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路》素荷生

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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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决定了！”半花容指点天地的姿态，说出自己刚做下的决定。“在佾云抢走这里作为他的另一个十分秋悟之前，我要占下这里，作为我的家！”
　　从种满玫瑰的山谷往上是一方峭壁。最先发现这个地方的是佾云，他拔下身后的佾云剑，先是飞起，等到力道用尽就用佩剑插在峭壁，重新借力。几个起落间，悬崖立于脚下。于是发现悬崖上是一片极开阔的平地，视野极佳，在这个时节望去，可以将整个山谷尽收眼底。
　　潇潇第一个发现佾云失去踪迹，然后就看见他在悬崖边看着地上的他们微笑。紫色的星点瞬息破碎四溅，然后在悬崖上重新收拢汇聚。
　　“高处的风景是不是更好点？”看到了潇潇，佾云也只是笑着，然后转身，继续看着底下的景色。
　　“危险。”潇潇却不管他说的是什么，只是将坐在崖边的他拉起。
　　“佾云并不怕死。”佾云有些不悦地看着潇潇，但还是由着他拉起自己的手，跟着他站起。
　　“我知道。”潇潇回应。
　　说话间，半花容和暴风君也发现了他们的行动。暴风君使出南风阙少主最拿手的御风术，气势浩大地登上悬崖。上了崖顶，才发现半花容用长长的腰带挂在他的风团上，一路同来。
　　“站的高果然看的更远。”半花容稍微站稳了脚步，就表达了自己对这一处景致的热爱。接着，他表示将会把自己的家迁移到此地。
　　“你们说，我的家，叫什么名字好？”
　　“倾天红楼……”暴风君的话还没说完，就挨了半花容的一个爆栗。
　　“这个名字不要。除此之外，北风楼南风楼也一概不要。”眯斜着细长的眼睛看着还蠢蠢欲动的暴风君，半花容不客气地开口。然后眼神转为期待，看向潇潇和佾云。
　　“寻梦楼……怎么样？”佾云想了想，试探着开口。
　　“能寻找到的，向来不是梦。”潇潇说。
　　“那么——叫无梦楼吧。”半花容拍板。这座悬崖上不久将矗立着一座名叫无梦的小楼。半花容将这里称为家，并且长久居住。为了感谢潇潇给他的起名的意见，他用了很多很多的心思，给潇潇居住的地方命名为三十六雨和雨风飘摇。他努力装作一点私心都没有地，在这两个名字里，镶嵌上那个属于自己的“雨”字。在暴风君和佾云笑着夸过以后，潇潇在某种程度上，默认了这两个名字。
　　在很长时间里佾云都很喜欢已经属于半花容的这个地方。他经常不请自到，却从不进入那个灯火明丽的无梦楼。大多数时间他喜欢坐在悬崖边，双腿惬意地垂下，一边听着风声一边看着周围的景色。如果是白天可以看到山谷里鲜艳到快要溢出的秾艳色彩。如果是夜晚可以看见闪烁的群星。而星星，会让他情不自禁想到潇潇。那个说着知道的潇潇，又到底，知道些什么？
　　那天的最后，是他第一次坐在悬崖边看星星。这次潇潇没有拉回他，只是，默默地坐在他身边。
　　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买酒回来的半花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两个人并坐着的情景。风很大，吹的两个人好像在飞翔。佾云带着的纯白羽毛头饰，潇潇飘扬的暗色披风，轻盈飘逸，姿态美好。
　　美好到，让人觉得打断是一种罪恶。
　　还是暴风君最先开了口，他晃动手中憨厚笨重的粗泥胚酒坛，招呼那沉默不说话的两个人一起来喝酒。
　　“倾天红如果喝了点酒，就会脸红，比她最爱的越桃花还要红。声音也会变甜，扯着我的衣袖喊我的名字。真可惜她平时可不会脸红，我想看，也只能等她喝酒了……”
　　暴风君喃喃地说。他口中从来不曾消失的倾天红彷佛也一直和他们一起，以一个老朋友的身份。
　　“暴风君……”冷不防身边真的有人牵起他的衣袖，醉眼惺忪地看去，就发现一脸醉意的佾云顶着两颊的酒晕在拉着周围的人微笑。
　　“我的无梦楼要有坚固的房梁宽敞的房间精致的家具美丽的色彩……”半花容一直在嘀咕着他设想中的无梦楼。许许多多的可能，各式各样的设计，无梦楼在这天晚上最美丽最豪华最奢艳最舒适最动人。
　　最不切实际，最触手可及。
　　“危险。”潇潇拉住在跳跃着要去数星星的佾云，将他从悬崖边带走。
　　“佾云并没有醉。”佾云口中嘟囔，却依然由着潇潇带走。
　　“我知道。”潇潇只是将他的手抓的更牢，嘴角轻扬。
　　年少时候醉酒，只是轻狂的岁月见证。所以第二天头疼着清醒，却晕乎乎好像战功彪炳。送走潇潇和佾云，半花容问着将要离开的暴风君：“你看到过潇潇笑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种么？”暴风君努力回想，仰头发出竭力的大笑。
　　“不对。”伸手就揪上暴风君嘴角，硬拉出一个弧度。“也不对。”摇头，甚至失望叹气。
　　“喂喂我这种英俊潇洒让倾天红深深迷恋的面孔有什么不对了！”
　　“有道是，情人眼中出……”
　　“岂有此理爱着我的姑娘可多了去了！”
　　“那我可就等着哪天你口中说出倾天红倾天蓝倾天黄倾天紫。”
　　“放心吧，我暴风君就算是临死前剩下的最后一口气，也一定是用来喊着倾天红的名字。”
　　半花容与暴风君一路闲聊，终于，还是四下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