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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马滑霜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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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乘坐着庄园观光车到星空闪耀Ⅱ房门口一路无言。
周三更既没有揽着她的肩,也没有牵她的手,但她不知道为什么跟着她进了房间。
AM I INVITED?吴盐心想。
打开房门,透过客厅处巨大的落地窗,闪耀的星幕和明亮的城市建筑不加遮掩地展现在她的眼前。
——这些东西实在是稀松平常,没爬过山吗吴盐?是的,以她的体力,从来没有登顶。
——体力,等会,体力只是体力,吴盐你在想什么?别想了!
但是她还是控制不住地想,周三更看着特别虚啊,体力想必还不如她呢。
两个人莫名其妙一言不发地走到了客厅中央,半圆的沙发柔软得不像样。
周三更:“我……”
她话还没开始说,就被吴盐推倒在后面的沙发上。
来都来了——动手之前。
体力好像真的不行啊——动手之后。
——口感……不是沙发还挺软的。
她贴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唇珠,听到底下人“呃”了一声,她误以为是“嗯”,于是自发地吮吸了一下,结果吃到了铁锈味。
她惊慌失措抬头,发现周三更偏着头垂着眼皮,又是这样,视线既没有看她也没有看向二人相贴的地方,此情此景,吴盐觉得……
觉个屁,出血了啊!
她急忙起身抽出一张纸巾,哆哆嗦嗦地压在她的伤口处,又听到一声不知是“呃”还是“嗯”的声音。
周三更将手覆上来,不知道是要握住她的手还是要拿着纸巾,总而言之,全都拿下了。
她坐直身子,微微低头。
吴盐能看见她的发顶。
她的头发是乌黑浓密的,不太柔顺,平常半长不短扎个低丸子,几根发丝会很直愣愣地跳出来。
现在要怎么办?
——【姐妹你也有头臭烦恼吗?我之前也是很焦虑这种气味,女朋友和我爱爱的时候都不亲我头发,她说怕得嘴角溃疡。但自从用了某牌子洗发水之后,女朋友对我爱不释手,每天都要埋在我的头发上,说我特别香。洗发水牌子私。】
——用这句话破冰如何?
滚出我的脑海!吴盐尴尬得把牙齿都咬紧了。
周三更也没说话,只是很乖顺地低头坐在她身边,还握着她的手,力道说紧不紧,说松不松,总之她现在是手指被攥在一起比了个“七”。
胳膊一直举着有点酸。
她收回了手,仿佛下定决心一般继续推倒对方,解开了她的扣子,吃。
才一接触,她就听见周三更发出一道声音。
顿时她嘬得起劲,然后再没有听到她发出任何声音,但还是那三件套——心跳加速,身体僵硬,呼吸急促。
但是感觉有点奇怪,她好害怕周三更抱住她的头,阻止她说:“我对奶孩子没兴趣。”
正这么胡思乱想着,她的脸被一双手轻轻捧着,她愣住了,含着不敢再嘬,然后终于听到了周三更的说话声:“让我来吧,好吗?”
——好吧好吧。
位置调换,周三更没有立刻解开她的衣服,而是喘着气和她脸贴脸。
——就这?但感觉好像比干嘬要好。
茉莉栀子花香气带着清晨的湿雾扫过她的额头、脸颊、嘴角、下巴。
接着是手指、手背、手心。
吴盐从来都不知道她自己对这个味道过敏,此时她浑身战栗,浑身泛红,小脑发昏,过敏反应三件套比周三更还要严重,甚至还升级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了,吴盐忽然感觉全身乏力,而某人把她弄得很舒服。
她没有脱掉她的衣服,但解开了裤子的扣子。
她的手好凉——周三更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啊,怎么体温这么低啊。
但是好像又很烫——因为我很热,我把你的手暖热了。你得感谢我,对我好一点周三更。
茉莉栀子花本就带着暖湿的气息,扫过她身上携带的花的时候,两者都湿热得很彻底。
——湿热,感觉好上火。我要喝凉茶。
她昏睡过去了,睡了个很饱很饱的觉。
她睁开眼,昨晚的记忆涌上头。旁边空无一人,她不敢置信地掀开被子一看,穿得十分整齐。
但是这套睡衣不是她的,点缀着樱桃的白色长袖长裤,她翻开裤头一看,里面这条也是同款樱桃。
她只希望昨晚一切都是真的。
万一昨晚那人不是周三更,她认错了怎么办,怎么办?
周三更你把我害惨了。
她哭丧着脸跑到客厅,发现客厅也是空无一人。
什么鬼啊?
