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属调酒师》一雪作

10、尝试

　　自从在海南和尹栋不欢而散之后，孙思乔便心情不太好。他对尹栋那么多的热情，一点点地被冷却掉。
　　可能两个人就是有缘无份，回来之后他就强装着开心，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工作当中。
　　正好律师事务所碰到一个棘手的大案子，各组老大都有点犹豫要不要接，孙思乔见没人想去，就主动接过了案子，期望用大量的工作的痛苦麻痹他失恋的痛苦。
　　坐在甲方的办公室里，孙思乔和手下忙得焦头烂额的。
　　终于到了傍晚，临近下班的时候，客户提出他们做东，让辛苦了的律师们先回酒店休息一会儿，然后请他们去酒店吃一顿，就当接风洗尘了。在餐桌上，孙思乔见到了文质彬彬的李健明。
　　李健明是一所大学的数学老师，比孙思乔大一岁，是客户的老同学。这段时间李健明也是到这里出差，顺便见见同学。
　　餐桌上，李健明对孙思乔一见如故，从经济法聊到微积分，从中国聊到美国。两个人就这么坐在椅子上，一边吃一边说，直到聚餐结束了，还意犹未尽。
　　孙思乔第一次碰到和他这么投缘的人，两个人互换了手机号，约定以后有时间再联系。
　　聚餐的这天已经是孙思乔来到这里的第三天，工作也完成了一半，再忙两三天就可以回去了。
　　等他要回去的那天，李健明应该是从客户那里得知他离开了，突然发来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出发。
　　这时候孙思乔才知道李健明所在的大学也在H市，甚至可以坐同一趟航班，一起回去。
　　俩人约定在机场碰面。
　　李健明穿着驼色大衣，风尘仆仆地推着行李箱，向孙思乔他们几个人走过来：“我昨天晚上就结束了在这边的研讨会，由于时间太晚，便决定今天再回去。”
　　“我们也差不多，今天上午快十点点才算完成。”一看到李健明，孙思乔就想起那天两个人相谈甚欢的场景，心情也愉悦了起来。
　　等到飞机落了地，两人各自奔向目的地，忙着自己的工作去了。
　　在这之后两个人的联系便密切了起来。
　　这一天，孙思乔下班比较早，就给李健明发了个消息：有时间吗？我想去打打羽毛球。
　　“已经下班了，来找我吧。”李健明给他发了自己办公室的地址。
　　孙思乔带上自己的羽毛球拍开着车前往学校，顺便在路上买了一点小吃带给李健明。
　　两人在操场的空地上开始打羽毛球，打了约一个小时，天就基本上黑了下去，看不太清羽毛球飞的线路了。
　　“去看台坐一会儿吧。”李健明捡起羽毛球，去小卖部买了两瓶水，给了孙思乔一瓶。
　　两个人坐到看台中间的位置，广播也开始放起了音乐。
　　“好久没有进到学校里来了！”看着操场上越来越多的学生散步，孙思乔感慨了一句。开始工作之后，每天都围绕着法律案件转来转去，好几年没见过这么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了。
　　“律师这个行业这么忙，能看到下班的太阳就不错了。”李健明回想起在朋友那里见到的孙思乔的工作状态，“你以后可以经常来找我，来这里放松自己。”
　　说着，他靠近孙思乔，看着他浅褐色的双眼，打算更得寸进尺一点，“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孙思乔转过头，看着李健明，那是和尹栋不一样的面孔。
　　如果说尹栋给孙思乔的感觉是只猫，那么李健明就是一只豹。
　　他闭上了眼睛，把脑海里的尹栋赶了出去，“可以。”
　　李健明听到了他的许可之后，拽过孙思乔的领带，便亲了上去。
　　这是一个雪松味的吻。
　　他搂住孙思乔的肩，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孙思乔，做我的男朋友吧。”
　　此时，天上的星星不停地眨着眼睛，秋风微微吹过，没有人在意操场的角落里暧昧正在不停滋长。
　　也许李健明就是用来忘记尹栋的良药。孙思乔想。
　　恋爱后的李健明隔三差五就要去星诚律师事务所找孙思乔，时间长了，孙思乔谈恋爱的消息就传遍了事务所，大家都知道孙思乔有一个大学数学老师的男朋友。两个人都又帅又有才华，站在事务所里特别养眼。
　　下了班，两个人走出办公楼，今天他们要去古玩街约会。为了不让两个大男人在街上显得过分招摇，孙思乔提前准备好了休闲服。
　　两个人如同其他的情侣一样，在街上走来走去。
　　“拉我的手！”李健明看着孙思乔在街上随便走，要求他满足他谈恋爱的需求。他附到孙思乔的耳边，“今天晚上去我那里住。”
