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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穿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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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闷热的写字楼平层，空调正在竭尽全力地嗡鸣。
文九坐在自己的小小工位，面前的两台电脑便是她的一方天地，手边的养生壶里煮着枸杞，她正聚精会神地将屏幕上两个粒子发射器对齐。
“文九，今天加急的需求做好了没，四点就要交了，行不行啊？”
斜对面的+1头也不抬地问，一边问着，手上正在敲键盘的动作也没停。
文九看了一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钟，“在改了，马上。”
文九是个游戏公司的社畜，从小就爱打游戏的她梦想就是成为一名优秀的游戏制作人。
结果就是，明明她最喜欢的是星x谷那样的美妙游戏，在这个行业浸淫了两年，却还在做氪金冲榜的垃圾买量游戏。
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人生为什么不是星x谷，文九在心里哀怨，一边点进手机里那有着8个红点的头像回了个收到。
好在，紧赶慢赶，还是卡点上交了文件。
摸个鱼先，文九伸了个懒腰，揉揉酸胀的眼睛，保存了正在做的内容便拿起手机走向厕所。
她的工位旁就是常年拉下的百叶窗，窗前的长桌乱七八糟摆了一堆小玩意儿，日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蝉鸣噪耳，伴着公司里随处可闻的讨论声，文九突然恍惚了一下，脚步定在了原地。
“文九，今天怎么魂不在焉的？”
千岚终于舍得抬起头，停下了手上的键盘，看文九对着窗户发愣，好看的眉毛皱了一下。
“今天是有点热，但公司降本增效，空调26度不能再低了，这样吧，今天我请客，请咱工作室喝奶茶。”
没等文九出声，她就拿起手机，用工作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发群里了，我请客喝奶茶，你们自己点，项目上线在即，上边都盯得紧，咱们加加油哈。”
看着千岚坐回位子又开始敲键盘，然后接了个电话又风风火火推门出去，文九的拒绝声卡在了喉咙里，伴着工作室里小声的欢呼，更是咽下了肚。
工作室的这个千岚，实打实的工作狂，平时就雷厉风行，遇到项目重要时刻更是身先士卒。
罢了罢了，文九认命地放下手机走向厕所。
当文九甩着手上的水走回工位时，千岚已经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敲着键盘，目不斜视。
真是工作狂啊，文九在心中感叹，随便在自己裤子上抹了两下，坐下开始做□□的开枪特效。
可不知为什么，她的思绪一直难以集中，似有似无耳鸣的声音吵得她心慌。
“心流，心流，就像之前玩星x谷一样。”
这是文九常常在工作开始时麻痹自己的手段，只要像打游戏一样进入心流状态，那么工作的时间就会过得很快，马上就要下班了……现在是几点了？
习惯性地，鼠标滑向屏幕的右下角，下午四点整。
四点整？
刚刚提交文件划进程的时候不就已经四点了吗？
怎么回事？文九摸向桌子上的手机，上面的时间也是四点整。
今天到底是？
文九揉了揉脸不再去想，短暂地放空了大脑。
屏幕里的小人重复着开枪的动作，文九也用手比划着，在脑海里排演手枪开火的样子，虽然只是个垃圾小游戏，但文九这个强迫症也希望经过自己手里的部分能够完美一些，这样也能不辜负千岚——
那个在她失去一切，惶恐无助时拉她一把的人，她的友人，她的伯乐。
余光里，正在对隔桌派任务的千岚的身影和两年前重叠。
父母突然遭遇车祸，开车的人是个喝了酒的二代，肇事逃逸，这事也被压了下来，文九求助无门，自己又刚刚毕业，身上除了上学时兼职攒下来的一万五之外一无所有，家里老人走得早，一时间只觉自己孑然一身，孤立无援，差点脑袋一热投海自尽。
是千岚看到她在小网站上分享的作品，了解了她的困难遭遇后，还是带她进了曾梦寐以求的行业。
后来几经波折，文九也毅然决然跟着千岚换了一家又一家公司，直到现在，虽然做的是奇怪的游戏，好在生活也逐渐稳定下来。
回神间似有灵感，文九在鼠标和键盘的轮番点击与调试下，屏幕里的小人模型又重复了一次开枪的动作，此时的特效终于让文九满意。
她叫来千岚，又让小人模型开了一次火，想让她确认一下最终的特效效果。
却听到了枪声。
特真实的枪声。
她转头去看千岚，错愕发现千岚原本鲨鱼夹松散夹起的盘发利落地用发绳高高束起，防毒面具下的眼神凌厉，手里的枪口刚刚冒出硝烟。
“发什么呆，看路啊！”
千岚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夹杂着电流声，又冷又硬，还带着一丝非人感，闷在耳麦里，混合着自己心跳的鼓噪，文九愣愣回头，她下意识想点一下鼠标，脑子里还直直地留着刚才显示屏里小人开枪的特效。
