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扇门都在看我》BB鸭

38、地下偶像团38

　　“喏。”
　　旦念安端着一碗从商城里花了150积分的面条卧煎鸡蛋，焦香的鸡蛋边缘带着焦脆的壳，面条浸在鲜醇的上汤里，满间病房都是热汤的浓鲜与蛋香。

　　“哇！你从哪里搞来的？”李文生迫不及待地接了过来，滚烫的温度从碗边传来，他大口吃着爽滑的面条跟煎得酥脆的鸡蛋。

　　旦念安没有接茬，他也没追问，安心吃着鸡蛋面。
　　毕竟谁没有秘密呢。

　　一枚塑料外皮的打火机伸到他面前，带着少年犹豫不安的声音：“我想要纵火，你能帮我吗？”

　　李文生对上了少年淡黄色的眼眸，他一边吃着面一边听着旦念安讲述自己的纵火计划。

　　“不行。”他笃定说道。

　　“唔？您是拒绝参与吗？”旦念安丝毫不觉得意外。

　　“你需要准备更多易燃物，才能彻底烧毁这里。”他把筷子放下，连口汤都没有留，只剩几颗葱花附着在嘴边。

　　他在这里工作太久了，这里的一砖一瓦在清楚不过，哪里最容易起火，贵重资料都藏在哪里，要怎样才能把一切烧得干干净净，李文生可深有研究。

　　两人约定停电就是行动的信号。
　　“纵火”盟友们握手做着最后的离别。

　　“我该怎么感谢你呢？”那时候的旦念安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此时此刻153号病房内，火光冲天。

　　“就那碗面条，咱们两清了。”

　　李文生喃喃自语，眼神黯然无光地躺在床上，开始回响自己这辈子所做的事情。
　　手上的滞留针带给他疼感，身上的伤痕让他彻夜难眠，明明是有能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最后还是引来杀身之祸。

　　他后悔吗？
　　后悔死了。

　　司仁心并不是个好东西，从他跟某位不知名的小职员在一起生下了司白就可见一斑，所以司天圣这么恨司白不是没有道理。

　　这两个孩子从一出生就注定是悲剧，丧尽天良的司仁心自动把他们划入了自己的研究范围，用实验体001跟002来称呼他们。
　　研究人员日以继夜的在这两位实验体上做大量实验，在两人的临床试验进行到159次以后，司天圣因改造过多，并且摄入过多司白血液剂量，产生了严重的排异情况，彻底失去了皮肤外貌。

　　而司白也因失血过多导致皮肤呈现病态般发白，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皮肤。

　　司仁心甚至癫狂的做了个计划，想要另寻一位实验体来作为容器，企图来置换他的完美杰作司天圣进去。
　　——李文生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位面容较好，脾气又软的漂亮少年就是司仁心的目标。
　　真是可笑至极，看似愚笨天真不谙世事的他，转身把这间变异制造窝点搅乱的翻云覆雨。

　　“唔…”李文生捂着像被锤子击打的脑袋，手脚像是在空中飘飘，他到时间了。

　　吃过的碗被清洗干净放置在桌子上，味道像极了他妈妈做的面条。
　　他长叹一声，想当年做科研人员赚了大钱家里人还很高兴，说终于不用走家里耕田的老路，父母脸上的光比眼前的火光还要明亮。可怎么就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孤独死在病房里？
　　早知道这样真的回家耕田种水稻算了。

　　安眠药的药效缓缓上脑，他的眼皮如秤砣般沉重，脸上映照的斑驳的走廊火光，他身边到处都是着火了的引燃物，温度炽热的惊人。

　　睡一觉吧，睡一觉就好了。

　　也不知道家里的老牛死了没有。

　　.

