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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晚风吹的游人醉 ...

  •   “来了。”言随推开门见一长相周正的男子站在门外
      “是言随兄的住所吗?”
      “找我有事吗?”言随有些不耐烦,他现在心里不好受,都别来沾边,长的好看的也不行
      “没,额不有,有。我想问你祝辞深,祝兄在吗?他不在,想问你知不知道。你怎么了?我看你的眼睛红红的。”
      这人好呆啊,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言随不耐烦顶了顶腮,他好烦,不想讲话。
      “我不知道他去哪了,你找他什么事?”言随没好气道
      “我叫沈虚怀,沈括的沈,虚怀若谷的虚怀,就是那天在酒宴上和祝辞深玩飞花令的那个,今天想找他出去踏青,可是他不在。你去不去?”沈虚怀道
      “不去”“砰”门关了,留下沈虚怀一个人站在门外。
      “咚咚”敲门声又响起了
      吱呀一声门又开了。“你去吧,我一个人不好玩,我在京都没朋友,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吗?”沈虚怀小心翼翼开口道。
      “你没朋友关我什么事?不去”门又关了,这人果然脑子有点问题,废话太多
      “我……我走了”沈虚怀站在门外小声说
      言随靠在门后,最终又打开了门
      “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就当是日行一善吧,自己也没朋友
      “真的吗?”
      “嗯”言随觉得这人真的不太聪明,不是读书读成傻子了吧。

      另一边,祝辞深直奔承平侯府,悟生说那有能帮自己的人。
      “你谁啊?找我家侯爷有什么事?”门外的仆人打着哈欠问
      “晚辈祝辞深,找侯爷有事,劳您通传”
      “祝辞深是吧?等着。”
      小厮进去通传了,没一会门就开了
      “行了,进去吧”
      侯府正厅。
      一黑衣男子坐在太师椅上姿势不可谓不随以,一股子杀场征伐的气势
      “晚辈,祝辞深拜……义父……怎么是你?”
      “怎么,你小子看见我不高兴啊?哈哈”承平侯起身拍了拍祝辞深的头又言“来,快让义父瞅瞅,好久没看见我的好大儿了”
      “不是才几个月吗?我下山前还见过”祝辞深嘟囔道
      “你小子,一张嘴还是不饶人。义父恨不得天天见你,你是不想见义父啊?”承平侯嘴上说着眼里却无一分责怪”行了,既然来了,今晚就留下来吃饭吧”
      “哎,言随那小子呢?今天没和你一起来啊?”
      “没,他读书呢”祝辞深神色不自然的说道,那不然他还能怎么说,说他知道言随心思不正,自己打算和他离远点吗
      承平侯一看祝辞深这个表情就知道他和言随闹了矛盾,不过年轻人性子上有冲突很正常,既然他不想说他就不问“温书好啊,言随那小子念书还是和以前一样用功啊”
      其实他们在起云观上从未忘记读书,悟生一直教他俩读书,还一直吹嘘说如果不是入了道他能做首辅呢,惹得言随直笑
      如今想想八年前的日子真开心啊
      视线回转,这会子,言随和沈虚怀漫步在贵桂旌湖旁。
      “言随兄,你看这小鸟长得真好看。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好看的鸟了。”沈虚怀高兴道,一双杏眼水灵灵的,清澈见底
      “一只鸟而已,下次我给你捉一只更好看的”言随看着他这双高兴的眼睛难得没煞风景
      “不要,我不想把他困住,就和我一样”沈虚怀难得低落,声音小了下去
      言随瞧着他这幅伤心样子,转移了话题“都说这桂旌湖的半山塔很灵,我们不妨去求求。”
      “嗯,走吧”沈虚怀虽不似刚才伤心,也不似开始高兴了
      言随也摸不着头脑,这家伙忽冷忽热的
      两人到了桂旌湖才发现这塔早已不似传言中说的繁华了,没什么人,只有一位老和尚闭目养神
      言随和沈虚怀跪于破旧蒲团上在心底祈祷
      老和尚不知何时睁开了眼,虽年逾古稀一双眼却十分清明,看向看两人离去的背影沉沉道:
      前尘茫然恋知己,后尘孤苦思故人。不晓他人心愿了,徒留红尘一苦翁。痴迷半生做嫁衣,回头是岸无人依。心愿了,叹奈何,蛇吞象,怎可抑?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小呆瓜”
      “小呆瓜,你说谁呢?”沈虚怀腮帮子鼓鼓的,像只气炸了的河豚。
      “你啊?还能有谁?走吧。”这人张的这么周正,脾气还怪可爱。
      “你全家都是呆瓜呢。哼,我走了”沈虚怀往反方向走去,跑的贼快,言随去追被一小贩撞到后彻底没追上了,只得做罢。

