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雪为春［快穿］》燎川

65、辐射荒原

　　废土历第十年，六月。

　　太阳像一枚烧红的铁币，

　　悬在灰黄的天空，

　　投下的光带着刺痛的辐射味。

　　江照把护目镜推上额头，

　　镜片立刻蒙上一层细白的盐霜。

　　脚下是龟裂的沥青，

　　裂缝里渗出淡绿色的荧光，

　　像大地在缓慢腐烂。

　　谢行之走在他左侧，

　　银发被风沙染成枯草色，

　　龙血纹在颈侧闪着幽蓝微光，

　　像一条在脏水里挣扎的电鳗。

　　两人背上的过滤背包发出低沉的嗡鸣，

　　把空气中的γ粒子撕成无害的碎片。

　　前方是旧世界的遗迹——

　　一座被风沙啃噬的购物中心。

　　玻璃幕墙早已碎成满地钻石，

　　广告牌只剩半截，

　　“永旺”二字只剩“永”字，

　　在风中摇晃，

　　像一面残破的旗。

　　江照踢开一扇扭曲的自动门，

　　门轴发出垂死的呻吟。

　　大厅里，

　　自动扶梯像一条被折断的脊椎，

　　台阶上躺着几具焦黑的骸骨，

　　骸骨的手指仍扣着购物袋，

　　袋子里装着早已碳化的面包和口红。

　　14:17，

　　天空突然下起辐射雨。

　　雨滴带着淡紫色的荧光，

　　落在皮肤上，

　　立刻烫出一圈细小的水泡。

　　江照撑开便携式能量伞，

　　伞面像一张透明的膜，

　　把雨点反弹成细碎的光屑。

　　谢行之蹲在一辆废弃的越野车旁，

　　指尖在仪表盘上轻轻一点，

　　龙血纹顺电路游走，

　　车内残存的电池发出极轻的“滴——”，

　　像心脏最后的跳动。

　　雨停后，

　　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一抹不合时宜的绿。

　　两人对视一眼，

　　同时加快脚步。

　　绿洲是一口被铁皮围住的井，

　　井盖上用红漆写着：

　　【饮用即死】

　　井边却长着几株顽强的向日葵，

　　花心是幽蓝的，

　　像被辐射染过的星。

　　江照用匕首撬开井盖，

　　井底没有水，

　　只有一面碎裂的镜子，

　　镜子里映出两人的倒影——

　　一个玄衣染血，

　　一个银发如霜，

　　像两棵在废土里并肩生长的树。

　　16:00，

　　太阳西斜，

　　绿洲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江照把镜子碎片收进口袋，

　　碎片边缘闪着极淡的光，

　　像被保存的星。

　　谢行之抬手，

　　指尖在他唇边轻轻一碰：

　　“走吧，

　　真正的绿洲在前面。”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

　　像一枚永不坠落的徽章。

　　辐射荒原，

　　至此落幕。

　　而真正的未来，

　　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