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狂想曲（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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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更好的演出状态，喻纯和喻恒通常不会在赛前吃太多东西。除了需要避免过于频繁的上厕所以外，也避免影响妆容和容易把演出服撑出一个弧度。
有个刚实习的工作室女生，应该没比他们俩大多少？可能刚刚大学刚刚毕业，还偷偷趁着张枷晴和齐鹿在说什么工作方案的时候和他们主动开了口：“那个……小纯、小恒，可以这样叫你们吗？”
他们两个还在吃早餐，张枷晴安排了几个女生在他们周围盯着，避免他们因为吃早餐弄坏服化道，已经没有时间让她们再来一次了。
这个女生就是其中一个。喻纯和喻恒之前还偷偷吐槽过，每次赛前张枷晴趁着他们吃饭安排的这群女生让他们两个有种进了什么女仆咖啡店的感觉。
喻纯礼貌地回了句：“当然。”
喻恒则是默许的点了点头，喻纯已经开口了就没必要再来一遍免得对方很尴尬。二对一总会有一方尴尬的不要命。
女生没忍住问了句：“你们为什么吃饭也得找人看着……？而且你们吃的也太少了……”
喻纯和喻恒不自觉往自己的盘子看了眼。嗯对，特别像剩饭。
这次换喻恒来做发言人了，“因为啊，你知道你们晴姐设计的衣服上一次厕所多麻烦吗？而且你知道吗？你们晴姐给我们设计的衣服是一厘米的偏差都不会有的，贴着肉多那么零点几寸的偏差，一不小心吃多了就要爆了！”
说到爆的时候，喻恒还故意强调了这个字，拉高了一个语调，凑近这个女生，差点没把这个女生吓死。女生忙答道：“啊啊啊噢噢噢……知道了。”
喻纯拍了喻恒一下，“你有病吧，你快把人家吓死了。”
喻恒捧着肚子笑个不停，喻纯忙转过头安慰女生，“你别怕，他纯小孩儿心性别计较。说的确实是实话，但语气夸张了点，控制一下还是可以的。我们两个只是懒得跑厕所，跑厕所上厕所衣服不方便是一方面，经过的时候也会一直有人不自觉看你……赛前吃太多也确实容易让人焦虑紧张，看个人而已，我们两个相互影响罢了。”
女生忙点点头，有人好好解惑的感觉真好。刚刚那种恐惧感也觉得好多了，还是女孩子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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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在喻纯、喻恒周围的女生忙凑上前去补妆。其实也没多毁坏妆面，可能是他们两个有意控制，也确实脸在江山在，就算不特意补也看不太出来。
管家这次换了辆新“坐骑”，开的是张枷晴工作室开过来的保姆车。作为第一造型师，张枷晴一般会陪着他们两个参赛，也算是家属陪同。
比赛结束之后，张枷晴和工作室会开着这辆车走。管家则会叫他们家的司机过来接，一种另类的分工合作。
音乐厅被ZKT的海报占满，同个时间段十二点同时进行的比赛。一楼是统一签到处，二楼钢琴赛场，三楼弦乐赛场（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
喻纯和喻恒从车下来的时候就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虎视眈眈。不知道是因为演出服过分惹人还是因为本身的才华过于惹人，从小就是这样被目光注视，带管家的作用也是为了保护一些媒体不要近他们的身。
张枷晴和齐鹿陪着喻纯去二楼候场，管家则带着喻恒去三楼。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零零散散他们快把一趟电梯挤爆了，所有人挤在一间直升电梯里。喻纯到了二楼走出电梯，回过头冲喻恒比了个耶一样的手势，喻恒反应过来让一个工作人员长按开键，同时竖起两根手指，手腕往下冲点了两下。
