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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 97 章 ...

  •   晨光刚漫过窗帘缝隙时,夏柯已经轻手轻脚换好了衣服。他盯着卧室里还陷在被褥里的柏沛,指尖在车钥匙上摩挲了片刻——原本盘算着自己开车去,让那人多睡会儿,不用跟着遭起大早的罪。
      可刚走到玄关换鞋,身后就传来带着困意的脚步声。柏沛揉着眼睛,语气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毕竟要这么久都见不到,就让我送送你吧。”
      夏柯看着爱人眼底没褪尽的青影,终究还是没再反驳。明明是自己想护着对方,最后却总被这份细水长流的在意,裹得满心发烫。
      “我来。”柏沛抢在夏柯前面拖起行李箱,滚轮在地板上发出轻快的声响。夏柯的新车就停在地库,黑色的沃尔沃S90车身锃亮,上次从4S店开回来时还没来得及仔细磨合,今天算是头一回正式上路。
      作为老司机,夏柯坐进驾驶座时动作流畅得很,系安全带、打火、挂挡,一气呵成。柏沛把行李箱塞进后备箱,绕到副驾坐好,刚系上安全带,就见夏柯已经平稳地驶出了车位,方向盘打得又稳又轻。
      他悄悄拿出手机,调至静音模式,对着夏柯专注开车的侧脸拍了两张——晨光透过车窗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下颌线绷得利落,连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都显得格外好看。
      夏柯正低头调导航,屏幕上跳出AI女声:“已规划最优路线,预计行驶2小时。”他抬眼瞥了眼路况,早高峰的车龙已经隐约可见,“从丝竹园到中山公园这边,早上肯定堵,提前两小时走正好,能赶上十点的会。”
      他侧头看了眼柏沛,见对方正盯着自己,便扬了扬下巴:“困的话睡会儿,到地方我叫你。”
      柏沛赶紧把手机揣回兜里,摇摇头,嘴角噙着笑:“男朋友开车,我哪舍得睡啊。”他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夏柯的肩膀,“我得盯着点,万一你开小差怎么办?”
      夏柯被他这黏糊劲儿逗笑了,腾出一只手在他脑门上轻轻敲了下:“好好坐着,别捣乱。”
      车缓缓驶出地库,汇入早高峰的车流。柏沛没再说话,就那么支着下巴看着夏柯换挡、打转向灯,偶尔遇到加塞的车,夏柯也只是轻轻皱眉,打方向盘避让的动作依旧稳当。阳光穿过挡风玻璃,在两人之间投下一片暖融融的光斑,连堵车的烦躁似乎都被冲淡了不少。
      早高峰的环路像凝固的河,车尾灯连成一片猩红的海。夏柯握着方向盘的手没怎么动,指节舒展地搭在真皮套上,偶尔轻轻一打,黑色沃尔沃就贴着前车保险杠稳稳错开加塞的电动车,动作轻得像拈起一片羽毛。
      他目视前方,眉峰平展,连睫毛都没怎么颤。左边车道的车突然急刹,后尾灯闪得刺眼,副驾的柏沛都下意识绷紧了肩,夏柯却只是脚腕微抬,刹车踏板被踩下的力度刚好,车身平稳地顿了顿,既没让后车追尾,也没碰上前车的保险杠。松刹车时,他甚至还有闲心偏头看了眼后视镜,确认侧后方安全,才打灯并入慢车道。
      收音机里放着早间新闻,主持人语速飞快地报着路况。夏柯的视线在仪表盘和前车之间游移,转速表指针稳定在两千转上下,车速始终控制在四十迈,既没被旁边频繁变道的出租车带乱节奏,也没让后车按响喇叭。他右手搭在挡杆上,换挡时手腕轻转,“咔嗒”一声轻响,干脆利落,像在钢琴上按下一个低音键。
