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在哥谭薅羊毛[综英美]》易人北

17、交锋 中

　　虚拟键盘上空出现投影。

　　“你是不是想要知道我是什么，为什么会跑到你的披风上，以及我有什么目的？”

　　蝙蝠侠承认：“是。”

　　披风夜：“实话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跑到你的披风上，而我本人并不想这样。”

　　蝙蝠侠暗中记下：他果然是人。

　　披风夜还没发现自己已经暴露了部分信息，又打字：“如果我能找到变成这样的原因，并能控制，我发誓我绝不会再来找你的披风。”

　　蝙蝠侠从披风衣角敲击虚拟键盘的重量，就能感觉出对方说这句话时有多真心。

　　窗户外，小杰森因为角度缘故看不清投影出来的字幕，急，只好低声问迪克：“披风在说什么？”

　　迪克竖起手指：“嘘。”

　　其实他也看不太清楚，书房窗户玻璃是特制的，从里面往外看很清楚，但从外面往里看，哪怕里面亮着灯也只能看到重重叠影。

　　迪克有个想法，但他不知道该不该带上杰森一起。

　　他知道蝙蝠洞的监控中心能看到庄园内全部景象，包括书房内。

　　杰森看迪克一副思考什么的模样，眼珠一转，直接说：“我们去蝙蝠洞吧。”

　　迪克：“B要是知道我们偷看书房监控，会揍我们。他真的会揍人，以训练为由。”

　　杰森哼唧：“怕什么！布鲁斯已经看到我们了。你猜他会不会猜到我们会去看监控？”

　　迪克没想到这个刚来的小子会这么了解布鲁斯，用力揉了揉他的头毛，起身就跑。

　　杰森拔腿就追。

　　书房内，披风夜继续打字：“你不用担心我会伤害你或者你的家人，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泄露你的秘密。很快我就会离开美国，更不会再来哥谭。”

　　蝙蝠侠不动声色地检查对方打出来的英文语序和语法习惯，猜测对方是本国人还是外国人。

　　而从对方的单词量和几乎没有怎么停顿的打字速度可以看出，对方绝对受过良好教育。

　　要知道绝大多数美国人在书写时都会出现拼写错误，更不讲究语法规则，主打一个你能看懂就行。

　　可这个人打出来的单词到现在都没有任何错误，但他的语言习惯也没有外国人说英文的古怪感。

　　他甚至从对方的一些单词使用和习惯用法上感觉到了一点熟悉。

　　这个灵魂是英国人？

　　蝙蝠侠脑中转得飞快，口中也没忘记询问更多：“你知道我和我家人的真实身份，我却不知道你的，你不觉得这很不公平吗？”

　　披风夜无语，用力敲击键盘：“又不是我想要变成你的披风。我还想质问你的披风有什么毛病，为什么非要把我引过来，我不想过来还不行。”

　　蝙蝠侠从对方的字里行间深深感觉到了对方的委屈。

　　“我检查过，我的披风很正常。”

　　“你是说我不正常？”

　　蝙蝠侠机智转弯：“我想我们可以共同研究其中原因。我对灵魂学不了解，但如果我能看到你的主体，如果你愿意让我检查，也许我们能更快找出原因，并让彼此重归正常。”

　　“检查？就凭你蝙蝠洞那个看起来很黑科技的医疗舱？”

　　“它是韦恩集团的最高科技结晶，结合AI诊疗程序和自动治疗，是目前全球……”

　　“它的医术不会超过我。”

　　蝙蝠侠沉默了：原来这个人还是个医生，并且对自己的医术非常自信，如果他没有故意吹嘘的话。

　　披风夜噼里啪啦打字：“如果连我都搞不清楚我自己的问题，我不觉得你那个医疗舱就能搞懂。”

　　蝙蝠侠：“我有个朋友，她叫扎塔娜，她对灵魂学有一定研究，我会尽快请她过来。在这之前，你……”

　　“不准把我关进收纳舱或任何其他封闭的地方。不准给我设置障碍不让我出来。你以为我稀罕留在你家吗？如果我能远离你，我一定不会靠近你十万里以内。顺便说一句，爱在心中要口常开，否则容易家庭不幸。”

