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落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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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所有人都围着尸体和物证忙碌时，琴蕾却站在门口，静静的观察着每一个人。
“你不去看现场吗？”柯南注意到她的异常。
“比起死者，”琴蕾叹道：“生者的表情更能讲述真相。死者只能告诉我们结果，而生者……他们每一个微表情都在诉说着过程。”
她的目光首先落在城户上。这个男人在哭泣，但琴蕾看到的不只是悲伤。
“有意思。”她喃喃自语，“他的悲伤是真的，但其中混杂着一种……解脱？就像背负了沉重包袱的人，终于可以放下了。”
接着是山崎。舞台总监不停的擦汗，向警察解释着什么。
“恐慌，愧疚，还有自责。”琴蕾分析道，“但不是杀人的愧疚……山崎先生。”她突然高喊，“那些‘意外’，你都知道吧？”
山崎身体一震：“什么意外？”
“化妆镜碎裂、道具架倒塌、吊灯坠落。”琴蕾的语气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莲一却懂了她的意思，他面向山崎：“你知道设备老化，却故意不提醒？”
“我……”山崎一时语塞。
毛利小五郎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你这混蛋！你难道不在乎所有人的死活吗？如果砸死人怎么办？！”
“我只是想吓唬她一下！”山崎的防线崩溃了，痛哭起来，“她要毁了我！我工作了二十年，就因为一点小钱……我只是想让她害怕，让她不敢举报我！我没想过要杀人！”
“所以你是故意制造意外？”
“不！我只是……看到设备有问题不说而已……我发誓，我没有杀她！”
琴蕾的目光又扫向角落，美月站在那里，表情震惊，眼眶泛红。
“太完美了。”琴蕾摇头，“她的震惊像是精心排练过的，每一个表情都恰到好处。但真正的震惊不会这么工整。”
最让她在意的，是一直站在走廊尽头的中年女人——咲良的经纪人。
“奇怪。”琴蕾走近莲一，“你看那个女人。她的脸上没有一丝商业损失的焦虑，只有深深的悲哀——那种早就知道会发生，却无力阻止的悲哀。”
“俄狄浦斯最大的悲剧，”琴蕾突然说到，声音带着某种感慨，“不是弑父娶母本身，而是他无法逃脱命运。越是挣扎，越是走向预言中的结局。”
她环视着所有人：“这里的每个人，都在扮演着命运安排的角色。”
“但问题是……谁才是真正的俄狄浦斯？”莲一接过琴蕾的话，他看向被琴蕾指出不对劲的美月，观察眼视角下，她【极度恐惧】。
“果然，”莲一悄声说，“美月知道些什么，但她应该不是凶手，没有愧疚，只有恐惧。”
琴蕾思索片刻，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答案已经出现了。”
她走到房间中央，轻咳两声，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斯芬克斯的谜题是——早晨四条腿，中午两条腿，晚上三条腿的是什么？”
“答案是人。”柯南皱眉，不知道琴蕾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婴儿爬行，成人直立，老人住杖。”
“没错。”琴蕾点头，“但这个案件的谜题是——什么时候，死者会成为凶手？”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么意思？”目暮警官不解。
琴蕾走向墙上的口红图案：“这不是随意的涂鸦，也不是暗号。这是一个人在极度痛苦和矛盾中留下的最后话语。”
她仔细观察着扭曲的线条：“如果把这些看似杂乱的线条重新组合……”她用手指在空中描绘，“这是扭曲的平假名——ごめ。”
“抱歉……”柯南重复。
琴蕾点头，然后走向破碎的镜子。
“大家都以为镜子是被打碎的，但仔细看……”她指着碎片的分布，“这种破碎方式，是有人撞上去造成的。而且看这个高度，正好是一个人额头的位置。”
她蹲下身，观察地板上的血迹：“还有更重要的——血迹有两个不同的喷溅源。第一个是胸口的伤口，但还有一个……”
她指着镜子下方的血迹：“来自头部。”
柯南的眼睛瞬间瞪大：“难道是……”
