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后每天都在做苦力》睡觉勿扰

1、仰天大笑出门去

　　“生了，生了，夫人生了……啊，妖怪……妖怪啊……”
　　产婆连滚带爬出了产房“老爷，夫人她生了一个怪物啊”
　　“轰隆”天上闪了干雷，祝家宅子上方红光似火
　　“打雷了，妖怪，妖怪啊”产婆头发四散，疯了
　　“滚”祝京海一脚踹开了产婆，冲了进去
　　丫鬟抱着孩子，着急道“老爷，这孩子……”
　　祝京海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夺过孩子，看到襁褓中的孩子，吓的一抖，险些将孩子摔了
　　祝京海望着孩子一蓝一金的眸色，冷声道“今晚的事但凡传出一个字，全家陪葬”
　　“老爷，公子他的手……”丫鬟怯怯的不敢再言
　　祝京海大掌一摸，六指，他当真生了个怪物不成，当下心一冷，脸一横，沉声道“拿剪刀来“
　　“老爷”丫鬟语气恳求
　　祝京海一记冷眼扫来，抱着孩子，走到水盆旁拿起剪刀，就要对着第六根手指剪下
　　锋利的剪刀碰到孩子娇嫩粉白的皮肤，殷红的血珠渗出，祝京海手一抖说到底是他的亲儿子，“哎“长叹一声心下一冷，用力剪了下去
　　“啊，老爷”
　　“闭嘴，仔细你得的皮”祝京海心道这孩子是真乖，不哭不喊，和他想的一般无二
　　祝京海看着孩子的眼睛，拿着剪刀就要往下戳
　　丫鬟砰一声跪下了，“咳咳”床榻上蒋南菁生了孩子后一直昏迷着，如今悠悠转醒，望着祝京海“京海，你拿剪刀对着孩子做什么，孩子，给我看看孩子！”她心里有不详之感
　　祝京海放下了剪刀，抱着孩子走向床边
　　“孩子让娘好好看看你”蒋南菁嘴里念叨着，手里接过孩子
　　蒋南菁愣住了，“京海，你方才是想戳瞎他的眼睛是吗？”
　　“夫人，我……哎，他长了六指啊！你也看到了，我若不……”祝京海有些语塞
　　“好孩子“蒋南菁把孩子抱在怀里颠了颠，道“采荷，你出去，我有话和老爷说”
　　丫鬟看了看蒋南菁退出了房门
　　“祝京海，这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祝京海良久都未答出话来
　　蒋南菁看着她，心愈发冷了“和离吧，这孩子，你不要，我带回娘家去”
　　看了看孩子又道“当初娘怀你的时候你爹多疼你啊，天天趴在我肚子上，教你喊爹爹，如今……”语气幽怨，她知道对付男人刚柔并济是为上策，
　　“夫人，你何苦为难我？只要一下，一下就好，这个秘密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呵，院子里的人，眼睛都是白长的？究竟我逼你还是你逼我？你心里门清，我本不愿嫁你……你若是还想同我做夫妻，就好好待这孩子，休再动那些心思”
　　祝京海没说话，走了
　　门外的疯婆子早绑住了，嘴里塞着布条，祝京海使了个眼色，侍卫将刀一横，血溅了满地，疯婆子的尸体很快拖了出来血沿着滴了一路，院里的血立刻就有人清理了，一切就像什么都未发生，徒留院里的人惊魂未定
　　“今夜之事诸位若是泄露出去，后果自负”祝京海冷声道，话毕又走进了房内
　　“都处理好了”
　　“把那些人送到乡下庄子去吧，告诉他们他们还有家里人……仔细他们的嘴”
　　“好，我去办”两人达成一致
　　次日，蒋南菁抱着孩子还在睡
　　”老爷，你怎么来了”采荷有些吃惊
　　“夫人，还在睡？我进去看看”
　　采荷开了门，她知道不管如何昨夜过后，府里一切都会如旧，这就是大宅院
　　祝京海站在床边，替她掖了掖被角，望着蒋南菁抱着孩子的手一直不肯松，便想把孩子挪开，
　　望着怀里孩子安睡的面孔，祝京海心里软了软，眼角微微濡湿，轻轻抚上孩子的眉眼，看着孩子包着布条的手，轻声道“儿，别怪爹，你是爹的孩子爹怎么会不痛呢。走，我们不吵娘睡觉了“
