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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课代表与语数英三科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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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行)天离去后留下的真空,迅速被另一种黏稠的、无所不在的焦虑填满。
经济法的下课铃仿佛抽走了教室最后的筋骨。学生们僵在原地,无人说话,只有萍晓玲鞋底粘着的那张泛黄报销单,在窗外漏进的风里发出细微的窸窣声,像幽灵的低语。
“咳。”班长试图打破沉寂,声音干涩,“下节…是语文课。”
仿佛是为了应和这句话,走廊尽头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有节奏的笃笃声,像是硬木手杖点地的声音,又像是某种更尖锐的东西在敲击大理石地面,越来越近。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挡住了大半光线。
她极其瘦削,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灰色中山装,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一颗。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紧绷的圆髻,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得让人不敢直视。她手里拿着一根光滑的紫竹教鞭,刚才的笃笃声正是它发出的。
她走上讲台的步伐无声无息,与那教鞭制造出的声响形成诡异反差。
“我是魏琮,”她的声音平直,没有起伏,像一把冰冷的钢尺,“负责你们的语文。现在,把上学期要求背诵的《滕王阁序》默写一遍。”
没有问候,没有开场白,甚至没有拿出花名册。命令直接下达,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和手忙脚乱翻找稿纸的窸窣声。《滕王阁序》?那是暑假作业!而且篇幅极长!
“限时十分钟。”魏琮补充道,同时按下了讲台上的一个老旧机械计时器。咔哒一声,红色的指针开始扫过表盘,那声音在落针可闻的教室里被无限放大,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李煜耀额头冒汗,憋了半天只写下“豫章故郡,洪都新府”。吴吕沈试图用数学的逻辑推理下文,很快陷入绝望。萍晓玲指尖冰凉,父亲和刑天纠缠的签名还在她脑海里盘旋,一个字也写不出。只有荏苒喜,低着头,笔尖在纸上沙沙移动,速度惊人。
计时器发出刺耳的铃响!
“停笔。”
魏琮走下讲台,紫竹教鞭随着她的移动轻轻点过一排排课桌。她随机抽起几张默写纸,快速扫视。
“李煜耀。”教鞭点在他的桌角,“‘舸舰弥津’写成了‘哥见迷津’,暑假沉迷电子游戏,以至于古今不分?” “吴吕沈。‘望长安于日下’,后面接的是‘目吴会于云间’,不是‘误以为云间’!逻辑是这么用的?” 她的批评精准而冰冷,每个字都像教鞭一样抽打在学生的神经上。
最后,她停在荏苒喜面前,拿起她几乎默写完整的稿纸,看了片刻。 “荏苒喜。一字不差。”魏琮的声音似乎缓和了一丝,但镜片后的目光更深沉了,“可惜,书法形如鬼画符,内心急躁,可见一斑。重抄十遍,练字静心。”
荏苒喜猛地咬住下唇。
“语文,是规矩。”魏琮回到讲台,环视全班,“字的规矩,词的规矩,文章的规矩,思想的规矩。不懂规矩,一切皆是虚妄散沙。下课。”
她拿起计时器和教鞭,如同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留下满教室的学生,如同被一场无形的寒流冻僵。
(中)
课间休息的十分钟,教室里死气沉沉。没人有心思玩闹,刑天的凌厉和魏琮的严苛,像两座大山压了下来。
“我的妈呀,”一个女生小声哀叹,“这语文老师比刑天还吓人…刑天是暴风雨,她是钝刀子割肉啊…” “这才第一天,还有数学和英语…”另一个声音充满绝望。
仿佛是为了迎接这份绝望,上课铃准时响起。
数学老师几乎是踩着铃声的最后一点余音进来的。
他叫周算,人如其名。身材矮小精干,穿着一件尺寸稍大的旧西装,袖口有些磨损。他怀里抱着一个巨大的木制算盘,算珠油光发亮,显然常年使用。他走路很快,但脚步很轻,像一只警惕的鸟。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迅速将算盘放在讲台上,然后转身,用一支极细的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两行复杂的公式,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写完最后一笔,他猛地回头,目光如电般扫过全场,声音尖细而急促:“我叫周算!这两道题,五分钟!找出错误!开始!”
没有题目背景,没有公式说明,直接就是审判。
全班懵了。那公式像是高等数学和某种统计学模型的结合体,远超中职二年级的水平。
学生们面面相觑,鸦雀无声。只有珠算教室那边隐约传来的、有节奏的算盘声(与刑天播放的《天鹅湖》节奏一致),像是在为这可怕的沉默伴奏。
周算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算盘上快速拨动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噼啪声,解决了某种只有他自己知道的难题。
时间一秒秒过去。
周算的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失望和果然如此的表情。“没有人?”他的声音更尖了,“基础如此薄弱!逻辑链条完全断裂!这将是你们的噩梦!”