“Y式庆功”，是他们两个陪伴彼此枯燥练琴时光里创造出来独一无二的暗号，从未因为麻木黯淡过。
喻纯轻轻的哼笑了声，“带着奖牌和积分回来复命啊。”
喻恒也轻笑了声，“不拿第一你不是我姐。”
电梯门合拢。
张枷晴让喻纯挽着她的手臂，齐鹿在后面提着喻纯的裙摆，三个人尽量低调的往场馆里赶。不少媒体蠢蠢欲动，为了张枷晴最近的新设计，也为了喻纯很久没出面的比赛。
齐鹿统一挡掉了所有伸向她们的话筒，一律回答：“不好意思，比赛马上开始了不太方便。一切等赛后再说，谢谢各位。”
音乐厅的比赛现场第一排都配了桌子给评委，另外特邀了些音乐业内知名人士，会提前邀请在座位上贴上名字，至于来不来纯看自愿。
两边分给媒体，带着媒体邀请函和工作证先到先得，来得早就有前排机位。
中间那列统一前三排坐参赛选手，后面是参赛选手陪同家属或者观众，比赛现场的观众票通常会在线上小程序开放1-200张任市民去抢。
喻纯和张枷晴、齐鹿猫着腰从后门钻进来，张枷晴已经提前和张华勋确认过喻纯的比赛顺序和座位号。不用再挨个碰壁抹黑找。
她是七号，七像是从她命格里带出来的数字。
喻纯带好参赛证，贴好号码牌在右臂往自己的座位那排走。张枷晴貌似比她还紧张，惦记着喻纯赛前会手凉的毛病下意识搓了搓她的手，喻纯反了个方向拍拍她，告诉她：“放心。”
坐到位置上，喻纯终于得空看手机。徐蕴时这次没有来很多条消息，只是告诉她，他到了。拍了张照，从照片里可以看出他在一楼签到处大厅的咖啡厅坐着，点了杯热牛奶等，对面分别坐着一个喝热美式和热拿铁的人。
喻纯想，这可能是徐蕴时的父母。
喻纯没办法再发语音，在手上编辑给徐蕴时的信息。今天的空调还是开的格外冷，光是她打字动弹这几下手就已经开始僵了，【KY：我才刚到场里坐下，久等了。】
徐蕴时等待过程中没闲着，实在是太久没碰这个家伙，他实在是很陌生。坐在位置上边等着喻纯回消息边反复摸索和抚摸。说不紧张是假的，他爸妈听到他要重新参赛也吓一跳，报名表一直在家里摆着，他们已经做好了继续把这张纸当成草稿纸用的准备。
徐蕴时完全理解和尊重，因为他也完全了解赛前的流程又多又麻烦，等一屁股坐到座位上的时候心率都还在猛地往上涨。她如果在准备，那他就耐心的等。
【timing：没关系，我知道。】
【KY：你从二楼的后场进来，我让我妈的助理出去接你。】
喻纯同时给齐鹿发了条信息，让她去后门接徐蕴时。她妈也算半个公众人物，让齐鹿去更得体也更合适。【KY：鹿姐，我有个朋友也是音乐特。刚好也在这个会场，你能帮我带他进来吗？】
齐鹿回的很快，应该也是刚坐下处理工作信息，【lulu：好的。】
【KY：那个，你爸爸妈妈要不要一起进来？照片对面是叔叔阿姨吧？】喻纯注意到了，徐蕴时还在想怎么和他爸妈解释，也不知道怎么安置他父母，因为下午他签到还要带家属，突然走了很难交代。
喻纯觉得无所谓，多一个少一个都一样，名额这个东西拿个后场的工作人员证就可以进来了。不可能让徐蕴时进来了，叔叔阿姨在外面干喝着咖啡等。
在音乐厅不如带着咖啡进来fancy的享受一场音乐会，咖啡说不定会更有味。
一阵沉闷的钢琴声响起，第一位已经上去了。
齐鹿其实并不知道徐蕴时长什么样，但一眼看过去的气质就足以让他辨别，有点像他们公司的男模特。徐蕴时也不知道齐鹿长什么样，但看到一个自在干练的卷发身影就知道这个人属于这个场馆、属于这个氛围。
徐蕴时礼貌的开口，“阿姨好。”
齐鹿回道：“蕴时对吧？进来吧。说完带着徐蕴时一家三口蹑手蹑脚地走到观众席就座，轻声交代：“你和你父母就坐这里吧。晚点小纯也会从旁边这个门退场的，她一般不会在这里待到比赛结束。”
徐蕴时应了一声：“好的，谢谢阿姨。麻烦您了。”
徐蕴时妈妈觉得很新鲜，虽然自己是个调香师但从来没有听过钢琴的音乐会。
