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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桥段六 魂游大理寺之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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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如花!!!”沙陀手举价值不菲的古董花瓶,脚踩条凳,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而坐在他对面的张训却面不改色,双手托腮,眼神作无辜状。沙陀僵硬地摆了半天架势,终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塌了肩,小心翼翼放下花瓶。
“小兄弟,我知你思友心切,可我真不是你笔友啊。你还是回去吧,别妨碍我做生意。”沙陀的钩子往门前一挥,干脆送客。可惜那张训的屁股却像粘在凳子上一样,纹丝不动。
“如花,这都一个时辰了,除了我根本没人进来。恕我直言,你的生意会不会太惨淡了点?”
“我说过无数遍了我不是如花!我姓沙名陀,简称沙陀。你凭什么认为我是你笔友?!”沙陀一屁股坐到张训对面。
“我自然有证据,就是那个!这鸟我绝对不会认错,定是送信的那只。”张训伸手指向不远处挂着的鸟笼里那只西域鸽子。
“这洛阳城里养鸽子的多了去了,干嘛死咬着我不放啊?!”
“因为你说过,这种西域鸽子是稀罕物,整个城里都没几只不是吗?”
“我。。。”沙陀摇摇头,一时语塞。“看我这张把不住风的嘴哟!竟乱说胡话。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想必跟你家大人有关吧?”沙陀索性平复心情,与张训聊起来。
“唉?!不愧是如花。昨日我家大人与那老狐狸窝在房里不知在商议什么,接着就结伴离开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哎哟,我以为多大点儿事呢!偷偷摸摸一夜未归,能去的地方不就那几个嘛。”沙陀鄙视地看着张训。
“你知道他们在哪?!”张训腾得站起来,抓住沙陀的肩膀,力道不轻。
“这还不简单?不是在客栈翻云覆雨就是在花街寻欢作乐,当然也不能排除去树林里野合的可能性。”沙陀边说边看着张训的表情风云变化,心中略有愧疚,连忙改口安慰。“我也是随便说说,你别当真啊。以你家大人那率真性子肯定是有正事要做,你为何不去问问他上司呢?不跟你打招呼正常,不和上司禀报就不合规矩了吧?”
“对哦!我怎么把这茬忘了。我这就去找薛大人。”张训一拍脑门,恍然大悟。抄起伞就冲了出去。“如花,我先走一步!大恩大德下回再报!”
“这如花。。。。到底是谁啊?”沙陀看着张训瞬间消失在门口,无奈地摇摇头。
“我们回大理寺了?不对,这不可能。”裴东来拧着眉,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建筑,似要找出些线索。
狄仁杰站在原地盯着裴东来,眼神有些奇怪。“大理寺虽然离李府不远,但也不可能眨下眼睛就到了。还有,我刚才发现一件有趣的事。”狄仁杰笑着眯起眼睛,带着一股子狡黠劲儿。
“什么事?”裴东来看到狄仁杰拍拍袖子,两臂一横站到路中央,分明是找茬惹事的无赖行径。“你发什么神经?!”眼瞅着迎面驶来的马车就要把狄仁杰碾成面片了,裴东来赶忙伸手去拽,结果却被狄仁杰反手一个使力拉了过去。马车从他们身上穿过,两人毫发无伤,甚至可以说根本如同空气一般。裴东来睁大眼睛,愣住了。
“东来,咱们刚才殉情喽。”狄仁杰并不惊讶,甚至还有闲心开玩笑。
“狄仁杰,你不要告诉我咱们已经死了,这种蠢话我是不会信的。”裴东来眼中有些踌躇,理不清思绪。
“当然没死,至多也就算个灵魂出窍。奇怪的是车能穿体,这门却结结实实摸得到。”狄仁杰使力一推,大理寺的门伴着沉闷的响声敞开了。裴东来迟迟没有挪步,有些迟疑。“这里说不出的怪异,我甚至不敢确定是不是大理寺。”
“自然是有人引我们来此,何不顺其意进去一探究竟?”狄仁杰前脚迈进,裴东来后脚便跟上。
裴东来抬眼一看有些恍惚,眼前人头攒动忙忙碌碌的场景与平日的大理寺无异。“是幻象。”
“哦?何以见得?”
“狄仁杰,甭装蒜,你早看出来了不是?我可不信一觉醒来怕日头的毛病就自个儿消失了。这会儿烈日当头,我又未戴遮帽,早该伤了皮肉。而现在我却丝毫未觉不适,不是幻觉是什么。”裴东来一脸明知故问的表情。“而且无声,很奇怪。虽然人来人往,却连脚步声都听不到。”裴东来眼神一紧,突然望向西侧的院子,快步走了过去。狄仁杰也未多言,紧跟着入了院。
“这里该是膳堂,怎么变成刑房了?”裴东来站在刑房门外,耳边又响起了“少卿,少卿。。。。”若有似无的低哑呼唤。这次像是从门里传出来的。
“怕是被始作俑者变了位置。”狄仁杰手覆上房门,笑了笑。“看样人家已经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