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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新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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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遥最近很忙,好像是新接了一个案子。我实在闷的不行了,就去了戴老师家蹭饭。
我提着两瓶白酒,敲了戴老师家的门。
“哎呦,小宋啊,快进来吧。”师母看见我,招呼我往屋里进,“来就来呗,带什么东西啊。想来着吃饭就尽管来,芸芸不在家,我们俩也很无聊。”
师母姓周,是南阳人。芸芸是他俩的女儿,大名叫戴丽芸,比我小三岁,很活泼的一个姑娘。
“你也就光吃饭的时候想着我了,平常根本就不带来的。”戴老师朝我哼了一声,开了瓶我带来的酒。
不过我是开车来的,不能陪他喝,他更是斜着眼看我。
“您可别说胡话,半个月前咱仨还一起去商场逛街来着,您可别总是给我扣帽子。”
师母手艺是一绝,做起饭来是色香味俱全,我没忍住,吃了两个大馒头。
都怪谢遥把我嘴喂叼了,我现在自己做饭都糊弄不了自己了。
阿遥:刚下班,这个案子很棘手,需要的时间应该会很长
这都十二点了,他才下班。跟他比起来我真像个无业游民,还是毫无生活技能的那种。
小玻璃:这也太累了吧
小玻璃:我晚上去徐文那里蹭饭,给你捎点怎么样
阿遥:还好吧,有些案子就是这样的,之前也接过
阿遥:我晚上早回去给你做饭吧
小玻璃:不用不用,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你忙你的就行
“现在的年轻人啊,天天抱着个手机,吃饭也不舍得撒手。”戴老师又开始阴阳怪气。
“哎呀,人家小宋说不定很忙呢,你快吃你的饭吧。”
“我这真有事呢,请的厨师太忙了没空给我做饭,饿了好几天了。”我眼皮低下去,装成一副没饭吃的可怜相。
“请的什么厨师啊,还没空做饭,别找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戴老师瞪我一眼,狠狠地咬了一口馒头。
“怎么还没饭吃呢,来我们这,师母天天给你做。”师母怜爱地看着我。
“还是您跟我好。”我感激地看着师母。
其实我还没告诉徐文,但谢遥那么说,我真害怕他不工作先回来做饭。
宋颇黎:今晚你多做点饭,我打包带走
徐文哥:能的你小子,还使唤上我了
宋颇黎:错了错了,你今晚上多做点饭呗
徐文哥:在家吃不行啊,还得带走
宋颇黎:我给谢遥带,他最近很忙
徐文哥:你小子真行
我知道他这是答应了,于是美滋滋地继续吃师母做的饭。
“我来啦。”我兴冲冲地敲徐文家的门。
“拿好啊,保温桶记得带回来。”周扬递给我。
“哥,今天下班这么早?”
“医生也是人啊小黎。”他拍拍我的肩膀把我送出去。
我去了谢遥在的律所,规模比我想象中的大的多。
前台站着一个很漂亮的女生,穿着制服,我走上前,“你好,谢遥的办公室在哪里?”她给我指了位置,“谢谢你啦。”
我敲了敲门,里面穿来声音,“请进。”
推门进去,他抬头看到是我,露出了几分欣喜。
“你先吃饭还是先收尾?”我坐在他办公室旁边的沙发上,这个沙发只能勉强容纳两个人。
他的办公室不大,布置也很简单,除了桌椅沙发就只剩一个储物柜。
“你稍等等我,我弄完这些着吃饭。剩下的回家弄。”
“行。”我放下保温桶,在律所里瞎转。
其他的人的办公室有些还亮着灯,公共会议室里面还有几个人在开会。
他们可真忙。
我没继续转,害怕打扰他们,就回了谢遥的办公室。
“我好了,吃饭吧。”他把免洗洗手液推给我,洗了手,我打开了保温桶。
“徐文哥真够意思!这么多好吃的。”
饭菜热气腾腾,窗上的玻璃因为外面太冷起了一层雾。
“委屈你了。”谢遥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我有些不明白。
“噢,这有什么委屈的,我做饭又不是很难吃,只是很单调而已,再说这么多年都习惯了。”
“再说有很多天都在排练,也吃人家统一订的饭,也很香。”
“排练?”谢遥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
“嗯,年三十晚上在燕京大剧院演出。没办法,戴老师叫我去的。”
没想到已经快过年了。
“你过年回家吗?”我端起碗来喝了一口汤。这应该是周扬熬的粥,南瓜粥,甜甜糯糯的,很香。
“大概也就过完年回去吧,这个案子还需要很长时间。”
“要多久?”