“俄狄浦斯在得知真相后，用母亲的胸针刺瞎了双眼。”琴蕾站起身，“那一刻，他既是受害者，也是加害者。”
“你是说……”目暮警官不敢相信。
“咲良小姐，”琴蕾看向尸体，语气带着悲悯，“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但精心设计成他杀的假象。”
“为什么？”有人问道。
这时，美月突然开口：“我……我知道一些事。”
所有人看向她。
“上周，我无意中看到了咲良小姐包里的东西……”她颤抖着说，“是医院的诊断书……肝癌晚期……”
现场一片哗然。
“什么？！”城户脸色苍白，“她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发现我看到了，威胁我不准说出去。”美月哭了起来，“她说如果我敢说，就毁掉我的前途……”
目暮警官立刻派人前往医院确认。
“训练员，你觉得一个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的人，会有什么想法？”琴蕾看向乌丸莲一，突然大喊：“命运啊，你为何如此残酷！”将所有人吓了一跳。
琴蕾低吟：“原版中不存在的台词，这到底是伊俄卡斯忒的呐喊，还是咲良小姐本身的呐喊呢？”
莲一想起了演出前看到的咲良——【极限压力】【高度恐惧】，但在演出时，这些负面的情绪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平静。他又想到吊灯坠落后咲良露出的似是决绝的眼神。
突然，莲一恍然大悟：“绝症让她感叹命运的不公，多次意外却让她接受了命运，她只想在这舞台上完成最后的演出……”
琴蕾点点头，现场陷入长久的沉默。
柯南突然出声：“但为什么要伪装？”但刚问出口，他便立刻明白了，自语道：“保险金。她想给家人留下一笔补偿，但自杀的话保险公司不会理赔。”
莲一注视着咲月用口红写下歪歪扭扭的“抱歉”，可能有对家人的，对前男友的，甚至是对可能会被冤枉的无辜路人的……
“但手法呢？”目暮警官问，“从血迹溅射来看，匕首是从右前方刺入的。”
“舞台机关。”山崎总监突然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咲良小姐太熟悉剧院的所有装置了，这种定时装置和滑轮系统，很简单，还能自动回收……”
柯南斜眼：“这么清楚，不会是你原本就打算这么杀了咲良小姐吧。”无视山崎汗流浃背的反驳，柯南呢喃：“密室就更简单了，因为没有人需要离开。”
经纪人终于开口，声音哽咽：“她三个月前就知道了诊断结果……她说，‘我想在舞台上完成最后的演出，然后优雅的谢幕’。”经纪人腿一软，跪在地上泪流满面，“我以为她只是说说……没想到……”
“三个月前……”城户不敢置信的后退一步。
琴蕾看着咲良的遗体：“她做到了。以伊俄卡斯忒的身份，完成了人生最后的演出。对一个真正的演员来说，还有比这更好的谢幕吗？”
“巡演怎么办？投资人那边……”有人小声说。
经纪人擦干眼泪：“咲良说过，如果她出了意外，就让美月顶上。她说美月是个好苗子，只是缺少机会。”
美月震惊的捂住嘴：“她……她其实是在帮我？”
“俄狄浦斯的悲剧，”琴蕾最后说道，“不在于命运的残酷，而在于人们明知结局却依然要挣扎。咲良小姐选择了不挣扎，而是优雅地接受，并为所爱之人做最后的安排。”
莲一看向城户：“那些信，其实是你表达爱意的方式吧？只是方式错了。”
城户痛苦失声：“如果我知道她病了，我绝对不会……”
“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琴蕾说，“她要的是完美的谢幕，不是同情和眼泪。”
目暮警部叹了口气：“虽然是自杀，但手法太像他杀了……报告要怎么写啊……”
“就写真相吧。”琴蕾说，“一个伟大演员的最后演出。”
真相大白后，咲良的遗体被白布覆盖，警察们开始收拾现场。
柯南走到琴蕾面前，第一次正视着她：“你的推理……很特别。”
“哦？”琴蕾微微扬起眉毛。
“不是通过证物和逻辑链，”柯南推了推眼镜，眼神复杂，“而是通过理解人心，理解每个人的情感和动机。这种推理方式……我很少见到。”
琴蕾笑了，这次的笑容少了平时的夸张，多了几分真诚：“小侦探，波旁就像太阳神阿波罗，用理性的光芒照亮一切，让真相无处遁形。”她看向窗外的夜空：“而我更像月神阿耳忒弥斯，在黑暗中狩猎，看见那些隐藏在阴影里的真相。太阳和月亮，各有千秋。”
