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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谢世安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没注意,居然叫了潇潇的名字。

      完蛋了,他忘记沈喻潇不仅仅是他的妻,曾经还是李承稷的未婚妻。

      那天宴猎,谢世安瞧见沈喻潇后 ,哪怕沈喻潇已收回了视线,谢世安却仍然定定的看着她。

      身侧周鹤卿似乎瞧出他的不对,蹙眉肘了他一下道:“你怎么了,这是什么模样?你不会又喜欢上人家姑娘了吧?”

      谢世安眼下大脑昏沉,反应极慢,于是嘴比脑快道:“有何不可。”

      周鹤卿一脸“你又犯什么花痴”的表情道:“她可是相府嫡女,别人还好说,但她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

      谢世安好不容易再遇沈喻潇,听不得死心这种词,烦躁的瞪他说:“凭什么?”

      周鹤卿:“……”

      周鹤卿一脸古怪的盯着谢世安好久,才拧眉道:“谢世安你怎么了?”

      谢世安扭头继续看着沈喻潇的方向,随口敷衍他道:“我怎么了,我能怎么。”

      周鹤卿道:“你……有点古怪。”

      陛下不知道在和那沈相说什么,两人把沈喻潇的身影遮了大半,谢世安越发焦躁不安,夹着马就有想上前的念头,甚至周遭还浮起一股没抑制住的梅香。

      “谢世安!”周鹤卿压着火低声喝道,“你真疯了吧。你想现在过去被砍头吗!”

      他两这动静不小,周围隐隐有官兵注意到了他们这里,甚至前面的李承稷都朝谢世安这抬了头。李承稷的脸色似乎有点不好,拧着眉,瞧着谢世安的方向欲言又止。

      但谢世安没注意到他的视线,没过他一眼。

      谢世安被周鹤卿这一句叫住,方才像是如梦初醒,后知后觉的勒住马后退了几步。

      他一时性急,差点忘记自己还在这皇权至上的古代了。

      谢世安强压下悸动的心绪,难得的冲着周鹤卿道了声:“抱歉我……算了,总之多谢提醒。”

      周鹤卿原先是恼,眼下却是惊惧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谢世安道:“你确实是被色迷心窍,发了疯了,居然会同我说这话?”

      谢世安:“……”他一如往日那般白了周鹤卿一眼。

      周鹤卿这才喃喃道:“还好还好,没全疯。”

      谢世安眼下心头思绪烦乱,好在请射的时候,他怕在潇潇面前出丑,一番动作话术下来行云流水,得体大方,连陛下都顺带夸赞了他几句。

      谢世安满心都是:潇潇应该也能听见吧,会不会也觉得他很厉害。

      谢世安想着心头的事,连李承稷请射完朝他这过来都没发现。

      李承稷叫了一声“世安”,但谢世安沉着脸并没有理他。

      他突然有点急躁。

      李承稷没想到那枚玉佩偏巧是宰相之女沈喻潇做的。方才父皇说,让那个叫沈喻潇的陪自己一起宴猎。

      谢世安是听见了吗?他现在是因为这个在生自己气吗?

      往年这种宴猎或者别的什么,都是谢世安陪着他,但凡他想找别人,谢世安都要赖着,嘴上说随他,但脸色又臭又难看,颇有一种,他要找了别人,就是负心汉的架势。不过,往日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谢世安非要他陪着也就陪着了。

      谢世安他若真是因为这个生气,那他会和谢世安说清楚,自己对沈喻潇无意,等这次宴猎结束,会同父皇解释。

      李承稷微微拧眉,又叫了一声“谢世安”。

      这一声,谢世安终于被叫醒了,他“啊”了一声,看向李承稷道:“殿下怎么在这?”

      看着不像是生气了。

      李承稷脸色沉了些,沉默半晌,道:“孤是来同你说,今日宴猎,孤要陪宰相府沈小姐。”

      谢世安点点头道:“哦。”

      李承稷:“……”

      未几,谢世安又倏地瞪大眼睛,冲着李承稷道:“什么?你要陪谁?”

      李承稷摸了摸自己腰间的连玉环,淡淡道:“宰相府,沈小姐。”

      谢世安终于反应过来了,他情绪激动的夹着身下的马向李承稷靠近。

      坤泽的信香瞬间萦绕在李承稷周遭。李承稷一顿,心情好了一些,刚准备和谢世安解释只是逢场作戏,谢世安却突然凑到李承稷面前,抓过李承稷的手,可怜兮兮道:“可以把我也带上吗?”

