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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平行世界 ...
正处严冬,医院的人寥寥无几,走廊刺鼻的消毒水味直往鼻腔里钻。
我倒觉得还好,没像之前那样觉得恶心,反而有点发懵,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盆热水,烫得指尖都在抖。
“宋先生,你这情况很明确了”医生的话还在耳边打转,我记性不太好,不记得那些专业术语了,只记得医生说我只是阑尾炎,之前的诊断是误诊。
我低头又看了遍报告上的“未见异常”,喉咙像是堵着团棉花,想笑又想掉眼泪。
前几天还以为自己要完蛋了,偷偷在被子里哭了好几回,想着陈忆怎么办,他还失忆着呢,我要是走了,他一个人怎么过?
“宋归”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唤,是陈忆的声音。
我猛地回头,他就站在不远处,穿着件黑色的羽绒服,拉链拉得很高,只露出点苍白的下巴。
走廊的光线不太好,他视线落在我身上,黑沉沉的,像是结了层冰,又突然化开,涌出来的情绪太复杂,看得我心尖一跳。
这不是他失忆后的眼神。
失忆后的陈忆看我,总是带着点茫然和疏离,像看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可现在他眼神里有震惊,有后怕,还有种像是失而复得的滚烫。
我手里的报告啪嗒一下掉在地上,他几步跨过来,弯腰捡起来,目光扫过那几行字,指尖比我抖得还厉害。
“医医、医、医生说”我张了张嘴,努力让自己平静,声音有点哑,“是误诊,我没事,就是阑尾炎,还有点淤血……”
话没说完,腰突然被人用力攥住,整个人被拽进一个泛着冷意的怀里。
陈忆的胳膊勒得特别紧,像是要谋杀一样,羽绒服布料摩擦着我脸,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腔里快要跳出来的心。
“陈忆?”我有点懵,抬手想推开他看看,却被他抱得更紧。
“别说话”他的声音埋在我颈窝,带着浓重鼻音,还有种极力压抑的颤抖,“让我抱会儿”
很不对劲,陈忆恢复记忆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的眼眶就热了。
这一个月,我看着他对我皱眉,看着他嫌我烦,看着他努力回应我的亲近却总带着点隔阂,心里跟被猫抓似的。
走廊里人来人往,有人好奇的朝这边瞅,我却顾不上了,抬手回应一般轻轻环住他的背,小声问:“你记起来了?”
他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我,双手扶着我的肩,低头认真打量我。
他眼里红血丝很重,薄唇紧抿,指尖触上我脸颊,又滑到我脖子上,拔凉拔凉的,像是在确认这是不是梦一样。
“疼不疼?”他突然问,声音低得厉害。
“啊?”我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我的病,“就之前吐得有点难受,现在其实还好,明天去做手术把阑尾切掉就好了”
陈忆只是静静盯着我看,垂眸的瞬间眼角划下了颗泪。
“对不起”他声音很轻:“我骗你这么久,你该恨我的”
“不恨你”我赶紧摇头,踮起脚尖想摸摸他的脸,又有点不好意思,手伸到一半又缩回来,叹了口气:“说恨你是一时口急了,我想着你会转身抱我,然后哄我的”
声音逐渐低下去。
没想到,陈忆真就那么走了。
他眼神软下来,主动去抓我缩回去的手,陈忆的手很凉,我下意识反握住他的手抱着哈气:“外面下雪了吧?手这么冷”
透过走廊的窗户看出去,果然飘着小雪花,一片一片落在窗台上,很快积了薄薄一层。
冬天真的来了。
陈忆也来了。
“嗯,下雪了”他低头看着我们交握的手,嘴角好像微微翘了下,“我们回家”
回家路上陈忆一直牵着我的手。
他开着车,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就这么跟我十指相扣。
我偷偷看他,他侧脸的线条还是冷硬的,睫毛很长,垂着的时候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阴影,可掌心的温度却依旧温热,指腹时不时轻轻摩挲我手背。
这感觉很奇妙。
以前他虽然也对我好,但怕被发现,每次都带着克制,不像现在这样,明目张胆的牵,像生怕我跑了似的。
“忆哥”我实在忍不住,小声问,“我现在这样……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他转方向盘的动作顿了下,目视前方,轻声细语道:“不会,阿归,不会了”
“我还以为”我吸吸鼻子,转头去看窗外,雪下得更大了,树杈上积了雪,像裹了层棉花糖,“我以为我要死了,我以为你不会想起来了,我以为我们这辈子就这样了”
他没说话,只是握我的手又紧了紧。
回到小公寓时,雪已经停了,楼道里的灯接触不良,忽明忽暗的。
陈忆走在前面,掏钥匙的时候我注意到他耳根有点红。
门打开,一股熟悉的暖气扑面而来。
房子还是那个房子,他们也还是他们,挺好的。
“房租你原来一直在续吗?”我笑着去看他,都说爱是后知后觉的,这句话原来是这回事儿啊。
“嗯”陈忆转身去厨房倒了杯热水递过来,“舍不得断掉”
我搓了下脸,躺在沙发上发呆。
舍不得。
他们这些日子里,到底有多少个舍不得。
陈忆说要煮面,在厨房里头也不抬的埋头苦干,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眼睛有点酸。
人生中第一次在除大伯以外的人身边感觉到幸福,原来只要这么简单吗。
他穿上了我们之前一起买的围裙,印着只小黄鸭,套在他身上,跟他清冷的气质一点都不搭,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从厨房探出头看我:“笑什么?”
