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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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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南念的植被。也许蒲公英的生长过程不会产生十分大的起伏,所以她的叶子从上到下都十分均匀,是以上面的字基本清晰可见。
“去意大利给亲爱的一个惊喜。”
“希望弟弟不要再有病痛。”
“希望弟弟恢复正常。”
“希望新的恋情能有好结果。”
“希望selin早上的咖啡能别放糖。”
等等
以上,在我姐毫无保留的被迫展示下,我都可以从她的叶片上看到,文字细小规整,关于selin的一般会在最上头,方便更新换代一般,实现得很快,因此时常掉落。
对比下来,艾莎和严明要简单许多,基本都是针对对方的需求和心愿,是一对让人难以忽略的恋爱脑。
我的小册子除开那些奇奇怪怪的植被类型,倒不打算记录具体内容,毕竟我确实无意窥探。
好在这莫名的能力在这方面倒是人性化,只要不超过正常的社交距离,一般也是看不到的,从而存留了些许道德心,不至于十分苛待“尊重”和“良心”四个字。
关于身边亲近的这么几个人,说实话,大多是他们硬要凑到我的跟前,想避免也没有办法。新奇好玩儿的同时,我也感到压力很大,因为压制好奇心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
好比在眼前罗列八卦目录,知道但只知道表层,接下来会如何发展,皆是不定数,引人去看,去探,总让我有种被吊着走的感觉,十分没有安全感。
又比如知道了我姐即将前往意大利,会控制不住的思考这次的对象到底靠不靠谱,如若靠谱,最后被我姐欺骗感情后找上门来该怎么办?如若不靠谱,让我姐生气受挫后闹出更大的动静后又该怎么办?
思考这些会消耗我的大脑,最好的规避方法是最大程度的避免探究他人的需求和心愿。
本就应该这样
于是我看向常自檐的视线逐渐挪动,望着车前空无一物的位置说:“刚才有一只猫跑过去,吓到你了?我慢些开。”
可能这个理由让人接受程度较高,常自檐狐疑的看着我,肩上的结香花瓣抖落些许,飘到了我的衣角,我并未在意,笑了笑,重新扶稳方向盘。
后半段,我和他偶尔闲聊,常自檐不是话多的人,但我说的他大部分都会认真接上,比如问到为什么住在月湾,常自檐表示这次公司的调动得有些急,月湾离他现在的工作地点比较近,因此临时在里面找了居所。
远远看到目的地,我本想说他见外,着急的话知会一声,也不是不能借他一间客房落脚,但回想起那时我还是有家庭的人,于是又把话咽了回去。
“南桉,你等会儿要回家吗?”
常自檐突然主动开启话题,我想了想,他说的家应该是月湾附近的那个。
“不回去啊,怎么了?”
何止今天不回去,之后都不想回去。我打算待全部处理完后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将那处房产卖掉,重新寻个位置再买一套。
心里盘算到九霄云外,恍然间,下一个路口就可以放下他,完成严明交于我的任务,可常自檐突然脱离靠背坐得端正许多,说道:“解方凝这几天在找你,但是联系不上。”
我动作一顿,间隙里扭头看他一眼,常自檐迎上我的视线,果然还是血缘更胜一筹?
以为他要开始替解方凝传话,我暗自叹口气。
下一秒却听他十分正直的向我抛出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会因为解方凝讨厌我吗?”
“啊?”
脱口而出的惊叹,差点又想急刹,但凭借惊人的毅力和车技控制住了自己。
这是什么话?常自檐是不是在国外吃干面包吃得堵住脑子了?为什么他的思路老是这么无法预测?
近乎跌跌撞撞到达目的地,安全着陆后,开口都感觉自己在发笑。
“你这问的什么啊?我上次晕倒后解方凝无差别攻击到你了?讨厌你还能坐在这儿?我看你也被打着脑子了,不对,没有也,也不对……算了,你去做个检查。”气得我有些胡言乱语,刹那间许久不见产生的隔阂和客气消失殆尽,还朝常自檐翻了个白眼。
但他听了还是刚才的表情,不仅毫不反思,看了两秒窗外,竟然和我据理力争起来。
“你之前在医院不想和我说话,刚才我上车的前也装没听见。”
“什么?哪有啊?!”
后视镜里自己的脸都变形,没时间注意形象,一口接一口的黑锅从天而降,我的身板哪里是能承受这些的?
什么医院不说话,他一直削苹果,光是吃掉就占据我的时间,哪里有空闲找他聊天?
又回忆了一下四十分钟前,他不会指的是我发呆愣神没开车窗的那十几秒吧?
“医院真是胡扯,后面那是我当时走神呢没听见,你不说我都想不起来这回事!哎常自檐,你现在好敏感啊,一路都记着吧?等着将我一军是不是?”
无语凝噎,我的白眼数量已经超出文明范畴,疯狂朝副驾的人投射,看来不是没长进,除了情商以外,短短三年,心眼也越发小了,而且我说完他还一副不是很相信的样子,看得我十分火大。
不偏不倚回瞪过去,我抱手歪头皱眉瘪嘴.以示无语,他与我对峙片刻,像是终于勉强相信我的说辞,很大度的点了点头。
“那好吧,相信你,我回去了。”
“赶紧走吧你!”