　　祝京海走后蒋南菁紧闭的双眼颤了颤
　　时间飞快，三月已过
　　“孩子的名字我取好了，就叫祝辞深吧”蒋南菁抱着祝辞深，对祝京海道，声音冷冷的
　　“你还在恨我？”祝京海问道，这些日子他抱孩子她毫无意见，可独独一句话不愿予他
　　听到这名字，他有些出乎意料又意料其中。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长肠

　　三年后月黑风高夜
　　蒋南菁和祝京海躺在床上
　　“怎么不睡？“祝京海问
　　蒋南菁本不想多言，想着这三年祝京海对祝辞深也是极其疼爱，晚上时常去看祝辞深，喜欢抱着孩子，摸着祝辞深的伤疤露出后悔的表情，无微不至的照顾生病的祝辞深，与她所希望的孩子父亲一般无二
　　”辞深他眼睛有些问题”
　　“嗯，众所周知”
　　蒋南菁白了一眼祝京海道“今日，辞深对我说他能听到别人心底的声音，还能看到别人头上的气，拉着采荷的的手说了好些话，我怕……”
　　“别担心，明天我……”
　　“咚咚”房门被敲响
　　祝京海穿上衣服打开了门
　　“老爷，公子他又发烧了，说胡话呢”
　　“带我去看看”
　　“萨姆吧撒塞萨吉慕，昌盛，昌盛”祝辞深烧的通红的小脸嘴上一直重复着同样的话
　　蒋南菁在祝京海后匆匆赶来，望着祝辞深通红的脸，心仿佛扭在一起
　　“郎中请了吗？”
　　“请了，只是这次尤为严重，大夫说……说小公子中邪了，他无能为力”
　　“把郎中带过来”
　　郎中被夹着带过来，双腿瘫软
　　“祝大人，我是真没办法啊，您不能次次都找我，我实在是不行啊”
　　“若是治不好，你也不用回去了，府里枯井不少”祝京海恐吓道
　　“主公，他吓尿了”侍卫架着郎中道
　　“尿了？让他尿完继续治，着人去请其他郎中”
　　“母亲，咳咳……”祝辞深在床上喊道
　　蒋南菁忙冲过去抱住祝辞深，“娘在，娘在”
　　“你给我滚过来”祝京海冲郎中吼道
　　郎中虚虚把上祝辞深的脉，吓出一声冷汗，跌坐在地上
　　“快说，我儿情况如何？”
　　”小公子，气若游丝，如今怕是回光返照”
　　“把这个庸医扔到井里”祝京海气极
　　“京海，算了，让他走吧！”蒋南菁摸着祝辞深滚烫的额头道
　　“主公，这……”
　　“把他扔回家去吧！派人看着他别乱说话”
　　“儿，你怎么了？”蒋南菁着急道
　　祝京海扑过去，祝辞深已昏死过去，气息微弱，额头烫的吓人，
　　“儿，爹对不住你啊，爹对不住你啊”
　　“莫说前尘苦啊，莫说前尘苦啊”祝府门前一年轻道士哼着小调道
　　随后对守门的仆人道 ”去告诉你家老爷，你家公子我可救”
　　“哪来的老道？我家公子身体康健，尽胡说”祝京海和蒋南菁怕人发现祝辞深的异常从不让其出恒丰院，只留几个心腹照料，从不让府里其他丫鬟小厮接触
　　“也罢我就在这等着”年轻道士沉沉道
　　约莫一刻钟后，两个人架着王郎中出来了，身上带着酒气
　　看门的人见怪不怪，王郎中和自家大人私交甚好经常夜里和祝京海约着喝酒，带着一身酒气被架着回去

　　“我可救你家公子”年轻道士冲侍卫道
　　侍卫看了看老道，又想起中邪一说，公子睡的内殿从不点烛火，白日里他们也从不见小公子，小公子不会真有……方才他们好像也听公子说的不像是……
　　“你随我进去“侍卫道
　　祝京海望着道士言“求您救救我儿”
　　道士走进内殿，让祝氏夫妻退了出去，一个人不知忙活了些什么，祝辞深奇迹般好了，当下正睡的香甜
　　“多谢仙师”
　　“不急着谢，公子命格贵不可言，身体撑不住才会如此”
　　“那，我儿的眼睛，仙师也能治……”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我的药只管五年，九年后我会来接贵公子随我上山修行十年，十年期满，方可下山”