这辈子听的最多的就是徐蕴时从小到大在家里吹着萨克斯，在她的耳朵里就和装修声一样磨耳朵。打量了半天，拍了无数张照片，还拉着两父子自拍了很多张，“石头，你这真是搞到真人脉了啊！妈妈很喜欢！”
徐蕴时觉得他妈简直是个神经，他爸还很适宜地来一句：“老婆，你真的很喜欢吗？那我下次找点音乐会我们来听。”
徐蕴时顿时觉得两个都很神经，爸妈是真爱孩子是意外。
徐蕴时什么都没说，举起一根手指凑到嘴边让他们两夫妻赶紧噤声。这个家里最成熟的可能只有他了。
他们一家进来的时候比赛进程已经到第四个人了，徐蕴时突然有种熟悉的赛前恐惧，拿起手机给喻纯发信息。
【timing：你紧张吗？】
【KY：虽然听起来有点凡尔赛，但我们家字典真没这两个字。】
【timing：那你现在在干嘛？】
喻纯觉得徐蕴时的问题有点蠢，【KY：听别人弹钢琴，回微信。】
【timing：那你听别人弹钢琴有没有带入自己很紧张？】
【KY：你可能比我紧张点，我真还行。】
【timing：好吧，我承认。】
——
音乐厅的灯光构造永远在偏爱甚至溺爱台上的表演者，这可能也是为什么艺术创作者总在向往舞台、热爱舞台。这其实是一种另类的“求爱方式”。
徐蕴时在台下的灯光基本上是脚边的东西都看不清，像在电影院聚光只在荧幕上。更不要说可以看清喻纯身上穿了什么演出服，她今天有到底有多好看。
主持人报幕，徐蕴时看到有个熟悉的背影站起身，只有剪影。喻纯熟练的放下手机在自己的号码座位，往舞台的左侧走。
喻纯的身影逐渐被暖黄的灯光照的清晰，发丝上的蓝紫色闪片和蝴蝶碎片好像随着灯光若隐若现。
不是闪瞎眼的刺眼，是和灯光合二为一的融合。他看清了喻纯身上的演出服，他突然能理解学校里对她的传闻，她的服化道只是在修饰和加重她的美而已。
本身就是蓝紫色的蝴蝶裙透得她雪白的肌肤下薄薄的蓝紫色血管像是随时要喷涌而出。
喻纯走到钢琴旁从容的鞠躬、调整琴凳、一双矮高跟挨在踏板上，作势抬起手放在琴键上。
开头第一个音就够深入人心，震得音乐厅一激灵，仿佛有种在暗示在场观众“喻纯在台上”，不自觉就会注意到的吸引力。
又重又缓的节奏交替，像是随时会幻灭的蝴蝶，又像她身上的蓝紫色一样神秘莫测。
喻纯的手指很纤细，皮肤明显白薄的包不住她的血管，坐在那就像这群蝴蝶会一群簇拥把她带走。完全不敢想象这么重的音乐处理是出自她这么薄弱的一双手。
徐蕴时妈妈除了被第一声吓了一跳之后只在反复感慨，这个画面简直就是个艺术品。她甚至已经可以马上掏出电脑制作出一方属于喻纯独一无二的香型。
现场所有人都像呼吸停滞了一样，生怕错过她弹过的每一个音，因为你完全不知道她下一个音能弹出什么。
这首曲子的风格和谱子本身就跳跃，难度指数又极高，应该说甚至是同年龄段都不敢选择的曲目。
喻纯只是从容地像是一场普通的公益演出拿来参赛，用来降维打击。钢琴琴键对于她来说只是普通人玩的别踩白键和节奏大师一样是场游戏、是个玩物。
徐蕴时能理解为什么学校的所有音乐特把她捧上一个很夸张的位置，他不怎么喜欢古典乐，也一直觉得钢琴就是用来缓解压力的冥想伴奏。是他妈店里最爱放的那种音乐。
——从来不敢想象钢琴可以在她手下被演绎成这样，称之为一场演出、一个比赛。
一首毕，喻纯抚住胸口微微鞠躬后退场。
喻纯绕回原来的位置拿起手机看了徐蕴时的信息，刚准备敲键盘回信息，抬起头准备离场和徐蕴时在黑暗中的眼神对视，徐蕴时的眼睛被舞台光反射的亮晶晶的，喻纯背靠舞台身上也“亮晶晶”的。
两人都愣了一下，喻纯先反应过来微微笑了笑。
低下头发了条信息过去：
【KY：别看啦。带你跑？】
【KY：带你去看我弟弟。】
徐蕴时只觉得心跳像喻纯弹出来的第一个音，震得心脏怦怦跳。
周围太安静了，他都生怕周围的人听到他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和振聋发聩的心动声。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狂想曲（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