      路口红灯亮起,车刚停稳,他就松开油门,左手伸到储物格里摸出瓶矿泉水,拧开时瓶身没发出一点磕碰声。喝了两口递向柏沛,瓶盖在他指尖转了半圈,稳稳扣回去,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不是在堵成一锅粥的早高峰,而是在自家客厅里递杯水。
      柏沛看着他下颌线绷出的冷静弧度,又瞥了眼窗外焦躁地按喇叭的司机,忽然觉得夏柯身上像罩着层无形的壳——车流再乱,他自岿然不动,连呼吸都保持着均匀的节奏,仿佛堵车不是煎熬,只是需要耐心等待的一个音符。
      柏沛嘴上说着“不睡不睡”,脑袋却一点点往椅背上滑。夏柯眼角余光瞥到他眼皮打架的样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没过几分钟,副驾的呼吸就变得绵长,柏沛头歪向车窗,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睡得很沉。
      夏柯抬手按了按空调面板,把制冷模式调成了自然换气。风从外循环口悄悄钻进来,带着点清晨的凉意,刚好驱散车厢里的沉闷。他又松了松握着方向盘的手,原本就平稳的车速压得更缓了些,换挡时特意放慢了动作,让齿轮咬合的轻响再淡几分。
      前方路口绿灯亮起,前车起步稍慢,夏柯没有像刚才那样轻踩油门跟紧,而是留出了更长的车距,避免急刹惊醒后座的人。他目视着前方缓缓流动的车河,左手搭在方向盘上,指尖随着车流的节奏轻轻点着,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柔和。
      柏沛在梦里头往另一边偏了偏,差点脑袋滑出座椅悬空。夏柯余光瞥见,趁红灯停车的间隙,伸手把副驾座椅的头枕往前调了调,刚好托住他的后脑勺。做完这一切,他又恢复了原本的姿势,继续平稳地握着方向盘,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车厢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柏沛均匀的呼吸声,和车轮碾过路面的轻响交织在一起。夏柯偶尔侧头看他一眼,目光在他睡得发红的耳尖上停驻两秒,又转回头看向前方,眼底漾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导航提示“已到达目的地附近”时,夏柯看了眼时间,比预计早了整整四十分钟。大概是早高峰比预想中松动些,一路没遇到太严重的拥堵。他跟着指示牌拐进地下停车场,找了个宽敞的空位,打方向盘、拉手刹,动作轻得像怕惊起什么。
      柏沛还没醒,头歪在头枕上,嘴角微微张着,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侧脸被停车场的顶灯照得发白。夏柯盯着看了几秒,忍不住拿出手机,调暗屏幕亮度,对着他熟睡的样子拍了两张——一张是他皱着眉像是在做什么梦的,一张是嘴角带点笑意的。
      刚把手机揣回兜里,就见几辆挂着外地牌照的车陆续开进来,车门打开,下来几个拎着琴盒的年轻人,看年纪和神情,多半是来参加比赛的。夏柯怕人多吵到柏沛,伸手在他胳膊上轻轻拍了拍:“醒醒,到地方了。”
      柏沛迷迷糊糊睁开眼,眼神还有点发懵,愣了两秒才对上夏柯的笑眼。他转头看了看窗外,陌生的酒店大门映入眼帘,打了个哈欠坐直身子:“到了?”
      “嗯,”夏柯推开车门,声音放得很轻,“起来吧,去房间里接着睡。”
      两人绕到后备箱拽行李箱,滚轮在停车场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旁边几辆车下来的人正互相招呼着往里走,夏柯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脚步没停。柏沛注意到他的眼神,顺口问:“你认识他们?”
