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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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刚才说谁？”白炡起身走过去，“柏原？”
“是啊。你不记他了？”赵旭笑道，“你上初中的时候，你哥还经常使唤他给你送东西呢。”
白炡一愣，这么说似乎有点印象。虽然脸记不清了，但那雄厚壮实的体格和大汗淋漓的模样让他记忆尤为深刻。
明明已经九月份了，胖子却总是热的像生活在酷暑，爬个楼都能流一堆汗。他穿着高中最大号的校服，一张堆满肥肉的脸又红又亮，后背的短袖湿哒哒黏在身上，站在教室门口拘谨的喊他的名字。
白炡看见他站在教室门口，都担心他要是进来会把门挤坏。当时同学追问那个人是谁的时候，白炡还觉得丢脸，纳闷他哥怎么会有这么胖的朋友。
那个人竟然叫柏原。
白炡不禁想到了自己那个爱臭美装逼的上司，同样都是柏原，这两人可真够天差地别的。也不知道柏原高中的时候什么样，是不是和现在一样自大讨厌。
白炡在心里嘀咕着，没在意他们后面说了什么，继续跑去和安安玩了。
白母看着两人在一块看动画片聊天，笑他怎么长不大似的，和小孩子都能玩这么开心。
离开的时候，白母给他装了一堆吃的，安安抓着他的手大哭，怎么都不让他走。白炡再三保证自己还会过来，小姑娘这才不情不愿的放开他。
周一上班的时候，他难得早起了一次，却在电梯里遇见了恰好从地库上来的柏原。
白炡暗道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就和他撞到一块。更要命的是，这会时间还早，电梯里除了他们两个之外，根本没什么人。
他硬着头皮上了电梯，“柏...柏总好。”
柏原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依旧是一副光鲜亮丽，高贵冷艳的模样。
电梯里安静的落针可闻，想到柏原就在自己旁边，白炡下意识检查起自己的衣着。说起来他大学的时候也是很受女生欢迎的，在被柏原明里暗里嫌弃过几次后，他都有些不自信了。
白炡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衣领。还好没有掖着，衣服是今天新换的，鞋也很干净，看柏原今天还怎么挑自己毛病。
柏原正暗自对着旁边反光的墙壁检查发型，偶然从里面瞥到白炡的小动作，眼底划过一丝揶揄。
电梯到的时候，柏原率先提着公文包走了出去。
白炡慢悠悠的走在后面，审视着柏原被熨烫的一丝褶皱都没有的昂贵西装和打理妥帖的头发，那充满干净整洁感的精致男形象，完美的无懈可击，简直挑不出一点毛病。
白炡放弃挣扎，终于认命，果然他们这种只会穿T恤牛仔裤的屌丝男就是用来被柏原鄙夷的。
看着前面那道纤细挺拔的身影，白炡不知怎么，鬼使神差想到了那个站在教室门口体态臃肿的胖子。他觉得大概是两人同名，形象又差别太大的缘故。
大概十点钟的时候，柏原的秘书突然通知白炡，让他去办公室一趟。
白炡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不得不过去。
“柏总，你找我？”
柏总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淡淡的嗯了一声，“我看了你做的方案。”
白炡眼皮一跳，不知道等待他的是批评还是表扬。这份方案花了他不少精力，他还指望好好表现，借此机会转正呢。可惜，柏原下一句话就打破了他的美好幻想。
“这是你写的那份。”柏原把文件递到他手中，“你好好看看有什么问题吧。”
白炡狐疑的接过来，来回看了两遍，都没看出哪里不对。
柏原忙完手头的工作，见他还一脸困惑的样子，忍不住皱了下眉，“还没看出来？算了，我直接告诉你吧。”