　　他在学校旁边有一套公寓，偶尔才会回去住一趟，现在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孙思乔没说话，他想拒绝，两个人的感情温度还没有到留宿的程度。
　　李健明看出他的意思，便吻了上去，不给他说出拒绝的机会，“去吧，我家特别舒服。”
　　“你平时也这么上课吗？”孙思乔觉得31岁也该是成熟稳重的年纪，怎么李健明谈恋爱越来越爱撒娇了。
　　“不，我就对你这样。”
　　孙思乔看着眼前装扮清爽的李健明，又开始不自觉地又想起了尹栋：如果是尹栋说这句话的话……
　　他感觉自己好像在精神出轨。
　　最终孙思乔还是去了李健明的公寓。
　　“想吃点什么？”李健明拿出自己提前包好的饺子，“韭菜猪肉馅的，吃吗？”
　　“吃，多煮点。”孙思乔打了半天羽毛球，感觉有点饿了。
　　两个人坐到桌边，中间摆了一大盘饺子，“喝点酒吗？新口味。”
　　他从冰箱里拿出两瓶茉莉味啤酒，顺便给孙思乔开了酒瓶盖，放到他面前。
　　好久没喝酒的孙思乔把刚放下的啤酒拿了起来，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爽！”
　　“我要你喂我吃。”李健明坐到孙思乔旁边，两个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副要吃了孙思乔的表情。
　　孙思乔夹起饺子，蘸上蘸水，塞进他的嘴里，“快吃！”
　　又要给自己吃，又要喂李健明吃，一顿饭下来，孙思乔感觉自己都累了。
　　等到一切都收拾妥当，两个人窝在被窝里一起看最新上映的电视剧。
　　李健明把孙思乔抱在怀里，手不自觉地伸进了他的衣摆下面，礼貌地问了一句，“可以吗？”
　　这是他们第一次的同床共枕。
　　他就这么靠近孙思乔的脸，视线从他不停眨动的眼睛，移到高挺的鼻梁，再向下移到淡粉色的嘴唇，但他没有亲下去，就这么暗暗地勾引着他。
　　“可以。”有时候对于男人来说性是大于爱的。
　　当李健明碰到他的肌肤的那一刻，孙思乔便把脑子里所有的想法抛之脑后，专心投入到和他的情事当中。
　　感觉也还不错。
　　第二天一早，孙思乔还要去上班，他从李健明的怀里挣脱出来，在厨房做了早餐，便去了事务所。
　　等李健明起床的时候，孙思乔已经没了踪影，桌子上只留了一份三明治和牛奶。
　　“男朋友的爱心早餐！”李健明拍了照，留作纪念。随后一口不剩地吃完了这份早餐。
　　去上班之后的孙思乔开始思考他和李健明的进程是不是有点过快了，也才认识两三个月而已……
　　过了一会儿，他又想起了前几天来找他的尹栋。那一天发生的事又在脑海里浮现：尹栋倔强而伤心的表情、那个咸咸的吻…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怀恋吧。孙思乔自嘲地摇了摇头，他已经有了李健明了。
　　对尹栋的感情就该像一个泛黄的文件夹一样收在角落里吃灰，没必要再打开了。
　　他应该好好拥抱新的恋情。
　　临近下班，孙思乔给李健明发消息：今天想吃什么？
　　经过了昨天晚上，李健明觉得孙思乔好像对他变得热情了一些，“我预约了一家私房菜馆，据说味道不错，今天我们去那里吃。”
　　今天孙思乔穿的是一身灰色西服，再加上身材好，看着就像一个模特一样地走进了约好的菜馆。
　　李健明已经在包间里等他十来分钟了，一见到孙思乔，他就脱口而出一句，“你今天真帅！”顺便把自己提前买的花送给他。
　　“这一身真适合你，看来我以后要给你买浅色系的衣服了。”李健明右手托腮，欣赏着眼前的风景。
　　李健明已经点完了菜，两个人一起等着服务员上菜。
　　“现在正是深秋，这家私房菜馆设计了一些适合秋天的菜和火锅，待会儿你尝尝，都很不错。”
　　这个私房菜馆很受欢迎，李健明提前预约这个菜馆十来天，才排上号。
　　现在好不容易能来这里吃一次，他点了这个季节店里所有的招牌菜。喜欢一个人就是会忍不住想要给他最好的，李健明就是要给孙思乔最好的。
　　“你真的很用心。”在这段恋爱里，李健明投入得要比他孙思乔多得多，他心里有一点点内疚。
　　等上完了菜他就往李健明碗里夹菜，“多吃点，都瘦了。”
　　“我这段时间在减肥而已。”李健明很高兴孙思乔能注意到他变瘦了这件事，并且还会心疼他，往他碗里夹菜。
　　接下来孙思乔说的话就让李健明笑不出来了，“我今天晚上还要回去开线上会议，所以过一会儿吃完饭我就要走了。”
　　“这么忙啊？”他感觉自己开始像个怨妇，使尽浑身解数去挽留薄情郎，“在我家开会不就行了。”
　　孙思乔一边夹菜，一边回绝了：“不行，和我的团队讨论案子时，最好还是心无旁骛。”
　　“行吧，忙，忙点好啊。”李健明小小地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