眼看烦人精终于下车,但关上的车门又打开,我烦躁的看过去,听常自檐低头问:“我下个月会搬去新买的房子,一些朋友要来吃饭,南桉,你也要来。”
“不要,我不去。”
迅速回答并摇上车窗,我扭头就走,镜子里常自檐慢慢直起身。
看着窝窝囊囊,气人倒是一把好手,就他这还未开智的样子,哪里能够和解方凝划到一个阵线。
回到家,自以为调整好,但南念还是跑来问我,以为艾莎和严明真出了问题。
“他俩好着呢,姐,你少乱猜。”我说。
南念挑眉:“那你这什么表情,难不成就这么点儿时间还遇到姓解的了?”
还能什么表情,把自己砸进沙发,我十分不服气的问她:“姐,常自檐说我会因为解方凝讨厌他,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我和他认识可比解方凝时间长多了,他怎么这样?”
“自檐啊……”南念的表情有些意外,但知道艾莎和严明没事后放松许多,坐回去继续划拉她的平板,懒洋洋说着话:“这么想也没什么问题吧,他本来就是那种格外认真的小孩儿,虽然现在看着像个成熟的男人了,啧,男人至死是少年啊。”
“……”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闭上眼不想再听,但她还分析来劲了。
“怪不得在医院那些天他来了也不说话,就围着那几个苹果转,削得还花里胡哨的,这是怕你和他哥掰了连坐他,这么一看,自檐还是很珍惜你的……你小子给人孩子灌什么迷魂汤了?”她说着说着,话里还把我的形象拉低,看样子完全站在了常自檐一边。
呵,没有连坐常自檐,但现在就要连坐我的好姐姐,拿起沙发枕盖住脸,杜绝光线,拒绝和她沟通。
不知严明最后怎么遮掩的,兴许还是失败,因为艾莎在生日前一天提前公布他的精心制作,两人的无数合照拼接长图,挤满了我的手机屏幕。
:这个宝石很好看哎,你推荐的吗?
将艾莎拍摄的十六张看不出任何区别的手链图片转发给常自檐,上面坠着一颗被切割成六角星的粉蓝宝石,闪光十分独特。
自上次后,常自檐给我发信息的频率稍稍变高,相比从前一年问候一两次,现在一周也能说个两三句,但话题都有些无聊,不是家具颜色,就是地板材质,把我当做室内装修设计师,还是最后不予采用的那种。
每次想装作没看见,总能记起他问的那句“是不是会讨厌”,于是很积极的进行回复,以至于现在偶尔也会点进去和他随便说两句,有些顺手,习惯真是神奇的东西。
死脑筋:不是,我只提供可参考的款式和设计思路,宝石的选择询问了老师。
死脑筋:南桉,你选好给艾莎的礼物了吗?
这个话题倒有点水准,彼时我霸占着南念的书房,这里的露台很舒服,视野也不错,能看到对面的湖水和花里胡哨的彩灯山,瘫在这个位置有种俾睨天下的感觉,很适合我这种偶尔想当皇帝的人。
但躺着不太好打字,我将自己翻个面,枕头塞到下巴。
:当然
:她去年很想要的相机最近在海外有售,我有个朋友前段时间正好去玩儿,就让她帮忙带了个回来。
死脑筋:朋友?
:对啊。
对面突然显示正在输入中,我看了会儿,心想常自檐这么问,是不知道要送什么,还是随便买了个东西不确定艾莎是否喜欢,来征求我的意见?
唉,真是认真。
想劝他随心就好,毕竟艾莎的礼物主角压根不在我们身上,这次严明表现优异,其余人不过锦上添花,但直觉常自檐的回答会格外古板,所以我再次控制住自己。
信息持续显示正在输入中,这是在干什么?
:干嘛呀?准备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东西吗?不会是七彩炫光打开还会唱歌的城堡首饰盒吧”
:小狗疑惑.jpg
正在输入中消失,又出现
死脑筋:城堡首饰盒?听起来不错
:………………
笑容僵在嘴角,但他这样说,证明买的不是这个,我暗自松了口气。
话题在这里莫名就断了,再收到常自檐关于他准备的礼物照片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他相当自然的接上间隔十小时的话题,好像上午的常自檐突然时空跃迁到此时来回复我的信息。
死脑筋:我看了一下网上的图片,城堡首饰盒有些浮夸,不太合适
死脑筋:【图片】
死脑筋:我买的是这个,严明说她喜欢这个玩偶,让我随便买一个联名款,南桉,你觉得怎么样?
电动牙刷在嘴里嗡鸣,严明都出马了我还能挑剔什么?当然是非常可以的。
:不错,没有人可以拒绝喜欢的iP联名,买得很好。
死脑筋:有你的朋友买的相机好吗?
我眉头一挑,差点笑了,他还跟我攀比上了?真是幼稚。
:当然没有!(微笑
:我的礼物严明之下,万人之上,私心安排,你第三吧
常自檐:好吧,晚安。
这晚安得怪突然的,但也符合他的风格,诡异的来,轻飘飘的走,我吐掉嘴里的泡沫,感慨常自檐真是一个神奇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