      “差不多吧,”夏柯淡淡应道,“都是这次别的选手,之前在别的比赛上见过几次。”他拉着行李箱往电梯口走,“走吧,先去放东西。”
      刷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宽大的双人床,铺着洁白的床单,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床尾投下明亮的光斑。柏沛拎着行李箱进门,没先歇脚,反倒先拉开拉链,把两件熨得笔挺的西服小心取出来,挂在了衣柜里。
      转身又捞起洗漱包进了卫生间,把夏柯常用的薄荷味牙膏挤在牙刷上、爽肤水摆到台面上,出来时才随口提了句:“这床确实挺大,主办方倒还挺细心。”
      夏柯靠在门框上看着他转来转去的身影,伸手拉了拉他的手腕:“别忙活了,坐了一路车,去睡会儿。”柏沛刚把空箱子推到墙角,闻言抬眼望他,眼底还带着点没散开的倦意,却裹着层委屈,像只舍不得主人出门的猫——毕竟接下来两个星期,都见不到男朋友了。
      夏柯被那眼神看得失笑,指尖蹭了蹭他的下颌:“先睡,我等会儿去开个短会,一会打车送你回去。”柏沛垂了垂眼,蔫蔫地点了点头,指尖却还轻轻勾着夏柯的袖口没松开。
      夏柯躺下没两分钟就没了睡意。柏沛像只大型犬似的蜷在他怀里,呼吸均匀地喷在颈窝,带着点温热的痒。他哭笑不得,腾出一只手搂住这具一米八五的躯体,另一只手悄悄从裤袋里摸出手机。屏幕亮起时他特意偏过头,避开柏沛的视线,指尖飞快地在屏幕上敲着,回复几条关于比赛流程的消息。
      刚把聊天框关掉,怀里的人忽然动了动。柏沛睫毛颤了颤,睁开眼时还带着点没睡醒的迷蒙,视线直直落在夏柯握着手机的手上。
      “醒了?”夏柯把手机按灭,扔在床上,指尖顺了顺他额前的碎发。
      柏沛摇摇头,往他怀里又拱了拱,声音还发着闷:“没睡够,不想睡了。”他抬眼望过来,眼底带着点显而易见的黏糊,“你去开会得多久?”
      “不好说,”夏柯估算着,“流程多的话,两三个小时吧。”他捏了捏柏沛的后颈。
      柏沛没说话,只是把胳膊收得更紧了些,下巴抵在他锁骨上,毛茸茸的头发蹭得夏柯皮肤发痒。那点没说出口的委屈,全藏在收紧的臂弯里,和闷闷的呼吸声里了。
      房间门突然被敲响,柏沛往夏柯颈窝里蹭了蹭,带着几分慵懒的不耐烦嘟囔:“谁啊,真没眼力见。”
      夏柯拍拍他的背,低声道:“起来,我去看看。”
      打开门,门外站着个女生,是周桥——夏柯从小一起练琴的朋友,两年前考去俄国深造音乐了。她手里拎着几个参赛牌子,夏柯看到她明显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来参加比赛啊。”周桥晃了晃手里的牌子,“我的房间离负责人近,她临时要开视频会议,就让我帮忙发一下。这个是你的。”说着把其中一个递给夏柯,又补充道,“刚才在楼下停车场好像看到你了,还以为看错了,没敢认。”
      夏柯接过牌子挑眉:“偷偷跑回来的?不怕被你爸打?”
      “所以才给自己报了个比赛,好顺理成章回来玩几天啊,我容易吗我。”周桥叹了口气。
      屋里的柏沛听着两人聊了半天,好奇地想探头看看是谁。周桥刚好说完,直接侧身绕开夏柯:“你是最后一个了,累死我,让我进去坐会儿。”
      夏柯没拦住,她已经迈进门,正好对上趴在床边企图偷看的柏沛。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满室尴尬。周桥愣了愣,试探着朝柏沛挥挥手:“hi?”
      柏沛像被踩了尾巴似的,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夏柯扶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想跑。
      周桥看看柏沛,又看看夏柯,疑惑道:“你还喜欢跟对手住一个房间?”
      “他不是,不比赛。”夏柯解释。
      柏沛赶紧接话:“对对对,我是观众。”
      周桥更懵了:“对手不行,观众就行?!”
      夏柯看着这鸡同鸭讲的场面,恨不得把两人一起扔出去。柏沛清了清嗓子想缓和气氛,却听夏柯开口道:“我男朋友,陪我来比赛的。”
      这话一出,不仅周桥惊得眼睛瞪圆了,柏沛也愣住了——他压根没想到夏柯会就这么直接说出来。
      周桥半天没回神,脑子里已经闪过无数画面,缓过劲后指着柏沛又指着夏柯,一拍大腿:“好小子!我就知道你是个弯的!从小油盐不进,身边围着那么多美女,追你的人排到街尾,你愣是一个没谈过,现在总算说得通了!”
