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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生到结婚那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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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矿星是一颗独立星球,以矿产丰富为特点,在资源不可再生的大背景下,矿产无疑成为核心焦点,关于是否以外销盈利为目的进行开采,衍生出了两党,目前以邹景为首的保守派是执政党。
3012年,中心区域。
邹景猛地睁开眼,看到了二层卧室的天花板,上面的定制水晶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不对——他腿伤之后就搬到了一层,一层给边怀玉准备的灯有些夸张,当初为了迎合边怀玉纨绔子弟的人设,除主灯外都是宝石拼成的星星。
他看了看手机,闭上了眼睛,他记得这天,3012年6月18日,他和边怀玉结婚的那天。
邹景捏了捏自己的腿,疼得他蜷了蜷腿——他的腿还在。在不能行走的那些日子里,他每天都会这样,然而每次都像飞蛾扑火一般绝望,甚至有的时候神经痛都让他欣喜若狂,在边怀玉不在的日子里,他痛到晕厥的时候仿佛能感受到边怀玉的温度。
在边怀玉的影响下,他放弃了无神论者。苍天有眼,他还有重来的机会。
他不是个合格的新郎,因为上一世婚礼的细节都不是他定的,是他生活助理小林负责的,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小林说过边怀玉很上心。
邹景闭了闭眼,为什么不能提前几天啊?他按了按额头,给小林打了电话,起床后简单洗漱了一下。
由于他特殊的身份,婚礼更像是发布会,没有浪漫的红毯,看起来更像是利益捆绑合同的公示,而不是两个相爱的人步入婚姻。
曾经的他也是这么想的。
邹景适应了一下自己的腿,他捏了捏腰后的脊椎,嗯,有感觉的,他从楼梯上下去,和管家Lee吩咐道:“把一楼的卧室收拾一下,问问怀玉喜欢什么,准备一下。”
Lee点了点头:“好,送您去理事会还是…”
“我今天结婚,去什么理事会?”邹景迈下最后一个台阶,顿了一下,又叮嘱道,“打听他喜欢什么,整理好告诉我。”
邹景上了车,前往他的婚礼场地。场面很宏大,算得上铺张浪费,对得起边怀玉假装的纨绔,毕竟边怀玉也是星际矿产大公子,也对得起邹景的身份地位。
他认真欣赏了边怀玉的布置,白玫瑰为主,也许这就是边怀玉对爱情的向往,纯洁、无暇。如果边怀玉当真是那么个庸俗的人,这场婚礼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只是他以前不关心、不在乎这些细节。
在患难之前,他只通过流言蜚语认识边怀玉。但从了解到失去,一切都太快了。
邹景命人临时去准备一束白玫瑰的花朵,他翻开剩余的请柬,他有印象,上一世边怀玉问他要不要手写,他看了一下,说没时间,就让边怀玉打印了。
白色的封皮,烫金的装饰,边怀玉还喷了柑橘味的香水,很高雅。
邹景摸了摸上面边怀玉的名字,放佛摸到了躲在纨绔皮囊下的炙热灵魂,他想,好久不见呀,怀玉。
他把请柬塞进西服内的口袋,配合化妆师坐在椅子上,目光却黏在桌子上的伴手礼。
伴手礼选得别出心裁,柑橘味的香水、柑橘味的护手霜、柑橘味的巧克力、白色鎏金的钢笔、白色复古小音箱和一个真皮的钥匙扣,他低头给Lee发消息:“一楼卧室用柑橘调的熏香,尽量白色装饰,尽快换。”
尔后,邹景又给生活助理小林发了消息:“拍一把小提琴,”他回忆了一下,补了一句,“斯特拉底瓦里。”
同时间,边怀玉刚起床就收到了婚礼策划人发给他的消息:邹景来了。
边怀玉在床上翻了个身,他养的一只黑猫轻盈地跳上床,他撸了一下:“胡椒,再躺会儿。”
定好了下午三点去,他是不会早到的,也不知道邹景上午十点就去是什么意思,他用头蹭了蹭胡椒的肚子,好软、好暖和。
这场婚姻之于邹景是利益捆绑,矿产大公子和星际理事长的结合,他是谁不重要、他背后是矿产才重要。可邹景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边伟岸疑心深重,他都不得不假装成一个纨绔的大公子,就算结了婚,邹景也没办法从边伟岸手里抠出一点儿矿产来。
他起床给胡椒喂了鸡胸肉,拿了定好的餐食,认真享受他特制的饭菜,机器人炒的都是一个味道,他就爱爆辣的水煮鱼。
这对他只是平凡的一天,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甚至有些轻松,没有比赛也不用想着法儿地去寻欢作乐。
匡鹏中午吃完饭来到边怀玉家里:“祖宗,明天那个表演赛是不是得取消?”他从冰箱里拿了苏打水,没有碰边怀玉爱喝的柑橘汁。
“取消什么?”边怀玉躺在沙发上撸猫。
匡鹏问:“你不是结婚吗?”