“没什么”我摆摆手,强忍着笑意,抹掉眼眶的泪花,“就是突然觉得你穿这个比以前好看了”
锅里很快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香味顺着空气布满整个屋子。
我靠在沙发上,听着厨房里的动静,心里暖烘烘的。
原来不用等到失去,不用等到天人永隔,我们也可以这样安安稳稳地待在同一个空间里,他在做饭,我在看他。
真好啊。
陈忆煮的面其实算不上好吃,面有点软,盐也放多了,但我还是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喝了大半。
“怎么样?”他坐在对面看我,平时做任何事都干净利落的人,此时眼神里却带着些许的紧张。
“好吃!”我用力点头,把空碗推给他,“比外面面馆做的还好吃”
他显然不信,挑了挑眉,自己尝了一口,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太咸了”他放下筷子,“我再给你做点别的?”
“不用不用,”我赶紧拉住他,“我吃饱了,真的”
陈忆沉默了好久,忽然伸手在我脸色擦了一下,“瘦了”
我别过头疯狂眨眼。
过去的事我不想提,就当没发生过吧,为了我,也为了陈忆。
晚上睡觉的时候,陈忆把我抱得特别紧。
我们租的床不大,今晚我们和从前一样抱着彼此,他几乎是把我圈在怀里,手臂牢牢锁着我的腰,腿也搭在我身上,像是生怕我半夜跑掉似的。
我有点热,想动一动,他却立刻收紧了手臂,语气淡漠说了句:“别动”
“热啊”我小声嘟囔。
“忍着”他的声音带着点鼻音,像是在哭,“让我抱会儿”
爱哭鬼。
我拗不过他,只好乖乖待着。
黑暗里,能清晰听到他的心跳声,“咚咚咚”的,很有力,在我耳边像催眠曲。
我往他怀里蹭了蹭,闻着他身上那股味儿,不知不觉昏昏沉沉的就睡着了。
睡得特别安稳,连梦都没做一个。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陈忆已经不在床上了。
我吓了一跳,猛地坐起来,大腿很不识相的抽筋了,疼得我“嘶”了一声。
卧室门被推开,陈忆端着个纸盒走进来,看到我醒了,快步走过来。
“怎么了?”他放下纸盒,伸手想碰我腿,又怕弄疼我,动作小心翼翼的。
“没有”我赶紧摇头,按着腿缓缓神,“就是醒了没看到你,有点慌,腿抽筋了”
陈忆只是勾勾唇说自己准备了惊喜。
纸盒里适时发出狗叫声,我偏头去看,只见一只通体乳白色的小狗在纸盒里打转,它也在抬头看我。
我笑了,问陈忆:“这就是你的惊喜”
“喜欢吗?”陈忆问我。
“喜欢”我起身搂住他,小鸡啄米般一下一下的轻轻吻他,“喜欢小狗,也喜欢你”
手术前禁水禁食,所以我只能饿着等做手术,这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之前穷,没饭吃的时候也经常这样饿肚子。
但我怕疼,加上没吃饭,肚子就更疼了,像有小人在给自己做不打麻药的阑尾炎手术。
陈忆心疼的手足无措,我为了安慰他,把唇色咬红,忍着痛站起身说自己壮实的很,根本不怕疼。
说谎的人会长长鼻子。
陈忆没被骗到,轻轻松松就戳破了我的小把戏:“你以后有什么事儿都告诉我,别自己憋着,好吗?”
可心疼都是相互的,陈忆,你爱我,但我也爱你,我怎么可能忍心看你手足无措的样子呢?
我没说出口,只是笑了笑,应和他:“好”
手术是陈忆送我进去的,主刀医生告诉我,整个手术陈忆都在手术室门口祈祷,说我有个爱我的兄弟。
我也觉得,我有个爱我的男朋友。
医生问我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我说:“我心疼他”
“这有什么可心疼的?”
