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签》山药粉

9、哄小狗

　　从浴室出来已经快凌晨两点，刚才在诊室睡了好一会儿现在景礼精神头很好没什么困意，只是刚才做的梦确确实实让她心乱了好一阵。景礼折返客厅打算拿上笔记本电脑打算继续码字，阳台上那一抹背影让景礼停下了脚步，走进些她发现许瑜的肩膀抖动着貌似还能听到声声呜咽，风吹在脸上刺骨的凉，景礼一步分成三步慢慢悠悠挪到许瑜的右侧，周身都散发着悲伤的气息，景礼吞了口水脑子空空不禁暗自叹息
　　“长这么大都没学会怎么安慰人，更别说开导一个鬼了”
　　想了半天也只是磨磨蹭蹭的挤出一句
　　“你没事吧？”
　　许瑜的鼻尖挂着泪正在一颗一颗滴落，雪花化在阳台的地板上弄的周围湿哒哒的映照着景礼的心也是又酸又涩，看着许瑜这副模样嘴里像是吃了不应季的梅子。许瑜转过身那纤长的睫毛遇水黏合在一起使那琥珀色的双眸有些失真，他下巴颤抖着呜呜咽咽的声音响起
　　“你……讨厌……我”
　　景礼听不清许瑜在说什么看着他张张合合的唇型勉强复述出来
　　“讨厌?”
　　许瑜低着头思绪万千全都缠在一起杂乱无章，景礼的衣角被攥的有了印子她吸了吸鼻子冰凉的气体让她拥有片刻平静
　　“你觉得我讨厌你?”
　　许瑜的心被人捏碎踩烂一般他止不住的再想“不要讨厌我，礼儿不要讨厌我”
　　景礼走进了些比许瑜矮一截的身高刚好不用弯腰就能看见许瑜低着头的脸，景礼耳边的碎发飘在风里周身都是她的香气她望向许瑜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的真切
　　“许瑜，我不讨厌你，一点都不”
　　是的，这是景礼的真心话她确实不讨厌许瑜，就算第一次见面时她也没感到反感有的只是对未知的恐惧，近来做的梦也有意无意的勾起景礼对前世的感受，但是她也只是不讨厌，仅此而已。不过架不住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许瑜因为难过而紧锁的眉头片刻得以舒缓，他雨过天晴的速度让景礼意外。如今眼里是喜极而泣的泪水许瑜拼上了那最后一块拼图“不讨厌那就是喜欢”他满脑子都是这句话，景礼盯着许瑜出了神不知不觉也跟着他笑然而脱口而出
　　“许瑜你好像小狗啊”
　　真是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景礼抿嘴掩饰尴尬心里泛起嘀咕“我有病吧说人家像狗”
　　许瑜向前两步两人的距离顿时靠的很近，近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景礼的手心发热只见许瑜低头弯腰埋进景礼的肩膀真的如同小狗蹭着她撒娇，一种久别重逢的欢喜感贯穿全身景礼确信许瑜上辈子一定经常像今天一样示弱，是错觉吗景礼似乎能感知到许瑜身体的存在了。
　　躺在床上景礼翻来覆去心乱如麻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情感，前二十几年就是学习，工作，生活每天都是平静且无趣的日子，景礼闭着眼想“这是好事吗？突然拥有以前没有的感受”许瑜依旧站在阳台但是不再是刚刚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而是淡漠的神情回想前世点滴“礼儿还是这般心软，见人掉两滴眼泪就什么都好了”
　　当年与成王那场战争虽是打了胜仗，但许瑜也因此受了重伤半死不活地躺在床榻上，全靠日夜不停的汤药吊着一口气。刚开始还能进些米水，到后来就连那救命的药汁也始终咽不下去，整个晋王府死气沉沉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接受王爷王妃双双殒命的悲剧。许瑜陷入梦魇，在梦里一切都没有发生，他回到了与景礼刚刚成婚的那年，景礼依偎在怀里看着新奇的画本子气鼓鼓的控诉
　　“阿瑜，这画本上的男子好虚伪啊，升官发财就忘了糟糠之妻，当真是可恨！”
　　许瑜剥了颗葡萄喂入景礼口中随即附和道
　　“是啊，当真可恨”
　　景礼坐直身体认真的问
　　“你不会也这样吧?”
　　许瑜诚挚的目光投射在日光浴中，硬朗的声线诉说心中的一誓一言
　　“少年夫妻，情深义重，我要与礼儿生生世世在一起！”
　　梦终是要醒的，美好戛然而止一切都在极速消散。一道机械音响起
　　“没有谁与谁能生生世世在一起”
　　许瑜身陷深渊，忽然面前出现一面镜子黑暗中镜子散出的光晃的人眼疼，许瑜的瞳孔放大一瞬间全身脱力，镜子里穿着家居服正在活动的人儿是他日思夜想的妻子
　　“你的妻子已转世轮回，如今过的很好，你也该放心了”
　　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值得欢呼雀跃的，许瑜泪水决堤，几乎乞求开口
　　“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再遇见她吗？”
　　“有，但是你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许瑜胡乱摸了把脸，一颗心激动的快要跳出来，本能开口
　　“好！什么代价都可以！”
　　“你的妻子在今生仍然活不过25岁，你可以守护在她身边帮她渡劫，代价是你永世不得轮回从此消失不见”
　　许瑜手心发麻难以置信
　　“25岁！为何又是25岁！老天这般不公偏偏总让人死在花信年华”
　　系统补充道“由于要尊重自然规律，你不可以凡人之躯留在现代只得以鬼魂形体存在她身边”
　　许瑜因哭喊而沙哑的声音染上不解
　　“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身体怎么能救下我的妻子?”
　　“彼时你将会明白”
　　后来发生了什么许瑜不记得了也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许瑜重新见到了景礼。好奇怪许瑜站在阳台竟然感觉到了冷“难道我的感官在恢复吗？这是为什么？”许瑜这样想着眼神望着卧室的门。景礼打开与苏渺的聊天界面上面刷动着正纠结要不要告诉她近来发生的事好巧不巧苏渺打来了电话开口第一句
　　“我跟你说个事”
　　景礼松了一口气打算先听苏渺的心事
　　“说吧”
　　听筒传来苏渺心潮澎湃的语调“小鱼儿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景礼不知不觉唇角勾起带有三分漫不经心
　　“谁啊，是那个做饭很好吃的邻居?”
　　虽然没有打视频电话但苏渺此刻的表情已经浮现在眼前
　　“嗯嗯嗯就是他”
　　景礼胸膛起伏太阳穴跳到着，心里的疑问愈演愈烈
　　“渺，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啊”
　　苏渺顿了几秒将自己的感受全盘托出
　　“就是看见他就开心，看不见他的时候会想他在干什么，跟他接触的时候会希望时间能暂停”
　　景礼不自觉代入许瑜的脸心里喃喃自语
　　“希望时间暂停就是喜欢吗?”
　　半天没得到回应苏渺叫了一声
　　“小鱼儿你干嘛呢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有有有我就是刚才走神了，那么说说你到底为什么喜欢上他了?”
　　这一晚上听着苏渺讲述自己的感情趣事缓解了景礼不知所措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