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疯狗养成记（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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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千嶂和风岚填报完志愿的几天后，叶千嶂看着微信上备注“父亲”的聊天记录，最近一条还是他出成绩那天发的成绩截图，没有回复，期待的喜悦逐渐被时间消耗殆尽。
“父亲他为什么不回我消息……是我没有考到他的预期吗？”
他的大拇指向上滑动，退出了微信软件，犹豫了一下，准备去询问叶昼暖，觉得哥会比他知道父亲的行踪。
最近叶昼暖都在书房办公，他还觉得奇怪呢，明明之前父亲从来不让任何人进书房，但又想着哥都是继承人了，就把这点疑虑抛之脑后。
叶千嶂来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听到回应后，从书房门后探出头来，“哥，你知道父亲什么时候回来吗？”
“父亲吗？”叶昼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玩味地笑了笑，“他说去国外出差一段时间，暂时回不来。”
“哦，出差去了。”叶千嶂心大到没有细想，小声嘟囔着，“怪不得不回我消息。”
叶昼暖从文件中抬起头，望向站在桌前的叶千嶂，“叶千嶂，等录取通知书到了，你就搬出去。”
语气不像是建议，反而像是命令。
叶昼暖这番突如其来的话让他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啊？哦，我会在学校附近找房子的……”
叶千嶂还以为是哥让他别这么麻烦来来回回，还能有点私人空间，叶昼暖的下一句话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我的意思是让你离开叶家。”
“离开叶家？哥，你是什么意思？”叶千嶂萦绕在心头的不安驱使着他后退了一步，“只是让我搬出去住，对吧？”
他隐隐约约能听懂叶昼暖的意思，还抱着侥幸心理，以为只是自己想多了。
“字面意思。”叶昼暖也没有过多的解释，继续翻看着手中的文件，“注意后天的新闻。”
叶千嶂已经被叶昼暖这模棱两可的回答，搞得一头雾水，“后天？后天有什么事吗？”
“后天早上十点，天云集团有个发布会，记得看。”叶昼暖在一个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瞥了一眼还站在面前的叶千嶂，“没事就出去，别站在这里碍眼。”
叶千嶂眼里全是委屈和不解，双手拍在书桌上，大声质问道，“哥，你有话就直说，能不能别把我当小孩！”
“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叶昼暖放下手里的钢笔，仰头注视着他，“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小孩。”
叶千嶂真的搞不懂哥的想法，也搞不懂父亲的思想，他在这个家里反而像是一个外者，可身为外者的风岚却能理解哥和父亲，这里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他们都有事瞒着他。
这个念头一起，脑子变得更加混乱，叶昼暖的回答更让他泄了气，攥紧拳头就摔门而去了。
没过多久，风岚端着一杯咖啡走进了书房，咖啡上还有大白心拉花。
“我要的是黑咖啡，风岚。”叶昼暖碰都没碰那杯咖啡，翻着手中的文件，“别自作主张。”
“哥哥不喜欢苦的。”风岚固执地将那杯拿铁推倒他的手边，“最近新学的拉花，想让哥哥品鉴一下。”
叶昼暖转过身，拽住他T恤的领口，用力一扯，风岚下意识地扶住了办公桌，支撑住自己。
风岚眼里的错愕在他眼中放大，呼吸喷洒在风岚的脸上，距离近到能数清对方的睫毛，“品鉴？还是……另有所图？”
风岚歪了歪脑袋，喉结微微滚动，轻笑了一声，“哥哥，你不是很清楚我想要什么？”
叶昼暖踹了风岚一脚，迫使他跪下，掐住他的脖子，眼里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对什么都不敢兴趣，“张嘴。”
风岚微仰着头，被掐住脖子也不慌，反而很享受这种感觉，按照叶昼暖的话张嘴，下一秒，嘴里就被灌入了温热的液体。
是他特意为叶昼暖调好的温度，世家兰铎的segafredo咖啡豆中浓郁的巧克力味与牛奶的甜味交缠，萦绕在口中，喉咙不断地吞咽，强忍着咳嗽，也有不少咖啡从他的嘴角溢出，滑落在他白色的T恤上，画下几笔褐色的线条。
“咳咳咳……”风岚还是控制不住，咳嗽了几下，不少咖啡溅到了叶昼暖的手上。
“给我重新泡一杯黑咖啡。”叶昼暖倒完最后一滴，随手将杯子放在碟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从口袋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扔到风岚的脸上，“收拾干净。”
风岚还在咳嗽，眼里也没有一丝愤怒和羞耻，却带着异样的兴奋，按住手帕深吸了一口气，从嘴角向下擦拭，咽了咽口水，“咳咳……哥哥，手帕我洗了还你。”
“我不用别人用过的。”叶昼暖已经转过身，拿着钢笔在文件上签名。
