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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地下偶像团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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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旦念安拿起解药,毫不犹豫地仔细消毒起来,随后把针头稳稳的扎进了陈在溪的滴管里。
司仁心这是在逼迫他做决定,为了活命把解药注视给自己,是人之常情。
可他才不会任人摆布!
自己的变异还可以想办法解决,但是陈在溪不能等不了了。如果看到变异后的陈在溪,那将比自己变异了还要难受。
他确实是个烂好人傻瓜。
解药一点一滴的流进陈在溪的身体,正如司仁心所说这确实是解药,他伸手探了一下陈在溪的额头,已经没有早些时候的滚烫,温度也逐渐降下来。
旦念安终于松了一口气。
“了不起!”司仁心宽心大笑,毫不吝啬自己的掌声。
小何不屑一顾的跟旁人在隔壁附和着鼓掌,满眼都是藏不住的看傻子的目光。
“很抱歉会勾起你的伤心回忆,但我真的很想让你知道,陈渡花是个很了不起的人。”旦念安眼眶涨红,无声地注视着在病床上的陈在溪。
即使他的身心处于冰天雪地的牢笼中,像一块硬邦邦的冻肉,感受比以往都要迟钝呆滞。可春天来临,再坚固的冰雪都会在阳光的沐浴下消融,逐渐回温解冻。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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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沙——”
旦念安离开病房后特意去了一趟司白的房间。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铅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他刚踏进去,认真专注的司白就抬起了头,笔尖停顿下来。
“按照约定我来了。”少年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虚弱。
“小蛋糕!”司白眼睛一亮,立刻从床头柜下摸出个用纸包着的东西递过去,是他偷偷从厨房拿出来的。
指尖触到对方滚烫的手掌时,他才注意到少年额角沁着一层汗,忙伸手拨开他濡湿的刘海,用手擦拭:“怎么就这么多汗?”
旦念安扯出个苍白的笑,本就营养不良而没什么血色的脸庞,此刻又蒙上一层变异带来的苍白,衬得那双桃花眼眼睛格外幽深。
他接过蛋糕,坐在床沿,把刚才发生的事讲给司白听。
“为什么把解药给他?”司白眼里翻涌着困惑,心头涌上酸意:“小蛋糕…你就这么在乎他么?”
旦念安摇了摇头,他的眸子湿漉漉的,刘海粘上了晶莹剔透的汗珠,开始发粘贴脸,人依旧苍白的笑着。
“他们家不能再死人了。”他声音微微颤抖,像小猫声音一般的哽咽,发出了对自己很残忍声音。
“我是本来就是死人,在来一次没什么的。”
相比之下,陈在溪的家人还在等着他,假使半年不到陈家就两个人去世,这也太过残忍。
“那我呢?”司白声音沙哑,大为不解地问道:“我不是你的家人吗?!”
他不懂。
他不了解。
他只是不想旦念安死掉。
旦念安把司白的冰凉的双手贴在自己炽热滚烫的脸上,降温的感觉真好,他深深叹口气:“你是我遇见过最温柔的人,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理解我做的事,可我一直把你当成家人。”
他冲司白失神地笑了笑。
玩家的过家家游戏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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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灾警报!火灾警报!A区配电房不明原因起火,附近保安速度区灭火,重复一次.....”咯吱咯吱的电流声从音响中传出来,“嘭!”的一声巨响,广播箱的铁盒子直接爆炸,散落在地上。
司白坐在A区入口,一手比作枪式一手撑着脸坐在椅子上,像个来自地狱的修罗一样没有温度的横扫众人,周遭的空气都冻得发冷。
刚刚试图冲进来灭火支援的保安,此刻全倒在血泊里,温热的液体顺着地砖蔓延爬行,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腥甜。
他的目光扫过剩下那些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保安,就像死神注视着坟墓里的尸体,冷厉地说道:“要跑就跑,但谁敢踏进这里一步——”
那比作枪式的手微微一动,指尖划过的轨迹仿佛真有子弹破空而出,他一字一顿,带着地狱来的狠戾:“格、杀、勿、论。”
众人只觉得喉咙被像死神狠狠地掐住,命悬一线,背后冷汗直冒,全然没人敢上前一步。
都是打份工何必呢。
“好...累…”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的旦念安扶在配电房的墙上大口喘气,变异后带来的副作用导致他呼吸极为困难,每一次的呼吸都像骨头被狠狠敲打一般,又麻又疼。
他一开始还不断娇气地喊疼,到了后面疼痛的感觉比呼吸还要频繁,他都顾不上喊了。人只能深深的吸气,妄想从空气中压榨出不多的氧气含量。
【没事吧蛋蛋?要不要商城买止疼药。】
“不...用。”他抬手抹了把额前的汗水,发丝贴在滚烫的皮肤上,格外难受。
司白已经在A区门口帮他拖住了绝大部分的保安,吸引力众多火力,只要司天圣不出来,根本没人是他的对手。
所以体弱的旦念安才可以在研究所另一边的区域,B区配电房里肆意妄为的纵火。
他从口袋颤巍巍地掏出了手机,按照约定的时间,司白应该解决掉了众多保安,往他这边来了。
“哗!”
