人。”
他在房间内走动,用着惋惜的口吻评价道:“原来这里不是你的地盘啊。”
很像一只狗狗——一只不会被养熟的野狗,为了短暂的粮食会装可爱博取同情,一旦不需要后,就会张开嘴巴,露出獠牙,凶狠的威胁所谓的主人。
季愿欢不知道严柏动了什么手脚,让他的心神触动,发生了轻微的变化。
停车,下车,交谈,告知名字,带他回来。
如果他没有受到影响,是绝对不会把这样一个危险系数十分的人带回来。
季愿欢也不清楚是哪一步受到了影响,造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不过,不一定是坏的,对吧。”
圆球趴在枕头里,自闭。
“啾啾啾......”
【云州标本馆】
【状态:未开业】
【员工:1+1=2】
...
“滴铛。”
“滴铛。”
“滴铛!”
警报声在城市高空回响。
季愿欢眯着双眼,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洗脑的警报声在他的大脑中回旋。
“唔,好吵。”
他打开手机一看,整个人软下去,闷在被子里模糊的说着:“这么早。”
“咚咚咚。”
季愿欢拿住圆球,一使劲,圆球直接撞到门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敲门声停止。
季愿欢躲进被窝,嘟囔:“让我多睡一会儿。”
昨天晚上灵感不对劲得让他放空纠结了好久,现在正是睡意正浓的时候。
门外的严柏,收回准备继续敲击的手指,靠在墙上。
无视越发嘹亮警报声,想象着季愿欢睡着的模样。
他平淡的看着紧闭的门,感知到圆球缩在角落委屈的模样,“啧。”
对他还真没有耐心。
警报声停止,但大家的恐惧还在不断扩张膨胀。
越来越多的人汇聚在市中心其中的一栋大楼下,人山人海,话语嘈杂。
一个女子举着话筒,她面对着摄像机:“现在,可疑人物就在这栋大楼上,通过镜头我们可以看见它的形象。”
女子示意摄像机向上抬。
抬升的摄像很快发现目标,画面不断放大放大,再放大。
直到一个黑灰色的庞大生物定格在画面中心,画面下意识的晃动后保持了平稳。
女子声音颤抖,激动又恐惧地继续说到:“这个形似狼的生物就是造成这次恐慌的源头。”
“别拍了,别拍了,都散开。”
清晰的画面被遮盖。
一群身穿黑色制服的人从车上下来,迅速拉起了警戒线,开始疏散人群。
“这些都是什么人。”
“不知道啊,没见过。”
在强有力的疏散下,围聚在大楼下的人群很快散开,直播画面中断。
投屏的幕布随着直播的关闭变成黑色。
季愿欢向后仰去,倒在床上,“啊,那我看什么。”
严柏双手放在膝盖上,端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一言不发。
季愿欢看了眼日历,时间2025.7.5距离委托结束还有三天。
他把圆球塞到严柏的手中,郑重说到:“接下来,你就是圆球的暂时监护人,你要保护它的安全。”
严柏摊开双手,接过圆球,一双墨绿色的瞳孔好奇地打量着圆球。
他忽视掉在掌心圆球的疯狂颤抖,淡薄的唇角勾起一抹微笑,眼含笑意。
严柏:“嗯,我知道了,主人~?”
季愿欢甩着空落落的双手,一怔,有些别扭地开口纠正:“以后叫我馆长就行了。”
严柏拉下嘴角,“嗯,馆长。”
圆球抖得更厉害了。
严柏提着半死不活的圆球,紧跟在季愿欢的身后:“那馆长,我们接下去要去哪里。”
季愿欢带着璀璨的笑容,回头:“当然是去见我们的第一个标本员工啊。”
仅与酒店相隔三百米的大楼,那群穿着黑色制服的人还在和胡迅函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