      李承稷顿了下,不自在的撇开眼,道:“你不用这样,孤……”

      谢世安打断了他的话,道:“我喜欢她,殿下,你就把我也带上吧,好不好?”

      李承稷的脸色倏地有些白。

      周围空气都凝固了,但谢世安却没发现不对,满脑子只有他的潇潇,见李承稷不说话,便笑嘻嘻道:“哎,殿下不说话,那我就当默认了。”

      李承稷突然冷笑了一声,平日一贯冷静自持的一张脸,此刻却有些扭曲。

      他磨了磨后槽牙,眯眼看着面前谢世安良久,才阴冷道:“那日没冤枉你。”

      谢世安疑惑:“什么?”

      李承稷一把甩开了李承稷的手道:“果真本性难移,浪子而已。”

      身侧周鹤卿接连叫了他好几声,谢世安才回神。

      周鹤卿道:“怎么,被陛下夸了几句,给你美成这样?”

      周鹤卿刚去请射了,并不知道谢世安和李承稷发生了什么,看他呆在这里不动,便觉得奇怪。

      谢世安舔了下唇,道:“是啊,我就问你,若你在喜欢的人面前被陛下夸赞,你能不美吗?”

      “……”周鹤卿嘴角笑意淡了些,他自知谢世安这话里,喜欢的人必不可能是他,今日谢既白和燕临也不再,若是以往,那这话里喜欢的人,该是太子李承稷。

      只是这会,他却突然觉得,谢世安说的这人,不是李承稷。

      方才李承稷看过来好几眼,谢世安都没搭理,若是换了往常,早该冲着他挤眉弄眼,得意洋洋没个正型。

      周鹤卿倏地想起他刚才和谢世安没说完的话。

      周鹤卿拧眉还是没忍住,道:“谢世安。”

      谢世安:“嗯?”

      周鹤卿道:“方才你对那沈姑娘可是认真的?”

      谢世安终于正色道:“怎么?”

      他和周鹤卿是不对付,喜欢互相使绊子恶心对方,但周鹤卿也从未像如今这般,阻挠他喜欢谁家姑娘。

      周鹤卿没想到谢世安会来真的,心下陡然升起一股恼意,他不明白为何只是萍水相逢的人,都能叫谢世安生出欢喜。而他,这么多年无论如何却激不起谢世安心头半点波澜。

      他恨不得剖开这人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

      硝烟味的信香从周鹤卿周身微微泄出,但又很快抑住。

      周鹤卿烦躁揉了揉眉道:“她不可能同你有任何风月。”

      谢世安道:“为何?”

      周鹤卿道:“来日,她会是太子妃。”

      -

      来日,她会是太子妃。

      谢世安管她什么太子妃,什么王妃,他要娶潇潇,那便是有再有什么万难,也要娶她。

      谢世安咬着唇抖的越发厉害,他想开口解释,干涩的嘴唇张张合合半天,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草,他就是喜欢沈喻潇!就是喜欢她,就是叫她的名字了,怎么了!

      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当朝状元风光无量,他到底有什么错,皇上赐的婚,全京城人人艳羡的好姻缘,他没错!

      “你滚,你滚!我就是叫她了,我就是叫她名字了,怎么了!她是我妻,她是我明媒正娶的爱妻,我叫她什么管你什么事。你们这群恶心东西,你们这群疯子,你们……你……唔!不要,不可以……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不要标记,不要!”

      带着施虐意味的犬牙刺穿了谢世安的后颈,汹涌滔天的乾元信香瞬间侵入谢世安后颈腺囊,将那处红肿但青白之地,完完全全攻占,标记。

      谢世安所有的话彻底被噎回了嘴里。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身体无助痉挛,抓着身前窗沿的手指掐的发白,呼吸滚热,耳边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到,只能意识到李承稷乾元信香的标记,强占。

      他不知道这次的标记持续了多久,腺囊一片泥泞,无力的任由身前人折磨。

      谢世安受不了了,中途昏死过去一次。

      可他还没有昏死多久,便又从窒息中清醒,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被塞进了浴池里。周围水面泛起一圈圈的涟漪水花,李承稷这条疯狗……

