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雪梨》水月阑干

20、歆梅三

　　唐夙蝉本敛着眸，现在看着他，“看在你找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就放过你。”
　　冯净凌愣了。
　　唐夙蝉走至床边，坐下了，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过来，坐。”
　　“遵命！”冯净凌乐得像个傻子，坐在他旁边，眼巴巴地看着他。
　　唐夙蝉见他这样，无奈得很，“有两个消息，你想听好的还是更好的。”
　　“好的吧……”冯净凌坐直了。

　　“好消息是。昙朔没死。他还是你的桃花，他喜欢你。”

　　“啊？？？”冯净凌一顿，“没死是好消息，喜欢我……怎么会……更好的消息呢？”

　　“我恢复渡劫的记忆了。”唐夙蝉别过头去，也不知道为什么耳朵有点热，“昙朔是我渡情劫的身份。”

　　冯净凌愣了良久，欣喜若狂，“你就是昙朔！？”

　　他抱住他，开心得不行，“太好了。我没有和别人发生过关系……一直都是你……”

　　他又想到唐夙蝉的经历和昙朔讲的那些隐约记得的经历。

　　是啊，完全对得上。

　　“哼，还梦里……你做过几个梦？”唐夙蝉心里也是高兴的，但还是要挖苦他，看着他，挑了挑眉。
　　“我哪里敢告诉你真相啊……饶了我吧……”冯净凌晃着他，“我知道错了～”
　　唐夙蝉却是突然推倒他，笑着看着他，一手向下滑，“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但是未来……
　　师兄和刚认识的人都能玩这么花，我们不好被比下去吧？”

　　冯净凌咽了口口水。

　　他感觉他要以另一种方式完了。

　　两个月后。
　　千机林。
　　冯净凌伏在案几上，平板支撑锻炼腰腹力量，不过后腰上托着一只盛水的玉杯，加大了难度。
　　他软声求饶，“阿夙……停一停行不行？”
　　“好～”唐夙蝉应下，拿着蘸水的在背上挠痒的左手果然把笔投进了笔筒里，滴出几滴水，右手继续在宣纸上作画。
　　“呜……”冯净凌低低地抱怨一声，继续维持着这个姿势，不让水翻到。
　　唐夙蝉看向他，“师兄那天在水里可是撑了近两个时辰呢，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还不是怪你……”
　　唐夙蝉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腰，又用笔在他背上画了个圈，收回了手。“怎么能怪我，要怪师兄那么让人想欺负。”
　　冯净凌动了动，不吭声了。

　　还得……多久……好想……

　　“想不想回魔宫看看？”唐夙蝉突然问，“不如我们回去给他们一个惊喜吧？”
　　冯净凌一顿，“好啊……”
　　“那我们一会儿就出发吧。”
　　“嗯……”冯净凌应下。“我已经能想象到他们的表情了……”

　　“我看他们敢反对。”

　　两人又说了几句，唐夙蝉伸手把笔拿了下来，换上了另一只更粗的笔，加了重量。
　　这只是只大画笔，笔头有两根手指粗，但笔杆子短，只有别的笔的一半。

　　“师兄加油～再撑一刻钟我们就走～”
　　“……”
　　冯净凌只敢轻轻呜咽了两声，继续平板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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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机林离魔宫其实还挺近，阿梨飞三个时辰就到了。
　　刚日落不久，算时间，魔宫里那几个都吃过晚饭了。
　　看着渐近的魔宫，冯净凌还在央求身旁的人。“我真的见不了人了……”

　　“下次，下次继续……”冯净凌拉着他的袖子，“罚的再重点也可以……”

　　老实说，虽然唐夙蝉口头上说得很狠，但并没有怎么样，一直很体谅他。两个人都觉得这该是两个人共同享受的过程，一般冯净凌说轻就轻，说慢就慢，但除了这两个之外的就由不得他了。

　　当初两个人在千机林待了三天就去玩了。
　　唐夙蝉几乎走遍了每个角落，就带着他重游。
　　只是到了岸上花海和地府海棠，冯净凌在好奇心驱使下差点死了回不来了，唐夙蝉才生气了说要罚他，两人就回到了千机林。

　　这是回来第二天。
　　唐夙蝉还是心软了，摸了摸他的头，“行了，惩罚就到这里结束，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作死……阿梨，直接飞到我的院子去。”
　　“不敢了……我要好好活着，和你在一起……”
　　唐夙蝉闻言，捏了捏他的脸，“觉悟是有的，行动是一点不符的。”

