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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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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那您还过来?
陈思揉了揉太阳穴,早上上班遇到车祸,这会又来了个故意找茬的。今天是什么倒霉日子!
但他还是一脸平和的跟严灏解释:“去参加奠基仪式的成员名单,公司已经公布了。”
他希望严灏能知难而退。
严灏故作惊讶地四处看了看:“哦,名单呢?”
陈思保持着良好的总助修养:“参加的员工都会在公司系统里收到邮件。”
严灏看着他:“欺负我没账号?”
陈思盯着他看了半晌,明白这人今天就是来找茬的,遂放弃了继续沟通的念头。
看到陈思不语,严灏却笑得春风拂面似的:“行,我也不为难你。”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叠了两次的纸递给陈思:“我爸签名盖章了的文件,你交给他吧。”
看着严灏递过来的,有些皱了,还叠了两次的纸,陈思判断着严灏的话里有几分可信。
严正真要有事找严格,他们父子俩直接联系就可以了,有什么事需要再经过严灏这一道?这样岂非这兄弟二人矛盾又要激化?
毕竟严格对严灏的厌恶,已经达到了看一眼就觉得自己不干净的地步。
严灏要是还想插手中宇航运的经营,严格能容得下他?
再说,这皱巴巴还叠了两次的纸,是公文?陈思怎么想怎么觉得这里面的事不那么简单。
严灏看米子期盯着自己手里的那张纸,一脸凝重的样子,调笑道:“就一张纸,我还能在里面装了炸弹去炸他不成?”
这人说话虽不好听,但也是这么个理,陈思双手接过严灏递过来的纸,说道:“大少爷说笑了。那您在这里稍等,我去给严总汇报一下。”
说罢转身欲走。
严灏在他身后喊:“哎,你不先打开看一下吗?万一是什么大逆不道之言,把我那位婚生子弟弟气坏了怎么办?”
陈思停顿了半秒的脚步继续往前走。
开玩笑,这大少爷好不容易掏出一张太上皇的圣谕,他为什么要自找不痛快。
至于真要有什么大逆不道之言触怒了里面那位土皇帝,他也还是有话要说的。
现在这样胶着,严灏不走,他今天的工作谁干?严格骂的人还是自己。
于是陈思走得更快了。
严灏从后面追上来:“我送送米总助?”
陈思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严灏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状若无辜地笑了下:“送你到总裁办门口,我不进去。等你跟我那婚生子弟弟通报完了我再进去。不会打起来的。”
看到米子期还在犹豫,严灏又说:“不然我那弟弟看了我爸的旨意,不还得叫你来告诉我吗?我跟你过去,也省了你再走一趟。”
陈思觉得也有道理,这人应该不至于那么不懂事。况且真要在总裁办找难看,那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毕竟公众场合,兄友弟恭的样子该装还是得裝,他们也就只是在完全知道实情的江阳和自己面前不装。
况且,严灏若是真要去,自己也拦不住,不如就随他了。
走到自己的总助办公室门口,严灏停下了脚步,绅士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陈思心里一块石头落地,这人还挺讲信用。
米子期的总助办公室门口挂着两块牌子,一块是总助办公室,另一块在总助办公室之上,写着总裁办公室。
不知道当初装修的时候严格怎么想的,他的总裁办公室要从助理的办公室进去!
而自己的总助办公室,地方不大却有三个门。
一个是走廊通往办公室的大门,一个是通往严格总裁办公室的檀木实木门;一个是连接着隔壁总裁办办公室的钢化玻璃门。
自己的办公室就显得像个传达室一样。这个设计,也真是没谁了。
唯一庆幸的是,总裁办办公室有自己通往走廊的大门。自己好歹是他们领导,除了汇报工作外,没人会从他办公室的门出入。
陈思一脚跨进自己办公室,严灏忽然上前一步,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你说,为什么他的母亲逼死了我的妈妈,反而是他好像受了莫大委屈似的要来恨我?”
严灏说完抬头,目光深沉地望着通向严格办公室的那个宽阔沉重的实木门,好像要在那门上盯出一个窟窿来似的。
陈思被严灏这个问题惊得后退了一步,他觉得自己和严灏的关系远远没有到谈论这种问题的地步。
即便他对严灏没有原著中炮灰受对严灏因为严格而产生的莫名其妙的恨意,但不代表什么话都可以说。
他不知道严灏今天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他不想听,也不想知道。
陈思很快镇静下来,他没有直接回答严灏的问题,只是平静地对严灏说:“我先进去向严总汇报,大少爷稍等。不过我办公室没有会客座位,要辛苦大少爷在这里等候了。”
陈思怕今天这个看起来就是故意来找茬的人去坐他的位置,乱翻桌面上的文件,故而如此说道。
严灏收起自己阴郁的目光,轻笑了一声:“去吧,我在外面走廊上等米总助。”
说着还真退出了米子期的办公室。
这人找茬不殃及池鱼,还算有点良知。陈思心想。
总助办公室跟总裁办公相接的那一面是实体砖墙,实木门。跟隔壁总裁办办公室相连的那一面却是磨砂玻璃墙,钢化玻璃门。
陈思和严灏刚才进入总助办公室时,总裁办里面的人从玻璃门看到他俩,顿时鸦雀无声,连敲键盘的声音都停止了。
看了眼前的情景,陈思不由好笑。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他转身去到严格的办公室前,敲了敲门:“严总。”
听到他的声音,里面的人语气不佳地应道:“进来。”
米子期推门进去,把手中的文件放在严格的面前:“严总,这是严先生送来的董事长签字。”
“把我爸搬出来?他又想干什么!”严格看着那张叠着的皱巴巴纸,讥笑道,“他又想玩什么把戏?我忙得很,没工夫陪他玩这种弱智游戏。”
话虽这样说,严格还是把那张皱巴巴的纸打开。结果他刚扫了一眼,就骂了起来:“叫他滚!”
