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n't wait》长叶松

40、拆石膏

　　终于过了两个月了，带谢遥去医院拆石膏。
　　“先去拍个X光吧，看看长得怎么样了。”
　　我带着谢遥去拍X光，片子要等一个小时才能出来。
　　“我们去楼上看看吧。”谢遥抓着我的衣服。
　　医院有什么好转的呢？我以为他是觉得很无聊，就随他去了。
　　但当我站到神经内科的门前，我发现事情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
　　谢遥挂了号，领着我到大厅里等待。
　　“为什么来这里？”我看着他。
　　“你睡不好。”谢遥揪着我的衣角。
　　这里人很多，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认出我们。我们不敢牵手。
　　“没事的，可能就是太累了。”
　　“来都来了，反正片子还要好久才出来。”
　　我们坐在一起，等着机器叫号。
　　“请十三号宋颇黎到一号就诊室就诊。”机械女声的声音很大，足够盖过人们的交谈声。
　　反正名字都爆出来了，我干脆牵着谢遥的手往里走。
　　医生是个中年男人，有些胖，头发不太多，但声音很温和。
　　“怎么了啊？”他戴着口罩，我只能看见他的眼睛，很有神。
　　“有些睡不着，有点耳鸣。”
　　“很严重吗？”
　　“我觉得还好。耳朵里的响声只有晚上才能听得见，白天听不到。失眠也没有很严重，就是有的时候感觉快睡着了又会精神。”
　　“白天听不到……”医生想了一会儿，“可能是因为白天周围声音太大盖住了。”他在电脑上敲敲。
　　信息输完后，他对我笑笑，“没事的，年轻人嘛，工作压力大，累点很正常。给你开点药，这个副作用比较小，喝先两周，养养神经，很快就好了。”
　　谢遥接过单子，“谢谢医生。”
　　正好过了一个小时，谢遥说先去拿我的药，再去拿片子。
　　片子从机器里打印出来，我拿起来看了看，看不懂。又拿起纸质的报告，上面说“骨折已愈合良好，骨折线模糊，骨痂形成。”
　　我举起X光片给谢遥展示，“你怎么能拍这么露骨的照片呢？”
　　他无奈地笑笑，“医生逼我的。”
　　医生看着片子，点点头，“愈合的很不错啊，可以拆了。”
　　我在旁边看着医生给谢遥拆石膏。先用剪刀把绷带剪开，接着用锯子把这层厚厚的固定隔开。我皱着眉头看着医生操作，医生笑着对我说，“没事的，切不到肉，顶多就是有些震。”
　　外层厚厚的石膏被扒开，医生小心地取下内层的棉垫。之后用温水和肥皂给他洗了洗被裹住的皮肤，我看见谢遥的胳膊有些起皮，医生给他涂了一些东西。
　　谢遥的肌肉本身就大，拆完之后他的手臂都细了一圈。他试着活动了一下，感觉还可以，但有些被拉扯的感觉。
　　医生说要积极复健，提高一下灵活度，短时间内手臂可能很难伸展，毕竟筋都断了，积极锻炼的话应该还可以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不过千万不能过度工作。
　　跟医生道完谢，我拿着片子什么的跟谢遥出去。
　　“太好了，这下舒服多了吧。”我摸摸他的手臂，笑着看他。
　　“那肯定是啊，之前跟负重一样，突然拿走，还感觉轻飘飘的。”
　　谢遥熟练地坐上副驾驶系上安全带，我打起火来准备回家。
　　“你想吃蛋糕吗？”他握了握我的手。
　　蛋糕……好像也很久没吃了。
　　“行啊，去哪买。”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我。
　　我会意了，驱车前往同流商场。
　　这家甜品店生意很红火，排队排了很长时间。我挑了一个芒果味的蛋糕，还买了两盒泡芙。
　　我大概是很想吃了，一回家就把包装打开了。
　　我挖了一大勺，用手接着送到谢遥嘴边，“你吃。”
　　他乖乖地张开嘴。
　　我尝了一口，拍那么长队的烦闷就在这一口奶油中化开了。
　　奶油很细腻，入口即化，甜甜的；芒果很甜，很鲜嫩，分量很足；蛋糕胚很松软，吃起来很香。
　　一百分！
　　我自己吃的同时，也喂给谢遥吃。他应该很喜欢这种甜甜的东西，因为他看上去特别特别高兴。
　　没送给我的那个蛋糕，不会是被他抹着眼泪吃完的吧。
　　那也太可怜了。
　　吃完后，他亲亲我的嘴角，“很好吃吧。”
　　我点点头，又拿出一个泡芙塞进嘴里。
　　“今中午我做饭吧，你应该也吃不了多少了。”他走进厨房，把那件本属于他的粉色狗狗围裙戴上。
　　“不行！你石膏刚拆下来，你老实待着，过几天你再做。”我把围裙从他的脖子上摘下来，套到我自己身上。
　　“行吧。”他也没再坚持。
　　也确实不太饿了，我就把昨天晚上剩的两碗米饭拿出来做了个蛋炒饭。
　　谢遥全程从后面抱着我，像一个超大件的随行玩偶。
　　“你能不能先出去啊，你这样很影响我。”
　　“不，我好不容易才能抱你。”他的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
　　怎么这么粘人了。
　　我吃了半碗蛋炒饭就吃不下了，把剩下的推给了谢遥。他没有异议，照单全收。
　　下午练了会儿琴，想去冰箱拿泡芙吃，然后与从厨房出来的谢遥打了个照面。
　　我看向他手里的盒子，一盒六个，只剩两个了。
　　我眯着眼睛看他，他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明天再给你买。”
　　“没事，那也不过就是个中型甜品店，以我的资产，可以给你买两百家。放心吃。”
　　他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估计他已经开始在心里默默计算了。
　　我笑了，拍着他的肩膀，“你现在让我包养你还来得及。”
　　他摇摇头，选择用一个泡芙堵住我的嘴。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穷。”

　　谢遥的生日快到了，不知道给他送什么礼物好。
　　“不用给我准备礼物，我不过生日。”他收拾好东西，出门去上班了，并附送我一个每天出门必须的吻。
　　不准备？怎么可能啊？
　　真不准备了肯定也不高兴。
　　要不买俩蛋糕吃吃得了。
　　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打电话向徐文求助。
　　“哥，谢遥要过生日了，我送他点什么好呢。”
　　“我过生日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上心。”果然是徐文，阴阳怪气第一名。
　　“快点儿的吧，我真的很愁。”我拖长音调试图引起他的同情。
　　“你给他生个孩子他就乐得不行了。”
　　什么啊？！
　　我气愤地挂掉了徐文的电话。
　　都快四十的人了成天还这么不正经。
　　生个孩子……我俩都没那什么过呢。
　　之前总吻着吻着就不对劲了，顶多也就是用手互相帮助一下。
　　不对！我是男人啊，男人怎么生？
　　更不对了，我不是在想送礼物的事情吗，怎么搞到这上面了？
　　不过……总这样他应该也挺憋的吧。
　　为了消除我这些肮脏的念头，我还是去了琴房练琴。
　　果然练琴的时候容易让人平静。
　　直到练的手腕疼痛，我才停下，又在家里来回踱步。无意之间，我看到了之前跟谢遥一起拍的照片。
　　照片……
　　或许偷偷拍些照片做个影集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