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chapter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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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一点，麦青的手机屏幕亮了，显示发来消息，周姐帮忙下的app有提示，她梦中惊醒，恰好翻过身子，拿起手机。
担心随之涌上，这么晚了，梁钟润会有什么事？
她坐起身，立即从酒店床上起身，换好衣服，拿好包包，匆匆忙忙地出了酒店。
等赶到的时候，她在门口，看到梁钟润浑身无法控制地颤抖，他双手贴在脖颈两侧，整个人坐在椅子上近乎脱力。
痛心使她缓慢地走近，她心中的疑惑不断放大，他为什么会突然犯病？
她深深地看向一旁已经双手紧攥成拳关节用力到发白，眼睛紧紧闭着，额角青筋隐隐的钟润，她走到他身后，双手用力去包住他的手。
渐渐梁钟润感觉到扑在耳侧的熟悉气息，他慢慢地放松身体，呼吸逐渐平缓，他吃力地睁开眼，微微侧首看见麦青，疑惑在眼底晕开，很快他就想清楚为什么，浅浅苦笑道：“对不起。
麦青心酸异常，“不，梁钟润，你不需要说对不起。”
她还在想为什么，目光落在他桌子前面的数学杂志，这是一本新的杂志，他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笔然后在上面开始列复杂的图式，只不过写满了杂志一面的二分之一而已，戛然而止。
随之匆匆赶来的周姐一进来，见到麦青在，顿时松了一口气，钟绮小姐是个大主顾，如果耽搁了梁教授的病情，实在是对不住钟绮小姐的托付。
她着急地寻找原因，随后，她手中攥着药瓶，走到麦青身边，愧疚自责道，“我数了数，今天晚上教授没有吃药，是我没有照顾好教授督促他吃完药。”
麦青拿过小药瓶「帕罗西汀」，握紧在手里，最终还给周姐，“周姐，给梁老师准备吃药吧。”
周姐匆匆拿了水杯接水，离开病房。
梁钟润捂着额边，虚弱地开口道：“我不是故意不吃药，只是吃了药我会瞌睡，脑子里不连贯很多，为了——”
麦青补充道：“为了不影响思路，所以你不想吃，是吗？”
梁钟润轻轻点头，一脸歉意，“对不起。”
麦青眼里微润，她继续坚持道：“梁钟润，不用说对不起。”
她托朋友买杂志给梁钟润，确实没有仔细检查过，这里面会有数学杂志，对于梁钟润来说，这是他过去人生热爱钻研的事情，即使钟绮千方百计地不愿意他再重新回溯痛苦，但热爱的吸引始终会使梁钟润无法永远不触碰。
周姐端来热水和药片，梁钟润的目光久久停滞在那本数学杂志上，迟疑着不愿意吃下。
麦青从周姐手里接过药和水，柔声细语劝他，“梁老师，喝药吧。”
梁钟润修长白皙的手接过的药片，吞服下去，喉间轻动，又将一杯水喝完。
很快，梁钟润有了昏昏的睡意，周姐扶着他去了床边，帮忙盖好被子。
梁钟润入睡前，注视着麦青，她的脸上满满的担心和紧张，他便心头微动，朝她道：“下次不会这样了。”
麦青点头，唇咬得紧紧的，她不愿梁钟润低声下气，不，他明明该像在伊斯基亚的时候那样，万众瞩目下，散发着夺目的璀璨光芒，他该是那样自信洋溢，那样沉稳强大。
吃了呀，梁钟润安然入睡。
周姐和麦青坐在桌子旁，周姐很感激道：“这次多谢你了，麦小姐，以前梁教授病发过的，这是一回发生在晚上，也是我没有监督好教授的服药情况。”
麦青摇摇头，“周姐，人不能事事都预料，你对教授的尽心我看在眼里的，这次也是我没有好好检查带过来的杂志。”
周姐叹了口气，“梁教授现在变成这样，他自己是最难过的吧——”
麦青的手摩挲过梁钟润曾写划的杂志，她想，他不能一辈子都吃药，如果让梁钟润远离了他所热爱的事物，即便远离了痛苦，但也让他远离了快乐。
周姐家的房子离医院稍远，所以她选择继续在这里照顾钟润。
忙完一切，麦青一看手机已经三四点了，她继续回了酒店补觉。
今天约了中介小哥看房，还可以睡六个小时。
麦青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她隐约冒出一个想法，她要把梁钟润接过来住在一起，她会让他恢复成健康的样子的。
即如同他说‘我不会因为谣言就和你划清界限’，她也不会因为他生病就弃他而去。
直到他不再需要她，她会自觉地离开。
*
早上9点45分，麦青醒过来，终于才开始慢条斯理地洗漱，换好衣服。
上海已经入夏，天气变得热很多，地铁上的人们都换了半袖短裤，她今天很随意地套了一身粉灰蝴蝶针织薄衫和条纹蓝色牛仔裤。
虽然在魔都，但是她心里却觉得很适然随意，五年前她来这里参加婚礼的时候，她是那样地局促，她无法想象有一天她能买下黄金地段的房子。