他拿起板擦,疯狂地擦掉公式,粉笔灰弥漫开来。 “重新开始!第一章,集合!”他几乎是吼叫着,“但我警告你们!我的课,没有侥幸!任何一处错误,都可能导致全局崩塌!就像算错一个数,满盘皆输!”
他开始飞快地讲解集合的概念,语速快得像射击,同时手指在算盘上飞舞,用算珠演示交集、并集、补集,算珠的碰撞声和他急促的语调形成一种令人神经紧绷的协奏。
他不断提问,一旦有人回答稍慢或略有迟疑,他那小而锐利的眼睛就会死死盯住对方,直到对方低下头去。他仿佛不是在传授知识,而是在驱赶一群羔羊进入一个由数字和逻辑构成的精密却冰冷的围栏。
下课铃响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刚从一场高速运转的思维风暴中幸存下来,精疲力尽。
周算毫不拖堂,抱起他的大算盘,像来时一样匆匆离去。
(下)【课代表的选择)
连续三节课的高压,让学生们都有些精神恍惚。
学习委员站起来,弱弱地说:“那个…各科老师要求今天放学前把课代表名单报上去…”
教室里一片沉默。如果是以前,这或许是个抢手的“职位”,但现在,给这三位老师当课代表?感觉像是去当敢死队。
“语文课代表…”学习委员看向荏苒喜,“魏老师刚才好像…点了你的名。” 荏苒喜脸色一白,想起那“重抄十遍”的惩罚,默默低下了头。
“数学…”没人应声。周算老师那“噩梦”的警告言犹在耳。
“英语…”英语老师还没出现,未知反而增加了恐惧。
“经济法…”提到刑天,几乎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李煜耀忽然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吴吕沈,压低声音:“喂,数学你去呗?你脑子最好使。” 吴吕沈推了推眼镜,一脸严肃:“根据刚才周老师的教学风格和压力等级评估,担任其课代表的风险系数过高,超出我的承受阈值。”
萍晓玲忽然轻声说:“英语…不知道会不会好一点…”
仿佛命运听到了她的低语,上课铃再次响起。
一阵轻快却有些突兀的高跟鞋声哒哒哒地传来,伴随着一股浓郁甜腻的香水味。一个穿着时髦连衣裙、妆容精致、笑容满面的年轻女老师出现在门口。
“Hello everyone! I'm Amanda Wang! 你们的英语老师!”她的声音热情洋溢,与之前三位老师形成极致反差,“希望我们能共度一段美好的学习时光!Now, let's begin with a simple self-introduction!”
她笑得无比灿烂,然而,经历了之前一切的学生们,看着她那过于完美的笑容,心里非但没有感到温暖,反而升起一股更深的、难以言喻的寒意。
美好的学习时光?在这个地方?这笑容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噩梦”?
英语老师王曼君(Amanda Wang)保持着灿烂的笑容,等待着第一个学生的自我介绍。
全班鸦雀无声,一种比在刑天、魏琮、周算课上更令人窒息的沉默,在甜腻的香水味中蔓延开来。英语老师王曼君(Amanda Wang)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像一张精心绘制的面具,完美无瑕。教室里弥漫着她甜腻的香水味,与之前刑天的雪松须后水、旧法典气味以及粉笔灰的味道格格不入,形成一种感官上的错乱。
“Come on! Don't be shy!”她鼓励道,目光扫过一张张紧绷的脸,最终落在离讲台最近的萍晓玲身上,“You, please. Start with 'My name is...'”