　　配电房里弥散着诡异的宁静。

　　“就这？”司仁心听着属下的汇报无奈地笑了，开口说道：“小友别天真了，我劝你还是放弃挣扎。002受了重重伤，你也不过放了几个小火而已，成不了大气候。”

　　像是预示着他的话语，备用电源“哐哐哐”地启动起来，原本漆黑的房间一下子被点亮。被烟雾缭绕撒水系统也跟着运作起来。

　　“滴答滴答——”
　　室内开始下雨了。

　　“哈…”司白倒在地上，身上的白衣染成浓稠的血色，刚刚的强行移动让他伤口裂开了，失血过多导致他脸色更加苍白，人大口喘气。

　　地上的水圈已经混杂着滴落的血液，顺着地面纹路缓缓游走，像一条无声爬行的赤色长蛇。

　　旦念安沉着脸把从商城准备好的治疗药膏涂在司白的渗血的肩上，用指腹轻柔的涂着，生怕碰疼了他。
　　唯独舍不得用在自己身上。
　　细心地擦拭他脸上留下的血痕与水迹后，旦念安默默地站了起来，老母鸡张开丰盈的翅膀一样护鸡崽子似的把人护在身后。

　　“我还可以战斗...”司白还想挣扎。

　　“躺好。”旦念安把人按了回去。
　　他本身的皮肤白得发光，又是容易留疤痕的体质。方才在黑暗中，纵使司白再小心翼翼也仍不慎刮蹭到他的小腿，原本灰白色的裤腿露出渗出斑斑驳驳的血迹，十分刺目。连脸上也是刚刚被司仁心捏出的红指痕，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怜。
　　明明应该躺好的人是他才对。

　　“小蛋糕.....”

　　旦念安偏过头，冲司白笑了一下，“没事的，现在交给我吧！”

　　“哈哈哈哈哈，你还能做什么？”司仁心漫不经心的举着手枪，黑漆漆的洞口对准旦念安的眉心，脸上都是遗憾：“我还以为你跟外面的人不同，怎么想法都是如此？
　　他顿了顿：“明明拥有天使的面容理应配上最强的躯体，我可以改造你！让你成为这个世界的神！”

　　“神？你是指外面那些丑陋的变异人还是你那个跟怪物一样恐怖的大儿子呢？”他吐出粉嫩的舌头：“我才不要。”

　　旦念安张开双臂，闭眼仰起头，感受灭火系统带来的水源，仿佛天赐甘露一般，沐浴在雨水里，如同终身监禁的犯人享受久违的自由滋润着。

　　泛红的消防灯打在他白皙的脸上，额前刘海濡湿，头仰高露出光滑白皙的脖颈，病号服浸透“雨水”贴在身上，整个人的身躯单薄挺拔却又坚韧不拔挺直着，渡出一层别样的美感。
　　弹幕观众都看呆了，空气中象征自由的气息正一点点变浓，轻轻裹住了每个人。哪怕隔着屏幕都感觉自己在室内“淋雨”。

　　司仁心喉结上下滚动，无声地注视着旦念安惨白又英气逼人的样子，最终还是有点舍不得。
　　“你要是肯乖乖地继续吃药打针，这次放火事件我可以既往不咎。”

　　“那司白呢？”

　　“我倒是没有看出来你们交情这么深。”司仁心脸色沉了下来，都没看向那边：“小孩子做错这么大事情，要让他长个教训怎么样都要把翅膀拔了吧？”
　　身为父亲的他可以放过旦念安，却不可能放过自己的儿子。

　　“我才不会让你欺负司白。”旦念安已经是一只护犊子的老母鸡了，哪怕他又瘦又弱，风一吹就倒。

　　谈判失败。

　　司仁心心底掠过一丝惋惜，冰凉的水滴顺着他的脸庞滑落，霎时间，鼻腔便闯入一股异样的气息——来自头顶的灭火系统。

　　他伸手捻过眼前的水珠。
　　——味道很不对劲，不是清水的味道。

　　起初爆炸扬起的尘土糊住了他的嗅觉，到后面烧焦味夹杂着血腥味让他鼻腔麻木起来，他后知后觉发现消防用水味道不对劲，味道很熟悉且带着刺鼻的味道。
　　“酒...酒精？”司仁心的脸色十分难看，确定头顶上喷洒的不是清水而是酒精已经超出他预料范围。