说完还把那张本来那就有些皱了的纸揉成一团,砸了向办公桌对面墙角的垃圾桶。
无奈准头和力度都不行,纸团半路降落,在地上滚了几下,最后恰好滚到米子期脚边停下。
骂完,严格好像出了口气,有点阴阳怪气的对米子期说:“把东西还给他。然后,‘请’他离开!”
说话间,严格往后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翘起二郎腿,松了松领带:“他应该不会想见到江阳。”
陈思以为严格此前的话已经算难听了,没想到还有更出乎意料的。
如果严灏不走的话,他竟然想召唤江阳来总裁办公室打人!这是一个成年人能想出来的事,说出来的话?
他没有高估严灏,却低估了严格。
陈思不由想起在严家大院听到的一些老员工的八卦和网上流传的关于这仨小时候的一些事。
严格因为从小就喜欢端着,加上年纪比严灏要小那么两岁。不管是嘴炮还是真打,嫡出小王子都不是严灏这个混不吝魔童的对手。
毕竟人小的时候,只要身体没什么缺陷,年龄差几乎就是绝对的实力。
但是江阳不同,他跟严灏年龄才相差半岁。嘴炮或许不及严灏,但天生就是个体能王者,打架能同时打几个同龄人,所以单打一个严灏实在没什么问题。
因此一旦发生矛盾,严格知道自己单挑不过,每次都带着江阳这个打手2v1。
那段时间严家大院可真是每天鸡飞狗跳,狼哭鬼嚎的。
严家主母秋辞盈当然见不得一个“野种”欺负到自己的嫡出太子头上。在她联合在京城为官的娘家的施压下,严正只得把严灏送去自家在新洲的一处房产里生活。
他们仨住在一起鸡飞狗跳的时间不过大半年,但严家大院里的老人提起往事,一个个都是摇头。
那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岁月。
严灏被送去新洲后,严灏的舅舅不忍严灏小小一个孩子独自在外生活,就把人接去了丽国了。
这仨货因此才能平安长大。
“好的,严总。”陈思应道。他觉得严格说这话幼稚得有些像小孩子,放句狠话还要叫帮手。
随后捡起严格扔在自己脚边的纸团退了出来。
他就不明白了,既然要还人,先前为什么要扔?
万一他要是准头好一点,扔到垃圾桶里了,自己不是还得从垃圾桶里捡出来?
真是个任性的小皇帝啊!陈思内心摇头。
不过这一切也与他无关,只是从中可以明确这兄弟俩的关系已形同水火,绝无和解的可能。
从严格的办公室出来,陈思打开那个纸团看了一下。
与其说是一份文件,不如说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格儿,你哥想去开工仪式上涨涨见识,你就给他一张邀请函吧。他就去看看,也不能做什么。
他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整天只做那些小打小闹的生意。别的东西不能给他,带他见见世面,让他自己奋斗应该还是可以的吧?父亲:严正】
在落款日期那里还有严格的私章和董事长的公章。并且,这张所谓的文件还是严正手写的。
陈思看着手里的这张纸条,他脑子里回想了一下严正还是年富力强的相貌,又回想了一下档案上严正的年龄。
这位太上皇今年不过五十五岁,还没到七老八十,老朽昏聩的年纪吧?
要是个普通人,离退休都还得有十年。
他还是个董事长,也曾经执掌中宇航运和担任严氏家族家主之位长达二十八年之久。
在位期间将中运航运由一个在世界航运企业中排名10名开外的一家企业,做到了世界航运企业TOP3的一代雄主。
别看排位就上升了这么六七名,众所皆知,从不及格考及格容易,但是从90来分考到九十七八分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陈思不明白严正是怎么写得出这样的话的,他是觉得两个儿子相处得太好了吗?
这严灏也是个神人,他是怎么游说严正给他写这么一张纸条的?还盖公章!
这人压根就不是想去参加什么连东项目的奠基仪式吧,他就是单纯来给严格上眼药的!
毕竟,严格的不快乐,就是他的快乐源泉。
陈思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量把那张纸弄得平整一些,出门还给严灏:“严总说他看过了,暂时不同意。”
陈思肯定不可能原话转达,他又不是原身,没有必要为了严格得罪人。
“暂时不同意?那他打算什么时候同意?”严灏追问。
陈思语塞,这人不是明知故问嘛。
“这个……严总没有交代,我不清楚。”陈思只能装傻。
实话真的不好听,他希望严大少爷能从他的迟疑中明白这个道理,不要把事情弄得太明白,太难看。
严灏忽然笑了起来:“行,听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反正只要是中宇航运的事,我做什么他都不同意。对吧?”
陈思没法回答,陈思只能一味的装哑巴。
“米总助也不用为难,其实没来之前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严灏轻松地说。
大概是这家人太过奇葩了,陈思这会嘴比脑子快:“那您还过来?”
话出口才觉得自己有些失言了。
要不是良好的职场修养,当时他真想捂住自己的死嘴。
叫你说话不过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