打火机点燃起了事先准备好的易燃物,他伫立在门口望着电线被烧得“啪哩啪哩”的作响,还时不时发出几声“嘭!”的小型爆炸。
商城买的C4炸药真的太给力了,就是□□也要额外购买实在让他很心疼积分。
“走吧,我们去找司白。”
“小友还想去哪儿啊?”司仁心捂着耳朵出现在走廊里,刚刚的爆炸声差点炸聋了他——明明少年什么都没带,浑身上下空无一物,这炸药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走廊里还弥漫着硝烟的焦糊味,墙壁上的石灰被震得簌簌往下掉。
果然一直让小何暗中观察旦念安的行踪是对的,如今抓个现行。
“去找司白呀。”旦念安也不跟他废话,转身就想跑,可他忘记自己这幅变异中的身体已经虚弱无力,刚踏出一步就摔倒在地。
就在倒地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消毒药水铺面而来,随后一个铿锵有力的怀抱接住了他。
少年很轻,腰上没有什么肉,像个幼猫一样在怀里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
“怎么老是这么不小心?”司白把人圈起来,满脸都是担忧。
“你怎么才来呀?”倒打一耙已经是旦念安的拿手好活了,他嘟着嘴,歪着脖子看着司白。
“怎么这么多灰?”
研究所AB两区相隔得实在太远,偌大的空间里通道蜿蜒曲折,即便是像博尔特那样的世界飞人,全力奔跑也要花上十几分钟,在七扭八绕的路径里穿梭才能抵达。
可司白两分钟内已经到了。
他用了毕生最快的速度,甚至无视那些阻碍的墙壁,硬生生撞穿过来的——此刻他骨翅上还落满了墙壁被撞碎后抖落的灰尘,随意一抖都沾着呛人的白灰。
这个娇气包还理直气壮的怪起人来。
“好好好,是我迟到了。”司白心疼地望着旦念安白纸一样的脸色,人在怀里颠着像没骨头似的往下滑,下意识的开始认错。
“哼哼....”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陡然撕裂了两人间的温春。旦念安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每一寸肌肉都叫嚣着快跑——这声音是司天圣!
头顶的天花板突然爆出一声脆响,如同脆薄的饼干炸裂开来,水泥碎屑混着钢筋断裂的盛行砸落。
司天圣如同失控的巨兽,带着狠劲冲势狠狠砸在两人面前的地板上,震得地面都颤动得站不稳。
他抬起头,身上的肉都上下颠簸抖动,眼瞳里翻涌着近乎沸腾的猩红,像锁定猎物的猛兽般死死剜着司白,喉咙里滚出的嘶吼低沉而暴虐声。
“吼!!!!”
电光火石之间,司白把怀里的旦念安顺势推开。“砰!”的一声巨响,两人方才站的地方已经形成了巨大的凹陷,战栗感从脑颅内骤然响起。
再一次响起了两神对决的号角。
没骨头似的旦念安摊倒在地上,隔着粗糙的病号服里膝盖被重摔出剧烈疼痛,他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可还没来得及顾上查看伤口,只能连忙搀扶着墙壁离开这里。
再待下去怕不是只伤膝盖这么简单了。
身后两人早已扭作一团。巨兽般的司天圣看似身躯如山,行动笨重如象,实则敏捷得惊人,弹跳间更是带着骇人的爆发力。
旦念安眼睁睁看着他一路鲁莽冲撞,所过之处,连坚硬的大理石地板都被碾成齑粉,碎屑飞溅。
司白的骨翅在这逼仄空间里舒展不开,完全没能发挥自己的优势。所幸他手中还紧攥着从旦念安家里带来的那把水果刀,如影随形般追着像猴上串下跳的司天圣。
有一刀没一刀的挥舞着割裂着司天圣的伤口。
司天圣的伤口增多,动作也变得狠戾无比,显然是铁了心要取亲弟弟的性命。可实验室不比街头,没什么物件能供他乱砸。
司白身形轻盈如蝶,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攻击,让他连衣角都沾不到半分,反倒被一刀刀撕开皮肉。
旦念安退到安全区域才挽起裤腿,咬咬牙,下手揉揉自己的膝盖,原本泛粉的位置现在红肿发疼,肉眼可见的鼓了起来——疼得眼泪都在打转,但他还是往肚子里咽。
自己一哭绝对会影响司白操作。
司天圣手臂横扫过得地方都受到了攻击伤害,原本结实整洁的墙面已破坏得破烂不堪。普通人不要说抗住伤害,就这么挨一下都会骨折甚至死亡。
他忧心忡忡,揉膝盖的手也放慢了下来,全然只顾着两人对战,丝毫没有注意到司仁心在悄无声息地逐步靠近。
明明在雨中的时候司天圣发挥很好,此时却像上了陆地的鱼一样,只会晕头转向的盲目攻击,结果无一被司白用小刀狠狠割伤,血流如注。
司仁心做梦也没想到司白竟然还能伤到他的最优秀的实验品,他阴着脸靠近旦念安,触不及防地狠狠钳住他的下巴冲着司白大喊道:“给我停下!”
司白身形呆滞,果然停了下来,目光钉在司仁心钳着旦念安下颌的那只手上。
方才膝盖太疼导致旦念安眼眶都泛红,现在下颌被死死攥住,指节几乎要嵌进皮肉里,眼泪直接疼得流了下来,不由自主地闷哼一声。
下一秒司天圣从天而降,摆出了防御的球形姿势,像一颗失重的炮弹一样,带着千钧万马之力重砸在司白的肩骨上。
“咔嚓——”
这声脆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