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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粤区博物馆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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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在闭关锁国的清朝,都独留粤区十三行作为通商口岸。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让博物馆内海上交流的藏品众多,各种象牙、珐琅、鼻烟、钟表、玻璃器、金银器等洋货一应俱全。
在顶楼展厅内还有一艘复刻远洋的大船,船头直抵天花板,远远望去大船仿佛直冲云霄,往远洋方向驶去。
这间展厅在漆黑的夜晚里散发着幽幽蓝色的光芒,三人巡逻小队行走在期间,犹如置身在海底里,连手电筒都没有开。
只是这里年份都比较“年轻”,基本上没有什么文物灵魂在飘动,个别有几个路过串门看了一两眼就离开,不会驻留。
“这里好安静啊。”粉红色刺头男揉了一下被灭弟痛击的四肢跟屁股,感觉四肢百骸都碎了似的。
所幸她下手轻,加之脸面基本上都没有被打,不然这张帅气的脸蛋打坏了可怎么办。
旦念安裹紧身上淡蓝色的羊毛开衫,顺着幽幽蓝光行走在展厅里,这里隔壁就是金漆大神龛所在的展区。
他已经开始好奇博物馆内镇馆藏品之一的金漆大神龛灵魂长什么样。
【10085:没准年份不够,跟这里的一样,还没有人形呢。】
“啊?!”旦念安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内心怀揣着强烈好奇心趋势他快步走上前去一探究竟。
“哒哒哒——”
“小丧怎么了?”灭弟余光留意到他突然跑起来。
“什么,有鬼?!!”鹦鹉想也没想直接破口大喊。
“!!!”王宝真来不及细想,连手语都没来得及打出来,也慌慌张张跟着跑。
众人以讹传讹,集体小跑穿梭在蓝色的海洋灯光中,一脚便踏进木展区,军鞋在漆黑的木质地板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旦念安首当其冲,一路直奔金漆大神龛的位置,不出所料的是那边也是漆黑无光,只有朦朦胧胧的一团黑笼罩着高大的文物,玻璃反射到金漆大神龛上的木头纹路在昏暗的白光里流转。
【木制品容易腐烂不容易保存,除非是使用贵重的金丝楠木,但是极其难得,生长速度也慢一般都是用于皇家宫殿、陵墓、苑囿、坛庙等建筑中。】
10085的言外之意就是民间使用基本没有。
“啊.....”旦念安扁嘴,听闻以后倍感遗憾。
身后两人恰巧追上来,见他这副蔫蔫的失望表情,连忙凑上前问发生什么事。
旦念安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低的:“没事。”
王宝真站在队伍边缘,注意力都在旦念安身上,余光却瞄到周围的漆黑有点不太一样。
他斜眼看过去——
“嘁嘁嘁!”
喷出的气体从干哑的嗓子里蹦出,手连带着里的鹦鹉也猛地被抓紧,被狠狠地掐住。
“嘎——”它颤颤巍巍的大声喊叫:“主人你要抓死我了!”
众人才发觉,他颤颤巍巍的左指着一张板凳,那边正坐着一位异常冷漠的女子。
她身穿跟大神龛一样黑金配色的黑底金丝花鸟图纹氅衣,荷花式金边云肩垂落在肩膀处,脚踩着看不清模样的花盆底鞋,正在慢悠悠的摇着革丝桃花蝴蝶纹木制团扇,抬眸扫了众人一眼,随后不慌不忙地把册子轻合。
旦念安一个手电筒扫过去,他眼尖,看见图册外面模模糊糊写的是:“历代工作人员的花名册”。
“胆小如鼠,何为保安。”女子堪称冰冷的声音从耳旁凌冽地响起。
“你是?”王宝真打着手语,鹦鹉实时翻译。
“汝前文物——金漆大神龛之魂。”她漫不经心地盯着三人,久久不做其他回应,意思是该你们自我介绍。
“丧彪,我叫丧彪。”旦念安揪着毛衣开衫轻声说道,他现在对这个名字越来越得心应手。
“灭弟。”灭弟扬了一下头,玫瑰长剑随动摇摆,在黑夜中散发着耀眼的银色光泽。
“王宝真与小红鹦鹉。”粉红色刺头的鹦鹉直接说道。
“哼。”她嘴角勾起一丝清冷,脸上没有别的表情,慢悠悠地飘到大神龛面前,端坐在老伯坐的位置隔壁。
旦念安:“!!!”
【看来这位金漆大神龛有点不一般。】
漆黑夜,花名册,木展浓色诉离别。
“这里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吧。”自称恐游老玩家的王宝真见怪不怪,他悄悄瞄向那位大神龛灵魂,知道她是女鬼后安心不少:“我们巡逻完去中央大厅吧,不知道今天有什么新表演看呢...”