“结婚又不代表失业,”边怀玉懒洋洋地说,“你和钱过不去?”
匡鹏无话可说,亲自开车送边怀玉去婚礼现场。他见识过边怀玉开车,跟他游戏风格一样,不要命似的,他总怕给自己晃出去,就亲自开车了。
布加迪驶入丰矿星最大的酒店,层层安保,就算没有边怀玉,邹景也是这个排场。
宴会在二层,边怀玉到的时候,邹景的生活助理小林告诉他邹景在露台,他懒得去见邹景,为数不多的交流,邹景要么说“行”要么说“你定吧”,搞得他像做请示的下属一样,实在令人不爽,后面就按自己的喜好定了,反正就是走个过场,但小林塞给他一份致辞,让他给邹景。
边怀玉扫了一眼,不愧是邹景,他想,连婚礼的致辞都能让别人写,他问道:“这个急吗?”
小林态度一直很好:“不急不急,邹理事不让我们进去,只好给您了。”
好大派头,罪加一等。
边怀玉接了过来,旁边的人推开门,他一眼就看到了邹景靠在露台的栏杆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应该不是在想一跃而下,邹景听到背后的声音,直起身回头看他。
和新闻上一模一样,星际最年轻的理事长。
但和边怀玉又有什么关系,他正常迈步进去,门在身后关上。邹景拿过一旁的玫瑰花束,递给边怀玉:“送你的,祝我们新婚快乐。”他一直盯着边怀玉,年轻的、活生生的、思念已久的边怀玉。
他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边怀玉,甚至不知道边怀玉下巴那里有一颗浅浅的痣。
边怀玉的妈妈是小提琴家,尽管边伟岸是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但基本没参与边怀玉的基因构成,所以边怀玉个人气质是温润如玉的,但游戏风格又很热血,几乎每场游戏现场都爆满。
他曾经一度以为边怀玉是靠脸吃饭、营造反差人设,但现在不同了,他真真切切知道边怀玉是什么样的人,在困境的时候支持他、支撑他,没有一点儿大少爷的脾气,只有少爷的品行。
边怀玉走过去,把花束接过来:“谢谢,”他按小林的要求把致辞递给邹景,“这是你的致辞。”
邹景接了过来:“我自己写好了,谢谢。”他上次似乎就是念的,但这也太不真心了。
他有很多很多话想和怀玉说。
边怀玉没说什么,把花束放在一旁,也懒得看上面的卡片。至于致辞,邹景念或不念都不会改变他们要结成合法夫夫的结果,他坐下开始做造型,他正式比赛的时候不太需要做这些,但一些商务、粉丝见面会、表演赛总是要打扮一下的,所以他已经和化妆师配合很默契了。
他感觉谁在一直看他,于是睁开眼,看见邹景就站在后面盯着他,眼神里面的东西太复杂,他下意识错愕了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很帅。”
边怀玉礼貌地微微笑了一下,他不知道邹景打什么哑谜,之前用工作当挡箭牌当甩手掌柜,现在来得那么早,不知道演给谁看。
要不是邹景是邹景,他准找个阴暗角落找人把邹景暴打一顿了。见过不负责任的,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
邹景看他有些言不由衷,走近了几步,有些单薄地解释:“前几天忙,没管这些,你辛苦了,对不起。”
“哦,没事。”边怀玉简直想笑,辛苦了这种话好像是和下属说的。再说了,如果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
邹景看着边怀玉配合地闭上眼睛,以为这一茬就过去了,他在后面说:“家里收拾好了,有什么要改的随时和管家说。”
谁要和你住一起啊?边怀玉推脱道:“这太麻烦了,我…”
“不麻烦。”
边怀玉闭着眼,脑子却在拼命地转:“我家里有猫。”
邹景愣了一下,随后应允道:“一起带过来,没关系的。”
边怀玉还想说什么,但转念一想,今天这样大操大办,到时候长期分居对邹景的声誉不好,恐怕他推脱也推脱不掉,到时候再闹什么不愉快,他胳膊拧不过大腿的:“过几天吧。”
邹景心里窃喜,剥开巧克力,自己吃了,又凑到边怀玉嘴边:“巧克力挺好吃的。”这可是他们的喜糖。
边怀玉奇怪地盯着邹景,邹景这是在干什么?他摆了摆手,拒绝道:“我不爱吃甜的。”
邹景第一次知道边怀玉还有一只猫,上一世他们一直各自忙各自的,等到他出事儿,边怀玉照顾他的时候,都没有提过猫的事情。他也有些不爽,那上一世结婚后那只猫给谁养了?
匡鹏,一定是匡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