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战绩可查 ...
-
江祈从踏入基地的那一刻起，Bay就跟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围着他转个不停。
一张小嘴叭叭的，从土豪江姒大手一挥出资组建Zero战队说起，大到这两年来Zero取得的成绩，小到基地附近新开的一家麻辣拌味道很不错。
Bay以一种恨不能和江祈共享记忆的精神，搜肠刮肚地把这两年发生的所有他觉得值得说的事情事无巨细地介绍给江祈。
趁着江祈整理设备加接了个电话的功夫，还指使休赛期同样留在基地的Shell去买了麻辣拌回来当宵夜。
江祈打完电话从训练赛出来，坐在客厅长桌边一头亮眼粉色头发的Bay就眼睛亮晶晶地看了过来。
Bay长着一张很精致的娃娃脸，唇红齿白，睫毛又长又翘，滴溜溜的眼睛里面好像永远带着开朗的笑意，又偏爱染颜色很亮的头发，更显得小脸白白嫩嫩，看着像个混血儿。
但是据Bay本人说，他家祖上往前数五千年都出生在Z国的领土上，是纯种Z国人。
听到Bay招呼江祈的声音，他身边坐着的Shell也跟着抬起头。
“江哥。”他打了个招呼。
Shell是基地里年纪最小的，比Bay都要小两岁，16岁那年刚满足联盟赛事规定的年龄要求，就被招进了Zero，手拿两冠如今也不过刚成年。
他的脸庞上还有点未脱的稚气，黑色的头发微微长长了点，看起来显得乖顺，只是唇角习惯性轻抿，露出认真严肃的表情，坐在天生微笑唇的傻白甜Bay身边，看上去竟然比Bay更像哥哥。
“嗯。”江祈迎着两人的目光，走过来坐在Bay的对面。终于尝到了Bay今天一晚上三句话不离，据说好吃到出神入化的麻辣拌。
顶着Bay亮晶晶期待的目光，江祈很给面子地夸了句：“挺好。”
Bay顿时心满意足，一边吃一边感动地说江祈是第一个认可他的品味的人。那架势简直恨不能当场弹奏一曲高山流水赠知音。
Shell坐在他身边不语，只是一味地重复吃一口喝一口矿泉水的动作，并且给江祈也开了一瓶。
……
江祈晚上才到的基地，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已经很晚了，吃完夜宵准备回房休息，Bay跟他一起上楼，到了江祈房门口却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进来帮江祈把行李箱放好，空调打开之后，想了想又非常贴心地补充道。
“基地里工作人员都放假了，教练跟我说你要回来，我就先看着准备了点生活用品，但是可能不太齐全，你先住着，要是缺什么记得跟我说，我就住你对面。”
“嗯，谢谢。”基地里暖气一直开的很足，但是江祈直到现在才脱下外套。把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他进房间看了一圈。
不，准确的说这不是房间——这是个套房。
Zero的含“金”量在整个电竞的圈子都是出了名的。
一个刚组建两年的战队，基地能直接建在A市的中心区，站在门口就能看到A市地标。并且凭借过于浮夸的庄园风格，甚至一度试图取地标而代之。
此等“壕”无人性的实力，断然不可能败絮其内。
员工宿舍空间一室一厅一卫一训练室自是标配。
除了生活用品以外，投影仪跑步机样样具备，和隔壁联通的超大阳台上甚至还有躺椅和几株漂亮的盆栽，真正意义上给员工家一般的关怀，把工位当家。
训练室里更是脑控设备跟电脑全部配齐。跟楼下训练室没什么差别，更能满足爱内卷星人偷偷加练的需求。
江祈大致熟悉了一下环境，回到客厅发现Bay还没走。
Bay是个藏不住心事的性格，他纠结的表情都在向江祈传递一个信息：我还有话想说。
“？”
江祈递出一个询问的眼神。
“哥。那个……”
Bay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说：“你这间房……隔壁是队长。”
看江祈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才接着补充：
“因为一侧只有六间房，对面三间已经住了我，小羊和Field了，你右手边那间因为一直空着已经改成杂物间了。所以只有这间空着了……不过你放心！我特意找了个屏风把联通阳台隔开了！你和队长在阳台上应该不会碰面的！”
Bay两年前就已经认识江祈和纪随了，在他看来两年前这两人关系就一般般，顶多算是对彼此有点欣赏。
江祈被WITH战队挑走在他看来虽然有点舍不得，但其实也算是好事，也不知道为什么纪随耿耿于怀这么久。
所以他也是实在有点拿不准两人现在的关系，更拿不准江祈现在对纪随的看法。
因此对于这个房间安排他也是有点忐忑的，唯恐激化了两人的矛盾。
但江祈回来的突然，即使他想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给江祈住都来不及。