　　“十年期满后我儿就能好吗？”
　　“不会，只是你熟知那时的他需要的是与常人一般？”
　　“我不同意”她不信一个道士能算到十年后的事，将祝辞深放在自己身边尚且护不住何况是……
　　“仙师暂住几日，容我们考虑考虑如何？”祝京海道
　　“可”
　　“你是不是想把孩子送去给那老道？”
　　“是，只有他能救孩子的命”
　　“你当初要戳瞎他的时候，怎么不说救他的命呢？”
　　“我正因后悔当初，如今才想好好弥补，想让他好好活着，你看他睡的多香甜，你不想他日日如此吗？”
　　“我自然想“
　　“那你就让孩子跟他走，凡事只有试了方知”
　　“你说的都对，只是我舍不得孩子”
　　“十年后孩子还会回来”
　　“好，此事就听你的吧”蒋南菁最终妥协了
　　蒋南菁望着只有三岁的稚子，心里是既开心又苦涩
　　五年后，春光明媚时
　　“辞深，累了吧，来吃块荷花酥”祝辞深祝坐在小凳上，蒋南菁在旁替他扇着扇子
　　“夫人，老爷喊您带公子一起到前厅去，该走了，前厅催了”
　　祝辞深被牵着走到了前厅，认了悟生做师父，祝父又替祝辞深提前取了表字佑安
　　“父亲，母亲儿走了”祝辞深朝着祝父祝母深深跪拜，俨然有小大人模样
　　“等等，叫言随和你同去，往日都是你们一同上私塾的”
　　于是马车载着祝辞深，言随，悟生一路向西去
　　十年后，起云观上，富贵摇着尾巴，捉着小虫，好不悠哉
　　“今日下山？”悟生道
　　“嗯”
　　“我送送你们”
　　“好”
　　“富贵你带走吗”
　　“不了”
　　悟生想了想还是问了“决定好了？纵入虎穴，未必得虎子，你还有反悔的余地”
　　“嗯，我知道。”
　　悟生看着祝辞深和言随离去的背影，长叹了一气，富贵站在悟生旁侧看了看马车离去的影子，又看了看悟生
　　“希君生羽翼，一化北冥鱼”悟生喃喃道
　　江南祝府静安堂，江南菁于佛像前跪地祈祷
　　采荷蹑步走了进来，“夫人，公子到渡口了”
　　蒋南菁微微起身，采荷忙去扶
　　“东西准备好了？随我去迎佑安”时隔十年蒋南菁没了初为人母的娇羞，愈发气质雍容
　　一行人来到前厅候着，祝母焦急万分，手帕绞了又绞，说曹操曹操到，只见一青衣男子身着青衣道袍，远观身形挺拔，风姿绰约，些许如竹的文人风骨，又兼谪仙气质
　　仙人一般的人物走近了，一双桃花眼配上狭长的眉毛，眉心一点红痣更添妩媚狡黠，鼻子高挺清秀，薄唇称不上殷红只是但但的浅粉色，肤若凝脂，一双漆黑似深谭的眼眸深处乘着似雾般化不开的忧伤与疏离，更添冷冽
　　其后跟着一身长玉立之人，雪衣黑发，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眉尾一黑痣更添气质，愈走近书卷气愈浓，此人正是言随
　　“母亲”祝辞深音色清冷语气带着淡淡温柔
　　“好孩子，一路舟车，随我去歇歇，你们都退下吧”说着拉住祝辞深的手细细抚摸，心下稍定，又看到祝辞一双漆黑的眸子，狐疑一瞬，拉着祝辞深往茗品轩去
　　“快尝尝上好上好的西湖龙井，你幼时最爱喝了，还有红豆糕，快尝尝”
　　“母亲，儿吃红豆长疹子”祝辞深淡淡道
　　“是母亲疏忽了，天色不早，早些回恒丰院歇歇吧，你父亲下值若见你也高兴的”
　　“嗯，只是恒丰院如今不是改为迎春院子吗，怎么如今……”
　　“对对，母亲忘了”
　　祝辞深走后蒋南菁的眼眶湿润了，是她的佑安，都对上了
　　祝辞深推开院门，进去了，院内陈设一如往昔，变的只有那张桌案，原先适应八岁稚子如今高大了不少，足可见父亲母亲之用心
　　天色将晚，一家子坐在桌边吃饭
　　“父亲，母亲，儿有一事相求“
　　“你说”祝京海道
　　“我想求父亲母亲收言随为义子，往后若是入京为官，他也好有些底气”
　　“好 ，言随这孩子我也是极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