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田柾雅的计划（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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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Sister)，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孩子吗？”一位短发的女士端立在靠墙的立式钢琴前面。
她在家里也穿着一条蓝黑色的无袖连衣裙，配合她利落的短发和保持得很好的身材，把她温雅中带一点锋利的气质展现的很好。她的手臂上肌肉线条流畅，颈部有非常清晰的琴吻，柾雅猜这就是之前修女妈妈说要带她拜访的韩裔世界知名小提琴家全景合。
自从在教堂“被发现”了音乐天赋以后，爸爸妈妈很惊喜又很烦恼。所有人都知道从3、4岁就专门学习一门乐器很耗费金钱和精力，对普通家庭来说并不是一个很容易的决定。但是大家都说女儿的音乐天赋非常出众，如果不好好培养等孩子长大后都无颜面对他。那天在教堂的一个唱诗班学生的爸爸甚至跟田爸爸说：“你们不能耽误了大韩民国未来音乐家的前途，如果你们不好好培养这个孩子，简直是对国家犯罪！”
爸爸妈妈回家以后商量了很多次，最后还是决定要支援女儿的天赋。在这期间，田柾雅还是坚持每次都去看教堂的唱诗和排练，并且在排练以后直接黏住修女妈妈“玩儿”钢琴。等田爸田妈终于下定决心来找修女妈妈咨询意见的时候，柾雅已经跟修女妈妈学会好几首曲子了。
重生是真的开挂。这个挂都不在于上辈子学过什么音乐或者乐器，而在于她能够有足够的耐性、足够明确的目标、足够的自控和远超同龄人对音乐内涵的理解。在同龄人可能连苹果都没啃过的时候，她可以想象一颗种子的一生。她给教堂里的所有人都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修女妈妈已经在等田家爸妈来找自己了。她自己学习音乐、器乐几十年，带过的学生孩子也不知凡几，她比他们更清楚地感知到柾雅的天赋。
有一天排练结束以后，有个姐妹来找她，她就先让柾雅和还没有回家的唱诗班孩子们一起玩儿，回来的时候看到孩子们都围着柾雅站在钢琴旁边。
“小宝小宝，我们唱的这个是什么音？”几个孩子咬一下耳朵以后开始分声部唱了一句去年排练的歌曲。
柾雅歪歪脑袋在钢琴上同时弹出三个声部的旋律。
“哇——”“真的一模一样诶！”“她怎么知道的啊她去年估计都还不会走路呢！”围着她的孩子们爆发惊讶的感叹，叽叽喳喳的，然后又开始一轮。
“小宝小宝，你快告诉我这首歌到底旋律是什么啊？”然后这个大姐姐开始唱李贞贤的《你》，唱得七零八落的。
柾雅撅了一下嘴，凑一凑电视里面听到音乐的记忆，尝试着复原了《你》的旋律，并且配了一个模仿电子乐节奏的伴奏。
修女妈妈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周围的孩子们尤其是大孩子们安静下来有点看颜色，一般他们不会在教堂唱别的音乐，更何况是电子乐这种。
修女妈妈微微笑了一下，孩子们就散开了。其实修女妈妈一点都不介意，她也听过电子乐，在美国学习的时候还接触过摇滚圣歌，她只是觉得这些孩子们很可爱。
“柾雅，你怎么知道这首歌怎么弹呢？”
“听一下的话，就是会知道？”
“那你怎么想到要配这些呢？”修女弹了她刚刚配的伴奏。
“我想这样会更好听，而且更像电视里那样！”
“柾雅喜欢钢琴吗？”
“柾雅喜欢音乐！也喜欢钢琴！”她一边说一边在钢琴上弹出一段旋律，隐隐和她说话的音调一样。
修女微笑着抱住了柾雅小小的身体，“那修女妈妈过两天带你去拜访一位音乐大师好不好呀？”
“好！”
田柾雅知道，她的计划正在逐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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柾雅本来的计划实现的比她想象的还要顺利。她本来的计划就是学习小提琴，她在音感方面的天赋如果学钢琴的话有点浪费了，如果学习小提琴的话，可以和那些通过音感训练建立音感的琴童拉开差距。她观察了自己的手，是有这个条件的，想一下弟弟的身体素质、肌肉控制、艺体能天赋，她觉得她也不会太糟糕。不过，她一开始的计划并没有那么长远，最开始不过就是希望通过教堂的音乐训练暴露自己的天赋，并且获得一个最低成本学习钢琴的机会，进一步也许能够被推荐给本地的音乐学院，获得赏识，再在音乐学院想办法“不经意”转向小提琴的学习。如果顺利的话，她能够从一开始就得到重视，也许能够得到一些折扣或者帮助，她会努力练习想办法参加比赛，在她换成人琴之前就至少拿到全国大赛的奖牌。