　　最后，披风夜重重敲下：“我要保留自由飞翔的权利。”

　　蝙蝠侠无视前面那段的最后一句，问：“那我要如何相信你真的不会伤害我的家人？”

　　披风夜：“把我放到其他地方。然后设定不让我进入你家门。你既然有朋友对灵魂学比较了解，那她一定也能在这方面帮到你。”

　　披风夜又想到一件事，补充：“存放披风的地点最好不要超过你本人二十公里范围。”

　　蝙蝠侠眸中暗光一闪：不能离开他太远？这就是视频中披风像是被什么牵引一样，向外面飞去的原因吗？而他今晚正好在距离韦恩庄园大约二十公里范围内追击罪犯，只是随着罪犯跑动，偶尔会超过这个距离。

　　那么问题来了，与这个灵魂产生联系的到底是他的披风，还是他本人？

　　“对了，问你一个问题。”披风夜实在忍不住。

　　蝙蝠侠冷静地看着他：“什么问题？你问，但我不一定会回答。”

　　披风夜：“我想你应该知道，要想有效打击犯罪、彻底铲除城市恶势力，就必须采取自上而下、由内而外、持续施压的系统性措施对吧？期间还要能对黑暗势力重拳出击且连续暴击，并始终确保己方拥有绝对的力量优势。换言之，打击罪恶，个人力量永远比不上集体力量。”

　　蝙蝠侠似乎知道他要问什么了，但还是在耐心等他说完。不过他再次确定，这个人绝不是哥谭本地人。

　　披风夜：“所以你为什么不去竞选市长、议员甚至是总统，从权力层面来解决哥谭的黑暗？”

　　蝙蝠侠竟然笑了，他说：“你知道哥谭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为什么？”

　　“因为体制。”

　　披风夜差点在披风上画出表情包：懵逼。

　　不是，我说哥们，你作为本世界第一资本家，觉悟是不是也太高了？

　　蝙蝠侠可能因为面对的是一条披风而不是一个人，他的神态看起来竟然有几分轻松，和披风夜说话也更像是闲聊。

　　“请别误会，我们今天不讨论政治，也不讨论国情。我想说的是——”

　　蝙蝠侠微微勾起的嘴角在此时看起来竟然有一些小狡猾。

　　“体制只是问题之一。实际上任何一种体制只要由人掌控都会出现问题，不管它原先的出发点有多好。因为是人就有私心，只要有人掌权，哪怕是最微小的权力，腐败就难以避免。”

　　蝙蝠侠微微一顿，他说：“屠龙者终成恶龙。这样的例子在现实中有无数，我就不在此一一例举。”

　　“而哥谭的腐败已经深入整个城市体制根系，它就像是毒素，爬到哪里蔓延到哪里。想要根治哥谭，就得把渗透哥谭的整个管理体系连根拔起，把整颗大树一起推倒。还要把滋养和腐蚀这株大树的有毒土壤也一起挖掘焚烧。但这么做，依附在这棵大树上生存的无数人将会受到连带伤害，甚至是死亡。”

　　披风夜打字插话：“先死后生，向生而死。不经历痛苦就无法迎来新生。”

　　蝙蝠侠点点头，“你说得没错。所以我问自己，假设我参与竞选且没有死于层出不穷的暗杀，那么成为独-裁者、成为暴君，以绝对的威慑力统治哥谭，以严政苛法威吓人们不能犯法，是否能拯救哥谭？”

　　蝙蝠侠自问自答：“有一定可能。”

　　“我可以使用天眼系统监视人们的一举一动，让想要犯罪的人不敢轻举妄动。我也可以改变法律条文，确保死刑、提高罚款，让人们的犯罪成本无限增高。我可以加征富人税，严整金融业，加强实体工业，强制降低医疗保险费用，改善普通人和穷人的生活水准。我也可以安排军队每天在城市中巡逻，进行武力威慑，保证民众安全。”

