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养了个金丝雀》予南昼

15、我在家里当托尼

　　顾凌低头看手机，表情不自然了一下：".....你们聊了什么？"
　　“放心。”陆云初将心比心，很淡然地摆摆手：“他没和你要钱。”
　　“……”顾凌：“哦......那就好。”

　　陆云初继续道：“不过他想要我的八字，我拒绝了。”
　　顾凌：“……”
　　他捏着手机，神情很是复杂。

　　手机接着震动，顾凌耳朵一动，脸上的绒毛都显得有几分僵硬，撅着嘴巴去看手机。
　　屏幕上的微信消息跳出来一条又一条。

　　【随遇而安】：到底怎么回事？？？
　　【随遇而安】：你不是说装装样子吗？
　　【随遇而安】：要是你妈还在，铁定打死你。

　　顾凌舌头抵住口腔，甩甩脑袋。
　　顾川还在输入中。

　　【随遇而安】：别以为alpha不能怀孕就可以乱来，你以后可是要继承家业的，你没孩子怎么继承家业？
　　顾凌看着聊天记录顿了顿，慢吞吞地删掉了“我可以努力。”换成了“我已经长大了。”

　　发送。

　　【随遇而安】：好好好好好，嫌我烦了，我不管了，我管不了你，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再管就是我事儿多。
　　【随遇而安】：你真当人家喜欢你啊？对方不是图你钱就是图你脸，等你年龄大了，你看对方还会被不会喜欢你？
　　顾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巴一抿。

　　下一秒。
　　【随遇而安】：把他生辰八字发给我。
　　顾凌：……

　　*

　　今天的陆云初赶在了闹铃响之前睁开了眼睛，他本想接着睡，但又害怕睡过头扣工资，花了三分钟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最后喊了声“一、二、三！”，鲤鱼打滚从床上跳起来了。
　　他捂着嘴巴打哈欠，往浴室走，看到客厅的跑步机上有半瓶矿泉水。
　　昨天自己跑步了?

　　陆云初越靠近浴室，越听见里面有节奏的“啪啪”声。他顿时睡意全无，轻手轻脚凑过去，唰地拉开了门。
　　浴室里有个头上绑着亮粉色蝴蝶结发带的长发alpha，穿着连体浴袍，脸上还糊着一片黑面膜。正举着双手，像只海豹一样“啪啪”地拍着自己的脸。

　　陆云初：“......”
　　顾凌的动作僵在半空，目光透过面膜上抠出的两个洞，带着几丝怒意。
　　陆云初砰”地甩上门，用力揉眼睛。

　　我是不是还没睡醒？刚才那是什么画面？
　　等陆云初深吸一口气再推开门时，顾凌已经摘了发带和面膜一脸平静地刷牙，刚才的一切都是好像都是陆云初的幻觉。

　　陆云初：“.....我刚才好像看到你在敷面膜？”
　　顾凌睫毛眨眨，陆云初听到对方做了几次深呼吸，接着是一道冷冷的“我没有。”

　　陆云初伸出去的食曲起，又伸直，到底没说什么，随手挠挠肩膀，和顾凌站在一起洗漱。
　　他转头，看到了顾凌的耳朵，低头打量两人的肩膀，偷偷站直。
　　顾凌把用完的牙刷放在台子上，低头往自己头发上抹一种看起来很黏腻的液体。

　　“你要做发型？”陆云初看了看瓶子，以为这是定型液。
　　“这是护发精油。”顾凌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用拇指沾了一点抹在耳边的碎发上，像只洗脸的小猫。

　　真精致啊。
　　陆云初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对着水龙头喝了几口水，咕噜咕噜吐出来了。
　　他手指并在一起，靠拢在一起微微弯曲，接了点水就朝脸上揉，手掌经过嘴唇，发出“哇啦哇啦”的声音。

　　一道很轻的“啧”声响起来。
　　陆云初眯着眼，看到了皱着眉的顾凌。
　　他随手抓了一个毛巾，擦掉脸上的水珠：“怎么？看不惯啊？”

　　顾凌努努嘴：“你做沙发上。”
　　“干嘛？诶诶诶！”陆云初被顾凌揪着衣服摁在沙发上，还没说什么，顾凌拿了一个瓶子晃晃，在陆云初头上狂喷。
　　他抓住顾凌的手腕：“别闹。”

　　顾凌没有说话，推着陆云初看镜子。

　　alpha黑色的碎长发变成了三七分的背头，高挺的鼻梁和眉骨在顶光下形成一个t形阴影，一对眼睛被阴影遮住，像是戴了墨镜，下颌骨和轮廓线也更加明显，整个人利索干脆，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精英感。
　　“我艹！”陆云初贴着镜子：“牛逼啊兄弟！”

　　顾凌抱着手臂，鼻子出气哼了一声。
　　陆云初小心翼翼地摸着自己的头发，语咧开嘴嘚瑟：“你当初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啊？”

　　顾凌直直看着他：“你又没我漂亮。”
　　他说的不假。
　　陆云初吹了声口哨，去衣柜里翻皮衣：“你是漂亮，我是帅气，不一样的臭弟弟。”

　　顾凌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梳头发，陆云初　想了想，自告奋勇道：“我来帮你扎头发吧。”
　　“……”顾凌的手一顿，语气带着怀疑：“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陆云初：“这不好学吗？”
　　顾凌：“这很好学，但你之前明明不会。”