过去她因为自己的家境而知道她无法得到很多东西，现在她却因为自己而明白很多东西她已经可以获得。
她很喜欢这样的自己，自由而适宜，不再像过去一样拧巴，她终于可以过上一种正常的生活。
来到小区大门前，中介小哥已经等在门口，标准的领结衬衫，小哥年纪不大，个子很高。
他在等的时候，就因为今天是个明星来看房，房子成交的几率很大而分外热情澎湃，一见到麦青过来，连忙伸出手，“您就是麦青麦小姐吧，我是您的粉丝，小麦穗！”
说着，他还不忘手舞足蹈，双拳左抡一圈，右抡一圈，口中振振有词，“我还会唱您的歌，《夜梦》的一句歌词——左手握着时间，右手攥紧思念，我在梦里追寻失落的夜晚——”
他的右拳抡来，麦青紧急避险，“好的好的，谢谢你，我们不如——先看房。”
中介小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主线任务，赶紧正襟危色，双手合在腹前，挂上中介的标准笑容道：“哦哦、对，是的，麦小姐这边请——”
麦青舒了口气，中介小哥的热情实在令人招架不住。
中介小哥带着麦青看了房子，他站在巨大的环景玻璃旁，张开双臂，“麦小姐你看，站在咱家这巨大的落地窗旁边，您能看见黄浦江的河道，也能看到东方明珠夜晚的闪烁，这房子四室三卫两厅，空间绝对足够。”
麦青踱步房间一遍过后，嗯一声，“那就这样吧，怎么付款？”
中介小哥正欲侃侃而谈、大夸又夸，忽然梗住了，惊喜涌现在脸上，“付款？”
麦青点点头，这里离医院近，也还在市区的黄金地段，有什么需要犹豫的吗？
中介小哥惊喜地身子轻蹦，“嗯嗯、好好，麦小姐果然不愧是乐坛最优秀的后起之秀啊！您的付款速度是我干中介这么多年最快的，我永远是您的小麦穗——”
麦青想起在小区门口，中介小哥的热情跳舞来，登时就觉得浑身刺挠。
麦青尴尬地笑了笑，“那怎么付款？”
中介小哥笑容满面，“划卡支付，这边我让售楼部给您拟定合同，我们现在回公司，马上这套房就是您的。”
麦青嗯一声，“好。”
中介公司专车接送，麦青签完合同后，中介小哥又贴心地把她送去了医院。
麦青下了车，看向今天的天空，云很少，天很蓝，她的心情更加愉悦，无论做什么都很开心。
到了母亲许亦妮的病房，护士小姐姐告诉她，许亦妮去上精神康复课了，于是她也循着给的地点去了课上。
她看见许亦妮正在闭目冥想，医生有序地引导着病人们遐想，治愈自己的精神创伤。
许亦妮做得格外投入，康复课结束后，她的精神明显更加松弛，认识的几位病友阿姨和她七嘴八舌，谈论一会儿中午饭食堂会做些什么。
许亦妮到了门外，才看见她，惊喜道：“青青——”
转头对其他病友道：“我女儿过来了，你们先去吃饭吧。”
许亦妮攥着她的手，眼里都是见到她的开心，她能察觉到妈妈自从她来到这里之后情绪越来越好，麦青很高兴见到许亦妮终于不再像她记忆里那样痛苦。
“吃饭了吗？”
麦青笑着摇摇头，“中午饭没吃，早上在酒店吃了饭，这会儿都肚子很饱。”
“我今天早上去签了买房合同——”
许亦妮很惊奇，“你怎么突然买房子，青青？”
麦青解释道：“你和梁老师都在这里，我最近也不在北京忙，总不能一直住酒店吧。”
许亦妮点点头，“青青，你现在既有主见又有能力，妈不会干涉你的，就是听说梁教授他昨天犯病了，要是可以，把他接到新家里，我们一起照顾他，也是还了之前帮了咱们一家的情分。”
麦青有些吃惊，原来许亦妮一直也牵挂梁钟润的病情，妈妈和她想得如出一辙，她笑着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许亦妮握紧麦青的手，现在她的女儿青春明媚，要是十八岁的麦青是这样该有多好，许亦妮自责地想，是她没能让女儿有一个好的家庭环境，反而要依靠女儿来走出那个家。
心中愈发升起对麦青的关心，“你还是要谈个喜欢你的人，你遇见的人这么多，没有一个喜欢你的吗？”
麦青噎住，妈妈怎么又提她找男朋友这个事？
她随即推推许亦妮的手，“妈，我说过，我有喜欢的人了，你不要再问这个问题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一直在坚持什么，坚持一个不属于她的爱情，她依旧喜欢他，可他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不会接受吧。
许亦妮叹了口气，上天保佑，可别让她和麦光明的那些陈年旧事让自己的女儿不再相信幸福，她的错误让她自己承担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chapter4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