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雪为春［快穿］》燎川

47、数据海溺亡

　　凌晨四点二十七分，新沪第七区上空，暴雨带着电弧砸向地面。

　　江照与谢行之站在“灰烬玫瑰”主塔顶层，脚下是透明的数据井。

　　井内没有水，只有流动的光——

　　万亿条代码汇聚成海，蓝、紫、银三色光带像潮汐般起伏。

　　这里是“数据海”，主神空间的最终备份池。

　　芯片在江照耳后发出最后一次预警：

　　【Ω-00 同步倒计时：00:05:00】

　　超过时限，两人将被永久写入数据海，成为一串无名的0与1。

　　谢行之抬手，龙血纹在雨里亮得像燃烧的导线。

　　“跳下去，或者淹死。”

　　风声把他的声音撕得破碎。

　　倒计时00:04:30

　　两人同时跃下。

　　没有重力，只有光。

　　数据带像海藻缠上脚踝，冰凉、滑腻，带着微弱的电击。

　　每缠一圈，记忆就被抽走一帧：

　　荒雪列车的匕首、火刑架上的吻、深海鲸落的拥抱……

　　画面被压缩成像素点，消失在光的深处。

　　江照想抬手，却发现手臂已透明——

　　骨骼化作数据流，血管变成光纤。

　　谢行之的银发被光带割断，发梢在空中碎成星屑。

　　倒计时00:03:45

　　数据海开始涌入鼻腔。

　　没有窒息的痛苦，只有信息过载的眩晕。

　　江照听见亿万条心跳：

　　有的是雪原列车里冻僵的乘客，

　　有的是火刑架上被焚毁的玫瑰，

　　还有的是深海里永远等不到氧气的自己。

　　所有心跳叠加在一起，变成低频的“咚——咚——”，

　　像深海鲸歌，又像主神空间的嘲笑。

　　谢行之的瞳孔开始扩散，

　　紫眸里倒映出无数个江照——

　　每一个都在不同副本里死去，

　　每一个都在向他伸手。

　　倒计时00:02:10

　　光带突然加速，

　　形成巨大的漩涡。

　　漩涡中心是一枚黑色核心，

　　像被挖掉瞳孔的眼睛。

　　核心表面滚动着红色字符：

　　【删除?江照?谢行之】

　　漩涡把两人拖向核心，

　　数据流像刀刃割过意识。

　　江照看见自己的童年被抽成一帧灰白照片，

　　谢行之看见他第一次学会吹口琴的傍晚被剪成无声的短片。

　　记忆被削得越来越薄，

　　最后只剩两个名字在漩涡边缘飘荡。

　　倒计时00:01:00

　　谢行之用尽最后的力气，

　　把食指按在江照颈侧的龙血纹上。

　　纹路亮起，

　　一束赤金光线穿透数据海，

　　像一根极细的锚链。

　　光线末端，

　　是芯片里最后一滴深蓝血液——

　　零号人鱼的泪。

　　血液在漩涡中心炸开，

　　形成一朵冰蓝色的玫瑰，

　　花瓣边缘燃烧着幽蓝火焰。

　　火焰所到之处，

　　数据流凝固成冰晶，

　　漩涡转速骤降。

　　倒计时00:00:30

　　冰蓝玫瑰发出低频鲸歌，

　　与数据海的低频心跳重叠。

　　两种频率相撞，

　　产生一道反向震荡波。

　　震荡波把两人从漩涡边缘弹开，

　　推向数据海的表层。

　　江照听见自己的心跳重新出现，

　　谢行之的银发重新生长，

　　像倒放的影片。

　　记忆帧开始回流，

　　每一帧都带着灼热的痛感。

　　倒计时00:00:05

　　两人冲破数据海表面，

　　像溺水者终于浮出水面。

　　脚下是透明的数据井，

　　头顶是暴雨中的黎明。

　　芯片在江照掌心碎裂，

　　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

　　像一场无声的烟花。

　　光点在雨中重新凝聚，

　　形成一行红字：

　　【数据海溺亡?失败】

　　【副本重启?倒计时：∞】

　　红字消散，

　　暴雨停止，

　　新沪第七区的霓虹灯一盏盏熄灭。

　　江照与谢行之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上，

　　脚下是流动的光，

　　头顶是破晓的天幕。

　　谢行之把最后一片芯片碎片放进江照口袋，

　　声音低而稳：

　　“数据海，

　　到此为止。”

　　江照把龙鳞匕首插回鞘，

　　声音被晨风吹散：

　　“不，

　　是刚刚开始。”

　　数据海溺亡，

　　至此落幕。

　　而记忆与现实的边界，

　　才刚刚开始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