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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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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啊!”青沁大喊一声,抄起桌上的铜镜砸向老妇人面门。老妇人动作敏捷侧身躲过,匕首再次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铺子门被踹开,两个玄衣卫冲了进来。老妇人见势不妙,转身就要跳窗逃走。
“砰!”一支弩箭精准地射中她的小腿。老妇人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陆宇轩手持弩弓,缓步走入。“张老三,别装了。”
老妇人闻言,竟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男人的脸。
青沁这才看清,那人脑门上的几道划痕,那天她的棕编猴子留下的。
陆宇轩冷笑,步步逼近:“凶手张奎,赌坊打手。第一次作案与同赌坊打手的李虎,想绑架姑娘卖去妓院还赌债。你失手误杀人,便一错再错专门挑落单的年轻女子下手。”
“为什么这么做。”陆宇轩继续逼问。
张奎狞笑,浑身哆嗦着,“因为……没钱啊!”话音未落,他突然口吐黑血,倒地身亡!
“毒牙!”陆宇轩脸色大变,但已经晚了。
“不是他为啥自杀啊?!”陆宇轩侍从不情愿的说着,“找了他好几天呢。”
“谁知道呢……”另一个侍从小声回复。
随后青沁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作为重要证人,被暂时安置在王府别院。
“你的表现,出乎本王意料。”陆宇轩难得地多说了几个字。
青沁福了福身:“托王爷的福。”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个凶手……”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陆宇轩打断她,“铺子你可以继续用,算是报酬。”
青沁眼前一亮。这意味着她可以真正在京城立足了!
一个月后。
“巧艺坊”重新开张。这次青沁大展身手,不仅做棕编,还开始尝试教一些贵族小姐基础手艺。生意越来越好。
这天打烊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铺子。
“王爷?”青沁惊讶地看着一身便装的陆宇轩。
“路过。”陆宇轩依旧言简意赅,目光却落在她新做的一套棕编盔甲上。“这是……”
“哦,这个是按照玄衣卫的装束做的。”青沁有点不好意思,“最近不少客人喜欢这种威武的样式。”
陆宇轩拿起一个小巧的棕编将军,端详片刻:“很像。”
青沁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夸她。正要道谢,却听陆宇轩又道:“三日后,太后寿宴。你准备一套贺礼。”
“我?”青沁瞪大眼睛。
“嗯,可能是三妹在太后耳边说过你,太后点名想要你的手艺。”陆宇轩说完,转身就走,留下青沁站在原地,又惊又喜。
大单啊!以她看古装剧的经验,如果做的好,得到一个钦此的牌匾,那她的店铺就名震京城了!
青沁思索着,想到了她为了参赛,努力练习的《蓬莱仙山》,既然不能用它参赛,那用它来当贺礼,也很不错!只不过要熬夜加班加点了。
三日后。
靖安王府的马车早早停在了“巧艺坊”门口。青沁抱着一个半人高的锦盒,深吸一口气,踏上了车辕。盒子里是她倾尽心力、熬了整整两宿完成的贺礼——一座以棕叶为主材,辅以细藤和打磨光亮的贝壳碎片,精心编造的“海上蓬莱仙山”。
仙山层峦叠嶂,云仙鹤振翅欲飞,为了让贺礼显得高级一些,青沁还死缠烂打的从陆宇轩那里讨来了一颗大白珠。
马车驶入宫门,肃穆的气氛让青沁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她被引至一处偏殿等候。殿内已摆了不少贺礼,珠光宝气,琳琅满目,更衬得她手中朴素的锦盒格格不入。
她下意识地抱紧了盒子。
“宣,‘巧艺坊’李娘子觐见——”尖细的嗓音穿透殿宇。
青沁定了定神,垂首敛目,抱着锦盒,一步步踏入正殿。殿内金碧辉煌,衣香鬓影,空气中弥漫着名贵熏香的气息。她不敢抬头,只感觉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让她感到不适。
“民女李青沁,叩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清晰平稳。
“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一个温和却透着威严的女声响起。
青沁依言抬头,目光快速掠过御座。雍容华贵的太后左侧不远的座位上,坐着一位身着墨色亲王常服的陆宇轩,他神色淡漠,目光在她脸上一扫而过,并未停留。
太后的另一侧,则坐着笑盈盈的三公主。
太后的目光落在青沁脸上,带着一丝探究:“哦?你就是那个让轩儿和钰儿都赞不绝口的巧手丫头?瞧着倒是灵秀。献上你的贺礼吧。”
“是。”青沁起身,小心地打开锦盒,与两名宫女一同,将那座“海上蓬莱仙山”稳稳抬出,放置在大殿中央的紫檀木案上。
殿内瞬间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叹。
仙山在殿内明亮的宫灯映照下,细节毕现。整个作品磅礴大气又精妙入微,将棕编技艺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艺术高度。
“好!好一个‘蓬莱仙山’!”太后眼中异彩连连,忍不住站起身,在宫女的搀扶下走近细看,“这山势、这仙鹤、这灵植……竟是用棕叶编就?哀家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巧夺天工的手艺!轩儿、钰儿,你们果然没夸大其词!”
三公主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陆宇轩的目光落在仙山上,深沉的眸底掠过一丝清晰的赞赏。
“太后娘娘谬赞。”青沁连忙行礼,心头一块大石落地,涌上难以言喻的激动。成了!