“好。”
柏原说：“你方案里引用的市场调研数据已经是三个月之前的了，最新的市场数据发布在一个月之前。z世代美妆消费趋势变化非常快，你采用旧数据来写新品推广方案，很可能导致我们的推广策略与旧市场实际需求脱节，最终影响我们新品的销售业绩。为什么不在方案里用最新的市场数据？”
虽然被柏原训斥已是家常便饭，但一到这种时候，白炡还是会忍不住紧张，尤其是柏原问他问题的时候。
白炡老老实实认错， “这个...对不起，我没有找到。”
这样的回答并没让柏原满意。
那双细长的美目中流露出一抹不悦，“作为市场部的员工，获取最新的市场数据是你基本的工作要求。公司为你们提供了专业的行业数据库订阅服务，这些东西是摆设吗？如果你连最新的数据都找不到，那你怎么保证方案的质量？公司把这么重要的新品推广交给你，是对你的信任，你应该更加认真负责的去完成，而不是用一句没找到来敷衍。”
白炡深深的低下头，他感觉自己就像只鹌鹑，快被柏原一句接着一句的连环炮，打到地里去了。
“你说你没有找到，那你有没有尝试过向同事请教？”
白炡被柏原锋利的眼神看的如芒在背。他好像丧失了语言能力一样，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好半天才吞吞吐吐道，“他们...都在忙。”
柏原脸色一沉：“遇到事情不积极解决，总是想着找借口。如果一个人就可以解决问题的话，那公司招这么多人是来干嘛的？不懂就要问，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教你？”
“还有我之前说过，写方案的时候，标题字体字号都要用统一的格式，你根本就没有遵守。标题和正文的字体大小都一样，段落也是忽大忽小，一点都不规范，麻烦你不要让我在这样的小事上反复提醒。方案数据有错也就算了，连最基本的美观，工整都做不到，如果你以后的方案都是这样，我劝你还是不要浪费公司的纸张了。”
柏原俊脸阴云密布，字字句句铿锵有力。那冷酷无情的话，深深刺痛了白炡的心。
白炡不禁感到一丝委屈，怎么说自己也是下了功夫的，却被柏原贬的这么一文不值。这个人从来不会看别人付出了多少努力，他犯了错就这么骂他，做的好的时候，却没肯定过他一句。
别人的上司起码还会说点好听的话来安慰鼓励下属，柏原呢？就知道板着个脸训人。
白炡怒气翻涌，却反驳不了一句。他只能在脑海里想象狂揍柏原的景象，用这种精神胜利法来缓解自己的愤怒和羞耻。
最后柏原让他把方案拿回去改，改好后再交过来给他看。
白炡憋着一股火回到了工位，照这样下去，他还能转正吗？
到午饭前他都没心思工作，满脑子都是周五转正的事，也不知道现在转正名单出来没有。
他想的太入神，连外卖都忘点了，只好起身去楼下的餐厅吃饭。
Biotique有专门为员工提供饭菜的餐厅，白炡排队的时候，看见好几个同事提着外卖进来。
柏原不让他们在办公室吃外卖。之前有个同事点了味道比较重的咖喱，被柏原发现了，严厉警告说不许在办公的地方吃这种味道大的食物。
他当时是怎么说来着？
“这里是工作的地方，麻烦你不要再把外卖带过来，想吃的话可以去楼下食堂。”
真是够霸道的，白炡一边排队一边默默吐槽，嫌外卖味道大，所以不允许在办公室吃外卖，再大能有你的香水味大吗？我有请你不要喷香水吗？
Biotique的食堂菜品多样，物美价廉，甚至还有专门的减脂餐。中午这个点人比较多，白炡排了好一会才买完饭，正准备找位置坐下，不远处郭嘉眼尖的发现了他，“这，小白！”
白炡挥了挥手，拿着饭走了过去。
除了郭嘉以外，周围还坐了几个比较熟的女同事。
白炡一坐下，郭嘉就说，“这几天都没怎么和你吃饭，每次你都是急匆匆吃完，就走了。”
“这几天比较忙。”
“小白最近很努力呢。这几天都一反常态，来的很早。”说这话的是一个女同事，叫刘月。大家都叫她小刘或月月，刘月平时叽叽喳喳的爱说话，性格又好，在市场部人缘不错。