      柏沛捕捉到重点,看向夏柯,语气带了点酸:“美女如云?油盐不进?”
      夏柯暗道不好,再让周桥说下去,老底都要被扒光了,刚想拽她出去,周桥已经转向柏沛,热络地说:“对啊嫂子,你是不知道,夏柯从小就招人喜欢。他十六岁成名后,那个叫Chris的,为了追他特意跑到国内,待了一年半,最后还是没成。我早就觉得他不对劲了,没想到啊……嫂子你还挺帅的。哎嫂子你别误会,我跟夏柯就是闺蜜。”
      柏沛被“嫂子”这个称呼叫得一愣,干笑两声,心里却翻起了浪——他从没听过这些,原来夏柯那么早就有人追,还追得这么执着。晚一步的念头刚冒出来,委屈就挂在了脸上。
      夏柯听不下去了,拍拍周桥示意她该走了。周桥却不依:“还有二十分钟才开会呢,我坐会儿,跟嫂子再聊两句。”
      夏柯忍无可忍,拽着她就往外走:“开会前五分钟你来叫我,一起去。”说完“砰”地关上了门。
      门外传来周桥小声的抱怨:“没礼貌……”
      夏柯转身回屋,就见柏沛盘腿坐在床上,一脸“我很不爽”的表情。他瞥了夏柯一眼,阴阳怪气道:“呦,这不是万人迷夏老师吗?真没想到,这么小就有人为了追你跑这么远,还追了一年半。”
      夏柯挨着床边坐下,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顺毛:“我不喜欢她们,从来没回应过。”
      柏沛脸色稍缓,却又追问:“那你要是喜欢女生,是不是就没我什么事了?”
      夏柯侧过脸,在他脸颊上印下一个轻吻,声音笃定:“不会的。”
      这话彻底点燃了柏沛的醋劲,他猛地拽过夏柯,将人压在床上,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舌头带着霸道的占有欲探入,掠夺着夏柯嘴里的空气,手紧紧按住夏柯的手,十指紧扣。这次夏柯想推都推不开,直到吻得夏柯快喘不过气,柏沛才松开他,趴在他身上闷声道:“还好这次我跟着来了,要不然我男朋友跑了都不知道。”
      夏柯被吻得浑身发软,笑了笑:“对我这么没信心?周桥都说了,我不喜欢女生,其他男生我也看不上眼。”
      话没说完,颈间传来一阵刺痛,柏沛正低头在他脖子上用力吮吸。夏柯伸手按住他的后颈,声音发颤:“领子遮不住……”
      柏沛抬头,眼底带着点狡黠的笑意:“遮不住更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别人都知道,你名草有主了!”
      夏柯的脖子上很快就留下了一个鲜明的草莓印,深红色的吻痕嵌在他白皙细腻的肌肤上,对比强烈得有些刺眼。柏沛低头端详了片刻,看着那片属于自己的印记,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得意的笑,伸手轻轻碰了碰那处皮肤,换来夏柯一声轻颤。
      他凑到夏柯耳边,气息带着灼热的温度,声音里满是宣示主权的笃定:“这样我看谁还敢靠近你。”
      夏柯抬手,指尖轻轻落在颈间那处被吮吸过的地方。皮肤上传来清晰的灼热感,像一小块被温火持续燎过的区域,带着未散的热度。指腹碾过,还能触到一丝若有似无的湿润,是柏沛方才留下的痕迹,混着他呼吸的温度,在微凉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晰。
      夏柯侧过头,指尖还在颈间那片滚烫的皮肤上流连,声音里裹着点说不清的软糯,带着股浓浓的撒娇意味:“那这样……岂不是都知道我金屋藏娇了?怎么办啊?”
