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来修咒具的吗》松心晏

9、莫比乌斯-09

　　教室再次恢复了安静。

　　冥冥和忧忧离开之后，发觉自己实际上一直在走神的朝雾灯里，内心终于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忏悔。

　　不行啊——她在「分析冥冥前辈带来的讯息」和「抛开一切先学一段时间」之中犹豫了一会儿，果断选择了后者。

　　分析讯息这种事，和八卦根本没区别吧，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只要感到好奇，自然而然地就会进行分析。反倒是学习这种令人感到痛苦的事，需要专门划出一块时间进行。

　　还不一定有成效。

　　太可恶了……她可是货真价实的学习苦手啊……

　　不想学习！

　　-

　　不想归不想，该学还得学。

　　不过，看了十分钟《咒术师规则手册》之后，朝雾灯里深刻地反思了自己的自以为是。

　　这……

　　“至少可以把《咒术师规则手册》看完”这之类的话，当时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啊？

　　前面的内容还好，看上去像是行业规则，即使无法完全理解所有的特有名词，但是至少有明确的指令，她迅速地翻阅了这一部分，卡在了后面突然出现的各类名词解释中。

　　字倒是都认识，意思大致也能理解。

　　只是，朝雾灯里没办法想象那些字究竟在形容些什么。

　　首先是「帐」。

　　「执行祓除任务的相关人员必须在进行祓除之前施放“帐”，防止普通人看到咒灵，引起更多变动。」

　　是“保护罩”一样的东西吗？

　　粗略看了后面的内容，确认自己的确无法想象那些特有名词都是什么的朝雾灯里，决定寻求他人的帮助。

　　令人困扰的咒术概念，她会一个一个彻底了解。

　　-

　　远远看到家入硝子在咒术医务研究室外面的背影，朝雾灯里一边庆幸自己不需要敲响预想中紧闭的门，一边加快脚步，在脑海中模拟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

　　“家入小姐，请教教我……”

　　不行，听起来太熟稔了，虽然家入小姐很友好，也不能在认识对方的第二天就这样撒娇吧！

　　“家入小姐，看书时遇到一些没办法理解的专用名词呢，所以想请教您，那些词都是什么意思。”

　　这样听起来比较合适。

　　想好了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朝雾灯里走向了研究室。

　　“打扰了，家入小姐……欸？”

　　还有其他人在。

　　巫女装扮的年轻女性，露出了这两天朝雾灯里一直见到的疑惑表情：“硝子，这孩子是……？”

　　“是东京咒术高专的新学生噢，朝雾灯里。”家入硝子笑眯眯地介绍，“这位是京都咒术高专的老师，歌姬老师。”

　　-

　　“什么啊，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竟然是五条那家伙的学生吗？”歌姬“呿”了一声，“虽然并没有太意外，但是还是有些不爽啊。”

　　“而且是五条的第一个学生噢。”

　　确认朝雾灯里并没有什么忌口的食物之后，家入硝子向居酒屋的服务人员点了她习惯喝的酒，有些认真地对歌姬说：“姑且也算我的第一个学生吧。”

　　坐在家入硝子身边的朝雾灯里低下了头。

　　有些想流眼泪所以低下了头。

　　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家入小姐会把她当做自己的学生来看，但是她能感觉到，家入小姐对她的关照，不单纯因为她是五条老师的学生。

　　或者家入小姐实际上蛮喜欢她本人的？

　　“嗯？我本来想问这孩子要不要来京都这边的咒术高专的。”歌姬说，“这几年东京这边都没有什么学生呢，如果感到寂寞的话，可以考虑来京都咒术高专噢？有不少前辈呢。”

　　收拾好自己突然破碎的心情，朝雾灯里端坐在桌前，乖巧地点头：“谢谢歌姬老师。”

　　-

　　……好可爱的女孩子。

　　如果不是硝子亲口说这孩子也算她第一个的学生，她一定会大力推荐这孩子来京都咒术高专的！

　　五条悟那家伙，虽然也算一个负责任的老师，在教导方面肯定也没什么问题——歌姬勉强承认了五条悟的负责——但是，他那种喜欢捉弄别人的性格，真的可以和面前的女孩子像常规师生一样好好相处吗？

　　好在还有硝子。

　　“五条老师和我说，有不懂的可以来问家入老师。”

　　简单的寒暄之后，女孩子显然放开了很多，谈到为什么来找家入硝子，她腼腆地笑了笑：“实在没办法想象那些词到底代表着什么……我想，或者可以拜托家入老师教我，所以就来打扰家入老师了。”

　　“有哪些不懂的地方呢？”

　　“嗯……”朝雾灯里说，“太多了，所以来的时候我在想，家入老师可以带我祓除一次咒灵吗？而且，以后修复咒具的话也用得上这些。”

　　“嗯？”家入硝子说，“那真是久违了，已经很久没有执行祓除类任务了。或者我可以帮灯里拜托歌姬老师噢？做一个很简单祓除的任务，不过，灯里见过咒灵了吗？”

　　“还没有，不过，我可以看到咒灵。”

　　欸——

　　歌姬指着自己：“我吗？当然可以帮这孩子学习咒术相关的知识了，但是，朝雾同学竟然没有见过咒灵吗。”

　　而且，这孩子甚至可以修复咒具吗。

　　女孩子点点头。

　　“本来以为，居酒屋这里会有咒灵的。”她说，“可是没有看到。”

　　“这里距离咒术高专太近了，除非发生了完全不可控的事，否则的话，是不可能看见咒灵的。”家入硝子贴心地对朝雾灯里解释，“歌姬会告诉你，什么地方有咒灵的。”

　　“这样啊。”歌姬思考了一会儿，“没关系，待会儿吃完饭，我们去前段时间彻底被政府关闭的游乐园吧。”

　　她笑着看向朝雾灯里：“那里应该有不少可以用来帮助朝雾同学学习的咒灵。”

　　-

　　果然。

　　跟着两位老师走入那处已经被废弃的游乐园，朝雾灯里突然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生物。

　　“已经看到了吗？”歌姬说，“这只是最低等级的咒灵，祓除很容易的，集中注意力和情绪，把咒力集中在指尖。”

　　“好。”

　　朝雾灯里的指尖出现了微弱的白色光线，她讶异地注视了片刻，向歌姬投以惊喜的目光。

　　“嗯，接下来就是使用咒力进行祓除——”

　　朝雾灯里点点头，好奇地伸出手，碰到了那只奇怪的生物。

　　咦？

　　在场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愣住了。

　　那只咒灵，在接触到朝雾灯里手指的时候，变成一块灰色的碎片。

　　这就是「祓除」吗？

　　家入硝子走到朝雾灯里的身边：“灯里真的很有天赋呢。”

　　“可以问一下吗？我记得，灯里说自己需要收集咒灵来修复咒具呢，要如何收集呢？”

　　“啊？这个……”

　　-

　　被同样的问题困住了。

　　五条老师出差之前，就问过她类似的问题，现在家入老师也问了这个问题，而且，现在还有歌姬在场。

　　不能在两位老师面前暴露系统的存在，因此无法使用戒指进行储存。

　　怎么办呢？

　　朝雾灯里“这个”、“那个”的含糊了一会儿，心猛地一横。

　　等到她有能力锻造咒具的时候，应该可以锻造一个可以用来储存咒灵碎片的咒具吧？

　　既然是这样，只要现在让两位老师看到她对这个咒灵碎片的处理，不起疑心就可以了。

　　-

　　“吃掉就可以了。”

　　她握着那片咒灵碎片，放入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