“六个月左右吧。”
六个月?!半年都在弄这么个东西?
早知道当初就不劝他做这个了。
“你们……好有耐心……。”我只能苦笑。
“还行吧,按部就班的来。”
“你们放假放多久?”
“十天吧。腊月二十八放假。”
好命苦。
“年夜饭我做吗?”谢遥已经吃完了,在收拾文件,应该是要带回家。
“但是我晚上在演出,回家大概凌晨了。”我搅了搅碗里的粥。
“没事,那我到时候备好菜,演出结束咱俩一块回家,去我家,我做饭。多晚都没事。”
“你去看?”
谢遥给了我一个你说呢的表情。
“晚上七点半演出开始,咱俩先提前吃点。演出结束后回家做饭,之后的几天你要是想回家咱俩就回去。”他很快就做好了打算。
真是条理清晰头头是道。
“行,都按你说的办。”
“不回家过年啊?”我妈看起来有些失望。
“有演出,以后还可以回家嘛。”我隔着屏幕跟她再见。
保温桶我洗干净还给了徐文,现在就是每天去剧院合奏。毕竟之前都没合作过,需要磨合。
主办方还想让我来个独奏,但我拒绝了,原因是我想早早回家吃饭。
我坐在大提琴首席的位置,往台下四处乱瞟。就在我看得眼睛酸痛的时候,我在角落里看见了谢遥。
他发现我看见了他,笑着朝我挥手,我点点头示意。
他以前,也是躲在角落里看我表演吗?
我不再在意台下,只是专注地看着指挥,听着周围乐器的节奏,完完全全地沉浸在这场演奏中,恍惚间,我好像回到了我还在上大学的时候,跟乐团里的人一起演出。
那个时候我的琴弓被砍断了好几次,松香也被摔碎了很多。不过我学聪明了,总是会带备用的。就是浪费了我很多钱。
演出结束,我跟谢遥提前走了,我没参加最后的谢幕,给他们的理由是家里有人等着我回去做饭。
“行啊,你给我做饭也行。”谢遥笑着对我说,还塞了塞我的围巾。
我把脸埋起来,“那还是别了,大过年的,别作践自己。
谢遥家装饰很简单,极简的北欧风格,跟他的表面看起来一样冷漠。
他把提前准备好的食材拿出来就开始翻炒,还和了面,做成剂子后让我擀饺子皮。
我就只会擀饺子皮,别的也帮不了他。
他炒完菜就回来包饺子,让我去烧水。
忙活到凌晨三点,我俩吃上了热乎饭。
吃了一口饺子,觉得世界上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
“好吃吗?”谢遥问我。
“太香了!”我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他也比了个大拇指,微微倾斜,让他的拇指跟我的拇指相碰。
好熟悉的动作。
吃了两个小时的饭,也就甭睡了。
我们给各自的父母倒了新年好,他们都很高兴,在电话里我还能听见放鞭炮的声音。
“我们要放烟花吗?”谢遥摸了摸我的头发。
“你买了?”
他点头。
“好。”
于是我们两个人在新年的第一天,开车去了海边,放了属于我们自己的烟花。
虽然烟花放到天上谁都可能看见,但我还是贪心地希望只有我们两个人拥有。
我们把放完烟花剩下的垃圾收到袋子里,毕竟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凌晨的海风很凉,天也微微亮。
“阿遥,新年快乐。”我对着海面大喊。
他走到我身边,轻轻地对我说,“小玻璃,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