      尾音微微上翘,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柏沛本就被方才的亲昵撩得心头发烫,此刻听他用这种语气说话,更是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头顶涌,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
      他猛地俯身,又在那草莓印旁边轻轻咬了一下,声音哑得厉害:“藏就藏了,怕什么?” 一边说,手还不自觉地收紧,将夏柯往怀里带得更紧了些,“最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藏的是谁。”
      夏柯这一句带着钩子的话,简直把他的理智勾得摇摇欲坠。
      两人鼻尖相抵,呼吸交缠,正要再吻下去时,夏柯的手机突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主办方”三个字,夏柯接起,那边说会议室已经可以入场了,让他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夏柯看向柏沛,还没开口,就见柏沛脸一垮,小发雷霆似的掀开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背对着他,气鼓鼓的样子像只被惹毛的猫。
      夏柯无奈又觉得好笑,凑过去抱住那团鼓鼓囊囊的被子,下巴轻轻搁在上面,声音放软了些:“等我回来再走。”
      被子里的人没动静,只闷闷地“哼”了一声,算是回应。夏柯又拍了拍被子,这才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试图遮住颈间那抹惹眼的红痕,转身往外走。
      夏柯刚拉开房间门,就见周桥直挺挺地杵在外面,像是守了好一会儿。
      “干嘛不敲门?信息也不发。”夏柯皱了下眉。
      周桥冲他挤眉弄眼地笑:“我不敢啊,万一打扰你们俩腻腻歪歪,岂不是罪过。”
      夏柯没好气地瞥她一眼:“就算没你,也有别人来打扰。走吧。”
      两人刚转身要走,周桥的目光就落在了夏柯颈间,那抹深红在白皙皮肤上实在扎眼。她伸手指了指,语气带着点揶揄:“你这个……不会刚才在屋里,然后你们……”
      夏柯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呵呵”。
      周桥立刻心领神会,恍然大悟般点头:“哦——我懂了。不过你这也不遮一下?明晃晃的,秀什么呢。”
      夏柯没接话,只是加快了脚步往电梯口走,耳尖却悄悄泛起了热。周桥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低笑了两声,快步跟了上去。
      夏柯一走,柏沛在酒店房间里的新鲜劲撑了不到半小时就散了。
      起初还饶有兴致地对着窗外的街景拍了几张照,翻出酒店的咖啡包冲了杯速溶,甚至研究了半天电视遥控器上那些看不懂的外文频道。
      可当时间慢悠悠爬过一个小时,房间里的每一寸地方都快被他踩出脚印了。他把沙发垫挪来挪去堆成堡垒,又把衣柜里的衣架全抽出来摆成一排,最后瘫在地毯上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呆,连吊灯上有几个污渍都数清楚了。
      “太无聊了……”柏沛抓过手机,给夏柯发消息:【会议室有空调吗?会不会热?】过了十分钟,夏柯回:【还好。】
      柏沛不甘心,又发:【我发现酒店冰箱里有可乐,要不要给你留一瓶?】这次快了点,夏柯回:【不用,你喝。】
      看着那两个字,柏沛手指悬在屏幕上顿了顿。他想象了一下夏柯坐在会议室里,眉头微蹙听的样子,大概是真的没时间分心。他叹了口气,把打好的“我快把房间拆了”删掉,改成【那你忙吧,结束了告诉我】,然后把手机扔到一边,翻了个身,盯着茶几腿数木纹玩去了。
      柏沛盯着茶几腿数到第三十七道木纹时,脑子里忽然“叮”一声蹦出个人影。他眼睛一亮,猛地从地毯上弹起来,手忙脚乱摸到被扔在沙发角落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和夏柯的聊天界面。
      他指尖在屏幕上划了两下,精准点到那个备注着“有理想的黎享”的联系人,几乎是秒按了拨号键。
      电话响了没两声就被接起,那边传来黎享带着点疑惑的声音:“柏沛?这时候找我干嘛?”
      “黎享!我的救星!”柏沛往沙发上一瘫,语气活像刚从沙漠里爬出来,“快跟我聊点什么,天南海北都行,再不说说话我就要在这酒店房间里原地发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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