　　披风夜：这个人果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你仍旧选择成为蝙蝠侠是因为？”披风夜伸出披风一角做话筒状。

　　蝙蝠侠轻笑，身体后靠，这时的男人看起来就像是哥谭花花公子和哥谭最让人恐惧的黑暗骑士的混合体，以一种不在乎的态度，非常坦诚地说出最终答案：

　　“因为哥谭不单单是制度和腐败的问题，更因为有人希望哥谭就是这样，她必须是黑暗的。”

　　“如果我成为总统，那么整个美国乃至整个世界都会进入另一种意义上的黑暗，不关乎我的个人意愿和能力。到时我也将不再是屠龙者，而是会变成要被无数英雄想要屠杀的恶龙。”

　　披风夜：所以你选择了成为蝙蝠侠。因为当蝙蝠侠不但能比司法系统更快速地打击罪犯，还能让黑暗被迫蛰伏于哥谭这座城市。换个说法就是这个人用自己做局，反过来束缚住了黑暗。他知道自己与黑暗绑定！

　　【你完了，你遇到了一个深知哥谭黑暗根由的蝙蝠侠。】

　　披风夜一个哆嗦：“你是说他已经知道了元宇宙存在？知道他的世界、他的命运都是被设定好的？”

　　【你想，就凭DC主宇宙蝙蝠侠人类巅峰级的智慧，他会活到三十多还察觉不出哥谭的不对劲吗？同样他能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才能真正解决哥谭的黑暗吗？蝙蝠侠可是DC宇宙最强大的侦探！除了智慧和武力，他还有钱有地位有人脉。】

　　【不过，他应该只是察觉到猫头鹰法庭的存在，意识到哥谭潜伏着某种非自然的黑暗力量。而不是发现了宇宙之墙。】

　　披风夜吐气：“回答问题别大喘气，吓死我了。”

　　等等，为什么蝙蝠侠会和第一次见面的他说出这样的秘密？这已经不是交浅言深，这简直就像是在赌桌上对陌生人直接亮出底牌——蝙蝠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需要你知道他已经知道。他等的就是你知道他知道后你的反应。】

　　“请说人话！”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他在观察你的反应。他以为你是特意接触他，他不相信你是无意中附身他的披风。他索性就摆出自己已经知道一切甚至掌控一切的架势，然后看你和你身后的组织着急、看你会出什么昏招。蝙蝠侠不怕敌人出招，他只怕敌人潜伏。】

　　“这个蝙蝠侠在寻找破局之法，他想彻底解决哥谭的黑暗根由？”

　　【没错。总之接下来不管你怎么应对，宁可让他以为你是猫头鹰法庭的人，也千万别让他察觉出你来自元宇宙。否则你会被他囚禁一千年，他死了以后也会变成AI程序审问你，直到你说出全部他想要知道的。】

　　披风夜惊：“这真的是主宇宙蝙蝠侠？我不会穿到某个黑暗蝙蝠侠的黑暗宇宙中了吧？”

　　【不管这里是不是主宇宙。但请注意，这里不是漫画，是真正的世界。切记切记，千万别用影视漫画中的刻板印象来想真实世界中的蝙蝠侠，你会被他玩死！】

　　披风夜：我想回家，马上！

　　蝙蝠侠侧头瞥了眼沙发旁的落地灯，手指点了点桌面，端起加了蜂蜜的红茶，润唇：“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披风夜瞬间毛骨悚然。

　　他不敢再问下去，他怕再问下去，他没掌握蝙蝠侠多少弱点和信息，反而是他自己的最大秘密——元宇宙穿越者这个身份会被对方揭穿。

　　然后他绝对会被面前这个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腹黑大蝙蝠给装到小笼子里关起来，不说天天拷打审问，也绝对不会放他自由。

　　蝙蝠洞内，迪克敲击键盘，想要调出书房内的监控录像。

　　叮咚，一个提示框跳出，上写“请输入密令”。

　　迪克：“……”好你一个蝙蝠侠！你是连自己家人都防啊。

　　杰森捶桌，气得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