      谢世安终于能完完全全感觉到李承稷乾元信香的存在了,是那股他无比熟悉的凛冽霜雪味,从前他总能在李承稷这个家伙身上闻到的味道。

      他原来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收敛过自己的乾元信香。

      难怪无论他吃多少的药抑制,总是莫名压不住情期。原来都是因为这个家伙从中作梗。

      “疼……李承稷……我疼……”谢世安趴在池边,纤白的手臂想要抓住岸边不掉下去,奈何李承稷的动作太过粗暴,谢世安抓不住,要往水里掩。

      接连呛了好几口,谢世安难受的鼻腔里都是水,湿透的发丝黏在他额角面颊,谢世安抽泣道:“我真的要死了。”

      “是吗。”李承稷终于舍得开口给谢世安留句话了。

      他嘴唇闻过谢世安的后颈,舔着那处完完全全沾满自己味道的腺体,道:“还记得这里吗?”

      “你第一次找上我,让我帮帮你的地方。”

      “那天你也是在我怀里,爽的说要死了。”

      “谢世安,你就喜欢这样,喜欢这种要死的感觉,不是吗?”

      谢世安多么希望自己此刻耳朵聋了,这样就听不见李承稷说的这些,现如今让他无比作呕的话。

      他当时真是脑子长泡了,会和他做这种事情。

      眼下谢世安才终于明白,那日李承稷望向他时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人分明就是个,喜欢襙男人的变态!

      -

      谢世安不记得自己是什么彻底睡过去的,他只恨自己身体太好,为什么不能就这么一睡不醒,直接去死。

      哪怕是再做梦,梦里也都是李承稷周鹤卿燕临的脸,他们一个个发疯似的分食着梦里谢世安的身体,长牙五爪,面目可憎。

      为有偶尔几瞬,他能看见沈喻潇的脸,但也只是刹那一闪而过。于是谢世安便会忍不住去叫潇潇,想要让梦里的潇潇多为他停留片刻。

      他这一觉还是没能睡多久,不等他从梦魇里挣扎醒来,脖颈突然一疼,旋即整个人便重新摔在了地上。

      “啊……”谢世安闷哼一声,从昏沉中睁开眼睛。

      他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晕头转向的,找不到东南西北。

      不等他回神,便又被人踹了一脚说:“你也配上殿下的床。”

      燕临的声音,这个狗杂种。

      谢世安晃了晃脑袋,喘息着抬头,咬牙盯着面前一张笑面,道:“连你也来折辱我。”

      燕临,北藩一个从婢女肚子里爬出来的皇子,被送来京城为质,一枚求和的棋子,在这宫中谁人都能踩上一脚玩意儿。

      谢世安没那个为虎作伥,欺负人的喜好,再说虽在这儿是什么北藩人,对谢世安来说那也是我堂堂华国的子民,他没和他们一样把燕临当做什么异类,只算做一个同胞而已。

      当然谢世安也不是那种有闲心的大好人,他早就听说过燕临,但压根没挂过心,只是初见燕临那次,瞧见他正被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太监欺负,小小的一个漂亮雪人儿抱着脑袋蹲在角落。

      谢世安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颜狗,对这种长相好看的实在没有抵抗力,尤其是那会的燕临可怜兮兮的,脆弱又无助,谢世安直接使命感大爆发,英雄救美,出手替燕临给那几人教训了一顿。

      那日也就随手的事,他没想到后面会招惹那么多麻烦。谢世安后来甚至一度觉得——这人是不是被欺负的时候打坏脑子了,才能有病成这样。

      小的时候,犯病的情况还不多见,谢世安也乐意和他玩,只是后来他这人越来越有病,总是做些不正常的事。

      偏偏这些事,还总是和谢世安有关。

      在书院读书那会,谢世安有段时间痴迷几篇书稿,里头的内容他瞧着津津有味。但那几卷书有一册正巧别其他人借走了。

      那会谢世安和燕临关系甚好,他当燕临是好兄弟,于是便随口抱怨了一句:“那人怎么还没看完还回来,气死我了,他看得明白吗他,真想抢过来。”

      谢世安也只是随口一说,这玩意过几天再看,也没有什么的。

      但他没有想到,自己这话说出来的第二天,那一册便出现在了他桌案上。

      谢世安还当是那人看完已经给他送还过来了。可那人却几日都没有出现在书院。谢世安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也没有太在意。

