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栀的暗恋》江枝槐

5、心动的萌芽

　　十五岁，高一。少年少女的身心都在悄然发生着变化。许知言和夏枳依然在同一所高中，甚至阴差阳错地又分在了同一个班。

　　不知从何时起，许知言发现自己对夏枳的感觉开始变得不一样了。他会下意识地在人群中寻找她的身影；听到她和别的男生说笑，心里会莫名地烦躁；看到她皱眉思索难题的样子，会觉得有点可爱；甚至她气鼓鼓瞪着他的模样，也让他觉得……生动有趣。

　　他惊恐地意识到，自己可能对那个从小斗到大的死对头动了心。这个认知让他慌乱又抗拒。“怎么可能喜欢她？那个麻烦精！告状精！我一定是疯了！”他坚决不承认，拼命说服自己那只是习惯性的关注和该死的胜负欲。

　　然而，身体和行为却远比嘴巴诚实。

　　他知道夏枳为了早上多睡会儿经常不吃早饭。于是，每天清晨，他都会“顺手”多买一份早餐——有时是热乎乎的豆浆油条，有时是她喜欢的奶黄包，有时是饭团——然后趁没人注意，或者干脆用一副施舍般的表情，塞到她的桌肚里。

　　每当夏枳惊讶地看向他，他就会立刻扭开头，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语气生硬地解释：“买多了，吃不完，浪费。”或者“促销打折，便宜没好货，给你了。”

　　夏枳起初怀疑他又要什么花样，谨慎地检查了几次，发现食物完好无毒后，虽然嘴上嘟囔着“谁要你可怜”，但逐渐地，也会默默接受。有时甚至会在吃到特别合口味的时，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除了早餐，他还开始送花。不是玫瑰，不是百合，是夏枳最喜欢的那种洁白芬芳的栀子花。每当庭院或路边的栀子花盛开，他总会挑最新鲜、最饱满的一朵，或偷偷别在她的书包带上，或趁她体育课不在时，放在她的课本旁。

　　同样，被发现了，就是那套别扭的说辞：“路上捡的，蔫了，不要了。”或者“我妈买的，味道太冲，熏得头疼，给你处理掉。”

　　夏枳看着那带着露水、明明新鲜得不能再新鲜的花束，再听听他那漏洞百出的借口，心里泛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她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直接跟他呛声，有时会默默收下，轻轻嗅着那馥郁的香气，心跳偶尔会漏掉一拍。

　　许知言一边做着这些堪称“舔狗”的行为，一边在内心疯狂唾弃自己。他想象着如果被夏枳知道自己的心思，肯定会被她狠狠嘲笑——“哈哈哈许知言你居然喜欢我？你是不是被门夹了脑子？”光是想到那个场景，他就觉得无地自容。

　　于是，他一边继续偷偷地对夏枳好，一边在她面前表现得更加“毒舌”和“欠揍”，试图掩盖自己真正的情绪。这种矛盾的行为常常让夏枳感到困惑，时而觉得他好像没那么讨厌了，时而又被他气得跳脚。

　　青春的悸动如同初夏的栀子花苞，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悄悄孕育，散发着羞涩而甜蜜的芬芳。两个别扭的人，在懵懂与试探中，一步步走向命定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