　　陆云初耸耸肩膀，坐在沙发上岔开腿坐下，腿中间放了个小板凳，示意顾凌坐过来。
　　顾凌盯着陆云初的腿，像是有些失望，面无表情坐过去。

　　陆云初摸着顾凌的头发，像是摸着一匹丝绸，丝绸下面是一块凸起的腺体，泛着红，透着淡淡的薄荷味。
　　小小的鼓包在他的注视下慢慢变大，变得越来越近。
　　所有的alpha看到腺体，和斗牛场的牛看到红布一样，原始的冲动和生木几勃勃的兴奋占据大脑，让alpha难以控制自己。

　　陆云初调整了一下坐姿，闭眼催眠自己，假装这是个青春痘。
　　alpha和omega发声标记关系后就会绑定在一起，各自产生一种激素，促使自己和对方结合。

　　跟牛羊配种一样。

　　激情之后往往是一地鸡毛，陆云初从医院出来，在手机上刷到了很多alpha和omega闹离婚的案例，看着就头疼。
　　这些人不乏同学校友，甚至还有青梅竹马，他认识顾凌不过几十天，还犯不了为了一张脸丢了脑子。

　　陆云初的指腹蹭过顾凌的腺体，小小的鼓包从指缝下挤走。
　　手下的身体震颤了一下，顾凌呼吸开始加重，头猛然低下去。

　　手中的长发流出去了几缕，陆云初“诶嘿”一声，下意识地把头发朝自己这边抓。

　　一张带着绯红的脸乍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陆云初呼吸一窒。

　　他的身体因为惯性微微前倾，近乎将顾凌圈在怀里。
　　距离太近了。
　　近得他能看清顾凌上扬的瞳孔中蒙了一层氤氲的水光，薄唇带着湿润的、诱人的光泽，微微喘着粗气。

　　大片的红从顾凌脸上涌出，向下延伸至被衣领半遮的脖颈，像是在冷白如玉的皮肤上，陡然泼开了一场浓丽霞色。

　　陆云初怔然的瞬间，类似于海马效应的感觉从他的大脑涌出来，陌生的既视感包裹住他。
　　恐惧、厌恶、反感……各种负面情绪从他每个细胞中炸开，化成黏黏腻腻的血水在他的身体游走
　　从天边传过巨大的轰鸣声，陆云初觉得自己好像在一个梦里。

　　……
　　顾凌说我爱喝冰美式。
　　顾凌说我要早点起床。
　　顾凌说要带我出国。
　　顾凌说他喜欢我。
　　顾凌说他讨厌我。
　　顾凌……
　　顾……

　　无法辨认、没有逻辑的声音从大脑里响起来，陆云初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整个人像个失重的飞行员，只能慌乱无措地喘气。

　　“怎么了？”

　　眼前的alpha轻轻地吻了吻陆云初的指腹，目光柔和。

　　陆云初收回手。
　　顾凌的笑容僵了僵，嘴角的梨涡越来越浅，表情也开始淡了。
　　陆云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张开，又握住。
　　失忆之后的陆云初过得的确很快乐，但这种快乐总能够有一种云彩上盖屋子的感觉，小情在侧，生活美满，这些东西属于“陆云初”，但真正的“陆云初”又是一名什么样的人呢？

　　血肉是人的物质基础，而灵魂和记忆是精神的组成部分，一个人失去了全部的记忆，还算那个人吗？
　　现在的自己真的属于“陆云初”吗？
　　自己的行为方式和失忆前的陆云初有所差别吗？
　　从睁开眼睛开始，陆云初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伴随着这种感觉而来的还有一种难以名状的郁闷和悲愤，尤其是见到顾凌。

　　如果顾凌真的是自己虔诚的爱人，自己看到他为什么这么不痛快呢？

　　陆云初想啊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他叹了一口气，拍拍顾凌的脑袋瓜子：“好了好了，收拾收拾去上班。”
　　顾凌走到洗手间，陆云初立刻溜出去。

　　他给顾凌扎的是双马尾。
　　有点像省宠。

　　*
　　或许是因为周五，公司里的牛马味总算淡了点，张若蘅张罗着点奶茶，陆云初低头看x团有没有红包和满减，另外几个人实习生偷偷摸摸聊八卦。

　　陆云初享受了几名omega对他发型和外貌的称赞后，心情就更加美好了。

　　“你听说了吗？凌总好像是个gay。”

　　陆云初把耳机放下。

　　“我去，你可别乱传，万一被抓到了你就等死吧。”徐莫摆摆手：“谣言传播太多可会被判刑的。”
　　“哪有！”杨菲菲不服气：“他自己说的，我看到隔壁部门的经理给他要微信，凌总说自己不喜欢omega，那不就是喜欢alpha吗？”
　　陆云初挑挑眉，盯着手机摇摇头。

　　“呦，小陆，今天打扮这么好看呀？”陆云初还没看到人，就听到一道清脆的的声音，anni脚踩红底高跟鞋，哒哒哒地走过来：“把眉毛露出来帅多了，以后就这个标准来上班啊。”
　　“anni姐，您今天这身衣服也不错啊，特显身材。”陆云初张口就来，刻意回避某些事情。

　　anni笑意盈盈地把手里的盒子拿出来，边发边说：“国庆快到了，这是凌总给大家准备的小礼物，大家在公司也待烦了。我们不如挑个地方，一起放松一下，不用大家掏钱哦。”
　　anni到底是anni，能把团建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周凌空降后，其实很少和其他人聊天，毕竟他的职位不低，联络感情的事情都是anni来。买奶茶，买套餐，或者是送小零食，这些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吃人嘴短，很多人见到周凌也会礼貌一些。
　　所以anni说完之后，只有轻微的唏嘘声，没人反对。

　　“那就这样定咯，待会儿我在群里搞个投票哈 ”anni交代完之后，走到陆云初的身边，压低声音问：“弟弟，和人家聊得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记忆会慢慢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