萍晓玲深吸一口气,慢慢站起来。鞋底那张报销单的触感让她分神。“My... My name is Ping Xiaoling.”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Good!”王曼君立刻给予肯定,但那双笑着的眼睛却敏锐地捕捉着萍晓玲的细微不安,“But, sweetie, a little more confidence, okay? You have a beautiful name.”她的鼓励听起来很真诚,却莫名地让人更有压力,仿佛不立刻变得“confident”就是一种辜负。
接着是李煜耀,他硬着头皮站起来,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报出名字,试图用满不在乎的表情掩饰尴尬。
“Interesting accent!”王曼君笑道,“We'll work on that. But I love your energy!”她的评价总是正面的,甚至过于正面,但“work on that”几个字又轻又快地滑过,像一句温柔的警告。
轮到吴吕沈,他推了推眼镜,用近乎背诵圆周率的精准语调和速度完成了自我介绍,语法无误,但毫无情感。
“Perfectly grammatical!”王曼君鼓掌,笑容更深,“A logical mind! But English is not just about rules, it's about... feeling!”她夸张地用手捂住心口,仿佛被“feeling”一词深深打动。
每一个学生起来,都能得到她热情洋溢的、针对性的“赞美”,但这些赞美词仿佛都经过精心设计,巧妙地指出了每个人的不足,包裹在糖衣之下,却依旧能让人感到那内核的坚硬。她不像魏琮那样直接鞭挞,也不像周算那样施加高压,更不像刑天那样暴力破拆,她用一种温柔的审视,让你自觉地暴露弱点并感到一丝羞愧。
自我介绍环节在她不间断的积极反馈中诡异地进行完毕。
“Excellent!”王曼君走到讲台中央,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笑容稍稍收敛了一些,露出了底下第一层真实的底色——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
“Now, let's talk about rules.”她的声音依然悦耳,但语调降了半度,甜腻感稍褪,显露出清晰的条理,“In my class, you will speak English. Always. No exceptions.”她伸出一根手指,指甲修剪得完美,涂着裸色指甲油。
“You will have a vocabulary test every Monday. A presentation every other Friday. And we will finish the entire syllabus two months ahead of schedule to prepare for your certification exam.”她语速平稳地列出要求,每一条都清晰明确,不容商量。那灿烂的笑容此刻变成了一个职业化的、高效的表情。
“I believe in discipline,”她继续说,目光扫过全班,第一次,那目光里没有了夸张的笑意,只有一种冷静的期待,“but I also believe in fun. We can have both, as long as you follow the rules.”
她重新露出笑容,但这一次,学生们或许能隐约看到,那笑容并非仅仅是热情,更是一种工具,一种用于维持她所设定的高标准的、严格秩序的工具。她的温柔是给遵守规则者的奖励,她的严肃则是规则本身的底色。
“For now,”她的语气又柔和下来,仿佛刚才的严肃只是错觉,“open your books to page 15. Let's warm up with a little dialogue.”
课程在一种奇异的张力中进行着。她鼓励犯错,但会立刻纠正;她赞美尝试,但要求立刻改进。课堂活动节奏极快,游戏和练习交替,几乎没有走神的空隙。她像是驾驶一辆装饰华丽的过山车,既有令人眼花缭乱的趣味,又有不容失控的严格轨道。
下课铃响时,许多学生竟然感到一丝疲惫,不是被骂的疲惫,而是全程高度集中精神、试图跟上她那积极却严苛的节奏的疲惫。
“Don't forget your preview for next class!”王曼君笑着提醒,声音依旧甜美,“And... the课代表?”她看向学习委员。
学习委员硬着头皮站下来。
王曼君目光在教室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荏苒喜身上。荏苒喜的语文默写获得了她某种意义上的“认可”(尽管是罚抄),显示了她具备一定的毅力。
“How about you, Ranxi?”王曼君笑着问,但语气里带着一种已然决定的意思,“Your handwriting needs practice, and being my assistant will give you plenty of opportunities.”
又是这样!用鼓励的方式下达指令。荏苒喜张了张嘴,在魏琮和王曼君的双重“青睐”下,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点了点头。
“Perfect!”王曼君拿起她的教材,哒哒哒的高跟鞋声再次响起,伴随着浓郁的香风,她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短暂的沉默后,爆发出小小的议论。
“这位……好像还好?”有人小声说,对比之前三位,Amanda Wang似乎显得最“正常”。
李煜耀撇撇嘴:“得了吧,我觉得她最吓人。刑老师是明着狠,魏老师是冷,周老师是急,这位王老师……笑呵呵地就把规矩全立了,让你都没法说个‘不’字。” 他揉了揉脸,“而且全程英语轰炸,我脑子现在还是懵的。”
吴吕沈推演分析:“她的教学效率极高,情感投入与规则要求结合紧密,管理方式具有显著的‘胡萝卜加大棒’特征,但‘大棒’包裹在‘胡萝卜’之中,心理暗示效果更强。”
萍晓玲低头看着鞋底,那张报销单不知何时掉了。她回想王曼君看她的眼神,那笑容背后似乎有一丝极快的审视,掠过她,也掠过每个人,像是在评估什么。
四位老师,四种风格,却同样带来了巨大的压迫感。
“噩梦时代”,似乎以一种超出所有人预期的方式,正式拉开了序幕。课代表们——尤其是身兼语文和英语两科任务的荏苒喜——仿佛感受到了未来日子的沉重。
窗外,魏老师的钢琴声又隐约传来,这次弹的是一首练习曲,节奏精准,毫无差错,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情感。英语老师王曼君带着她那混合着香水味和无形压力的笑容离开后,教室里短暂地陷入一种复杂的沉寂。四位风格迥异却同样令人心悸的老师轮番登场,仿佛给每个人的未来都套上了一层沉重的枷锁。
学习委员站在讲台上,手里捏着记录本,表情比上刑场还难看。确定课代表这件事,在平时或许夹杂着竞争和表现欲,但在今天,却弥漫着一种“推选敢死队员”的悲壮。
“那个……”学习委员的声音干涩,“语文课代表……”他刚开口,班主任老师(一位看似温和但眼神锐利的中年男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手里拿着一张刚打印出来的纸条。
“课代表名单,我这里定了两个。”班主任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直接打断了学习委员,“语文课代表,吴吕沈。魏老师反馈需要逻辑清晰、注重细节的学生辅助,吴吕沈的默写虽然内容不全,但字迹工整,条理清楚,符合要求。”
全班目光瞬间聚焦在吴吕沈身上。吴吕沈推了推眼镜,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在接受一项既定的运算结果,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一旁的荏苒喜暗自松了口气,却又因魏老师那句“鬼画符”的评价而脸颊发烫。
班主任继续道:“基础会计课代表,也由吴吕沈兼任。会计重逻辑和精确,他合适。”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仿佛吴吕沈天生就是和数字规矩打交道的料。
学习委员赶紧记下,心里为不用分配这两个棘手职位而庆幸,又为吴吕沈感到一丝同情——身兼两门最重规矩的学科的课代表?