　　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迎面遇上了三人一魔。
　　“诶？你们两个怎么是一起回来的？”纪亭问。
　　“路上遇到的，就一起回来了。”唐夙蝉笑道。冯净凌也点点头，“挺巧的，刚好遇上了。”
　　“巧了，我们今天还没吃过饭，你们过来也久，刚好一起啊。”佘稚笑道。
　　“那好啊，不过我们先回房间拿个东西。”阿梨飞走了。
　　只是阿梨刚刚落地，刚才不在的程纾从屋里出来了。
　　“诶？你俩回来了？还是一起回来的？”
　　“嗯，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拿了东西要过去吃饭呢。”唐夙蝉笑应。
　　“你快来，我刚往你屋里放了个东西，你肯定喜欢！”程纾让他进屋，唐夙蝉跳下蝶背进去了，冯净凌只能自己下来。
　　没一会儿两人就出来了，程纾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让唐夙蝉先去，他们随后过来。
　　好在程纾走的很慢。
　　“怎么了？又说错话了？”程纾问，“好容易有独处的机会。”
　　“不是……小妖受了重伤，我觉得自己没照顾好小妖……”冯净凌敛着眸道，“感觉每次做错事，都刚好被他撞见……”

　　“小蝉应该觉得没什么。”程纾摸了摸他的头，“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厚着脸皮找他，这不就是最好的理由吗？
　　你还可以借这个理由一直给他送东西啊什么的，不是刚刚好吗？
　　小蝉出去玩了，你刚好可以抓住这个机会和他同行。
　　别怪师姐没提醒你，魔宫里是没人接触得到，出去了可是海阔天空，指不定遇到的都是桃花。”

　　程纾给他说着，快到了才停嘴了换了别的话题。
　　吃饭期间不用太动，但冯净凌还是坐如针毡。
　　问几人为什么吃这么迟，几人说白天有三界大比，今天第一天。
　　几人又拉着两人去看今晚的飞星奇观。

　　冯净凌快难受死了。那只笔……
　　看着天空，他努力地使呼吸平稳。

　　“哦对，我有件事要问师兄，我们马上回来！”

　　唐夙蝉笑着说了一句，把他快步拉走了。
　　冯净凌咬紧了牙关，一进屋就忍不住发出声音了。
　　终于拿出来了。

　　冯净凌却觉得更难受了，“阿夙……”
　　唐夙蝉给他理好衣服，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乖，等散了之后补偿你……你和师姐说的小妖重伤的理由倒是挺好的。”

　　他有蝴蝶在，每只蝴蝶都是他的眼线。

　　“忘了和你说了，师姐这辈子一直知道我是喜欢你的。”冯净凌道，“大比过后的那个生日告诉她的。”
　　唐夙蝉点点头，“我们俩的事……还是过两天再告诉他们吧，今天也挺晚了。”
　　“好。”

　　回去之后，程纾明显感觉到冯净凌放松了许多。她悄悄问，“你们说什么了？”
　　“没什么……我道歉了，他说这很正常，让我别自责什么的。”冯净凌笑道。
　　“那挺好的啊。”
　　散了之后，唐夙蝉让阿梨在屋内假冒他，自己蹿到了冯净凌屋内。他已经点上了一种去味道的浓香。
　　两人正亲了一番，唐夙蝉突然感到有人来，立刻躲起来。刚躲好，敲门声响。
　　“师兄，你睡了吗？”
　　冯净凌回答，“没呢，你进来吧……怎么了？”
　　佘稚进来，见他一身寝衣，便知他要睡了。“师姐和我说小妖受了重伤，我疑心你也受伤了，所以来看看。”
　　“你总是那么细心。”冯净凌笑笑，“不过我没事，小妖是被我派去探查受伤的。”
　　佘稚点点头，“那就好……这香怎么怪怪的？不像是安神香。”
　　“你也知道我爱干净，待在外面什么都有，就用上了这个去味道的浓香，用了这么久反而用习惯了。”
　　“原来如此……师兄没事就好，那我回去了。”
　　“嗯，你也早点休息。”

　　他一走，冯净凌就设下了隔音阵。真是提醒他了。
　　唐夙蝉走出来，笑着，“不如……我们不告诉他们了吧？等他们自己发现。”
　　“为什么？”
　　唐夙蝉推倒他，挑着他的下巴，“不告诉他们，但是每天晚上我们都在一起，就和偷情一样……不刺激，不好玩吗？”
　　冯净凌眼睛亮了亮，“听起来就有意思……就这么说定了。”
　　“那你白天可不要暴露了，我教你一点演戏的技巧。”

　　白天，两个人是和以前一样的师兄师弟，晚上，两个人是甜甜蜜蜜的伴侣，享受着欢愉。当然，白天能亲就亲。

　　“已经一个月了，他们一点端倪也没有发现……”冯净凌站着，靠在桌子上，笑着看着坐着把玩着一颗小夜明珠的人。
　　“对啊，他们太没用了……”唐夙蝉站起，搂住了他的脖子，贴在他身上，“不如明天开始，你到我屋里来吧？”
　　“用得着吗？你别让阿梨替你，不出一周就发现了。”
　　“今天是他来你院子看门的第九天。”唐夙蝉笑着吻上他。