柯南沉默了片刻，心中暗想：她到底是谁？这种推理方式，这种看待世界的角度……完全不像是犯罪组织的成员。难道我之前的判断错了？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那是一种微妙的认可——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而是在追求真相道路上的同行者。
“有人带茶具了吗？”琴蕾突然问道。
柯南一呆。莲一轻笑。
经纪人愣了愣，“我带了。”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杯子，“这是……咲良平时喝茶用的……”
琴蕾接过杯子，取出之前她从后台厨房找到的一些材料——薰衣草汁、蜂蜜、还有一片薄荷。
“这是‘记忆之水’。”她现场进行了一出调酒秀，“薰衣草带来平静，蜂蜜保存甜蜜，薄荷责让记忆保持清晰。谁想喝就来取吧，记住她在舞台上的光辉时刻，而不是最后的黑暗。死亡只是一瞬间，但她留下的美好，会永远活在观众的记忆里。”
经纪人第一个接过杯子，小小的啜饮了一口。清凉的液体带着淡淡的香气，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她的眼泪流的更凶了，但这次是释怀的泪水：“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琴蕾不禁想到了那杯被她一饮而尽的“神圣喜剧”——有些事注定无法改变。能做的，只是在悲剧发生后，为生者调制安慰的甘露。
案件结束后，众人陆续离开。莲一走在最后，他感觉手机在震动。拿出来一看，量表发生了显著的变化：
【智慧：18%】
整整提升了9%！而且在蓝色进度条下方，出现了一行小字：“理解人心即理解世界”。
“训练员，”琴蕾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你刚才……似乎被什么东西认可了？就像在赛场上突破极限的瞬间。”
“是的。”莲一看着手机，“好像……更接近回家的路了。”
“Gin前辈太厉害了！”伏特加兴奋地蹦跳着，“不仅酷，还这么有智慧！连那个小鬼侦探都认输了！”
“他没有认输。”波旁纠正道，“只是承认了不同的推理方式。不过……”她若有所思，“Master，我需要学习更多关于‘人心’的数据。光靠物理参数，似乎无法理解人类的全部。”
柯南走到门口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琴蕾：“下次……我不会输的。”
琴蕾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期待着，小小的追光者。”
深夜，旅馆房间里。
莲一独自坐在桌前，研究着手机上的量表。那行小字还在：“理解人心即理解世界”。他若有所思：“人心”，这是否与他观察眼的进化有关？
阳台上，琴蕾正在用简单的材料调制无酒精鸡尾酒。月光洒在玻璃杯上，液体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这个世界的谜题……比我想象的有趣。”她朗笑，“每个人都戴着面具生活，但在死亡面前，所有的面具都会脱落，露出最真实的自己。”
隔壁房间，伏特加正兴奋地在笔记本上记录：“今天Gin前辈赢了那个小鬼侦探！用超酷的方式破解了超难的案子！前辈说的那些话我都没太听懂，但是好帅！”
波旁坐在床边，手里拿着纸笔——她不敢用电脑，怕又弄坏了。纸上写着：“人类情感参数分析”，下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今天观察到的各种情感反应和对应的表现。
“原来死亡可以与恐惧分离……”她喃喃自语，“人类真是复杂的生物。”
与此同时，在米花町某栋大楼的顶层，黑暗的房间里，一个银发男人接起电话。
“琴酒，那个自称Gin的女人怎么样了？”电话那头传来朗姆的声音。
“她今晚破解了歌剧院的案件。”琴酒冷冷地说，“用的是……很特别的方法。”
“继续监视。”朗姆说，“一个会推理的Gin，一个身手非凡的Vodka，还有那个数据分析的Bourbon……这个组合太可疑了。”
“明白。”琴酒挂断电话，走到窗边，看向远处的旅馆方向。
月光下，三色量表在莲一的手机上静静发光：
【智慧：18%】
【热情：6%】
【勇气：8%】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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