“数学课代表……”学习委员看向下方,依旧无人主动。周算老师那“噩梦”的宣言和电闪雷鸣般的教学方式足以让所有人望而却步。
就在一片沉默中,萍晓玲轻轻碰了碰旁边荏苒喜的胳膊,用极低的声音说:“我们一起,好吗?”她的目光里有一丝恳求,也有一丝共同面对压力的决心。数学的精密和算盘的声响,总让她联想到父亲书房和刑天撒下的那些票据背后的数字谜团,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吸引,却又缺乏独自承担的勇气。荏苒喜愣了一下,她想起周算老师那令人窒息的速度和压力,多个同伴似乎确实能分担一些。她默默点了点头。
学习委员看到了她俩的小动作,如获至宝:“数学课代表,萍晓玲和荏苒喜!”他飞快记下,根本不给别人反对或思考的时间。
“英语课代表,”学习委员看向荏苒喜,“王老师指定了荏苒喜同学。”刚刚分担了数学压力的荏苒喜,心情瞬间又沉了下去,这意味着她依然是英语和数学两门的课代表(尽管数学是合作)。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可避免地聚焦于最后一个,也是最烫手的山芋——经济法课代表。
刑天那张压迫感十足的脸、踹门的巨响、踩碎的电池、獬豸胸针、还有那些直指每个人软肋的尖锐提问……成为他的课代表?简直像是在巨兽巢穴边跳舞。
教室再次陷入死寂,比刚才更甚。
李煜耀左右看了看,咧了咧嘴,突然举起手:“得了得了,都怂了?那我来呗。”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他。这个看起来最吊儿郎当、像是会第一个被刑天吓破胆的家伙,居然主动接下了最危险的职位?
李煜耀晃了晃脑袋,一副混不吝的样子:“看什么看?刑老师多‘带劲’啊!跟他混,肯定刺激!再说了,”他顿了顿,眼神里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锐光,像是想起了自家那张二十年前的餐饮发票,“他家餐馆的旧账,说不定还能顺便问问。”
学习委员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记下了这个名字,仿佛怕他反悔:“经济法!李煜耀!”
至此,所有核心课程的课代表在班主任干预和微妙互动下终于确定:
·语文:吴吕沈 (班主任指定)
·数学:萍晓玲 & 荏苒喜 (自动组合)
·英语:荏苒喜 (王曼君指定)
·基础会计:吴吕沈 (班主任指定)
·经济法:李煜耀 (主动请缨)
一份出人意料又似乎暗含某种逻辑的名单。
被选中的人各有各的境遇:吴吕沈身负双重“规矩”;荏苒喜身陷数学与英语的夹缝;萍晓玲主动又被动地涉入数字领域;李煜耀则一头撞向最猛烈的风暴。他们被推到了风暴的前沿,即将更直接地面对各位老师的“噩梦”洗礼,同时也可能更接近隐藏在这所学校、这些老师、以及那段尘封往事背后的秘密。
下课铃响起。没有人像往常一样冲出去。
吴吕沈已经开始同时翻阅语文和基础会计的目录,进行时间规划。萍晓玲和荏苒喜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紧张与一丝相互鼓劲的意味。李煜耀则用脚轻轻踢着桌腿,哼着不成调的歌,不知道在想什么。
“噩梦时代”的序幕已然拉开,而他们,以这种被指定、被组合、主动请缨的奇特方式,成了这幕大戏中第一批与“主角”们近距离对接的角色。未来的日子,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