风岚眼里充满了委屈，觉得自己被叶昼暖嫌弃了，将手帕叠好放入自己的口袋，“我替哥哥保管。”
“扔了吧。”
“不要。”风岚走到门口，又回头朝叶昼暖笑了笑，“我会珍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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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千嶂在这两天里，心里烦躁得很，一直在回想着叶昼暖对他说的话，他预感到会有大事发生，要么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走，要么去找谢稚一，缩在他家里，一呆就是一整天。
谢稚一也察觉到了叶千嶂的情绪，虽然也询问过了，但叶千嶂也不愿意开口，就单纯地起到了个陪伴作用，会讲有趣的事，带他去附近散心，转移一下注意力。
到了叶昼暖说的那一天，叶千嶂起床的时候就注意到家里静悄悄的，敲了敲叶昼暖的房门，“哥？”
没有得到回应，猜他应该是去公司了，下楼以后，却发现一个佣人也没有，安静得可怕。
叶千嶂站在客厅的中央，环顾了四周，是他熟悉的家，但又让他陌生，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他一人，强烈的孤独感席卷而来。
他想起了十岁那年，哥哥去参加学校的夏令营，父亲说要和母亲去应酬，很晚才会回去，他刚睡下没多久，就做了一个噩梦，梦到哥哥抛弃了他，爸爸妈妈也离他而去，他想去找他们，但不知道去哪里找，迷茫地在客厅里寻找他们，“哥哥！妈妈！爸爸！不要留我一个人……”
却没有人回应，就像现在一样，没有人来安抚他的害怕，他当时在客厅哭了好久，好久，最后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轻柔地拍着他的背，用温柔的嗓音唱着舒缓的摇篮曲，“月儿明，风儿轻，树叶儿遮窗棂啊，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声呀……”
那时他渐渐停止了哭泣，在温柔乡里入睡了。
如今再也听不到了。
叶千嶂回过神来，简单地去厨房给自己做了早餐，毫不意外地将厨房搞得一团糟，烧焦的鸡蛋，不熟的培根，最后只有吐司能吃。
他咬着吐司，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也快到十点了，他坐在沙发上，时间越近，越发感到焦躁。
一打开电视，就是天云集团的直播，叶云冀坐在C位，风岚站在角落，却没有看见叶昼暖的身影，“到底在搞什么啊？”
叶千嶂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咽下没有味道的吐司，盯着屏幕里的叶云冀。
十点一到，叶云冀按照流程寒暄了一套后，开始说明今天召开记者会的目的，“今天，我要宣布两件事。”
“第一件事，我将卸任集团CEO一职……经董事会的商议，叶昼暖，也就是我的儿子接任CEO一职，并且享有天云集团55%的股份。”
现场哗然，即使知道叶家大少爷会继承集团，但却没有想到叶云冀几乎把他所持有的股份全都转让给了叶昼暖。
“第二件事，我在此宣布，我和叶千嶂断绝亲子关系，此后，叶千嶂的一切言行与经济活动均属于个人行为，与我本人、与天云集团以及叶家不再有任何关联……”
现场直接炸开了锅，根本想不到有什么理由使得叶云冀和叶千嶂断绝亲子关系，记者们纷纷嗅到了八卦以及不寻常之处，纷纷提出了疑问，“叶千嶂不是您最疼爱的儿子，为什么突然选择和他断绝亲子关系？”
而在家中的叶千嶂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近电视，以为自己幻听了，“这怎么可能！父亲他……父亲他……为什么！一定是什么搞错了……”
叶千嶂的手机响个不停，消息源源不断地涌来，有来探查情况的，有来嘲笑他的，有来和他断绝来往的，只有极少数人是来安慰他的。
手机屏幕上显示“受气包”的来电，但叶千嶂依旧盯着电视屏幕，摇着头，嘴里嘟囔着，“不可能，不可能，父亲不可能会这么做，我……我做错了什么？”
叶千嶂想起叶昼暖前天说的话，“离开叶家。”
“哥哥早就知道了……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叶千嶂现在脑子一片混乱，根本想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拳砸向了电视屏幕，屏幕上出现了裂痕，鲜血从屏幕上重影的叶云冀的脸上滑落。
他抓起手机，挂断谢稚一的来电，未接来电已经显示20个，翻出父亲的电话号码，手机里只传来，“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也不顾自己的伤口，在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天云集团的总部，“去天云集团总部，快点。”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叶千嶂脸色阴沉，眼里充满了愤怒，手上还流着血，衣服上蹭到了不少，吓得出租车司机差点以为他犯什么事了，都不敢开口说话，直接油门踩到底。