　　是啊，这确实不是清水，原本救火的水，早就被旦念安换成从商场买来的高度酒精。

　　酒精助燃，配电房外面实验室早就变成了一片火海。研究员们早就在刚刚的广播声中四处逃窜，远离火场。就剩他们三个活人还在这里唠嗑家长里短的，角落那边趴着一个几乎被烧成炭的。

　　向来故作镇定的司仁心完全失了常态，他狂躁不已地冲着两人大喊大叫：“怎么可能？什么时候换的！”

　　“这几天不是有下雨吗？你以为我真的是在天台看雨？”旦念安轻声笑了。

　　司仁心这才回忆起少年哪怕下雨都像个发霉的蘑菇一样待在天台，他不是看风景，而是在偷排消防用水。
　　7号台风已降为热带风暴级别，却足够他冒着雨偷排，雨水夹杂着消防用水，谁又可以分清楚？

　　旦念安专挑暴雨天动手，雨水砸向地面的声音刚好遮盖住他打开阀门的声响，雨越大放的越多，并在放空管道以后把高浓度酒精灌了进去。
　　好几次司仁心突然上来找他聊天的时候，大桶酒精就在冒险般地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进行作业，吓得他心惊胆战，幸好这人是一点疑心都没有起。
　　小胡也多次跟司仁心打小报告，说旦念安人不老实，应该禁止上天台，可是他都无动于衷满不在乎。

　　毕竟这人跟豆芽一样弱，能翻出什么跟斗呢？
　　你吃着软塌塌的豆芽，也没想过会反被殴打一拳。

　　平心而论，旦念安并不是坏心眼的人。若有机会做个好人的话他也不想做坏人，沾染上无辜的人命。
　　可司仁心手上的沾得太多鲜血，这么血淋淋的一个人已经埋葬太多人命。如今正是除掉这颗毒瘤的好机会，那自然是不能留。

　　陈在溪的姐姐陈渡花没做完的事，那就让他来做。
　　司白无法杀掉司仁心，那就让他来做。
　　游戏中唯一玩家，那就让他来做。
　　——让他来做。

　　按照1立方米水是1吨水的原理，1立方米酒精是0.8吨酒精。0.8吨等于80万毫升的液体，也就是需要1立方米需要800000毫升的酒精。
　　他仔细研究了建筑消防设计规范，屋顶消防水箱储存10分钟的消防用水量。即：室内消防用水量（单位为升/秒x60秒）室内消防用水量= 室内消火栓用水量+自动灭火系统用水量。具体按照G□□016 8.4.4条。一般为12或者18立方。
　　这座研究所屋顶上的单个水箱消防储水量应该就是18立方米。
　　为了买商城里200积分一瓶的2500毫升的高度工业酒精，旦念安买直接把观众打赏的30680的积分一个子不剩全花完了，这就是为什么他之前一直不舍得用积分的原因。
　　幸亏做了支线任务，奖励是积分翻倍，满打满算加上研究所给的十万元安家费灌满水箱绰绰有余。

　　这这般天马行空的想法，在现实中的绝无可能实现，在到了游戏里却能完整制作出来，不愧是惊悚恐怖区，不然真的是完蛋。

　　“呜呜呜这钱真的不经花...”旦念安为他逝去的积分在心底里忧伤地落泪。

　　【......】要吐槽的点太多，10085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好。
　　作为一位刚出茅庐的新人靠直播能赚到三万多的积分已经算是相当恐怖的存在，很多萌新首局积分都是1000以下，只购买5瓶酒精而已。

　　也多亏了司白在这个副本，让不少想除掉他的大佬们都集体围在这位小美人的直播间里，一边狠盯想方设法除掉司白，一边心疼旦念安受伤委屈，出手更是阔绰得离谱，哪有半分惊悚恐怖区的样子？

　　加上积分能即时即用这个准则，让旦念安可以一直赚积分一直花积分，满打满算能倒多少是多少。

　　这撒的不是酒精，纯纯是会发光的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