砰！
子弹溅起尘土，窸窸窣窣的身影如见血的鲨，纷纷闻声而来。
“你干什么！你的消音器还没装上——”
旁边千岚的声音变得非常焦躁，“a7支援，点位……”
声音似乎远去了，文九的大脑正在超负荷运转，暂时没空思考千岚的话语。
穿越了？
我吗？
她掂了掂手，哪里还有什么鼠标，这形状分明是一把枪，面前的工位和显示屏甚至旁边咕噜咕噜的养生壶更是从未存在过一般。
快速的呼吸让文九的防毒面罩蒙上一层浅薄的雾，面前此起彼伏的怪物让文九四肢发软挪不动腿，她双眼圆睁，伴随着阵阵耳鸣，外界的声音也重新回归，随之而来的还有尖锐的破空声。
“文九，后退啊！！”
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文九撤步后仰，尖锐的爪刃在她眼前划过，她本能地转身飞踢，将面前未知的东西一脚踹到地面。
伴着像是骨骼碎裂的声音，浊液飞溅，是文九抽出腰部绑着的匕首扎进了这东西的后脑。
这东西似乎是这群怪物的头目，它死后，这群怪物四散而逃。
“a7撤退。”
千岚的声音。
文九默默跟在千岚的身后，上了装甲车，一言不发，谁都不知道她的手插在兜里抖得厉害。
[灾殃]
？
文九被脑子里的声音吓了一挑，但想想倒也正常，本就深谙各种穿越小说异世界勇者动漫的她对此事竟然接受良好，只是这个世界似乎并不友好。
“灾殃是什么？”
[谁知道呢]
[哦，对了，你的第一个任务是从公司辞职回家种地]
果真吗，真的有什么人穿越之后得到的金手指第一个任务就这么雷吗？这种地方都这样了还能种地？
[我还以为你这种满脑子都是星x谷的人巴不得呢，那我给你换一个，拯救世界怎么样？]
……还能换吗？
[二选一吧，要不然太麻烦了，只能把你解决掉换个人再问。]
不是，这对吗？
[三]
理论上这种出现在穿越者脑子里的东西不应该狠狠帮扶穿越者吗，怎么还出现把人解决掉这种恐怖的词了？
[二]
拯救世界也太累了吧，我只是个疲惫的社畜，要让我这种老胳膊老腿上蹿下跳打怪还不如早点让我归西，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是什么东西？
[一]
我种地，我回家种地。
[特别好，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欢种地。呃……我是系统？姑且可以这么叫我，你的个人信息可视化吧，就是那种烂大街的，你攒点什么贡献可以加加属性买买东西的系统。]
真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接触到信息可视化这种词……还有系统……
她看向车窗外，一片断壁残垣，先前没有仔细观察过所谓灾殃，现在看来它们很像丧尸，文九扭头，那些歪歪扭扭的人形想追上她们这辆装甲车，却被远远地甩开。
“这些低级的玩意儿现在对正常居民来说已经不算什么威胁了，上面现在担心的是那些会把人骗进它们自己地盘的东西。”
千岚注意到文九的动作，也忧虑地朝着文九的视线望去。
“如何应对灾殃已经成为学校必修课了，还有武器和军事，都纳入了必修，谁都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简直像一套规则怪谈一样，面对灾殃需要有一套行为准则，一步错步步错，如果都是这些低级货就好了，像丧尸一样好对付，没有什么威胁性，现在研究所已经能大批量制造血清，像感冒药一样吃了就好，多少有点可笑。”
文九心下有些不解，不管听起来还是看起来，这些“灾殃”怎么看都是大号丧尸，但……行为准则又是什么？骗进地盘又是什么？
本想听千岚继续往下说，奈何她停下了话头，为了不被发现穿越的秘密，文九也只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
装甲车的速度在减缓，千岚扭回头，挺胸正襟危坐，姿态端庄像个军人。
文九闭了闭眼，深呼吸，她知道属于她的考验开始了。
“清理公司探查部a7小队探索人员千岚文九请求报告。”
千岚扫描了瞳孔走过安全检查进入电梯，文九紧随其上。
电梯里没有数字，也没有任何其他的设施，甚至没有按键，只有红色的箭头在黑色的显示屏里不断向上滚动，告诉电梯里的人他们在上升。
千岚没有出声，文九也是。
余光里，千岚的脸色并不好看，似乎还有那么一点微妙的紧张，文九也跟着紧张起来，毕竟作为一个刚穿越不久的人，脑子里甚至完全没有自己即将面对的上司的印象，若是在这种世界里被发现自己穿越的事实……
文九不敢再往下细想。
超重的感觉仍然没有停止，头顶冰凉的白色灯光把文九和千岚的影子映在电梯四壁，恍惚间好像电梯里站了很多人。
但这部电梯毕竟只是一个逼仄的小空间，没有吵闹的电梯广告，没有扶手，四四方方连电梯按键都没有，头顶灯泡的电流和电梯运行的嗡嗡声让文九不免有些烦躁，她终于忍不住扭头看向千岚。
千岚站的地方空无一人。
“千岚？”
无人回应。
千岚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