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正义航线》晴鱼粥

2、日常

　　四象镇的生活很平和，除了该死的天气。

　　埃米尔的家挤在铁匠铺和纺织铺中间。

　　天刚泛白，铁匠铺就开始“哐当”响起来，敲得窗户框都跟着颤。

　　依莎工作的纺织铺，过不了多久纺织机开始发出巨大噪音。

　　埃米尔每天都不用妈妈喊，自然而然地变成了一个早睡早起的好孩子。

　　这个神奇的世界没有wife，但是有冲水马桶。埃米尔现在也没搞明白这个世界的科技发展是先进还是落后。

　　无聊的他背着空竹篓从家里走出。

　　铁匠铺的门正敞着，吉森光着膀子站在火炉前，汗珠顺着胳膊上的肌肉往下淌，落在烧红的铁块上化成白汽。

　　余光看见埃米尔路过，吉森随手把铁钳往铁砧上一搁，从墙角的木盒里摸出个小东西抛过来：“接着。”

　　埃米尔抬手接住，是只巴掌大的铁鸟，尾羽上凿着细密的纹路，“昨天熔铁剩下点料，照着海鸟打的。”

　　吉森用搭在肩上的布巾擦着脸，黑黢黢的脸上露出点笑，“我试着给它翅膀加了个活扣，能扇动，你拿去玩儿吧。”

　　埃米尔稀奇地捏着铁鸟的爪子摆弄，果然，翅膀“咔嗒咔嗒”张开又合上，像真鸟振翅时的模样。

　　他在原来的世界见过塑料做的玩具，却没见过这样带着温度的铁家伙。

　　指腹蹭过鸟身，还能摸到没褪尽的热度，混着铁屑的粗糙感。

　　“吉森叔！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太厉害了吧！”埃米尔眼睛亮亮的，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铁鸟，“镇上的铁匠都只会打锄头镰刀。”

　　吉森嘿嘿笑起来，抡起锤子砸向铁砧上的铁块，火星溅到埃米尔脚边：“以前跟一个会这东西的老海军学过两手。再说了，打这些玩意儿，比打锄头解乏。”

　　铁匠铺的叮当声又响起来，埃米尔摸着兜里的铁鸟刚走出铁匠铺，听见身后吉森又喊：“对了，你妈让我打的新菜刀好了，晚饭后来拿！”

　　他应了声，在镇上的小路上不停地和这个大姑，这个二姨问早安，埃米尔的嘴都干了。

　　路过港口时，他瞥见了保麦维爷爷的身影。

　　老头照旧坐在那根被浪泡得发黑的木桩上，钓竿斜斜插在礁石缝里，鱼线松松垮垮地垂进水里，连浮子都懒得看。

　　他披着件马褂，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半张脸。

　　“保麦维爷爷，钓着鱼没？”埃米尔扬声问。

　　老头慢悠悠抬起头又缓缓地说：“没呢。”他顿了顿，指了指水面，“鱼比人精，知道我总在这里钓它们。”

　　保麦维的鱼线被风吹的微微晃起来。

　　埃米尔蹲在码头的木架台上，“那您还天天来这里？换个地方呗。”

　　木制的架台被昨夜的大雨泡的发软，蹭的手心发滑。

　　老头从怀里摸出个皱巴巴的油纸包，里面是个半硬的麦饼。他掰了点扔进嘴里，慢慢嚼着：“那不行，这里风水好，旺我的钓鱼运。”

　　保麦维大叔的钓线在水面上拉出一道细痕，被风一吹微微晃，像根没绷紧的弦。

　　埃米尔看着他佝偻的背影，身上带着股洗不掉的咸腥味。

　　“您年轻时候捕鱼也靠看风水？”他想起依莎偶尔提起的，保麦维大叔以前是镇上最厉害的渔夫，一网能捞上半船银带鱼。

　　“年轻时哪有这闲心。”老头嗤笑一声，把油纸揉成一团，“那会儿我厉害是因为我胆子大！近海我都嫌近，每次都费尽心思躲开近海怪物，开着船往深海走。”

　　钓线突然轻轻动了一下。老头眼疾手快地扬竿，银亮的小鱼在半空划出道弧线，“啪嗒”掉在礁石上，尾巴还在蹦跶。

　　“你看，”他拎着鱼线笑了，皱纹挤成一团，“我就说这里旺我。”

　　埃米尔伸手想去捡鱼，却被老头拦住：“放了吧，还不够塞牙缝的。”

　　他捏着鱼鳃，把小鱼放回水里，银亮的影子一扭就没了。

　　“近海怪物？”埃米尔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兜里的铁鸟，“是像去年掀翻三艘渔船的那只海怪吗？”

　　老头往烟斗里塞了点烟丝，用火折子点着，吸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说：“那算什么。我年轻时候见过的，长着八只爪子，每只爪子上都长着眼睛，夜里在水里游，能把海水照得跟白昼似的。”他吐了个烟圈，烟圈被风吹散，“那时候为了去深海捕鱼，命都得拴在船舷上。”

　　埃米尔想象着那画面，后背有点发紧。因为他知道他们说的怪物都是真的存在的。不是上辈子以讹传讹的“威尼斯水怪”这种虚无的传说。

　　“咦！那您还敢往深海去。”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钓竿又动了动，这次的力道比刚才沉。

　　老头眼睛一亮，猛地一提竿，鱼线被绷得笔直，嗡嗡作响。一条半尺长的海鲈鱼在半空挣扎，银亮的鳞片被太阳照得闪着光。

　　“这个够下酒了。”老头笑得皱纹更深，把鱼解下来扔进身边的竹篓里。

　　“一会儿来我那儿喝口鱼汤？”老头说。

　　埃米尔刚想应，脑子里的系统突然“叮”了一声：【检测到西北方向沼泽能量波动增强，疑似有生物活动迹象】

　　“谢了爷爷，”他往后退了两步，“今天我妈给我下指标了，让我趁天气好多捡点海货。”

　　老头“嗯”了一声，没再劝。慢悠悠带着他的竹篓走了。

　　埃米尔望着老头的背影消失在码头拐角，才转身往西北方向走。

　　这是他获得系统后第一次得到任务。

　　四象镇日常可以作为谈资的无非就是

　　“唉，东街的那谁和那谁打起来了。”

　　“你听说没，那谁家的小子偷东西啊！被当场逮到了。”

　　根本没有他能发挥作用的地方嘛！

　　【能量波动持续增强，已定位具体坐标：沼泽中心区域】

　　系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检测到生物生命体征微弱，生存概率预估低于30%】

　　埃米尔的脚步顿了顿。

　　沼泽只有一个地方能有，那就是后山。后山和港口中间又夹着一个四象镇。

　　埃米尔小跑起来。

　　虽然四象镇只有东南西北四条街，每条街道都修的像蛇一样长。

　　这里叫做四蛇镇倒是更形象，埃米尔想到。

　　埃米尔摸了摸腰间——早上出门时依莎塞给他的水囊还鼓鼓的，背篓空着，如果是可可爱爱的绒毛小动物，他十分愿意照顾对方养伤的！

　　风穿过树林，叶子上“簌簌”往下掉，混着树林里不知名的鸟叫。

　　埃米尔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现在可是夏天啊，就莫名其妙变成冬天了。

　　没有几棵树是茂密的，枝干上只有零零星星几片叶子在风中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