      侯府
      “来,尝尝这鱼,是我昨天晚上亲自钓的,这虾是我丫头捉的”
      “这丫头一天到晚不见个人影,晚饭都不回来吃,经常留我一个人在家,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我是他老子还是她是我老子。”虽然这样说,可是承平侯的笑纹都藏不住了。
      “周万江,你又在背后说我了,今天可叫我逮住了。”只见一身着红色劲装的周嫖,英气十足,像玫瑰娇艳似火。
      “丫头,你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今晚又不回来了呢?快来,这是你佑安哥哥!”
      “就是你认的那个义子?”周嫖带着些许敌意望向祝辞深,他老爹自从认了祝辞深做义子开朗了不少
      她知道这是好事,但是她就是不开心,他爹怎么能这么快就忘了他哥呢?虽然这个义子长的不错,就是太弱了,像个病美人,走几步就喘的那种。
      “在下祝辞深”祝辞深起身微微颔首
      “我叫周嫖。你怎么看着这么弱,不知道我爹怎么看上你的”周嫖冷漠道
      “你这小丫头,愈发缺管教了,叫哥哥”周万江沉声道
      “不叫,我有哥哥”
      “你……”周万江半天没讲出话
      ”无妨,义父。妹妹不想叫就不叫吧,也没差几岁,快叫妹妹吃饭吧,妹妹应该还没吃饭吧?”
      这人还挺知书达理,只是他不是他哥”我在外面吃过了,你们和老头子吃吧,我出去逛逛”说完扭头就走。
      周万江看向祝辞深道“随她去吧,我们吃。”只是却不复最开始的开心了。
      “是悟生叫你来找我的吧!”周万江边给祝辞深夹菜边问
      “是,只是我也不知道承平侯就是您,师父说进京后找承平侯,他会帮我。”
      “这老狐狸,又把我卖了,明我要找他算账。说吧,要我干什么?”周万江道
      “我进京还不了解朝中派系,只是隐约猜这京中分为以段首辅为首的大多由寒门氏族组成主要笼络刚进京的士子,以端王为首的勋贵派系主要笼络皇亲和一些大臣,以太后为首的外戚背后靠着御史台,以皇帝为首的朝臣大多品阶较低权利少资历浅,但细说我是一概不知”祝辞深眉头紧皱
      “说说吧,你是怎么猜的?”
      “御史台负责弹劾,太后垂帘听政已久,言官无一人弹劾,怕是早以归顺”
      “嗯,不错,继续说”周万江吃了口花生米,就着一口酒道
      “段首辅是文人的代表又出身寒门,寒门子弟自然更偏向他”
      “端王自先帝驾崩后,迟迟不回封地,若无所图何必如此?先帝在时,他离京已久如今和前朝的人联系有限,他只能交好些皇亲和在京的旧部”祝辞深有条不紊的说着,语气平和
      周万江向祝辞深投去赞赏的目光,几年未见,审时度势的活计祝辞深长进不少“那你想站谁?”
      “泰安帝“祝辞深淡淡道
      “嗯,猜到了。不过我奉劝你若想扬名立万又不费吹灰之力,选陛下是最差的选择,若是你帮陛下,段首辅,钱氏一族你怎么办?”周万江看着祝辞深道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也不愿他一脚趟进浑水里
      “自古政治斗争就是压宝,若赢是我的本事,若输我心服口服”真到那时自裁就是烂命一条罢了,命如草芥这话在权力面前是最好的验证
      周万江笑了,年纪虽小狠劲不小,像他师父年轻的时候

      “那端王这一派你打算怎么办?”
      “那就要看义父的想法了”祝辞深在等周万江的回答
      “你小子,又算计你义父。年轻时我算不过你师父,老了算不过你啊!”
      “我这辈子就折你们师徒手里了。说吧,要我做什么?”
      “除掉端王不仅要在朝堂上掣肘又要釜底抽薪斩断他的后路。”
      “朝堂之事我无能为力,这后路我倒是可以帮你把他堵死“周万江畅饮了一口,想不到他兜兜转转还要打仗
      “那就多谢义父了,我敬您一杯”
      “小滑头,太后你怎么办”
      “这个我还需和陛下商讨”
      “也是,太后是陛下的亲娘,你要真给她弄死了,成事后你是功臣还是罪臣都难说”
      “行了,你心里有数就成。你今天来就为了让我帮你除掉端王?”
      “不是,我今日主要是想知道军中明细。”祝辞深对军中的事尚不了解
      “这军中大头有三支军队,一支是我手上的南安军,一支在景安侯寂海手中,他如今旧伤复发,军务都交给他儿子,说来他儿子我还见过呢,去年打西北蛮族我还和他合作过,此人有勇有谋,赤胆忠心”
      “至于这最后一支怕是对我们不利啊,太后母家的子侄就是钱将军,如今驻扎在南域。”
      “无妨,我会想办法,弄死他的”祝辞深淡淡道,仿佛这只是一件如同吃饭喝水的小事
      周万江有些心惊,祝辞深如今戾气渐重

      祝辞深走后
      周万江一个人提着一壶酒去了周氏祠堂
      “淑慧,你会怪我吗?怪我总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吗?你还会心疼我吗?淑慧……?”
      周万江哭了淑慧不会再心疼他了,是他亲手把儿子送上战场,亲手把他推向死亡啊,他走的时候都不看他爹一眼,一眼都不看啊!
      祠堂外的树叶一片一片的掉,只是春天的叶子那么嫩嫩到她轻轻一掐就掉了,于是绿叶伴着烛泪一滴一滴,一片一片的落,就像心一片一片的碎,风一吹就什么都没了,战火没了,骨灰也没了。
      “她恨啊,恨她爹,怎么那么心狠,自己的孩子说不要就不要了。他又心疼她爹,白发人送黑发人,为了一城人亲手含泪将自己的儿子送到敌军手中啊。她恨啊,明明最不比的人最后变成了被比较的人,为什么援军来的那么那么晚,那么那么迟,为什么大雍的路那么那么远,远到她再也追不上哥哥,她恨啊,她恨啊,每每午夜梦回他总能看见娘倒在血泊中抱着襁褓中的她,对她说不怕,不怕,她总能看到哥拿着糖葫芦对她笑……她好悔啊,好悔啊,为什么不拉一拉哥哥让他别和父亲去,好悔啊!”
      祠堂内的蜡烛一夜未灭,祠堂外有人站了一夜,夜好凉,心也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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