郭嘉把手搭在白炡肩上：“我就说这小子最近转性了。你怎么突然来这么早？想卷我？”
白炡想起那天在办公室柏原夸他来的早，那好像是迄今为止唯一一句表扬。忽然之间他又有了一股干劲，早晚有一天他要让柏原刮目相看。他就不信，他把事都做好了，柏原还能骂他。
“哎问你话呢？怎么不说话？”
“起的早就来的早呗。”
郭嘉拨动着碗里的菜，忽然叹了口气， “哎呀怎么办啊？我吃不下去，周五就要转正了。你们说我会不会被刷下来啊？”
白炡一愣，没想到最有可能留下的郭嘉也在担心这个问题。此话一出，他也没了胃口。
小刘见状，安慰道：“放心吧，你们两肯定能留下来。”
“真的？”白炡惊讶的问。
小刘点点头，“你们两个表现都很不错，没有理由不留下来。虽然小白平时偶尔会犯一些小错误，但是人哪有不出错的？我刚来的时候和你差不多，柏总还不是把我留下来了？”
听小刘这么一说，白炡心里好受了很多。
见饭桌上气氛这么严肃，小刘故意压低声音，“来来来，讲点八卦。你们听说了吗？柏总又又又谈恋爱了。”
白炡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烦，他就是脱光了去外面裸奔，他也不感兴趣。其余女同事却激动的追问，“真的吗？和谁啊？不是刚和艾米分手？”
小刘： “这次的女朋友不是我们公司的。不过也很漂亮，一米七的个子，身材巨好，留着一头大波浪，妥妥的性感大美女。”
白炡眉头一皱，这个女朋友怎么这么像他在日料店看见的那个。他佯装不在意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全公司都知道了，有人上周看见他们一块去吃日料。”
白炡心里咯噔一下，这不就是他遇见柏原的那天？全公司都知道了，那柏原知不知道？他该不会以为是自己传的吧？毕竟柏原刚警告过自己，这事就在公司传开了。
白炡顿时吃不下去了，难怪柏原早上发这么大火，他不会是在借机朝自己撒气吧？哼，像柏原这种拿有色眼镜看人的家伙恐怕真能干得出来这种事。
想到这，白炡不禁握紧了拳头，妈的，要真是这样，他就太卑鄙了！
下午白炡去茶水间的时候，听到其他部门的女同事也在偷偷讨论这事。看来小刘说的没错，全公司都知道了。他要不要去向柏原解释一下？
说实话白炡并不愿意去，他现在看见柏原就烦，而且又不是他做的，他身正不怕影子斜。
白炡这么安慰着自己，慢悠悠从茶水间出来。柏原和行政部的一个总监恰好迎面走过来，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白炡还没来得及打招呼，柏原就极其冷淡的移开视线，和行政部总监说着话走远了。
回到工位上，后面两个女实习生正小声说着周五转正的事。
“听说到时候柏总和几个组长会根据实习生的表现打分，到时候不合格的，直接被刷掉了。”
白炡表面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却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他回想起刚才柏原的眼神，仿佛看见了里面蕴藏着的冷飕飕的寒光，那寒光像一束激光，从柏原充满杀意的眼中射出，下一秒就要把自己射穿击毙。
白炡被自己的脑补吓得一哆嗦，当即下定决心要向柏原解释清楚。这死香水精本来就不喜欢他，要是再因此记恨上他，不给转正怎么办？
白炡决定下班的时候，就向柏原解释清楚。
到了下班的点，白炡提前收拾好东西，眼睛一直观察着柏原办公室的动向。大约过了几分钟，柏原提着公文包款款走了出来，白炡见状立马拎着背包追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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