　　吻了一番，两人的寝衣都已落在地上，踩在脚下。
　　唐夙蝉扶着他的腰，笑着，“我想玩点别的……哦对了，忘了和你说了，我把你的隔音阵解除了。”
　　·
　　冯净凌喘着气，低声说着，“阿夙！……你把隔音阵……”

　　“遭了，真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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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佘稚在月光下收晒了几天的药草，突然听到隔壁院子传来声响。
　　“师兄的院子？……但是在魔宫里……是修炼出事了吗……”
　　他放下药草，去屋内拿了两样药就去了隔壁。他敲了敲门，“师兄，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没事……做噩梦了……你还没睡啊？”
　　“我在收草药。”佘稚道，“我能进来吗？”
　　“你进来吧。”
　　佘稚推门进去，屋内没光，只能看清一点。冯净凌正坐在桌边，倒了杯水，手有点抖，地上和桌沿上都有点水，应该是刚刚洒了一杯。
　　“怎么会突然做噩梦？”佘稚疑惑，“梦到了什么？”
　　“梦到一只狐妖假冒了我……反正不太好。”冯净凌扶额。
　　“啊？怎么突然做这种梦？”佘稚微微皱眉。
　　“可能是白天和小蝉提到了当初的事吧，心有余悸。”冯净凌放下手，看向他，“没事，一个梦而已，又让你担心了。”
　　“没事……你房间里有股奇怪的味道。”佘稚走向一边。
　　“应该……是因为我同时点了两种香？我把安神香也点上了。”冯净凌道，“不过这香和平常的不一样，是昙朔配的。”
　　“怪不得。”佘稚走了回来，“师兄还是别同时点两种了，有些药性是相冲的。”
　　冯净凌点点头，“谢谢提醒……你回去吧，赶紧忙完赶紧休息。”
　　“嗯。师兄记得剪掉。”
　　“我现在就剪。”

　　一会儿后，唐夙蝉才出来了，“安全了。”
　　冯净凌幽怨地看着他，“都怪你……隔音阵设好没？”
　　“设好了。”唐夙蝉笑着把他揽过来，“我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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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早。
　　“叩叩”
　　“……进。”
　　程纾推门进去，见冯净凌趴在桌子上，埋着头，疑惑道，“怎么了？”
　　“做噩梦了，没睡好……梦到又一只狐妖假冒了我，然后欺骗了小蝉……小蝉很难过，自杀了……”
　　程纾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笨，梦和现实是相反的。”
　　“唔……好有道理。”冯净凌抬头，“但是我现在确实有点困。”
　　他们两个昨天晚上玩嗨了，一看时间，天已经蒙蒙亮了。
　　不累，但是……夜明珠留在他这里了。
　　经历了那只笔后，一颗小珠子……似乎真不算什么。
　　“修者三天三夜不休息才会累，别装了。”程纾薅乱了他的头发。
　　冯净凌幽怨地看着她，“假如我前两天在修炼呢？”
　　“呃……”程纾讪讪地收回手，“那你接着睡？”
　　“本来也睡不着。”冯净凌收回目光，到了两杯茶，一杯推给她，自己喝了一口，“坐吧……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你和小蝉最近发展得挺好的，来问问你的感受。”程纾坐下，喝了一口，“这茶怎么是甜的？”
　　“是奇泉镇的糖茶，你不喜欢的话我换一个。”
　　“不用，尝尝鲜挺好的。”程纾又喝了一口，“怪不得你身上总有股甜腻腻的味道……小蝉也有，但很淡。”

　　“我送了他一点，他也喜欢。”冯净凌道，“小蝉他一直挺甜的。”

　　程纾莫名觉得这说法有点奇怪，但理解一下也对，一直很甜很可爱。

　　“至于感受……我肯定是开心啊。我可是找了好多理由和他独处。”冯净凌看着她，“师姐，你了不了解小蝉现在是怎么看我的啊？”
　　“怎么看你的……两个字，师兄。”程纾笑着。

　　“……”冯净凌默默地收回目光。
　　“哎呀，开玩笑的。我觉得他现在对你好感挺高的，你又已经道圣后了，再加把劲，肯定有机会……当然前提是他能接受和男的在一起。”
　　程纾笑着说着，用泠菏扇着风。

　　“师姐你到底希不希望我成啊……”
　　“哪里的话，是你房间窗没开，有点闷。”
　　“好好好，我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