Bay心里弯弯绕绕想了一大堆，江祈却没什么反应，只微微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Bay抿了抿唇，心里有点复杂。两年没见，江祈的五官其实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气质上却似乎更加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不知道是不是在国外吃的不好，他的身形越发清瘦，原本就白皙的皮肤现在更是透出一点不健康的苍白，薄唇总是弯下一个不明显的弧度。没人跟他说话时他就会微微垂下浓密的眼睫，遮住那双好像永远平静的眼睛，好像完全隔离在自己的世界里。给人一种拒之千里的感觉。
尽管Bay已经在努力寻找两年前的相处模式了，可是心中始终觉得很不踏实。
犹豫了几秒他还是没憋住。
“哥，那个，其实我只是想跟你说，你不要有压力，也不要多想……我和Field都很想你的……还有小羊，就是Shell，他本名叫杨之亦，我们都叫他小羊，虽然小羊是Zero建队才来的，你之前没见过他，但是小羊一直拿你当偶像的，你能回来加入我们他也很高兴的……
至于队长……额……他知道你回来之后可能得发几天疯……但是他那个人就是嘴毒而已……哎呀，你比我更了解他，反正在我看来，他并不是真的讨厌你，如果他冲动之下对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Bay缴着手，有些紧张地说了半天却感觉自己始终没能表达出自己想表达的意思，他挠了挠脑袋，最后只能微微涨红脸总结道：
“我的意思是——哥，其实我们都希望你能够回来的。”
江祈怔愣了一下，他看着这张熟悉的白净的脸庞，对上那双含着期待和忐忑的深棕色的眼睛。
最后只是微微颔首。
“知道了。”他平静地摸了摸Bay粉色的脑袋。
“你才是不要多想。早点休息吧。”
H国和Z国有六个小时的时差，尽管熬夜对于江祈而言早就是日常，但这么折腾了一天也已经十分疲惫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他提着客厅的烟灰缸到阳台上点了根烟。
阳台门一打开，卷进来的风就吹散了客厅里刚聚起来的暖气。江祈这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竟然下起了雨。从阳台往下看一切都显得有点模糊。
初春的夜里风大，卷着潮湿的水汽扑在面上又把烟雾都卷走。江祈疲惫的神经略微缓解了一点，看着雨雾理着大脑里纷乱的思绪，刚回国需要去处理的事情太多了，把未来几天的行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一根烟也抽的差不多了。江祈慢吞吞地想着，洗漱前要先去试一下房间内训练室的设备。
门在这时候被敲响了，江祈还没来得及说“进”，不速之客就已经猛地推开了门。
从江祈的视角看过去，能看到那人额前被雨水打湿的碎发，和晦暗的双眼。
……
纪随拉开挡在面前的Bay，径直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阳台上的人影。
那人影听到动静转过头，在昏暗的夜色中，只能隐约看到他指尖一点燃烧殆尽的红光。纪随压根看不清他的五官，却又好像直直的对上了那人没什么温度的目光。
Bay赶紧追了上来，一把拉住纪随的胳膊，小声劝道，“好了好了，江哥累了一天了时差还没倒呢，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跟老朋友叙旧还要挑吉时嘛？”纪随冷嗤，“杨之亦，给他带走。”
话是对门口跟过来的Shell说的，目光却始终落在阳台的那个身影上，江祈一句话没有，就这么远远地看着门口的三人。
Shell进来轻轻拉了下Bay。
“先走吧，他们早晚要聊的。”
Bay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劝，只好跟着Shell先出了房门。
“哟，这不是‘年度最具价值选手’嘛，H国混不下去了？也是躲来我们这小庙了。”纪随冷笑一声，径直迈步往前走。
走的近了，他才看清了江祈现在的样子
跟一小时前在v博的广告视频里面看到的有些不一样，此时的江祈站在残存的烟雾中，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寒风从阳台扑进来，他却姿态放松仿佛半点没觉得冷，只是眉目间带着点疲惫，脸色显出一点苍白。
面对纪随堪称讽刺的语气，江祈只是慢条斯理地把手中残存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中，然后才对上纪随一瞬间有些嫌恶的眼神，淡淡道。
“知道黑域全球选手生涯官网吧，挺好用的，你可以自己查查。以防你认不出，补充一下，挂在首页的就是我。”
“可惜，那都是过去式了，新赛制之下，只依靠枪战策略的‘弹道残响’战队注定更难适应，依附‘零度战场’的战队是个明智之选，只是没想到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回来投奔我们了？”
纪随嗤笑，讽刺地陈述着残酷的事实。
“即使是狙神，也只能从头开始。”
“两年努力付之一炬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战绩可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