这有什么可心疼的?我不懂。
我总心疼人的毛病似乎早就刻在骨子里了,改不掉,我心疼他为我担心为我难过为我忧心忡忡。
术后陈忆把我照顾的很好,我们像其他小情侣一样有说有笑,我甚至觉得我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恋人。
我是自私的。
但我的爱,胜过我的一己私欲。
陈忆带我来了他的公司,这是之前赵坤送给他的一家公司,在市中心一栋很高的写字楼里,装修得特别气派,跟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我站在前台有些手足无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陈总好”前台小姐姐笑着跟陈忆打招呼,眼睛好奇地打量了我一下。
陈忆点点头,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这是宋归,带他去我办公室”
他办公室在最顶层,很大,落地窗外就是整个城市的风景。
我走到窗边往下看,吓得赶紧退回来,拍了拍胸口:“好高啊”
陈忆从后面抱住我,下巴搁在我肩上:“怕高?”
“嗯,有点”我点点头。
他低笑了一声,带着胸腔的震动传过来,有点痒,“那以后不带你来了”
“不用不用”我赶紧说,“看看还是挺好看的”
他把我带到沙发上坐下,给我盖了条毯子:“你在这里待着,想看电视就开电视,想睡觉就睡会儿,我处理点工作,很快就好”
“嗯”我点点头,看着他走到办公桌后坐下。
陈忆工作的时候特别认真,眉头微蹙,眼神专注,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侧脸的线条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我就这么看着他,看了好久,都没觉得无聊。
这个人,是我朝思暮想那么久的人,今天就这么直挺挺的坐在这儿,对我态度还和之前一样,好像什么都没变过。
真是像做梦一样。
午后阳光斜斜切进办公室,在地板上投下百叶窗的影子。
我正倚在沙发上翻一本旧相册,忽然听见门把手转动,发出轻响,抬头就看见贺羽站在门口。
他穿着深色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手里还拿着个牛皮纸档案袋。
看见我时脚步顿了顿,眼神里掠过一丝意外,但很快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只朝我微微颔首:“宋归也在”
陈忆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笔尖在纸上停顿半秒:“来了”
“刚从律所过来,顺路把这份补充协议带过来”贺羽把档案袋放在办公桌边缘,指尖敲了敲袋身,“对方上午刚签好字,你过目,没问题的话,下周就能走流程”
陈忆嗯了一声,拿文件的动作顿住,目光落在贺羽缠着圈纱布的手腕上,边缘还隐约透着点红。
"有人找你了?"他问。
贺羽随手扯了扯袖子:"没事,昨天搬东西时蹭到了,小伤"
我这才注意到他袖口沾着点干涸褐色痕迹,像是血迹。
其实不止是陈忆怕,我也怕,万一是赵坤搞的呢?
"处理干净了?"陈忆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已经放下了手里的笔。
"处理了,张医生看过"贺羽拉开椅子坐下,视线扫过茶几上的相册,"恢复得怎么样?"
这话是问我的。
"挺好的,"我把相册往旁边推了推,"前几天试着去楼下转了转,没什么问题"
贺羽点点头,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个小盒子放在茶几上:"朋友从国外带的营养剂,说是对神经恢复有好处,你试试"
两人低声讨论起工作,语速都不快,偶尔停顿几秒,空气里只有纸张翻动的轻响。
阳光缓慢爬到沙发扶手上,暖融融的。
我靠着抱枕听着,不知不觉有点犯困,迷迷糊糊间感觉身上多了条毯子,睁眼看见陈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沙发旁,正低头看我。
"困了就睡会儿"他声音压得很低。
贺羽也停嘴,合上笔记本:"我先回去了,文件有问题随时打电话"
陈忆送他到门口,两人又说了几句什么,声音很轻。
等陈忆回来时,我已经坐直了身子,手里拿着那个营养剂盒子:"太客气了"
"他就这样"陈忆走过来坐下,把毯子叠好放在一边,“他也帮了我很多,不是他,我也摆脱不了赵坤”
办公室又安静下来,窗外传来几声鸟叫。
我跟着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时,他动作自然牵住我的手。
手指交握一瞬间,我忽然感觉他好像轻轻捏了捏我指尖,力道很轻,又好像只是无意触碰。
我问他:“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吗?”
他说会。
我张开手去抱他,抬头在他唇瓣上落下一吻,带着潮气,带着爱,带着小心翼翼。
陈忆在我脖颈处落下细密的吻痕,像一串开的茂盛的梅花。
谈恋爱就像场巨大的投资,苦尽甘来,枯木逢春。
就这样一辈子下去吧。
“陈忆”
“嗯?”
我笑了起来,“我信你”
陈忆看我在笑,喉间也溢出一声轻笑:“我爱你,宋归”
爱像胶水,爱得越多,黏得越紧。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甘愿黏在一起一辈子。
人一辈子有多少个舍不得?或许很多个,或许只有一个,宋归的舍不得只有一个,舍不得陈忆。
爱,心疼,舍不得。
春夏秋冬,四季轮回,我觉得人都是在不断变化、不断改进的,我们改变性格改进体能改善情商,但唯有爱一个人是生生世世永不言弃的。
这便是这本书要告诉你的道理,不论是爱人还是事业亦或是人生道路,不放弃,万事皆有可能,结局或喜或悲,终会有个符合它的结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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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平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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