“此物深得哀家之心!赏!重重有赏!”太后喜形于色,随即又想起什么,侧首对身边一位侍立的年轻男子道:“国师,你精研方外之物,最懂这些奇巧,你来看看,这丫头的手艺,是否暗合几分天地造化?”
青沁这才注意到太后身侧那人。他身着深青色道袍,面容清秀,约莫二十许,气质出尘。
藏的真深,青沁不自觉的想着,祈祷着这位国师不要说什么坏话。
国师闻言,上前几步,目光落在仙山上。
他看得极其仔细,手指甚至悬空,沿着山势的走向虚虚描摹,仿佛在感受某种无形的气韵。殿内一时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良久,国师收回手,转向太后,声音清越平和:“回禀太后,此物确非凡品。以草木凡物,塑仙家气象,非大巧若拙者不能为。更难得的是……”
他话锋一转,目光第一次真正投向垂首而立的青沁,那目光锐利得让青沁心头莫名一悸。
“这编织之法,贫道早年,似乎……曾在一位故人处见过相似的影子。手法虽显稚嫩,神韵却如出一辙。”
啥?故人?相似的手法?神韵如出一辙?怎么可能!
她可以肯定,古代的棕编技术,绝无可能接触过这种现代改良的立体棕编技法!那他口中的人……
突然一个模糊得几乎消散的影子,伴随着剧烈的头痛猛地袭来。
一个坐在破旧门槛上,笨拙地教一个小男孩编草蚱蜢的小女孩身影画面破碎,只剩下尖锐的疼痛和一片空白。
青沁脸色瞬间煞白,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自己失态。怎么回事?穿越不给系统,还带个bug?
“哦?”太后来了兴致,看向青沁的眼神更加好奇,“丫头,国师所言当真?你这手艺,师承何人?或是家传?”
青沁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太后的问话如悬顶之剑,殿内所有目光都带着好奇与探究。
她低下头,避开国师的眼神,平静回复道:
“回禀太后娘娘,国师大人慧眼如炬,民女……民女的手艺,确实是学来的。”
“民女以前幸得一位云游的老匠人帮助,收为徒弟,师傅他老人家……名讳‘青崖散人’,最擅草木编织之术。师傅他……将一身本事传于民女后不久,便……便仙逝了。”
她抬手,用袖子按了按眼角,声音悲伤,“民女资质愚钝,只习得师傅技艺的皮毛,今日能得太后娘娘和国师大人一句‘神似’,想是……想是师傅在天之灵庇佑,让民女没辱没了他老人家的名声……”
太后脸上的好奇之色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唏嘘和怜惜:“原来如此……倒是个苦命又重情义的孩子。青崖散人……哀家倒是未曾听闻此名号,想必是位隐世的高人。你能得其真传,亦是缘分,更是你的造化。”
她看向仙山的目光更添几分珍视,“此物,不仅巧夺天工,更蕴含着一份薪火相传的心意,哀家甚喜。”
她转向国师:“国师以为呢?”
国师几息沉默,他缓缓开口,声音清冷依旧,却少了锋芒:
“太后说的是。技艺传承,贵在心诚。李娘子能得此神韵,令师当欣慰。”
青沁心头巨石落地,砰砰狂跳,赶紧叩首:“谢太后!谢国师!民女定不忘师傅教诲!”
太后笑容满面:“好孩子!献此重宝,赐‘巧夺天工’玉牌一面!凭此牌,‘巧艺坊’直入内务府供选名录!”
“谢太后天恩!”
青沁千恩万谢退下。直到坐上靖安王府的马车,车轮碾过宫道,她才猛地瘫软,后背湿透,大口喘气,手指还在抖。
“进宫感觉如何?”
陆宇轩轻声问道。
“太吓人了。”青沁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真担心自己一句话没说对头就掉了。”
“既然这么怕,还敢对着太后撒谎?”
青沁闻声怔住,稳了稳心态,毫不避讳的解释。
“我没有撒谎啊。”
“可我怎么记得你叫李清韵?你是骗了我,还是骗了太后?”
青沁闻声,低头浅笑。
“王爷,这清韵不适合我,所以有了店,就改成青沁了。”
陆宇轩不语,直勾勾的注视着青沁的眼睛。青沁不避讳,也注视着。
二人沉默几息,陆宇轩笑着开口。
“开个玩笑,别记恨。”
“我哪敢啊王爷。”
到了“巧艺坊”门口,待陆宇轩的马车走远,青沁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以后要谨慎一些了。
……
青沁坐在坊门口绣墩上,她手无意识的看着门外街道上的行人,却压不住心头的烦乱。
忽见一位身着深青色道袍、气质清冷的年轻男子欣赏着橱窗里的棕编。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身上投下淡淡的光晕,却驱不散那股出尘又带着几分疏离的气息。
青沁看清脸,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是国师!
她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深吸一口气,上前恭敬地福身行礼:
“民女李青沁,见过国师大人。不知国师大人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国师目光平静无波地落在她身上,声音清越,听不出喜怒。
“李娘子不必多礼。”
“贫道今日得闲,想起太后娘娘对李娘子的手艺赞不绝口,又闻‘巧艺坊’近日佳作频出,特来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