叶千嶂到达总部楼下的时候，记者会已经结束了，刚走进去就被一大群记者围住，“叶二少爷，你对断绝亲子关系这件事，如何看待？”
“你和你父亲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
叶千嶂推开他们，怒吼了一声，“都给老子滚！小心老子下一个拳头落在你脸上。”
记者们被他这声怒吼吓了一跳，有一瞬间都不敢说话了，叶千嶂趁此间隙，跑出他们的包围圈，坐上电梯，来到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
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而入，推开站在办公桌面前的风岚，“父亲，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刚吼完才发现坐在主位的是叶昼暖，而不是叶云冀，更加怒火中烧了。
“哥！到底为什么？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为什么？这得去问父亲了，这是父亲的决定，我无权干涉。”叶昼暖双腿交叠，背靠在办公椅上，脸上还是一副淡漠的表情，仿佛与他毫不相干。
叶千嶂被他这副只是发生了一件小事的样子刺痛了，一拳砸向了桌子上，“父亲呢？父亲去哪了！”
“父亲出国了，现在应该在机场。”
叶千嶂一听立马想要冲出去，却被风岚拦住了，他拽起风岚的衬衫领口，“你干什么？给老子让开，别逼我揍你。”
“叶千嶂，你现在过去也来不及了。”风岚扯开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别白费力气了，事实已经注定了。”
叶千嶂青筋暴起，朝风岚的脸上打了一拳，“闭嘴！这不可能！”
“叶千嶂，接受现实吧。”风岚的右脸迅速红肿，吐出了一口血，却慢慢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拭自己的嘴唇。
叶千嶂还想再打一拳，就被不知道何时起身的叶昼暖抓住了手，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自己挣脱不开，“别闹了。”
叶千嶂收回手，眼眶泛红，双手抓住叶昼暖的双臂，心里还有一点期待，认为哥哥只是外冷内热，声音沙哑道，“哥，那你呢？你也不要我了吗？”
“叶千嶂，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一家人。”
叶昼暖的这一句话，就像一把刀，直直地插进叶千嶂的心里。
“为什么？哥！到底为什么？我只是想要个答案……”叶千嶂的希望彻底破灭了，紧紧抓住他的手臂，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强忍着没掉下来，“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你，只是没有价值。”叶昼暖像是看一只可怜虫一样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脸。
叶千嶂松开了手，滑落坐在地上，“没有价值？在你眼里……我不是你弟弟，而是一件商品？”
“我没有弟弟，更何况我和你也没有血缘关系。”叶昼暖坐回了办公椅上，冰冷的话语再一次刺向了他。
“没有血缘关系……那这些年呢！这十八年都是你陪在我身边，除了母亲以外，我最亲的人！难道都是假的吗？！”叶千嶂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将办公桌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到地，眼睛通红地怒视着他，“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在我心中你也是我哥！”
“叶千嶂，别天真了，现在长大了，利益才是缔结关系的枢纽。”叶昼暖冷眼看着他，丝毫没有感情可言。
“利益？”叶千嶂眼里已经没有光了，“原来……在你眼中，我们的感情一文不值。”
以前他很憧憬叶昼暖，觉得哥哥一学就会，不像他，总是被父亲骂，让父亲失望，他将哥哥作为榜样，想着以后一定要成为哥哥那样的人，甚至要做得更好，让哥哥也觉得他也可以成为哥哥的骄傲。
梦破碎了，画布上的哥哥，脸上被涂上了黑色颜料。
叶昼暖拿出了一张卡，放在桌子上，“卡里有二十万，足够你读完大学四年，密码是你的生日。”
叶千嶂没有预想中大吵大闹，手指触碰到那张卡，像是被烫了一下，他冷静下来后，很快就做出了判断，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直播也有上千万观众，基本每一个网民都知道自己已经不属于叶家，他身上也身无分文，大概率父亲给自己的卡也会被冻结，这二十万是他以后的资金，他必须掌握。
他攥紧了那张卡，即使内心被一刀一刀地割下，眼睛里燃起熊熊烈火，“哥，我会证明我的价值。”
叶昼暖挑了挑眉，望向叶千嶂有些狼狈又落寞的背影，他的表现比预想的还要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疯狗养成记（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