说完他的脚已踏出木雕展厅,这几天他见的“鬼”比吃饭的数量还多,已经不觉得有什么新鲜。
“小丧走吧。”灭弟也没看出什么门道,紧随他的步伐。
“嗯,好哦。”旦念安的脚步声渐远,手里的光线一齐离开寂静漆黑的展厅。
木门合页轻响将殿内的寂静彻底锁了下来。金漆大神龛上的纹路在昏光里流转,像是凝固的星河。
它的“手”虚拢着那本旧相册,边缘的牛皮纸已经发脆。相框里的人影模糊,和它如今镇守的文物碎片遥相呼应。或许是在想某双曾擦拭过它金漆的手,或许是在拼凑那些被时光磨碎的故事,它就那样静坐着,成了比文物更沉默的见证者。
不速之客的离去,让展厅再次回顾静谧。黑暗中,金漆大神龛的灵魂手拿着相册,抬眸注视着自己的大神龛,静坐在那边不知道在深思什么。
月色朦胧,她身后就是旅客休息区,墙上悬挂着遮光窗帘,明明只需轻轻一拉可沐浴月光,观赏月色,可她却把自己深藏在黑暗中。
真是奇怪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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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巨大的火光从火棍里喷涌而出,顿时星火四溅,为盛会拉开帷幕。
一道身影快速穿过钻火圈,是夜巡的杂技艺人;紧接着高处有人坠落下来,落地时却身轻如燕稳稳站住;“驭!”杂技艺人驾马车时驰突如风,还没反应过就消失在尽头;紧接着绳索衔接而上,在众人的惊慌声中稳若流云地走过去。
上一场的喝彩尚未散尽,下一场的好戏接踵而至。灵魂们的行动比活人更为敏捷灵动,即使意外把头颅掉下来也能“嘿嘿”地一笑。整个大厅被熊熊火光笼罩,却丝毫不减周遭的欢声笑语,空气中还弥漫着糖葫芦的焦糖味。
如此违背常理的景象,只有在电影才能遇见。
“点评大师”王宝真看得目不转睛,一直鼓掌的手就没停过。
灭弟也忍不住点头称好。
只有旦念安全程心不在焉。
“怎么了?小丧今晚有点心不在焉呀。”灭弟第一时间察觉出了他的异样。
旦念安抬着头愣住片刻,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有表现得这么明显么?
他慢吞吞道:“嗯,我在想为什么那位金漆大神龛年份不久,却能成人型。”
“哦,这个呀,”灭弟注视着一脸严肃的旦念安,猝不及防猛地笑出声:“有一些文物要是有某种执着的念想也会趋势它们成型的。”
旦念安不解:“某种执着的念想?”
她回答道:“就像你们那时候遇到的诅咒物件一样。”
这时舞台上的杂技表演落幕,滑稽戏剧登台演出。
两位身穿博物馆保安制服的魂魄骤然上台,他们一前一后在中央大厅里巡逻。这次表演的题材居然是灭弟跟旦念安抓住穿梭在博物馆的春/宫图的纨跨子弟那段。
本来杂剧的最大特色就是紧跟时人时事,不过前两天发生的事情就被编排上舞台了,还演得活灵活现,惹到台下的观众哈哈大笑。
她不禁笑着无奈地摇摇头。
“不少文物在时光里存在久了,就会孕育出稀薄的“魂”;这些“魂”再经历数千百年的沉淀便会催生出人形魂。可诅咒物件或者带有强烈执念的文物就不适用这种规律,它们无需等待千年时间,能强行提升催出人形魂。受到执念或者诅咒的趋势,会比普通的灵魂更加奇特且富有灵力,更有甚者会偏激过度危险到伤害我们。”
“切记要多多留心。”
“哇!”
台上突然的魂魄突然大喊起来,表演者“纨跨子弟”因为举止不雅被两名“保安”当场抓住,此时换上了一张黑色的哭丧脸,开始了他的游街示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纨跨子弟呢?”
“不知,羞到家难以见人罢?”
与笑声四溢的氛围里格格不入的旦念安咬着手指第二关节默不作声的想道。
如此说来,金漆大神龛是有执念的。
难道....她也知道老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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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气迷茫,庭院里的花草在清冷的月光下渡上了一层银色渐变的光泽,在秋风中瑟瑟吹拂。在这种晚秋的深夜,柴鸠一个人坐在花园里沉思。
寒冷的北风呼呼作响,吹起了他风衣外套的衣角,可他人依旧皈依不动,如同一座深夜下的大理石雕塑。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从他隔壁栋的窗户爬了进来,是穿着保安制服的旦念安,他踮着脚慢慢踩在地面上。
“宝宝在干嘛?”柴鸠挑了挑眉,现在应该是保安的巡逻时间。
“卧底时间。”旦念安想也没想就这样回答道,脸上都是一路奔跑过来的细汗,出汗过热映照着他脸蛋红扑扑的。
“过来。”柴鸠也没有追问,掏出干净的手帕给他擦汗,带着点点木质松香气息。
旦念安娇气地把粉晕脸蛋伸过去,不禁想道:“两边卧底,确实干啥都方便。”
扮猪吃老虎的厉害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