好在客厅有她的包包,手机。她冲过去打开手机,发现很多个未接电话,都是吴酱油打来的。
她又去翻看信息,都是吴酱油的还有罗桥等人的,都是问她夜不归宿去哪里了。
吴酱油最后一条消息是【我报警了。】
我恁跌,周三更该不会被警察抓走了吧。
吴盐马上打了个电话给吴酱油,电话一接通,两个人同时谁也不让谁地大声。
“你个死丫头跟人鬼混,也要跟我报备一声啊!”
“你真报警了,你个蠢猪,我这么大一个人能有什么危险啊!”
“我担心你啊!”
“什么叫做鬼混啊……”
“你这辈子最好别被我看见,你给我等着!”
“我有错吗我……”
两个人忽然都沉默了。吴盐刚要说什么,电话里和门口同时传来声音。
“我挂电话了。”
周三更从门口走进来,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是早餐。
双方对视,神色都是很不正常的。
周三更那张白脸现在还有一层不明显的薄红,而本来就面色红润的吴盐更是成了酱爆大龙虾。
——饿了,还是吃饭吧。
她磨磨蹭蹭去洗漱,上了餐桌,慢慢喝着玉米汁。心中好煎熬: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究竟从哪里开口比较好呢?
——嘿!要直接点。
吴盐问:“你是喜欢我吗?”
她心中忐忑非常,问出的话却是直截了当,硬邦邦的。
话问出后,没有得到立即的答复,她忽然感觉眼睛发热,眼泪正在生成中。她连忙吃一口大包子。
周三更说:“你讨厌我吗?”
吴盐心中的小吴盐大哭,简直是鬼哭狼嚎一样说:“你不喜欢我我就讨厌你!”
吴盐没有说话,但是眼泪流出来了。周三更接话很快:“对不起,对不起……”
小吴盐发大火,嘴里含着包子哭着说:“对不起有个鬼用啊,我恨死你了!”
周三更脸色很难看,捂着脸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以为你愿意……”
吴盐情商没有那么高,智商还是有的,一听这话就知道两个人刚才牛头不对马嘴了。
但她还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才说:“我问你喜不喜欢我,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周三更把脸从手心抬出来,好半天又没有回答。
吴盐要被她气晕了。
人要是头一发晕,胆子就很大。
她上前一步抓住她的领子,“喂,周三更,你昨天不是第一次吧,那么熟练!你和王总究竟是不是couple!你对我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我要你回答我!”
她越说越高亢,此时感觉变成了她单人的泼水节。
周三更说:“我爱你。”
“……”真想骂两句。所以她刚刚问她是不是喜欢,她想说“不是喜欢而是爱”吗?这个女人真是可恶的狡猾有心机。
“我和王新橙是上下级关系,有时候是朋友关系,以前是邻居。”
吴盐渐渐把手从她的领子出滑下来,却不防被她抓住了手腕。
“我昨天是第一次,要怎么证明?”
吴盐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了,低下头结结巴巴说了句“对不起”。
“为什么?”
“因为我也喜欢你。”
周三更过敏症状重现,甚至是升级了——她晕倒了。
看着挂在上面的药瓶,药水顺着管子逐渐输入到仍处于昏睡的周三更的身体里。
医生说她的身体一直处于不健康的状态。
这是很明显的。
吴盐握住她的另一只手,将其贴在自己的脸颊,帮她焐热。
她闭上眼睛,嘴唇轻轻从她的指尖亲吻到她的手心,再到手腕,牙齿发痒,但她只是微微张开嘴,吮吸了一下她手掌底部的肉。
她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小声说:“周三更,醒来之后你每天都要吃我给煮的营养餐。我就不信了。”
门口突然传来声音,她抬头看去,发现竟然是罗桥——周三更住院的消息她给这些朋友都发了,大家都来问。
罗桥提了一袋香蕉,问她:“医嘱里面有说组长能吃香蕉吗?”
“可以吃。”
她毫不客气地坐在另一张空床上,掰了一根香蕉一边吃一边感叹:“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了?”
吴盐后知后觉地尴尬起来,挥了挥手,干笑两声说:“什么都没有吧。”
“昨晚我才知道组长和王总不是一对儿,昨晚我看见王总和一个特别精致漂亮的女人打啵了。你太可惜了,你走那么快干啥呀?”
“啊?什么?”
“昨天晚上王总接了个电话就说要先离开,组长去送她。哎不是,你不在吗?”
“呃呃,嘶,这我好像不记得了,你展开说说。”
“就那样啊。你们三都走了,我跟小赵一起出去聊项目的事情的时候,亲眼目睹了王总被一个人搂着狠狠亲了一口。哇那女的长得巨无敌漂亮。组长也不知道为什么站在旁边当电灯泡,搁那玩手机。我也是佩服。送走王总后她一到席间就问你去哪里了,我说你不舒服就先回去了,她话都没说也走了。她那么急的样子,我以为她上厕所,结果一晚上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