      直到那日在外放纸鸢,这纸鸢是前一日,他们自己做的。谢世安其他方面都很在行,唯有手工这一块,不上道,那纸鸢做的要有多丑有多丑,他才拿出来,便被一旁的人耻笑了。

      谢世安臊红了脸,把那纸鸢一收,笑骂说他一定会让嘲笑的他的人好看。

      结果一语成谶,那几人当日便出了事,被放纸鸢的线勾了脖子,差点断颈,后面也再没来过书院。

      谢世安这回终于觉察出了些不对劲。

      但他心大,还是没怎么在意。

      直到那日,他把从太子那得的赏赐,随手送给了谢既白,边上燕临看着眼神微沉,问他:“世安一会给太子殿下好东西,一会又给谢既白赏赐,怎么不给我也赏点?”

      谢世安觉得好笑,谢既白是他亲弟弟,李承稷一张脸又颇得他的心意,他一个燕临,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赏他玩意儿,更别说,他好歹也是个质子,总不至于还差他那点东西。

      谢世安随口敷衍道:“那你把谢既白的抢了,不就是你的了。”

      岂料当夜,谢既白便被人套了麻袋,一顿好揍。

      谢既白哪里受过这种委屈,跑到谢世安这哭,说那些谢世安送他的玩意,都被抢走了,那人还给他揍的鼻青脸肿。

      谢世安瞧着谢既白脸上的青紫,终于从最近发生的事情中抽丝剥茧,找到了不对劲。

      于是他直接找上燕临质问他。

      谢世安原本以为,燕临好歹也会稍微有几分羞色,却没想到这人歪着脑袋看他,无辜道:“世安是在生我气吗?我何错之有?”

      “何错之有?”谢世安气笑了。

      他把最近桩桩件件摆在燕临面前,道:“这些事,难道不是你做的?你怎么还能好意思和我说何错之有?”

      燕临却突然笑了,脸上还露出了得意的模样道:“原来世安是在说这些事,不是世安想要的吗?那书册,那纸鸢,我都替世安做了,世安你为什么生我气。那些人活该,我甚至大发慈悲的留了他们一命。”

      “至于谢既白……”燕临眼底浮上层黑影,道,“是你说我可以去抢的。世安又何故如此生气。”

      他那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谢世安,却叫谢世安徒然生出一种寒意。他理解不了燕临,拧眉道:“我只是随口说说,可你做的那些事情都会让别人受伤的!”

      “哦,”燕临耸了耸肩道,“是吗,那又如何。”

      “受伤便受伤了,死了便死了,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过是几条贱命。”

      “我唯一要紧的只有世安一人。”

      -

      谢世安想起燕临这句话,眼下便觉得好笑。

      昨夜种种,最先撞入他视野的,好死不死,便是燕临这张脸。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燕临也会对他做这种事情。

      谢世安哆嗦着从地上爬起来,一双眼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燕临。

      燕临眼下笑意不减,他似乎丝毫没有被谢世安这眼神影响,蹲在他身前,还温柔的想要摸一摸谢世安的脸颊,但却被谢世安匆匆避开了。

      燕临似乎有点受伤,他叹了一口气道:“昨夜并非我本意,奈何世安你身上太香了,我实在忍不住……世安,你要怎样才能消消气呢。”

      谢世安听惯了燕临的鬼话,压根不相信什么不得已。他冲着燕临冷笑一声道:“行啊,那你放我走。”

      燕临一顿,脸上笑意一点点淡去,面无表情道:“放世安走,好让世安继续回去和那个贱女人成亲吗?”

      谢世安瞳孔一缩,抬手就给了燕临一拳骂道:“你也配说她!”

      燕临的脸被他一拳打偏了过去,但他非但没恼,反而笑了声,又偏头回来,舔了下唇道:“世安,我劝你省了这条心吧,你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谢世安察觉出不对,他一把抓住了燕临的衣角,急声道:“你们把潇潇怎么了!”

      燕临笑笑,轻描淡写道:“死透了,世安满意了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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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攻洁】 段评已开,一周最少四更。 日常有修文改错别字的习惯。 推推同类型隔壁预收: 《奸相薄情寡义但人尽可夫》 《龙傲天杀道证妻失败后》 收藏作者专栏,即可领养一只可爱小猫芙芙~ 尊重xp差异,内容如有不适,请及时止损,你好我好大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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