没想到事情比想象中还要顺利。
负责本地这个教堂的“修女妈妈”的音乐素养比柾雅想象中的还要好。韩国教会的势力很大，尤其是这个教会非常“正规”，是西方一个主流教堂的正式分支。这位“修女妈妈”实际上是位女牧师，田柾雅上辈子这辈子都还没有足够的知识，这位李敏河女士受到过非常良好的教育，在美国留学多年，在釜山本地和韩国全国乃至美国的韩侨届都有非常广泛的联系和影响力。她发现柾雅的天赋以后非常惊喜，认为是这是给教会和她这个教堂的一个礼物。在日常相处中，她也确实喜欢柾雅这个小朋友，很想让她从她这个教堂走向最高的荣誉殿堂：见证着一个奇迹的诞生本身就令人愉悦，成为奇迹开始的地方更令人虔诚。
恰好有一位世界级韩裔小提琴家最近刚刚回到釜山陪伴年迈的父母顺便修养，李女士觉得没有更好的选择来做一起发掘奇迹的天使了。这位全景合女士曾经和帕尔曼对着发唱片打擂台，并且是李敏河牧师很多年的好朋友，李女士有信心说服她收下这个小学生。
“欧尼，这孩子都还没有摸过小提琴吗？”全老师其实想委婉地表示这一切是不是太早了。她本人刚开始学琴的时候五年换了六个老师。琴童刚启蒙的时候真的不需要特别优秀的音乐家来当老师，对两方也许都是折磨。
“Sister， she is a miracle.（她是一个奇迹）”她开始小声用英语给景合老师讲了的音乐天赋以及音乐天赋如何被发现的故事，他们以为柾雅不可能听得懂英文，但是假小孩柾雅听懂了。她继续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安安静静地看着两位女士小声交谈，听着听着实在忍不住只好低下头假装觉得无聊了开始玩自己的裙摆——实在是她怎么不知道她开始弹钢琴的时候她还会发光呢？怎么就教堂的圆窗穿过一束光照到她呢？原来她弹得第一首圣歌就是关于一个人得到精神启示的奇迹吗？天哪这也太让人难为情了——
但是柾雅很快冷静了下来。她意识到这恰恰是她的机会。她原本做计划的时候没有想过这些，她上辈子是个普通中国人，也对这些知识文化没有任何关心，现在看来在韩国这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种文化力量，也许能够帮助她加速实现自己的人生规划，尤其是如果想要赶在弟弟出道前就获得一些社会资本的话。
那边两位女士的“加密谈话”终于结束了，李牧师温柔笑笑示意让柾雅弹两首曲子给“景合老师”，柾雅朝两位老师笑了笑，然后就弹了最近唱诗班在排练的圣歌，弹完之后看李牧师没有说什么就继续弹了另一首李牧师教她的一首巴赫。
弹完这一曲，她又转头看向两位老师，看到她们都面带笑容，尤其是全景合老师，似乎有点满意的意思。她伸手说，“柾雅对吗？能让我看看你的手吗？”
“嗯”，她伸出了手放在了全景合纤长有力的手指上。全景合拉过她的手，仔细观察一番，越看越满意。小提琴其实是一种非常残忍的乐器，残忍在于，她对于天赋的挑剔是由内到外不留任何情面的。
“听欧尼说，你还会弹李贞贤的歌吗？”
柾雅转过头带点疑惑地看向李牧师，本意是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李牧师误以为小孩子不知道谁是李贞贤，只知道那首歌，于是就给她唱了一句，告诉她这就是李贞贤的歌。
柾雅猜测可能终于要考验她是不是真的能听准音乐了，就面对全景合狠狠地、自信地点了个头。
全景合笑了笑，然后唱了几句英文歌，问柾雅：“那你能弹这首歌吗？”
柾雅愣了一下，没想到全老师会唱一首披头士的歌，比起能不能弹出来，更困难的是不能弹多出去，她想了想，非常小心地带上非常基本的和旋弹了这几句，生怕不小心暴露自己、这个快四岁的釜山小女孩熟悉一首她不可能听过的歌曲。
好在两位老师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只当她是在认真思考旋律。两个人都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
就这样，全景合答应李敏河成为田柾雅的启蒙老师、成为这个“奇迹”的共同发掘人——甚至没有提出要收学费。
田柾雅在回家的路上开心得不得了，她都没有想到，她的计划展开得能够这么成功。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田柾雅的计划（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