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51章 不愉快的谈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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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12区到海关检查，过关流程已经经历过不下十次，孟神爱和魏灵筠配合起来，很快就完成了。
魏灵筠看起来很轻松。离开联邦国界前，她把货车开去加油站。孟神爱跳下车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魏灵筠熟练地把油加满，拧紧盖子，还去加油站的便利店里买了一些充饥的零食，提着满满一袋，放进后座，然后爬上车。
“你被南冰招进来之前，每天都是这个工作流程吗？”孟神爱问。讲话中突然提到“南冰”这个名字，把孟神爱自己吓一跳。在异能小队的记忆好像已经离她很远了。但细数下来，其实也不过才一个月左右。
孟神爱和魏灵筠第一次见面就是在12区的一个加油站附近。那时魏灵筠穿着反光条外套，从货车上下来的时候异能险些失控，差点把整个加油站给点了，还好孟神爱抱住了她，用防御把她和魏灵筠都包裹了起来，才阻止了悲剧的发生。
在防御解开之前，南冰用水系异能把她俩都浇透了，孟神爱才狼狈地爬出来，看清楚魏灵筠荧光外套上面的标识，写着“午门汽车有限公司”。那会她才知道这个女生是货车司机。平时她都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这个行业的人，对她产生好奇几乎是瞬间的事。但她俩并不熟，想问的东西听起来太唐突。现在……应该可以问了。
“差不多吧。”魏灵筠一边嚼口香糖一边说，“也不是每天都需要上班。偶尔还是可以休息的。”她把剩下的口香糖放在驾驶座旁边那个小架子上。孟神爱伸手去拿，撕开包装送进口中。
这条路镶嵌在连绵的山脉中间，蜿蜒盘旋。孟神爱靠着车窗往外看，山顶覆盖着苍白的雪，在深色的山体中，雪简直在发光。她在12区这种中低纬地区长大，冬天都少见有雪，更何况是夏末。眼睛简直看不够。
“会不会很孤单？”孟神爱把手撑在车窗处问，“开长途的时候，大多数情况下，路上应该都是只有你一个人吧？”
沉默了一会，魏灵筠说：“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热热闹闹的。”
也是。孟神爱把头靠在椅背上，认真地问她：
“那你会觉得我和庄祺太吵了吗？”
这段路还在联邦和目的地兹乌国的接壤处，仍属于比较安全的路段。庄祺在睡仓补交，待会需要她动脑子记地点的路段多着呢，她几乎没有什么可以睡觉的时候。卫穹也待在睡仓，她说货车后座这些椅子坐着腰不舒服，还是躺着好。
所以驾驶座这边只有魏灵筠和孟神爱两个人。
这个问题问出半晌，孟神爱都没有等来回答。弯弯绕绕的路惹得她胃里有点不舒服，一直讲话扰乱司机魏灵筠女士工作也不太好。于是她闭嘴了。
“还好吧。”良久后，魏灵筠说。她的视线没有离开过路面。
没有被嫌弃哎。孟神爱听到这个答案有点吃惊，把头转向魏灵筠那边。这个角度的话，只能看到她的侧脸。魏灵筠的长发特别黑，松松地扎着一个低马尾，鬓间的碎发被她别到耳后，整个人显得特别干练。
车里有点闷。孟神爱留下一小截车窗没有关上。吹进来的风就把远处丛林的松香和潮湿泥土的气味送进驾驶座内。车辆平稳地行驶着。孟神爱和魏灵筠彼此都没有再说话。
不知道从哪一个瞬间开始，路面开始变成大片大片的褐色平原。孟神爱看向后视镜，从高山过渡到平原之后，被她们抛在身后的高山犹如一只巨兽，正伏着背看向她们。
路牌的文字没有变。联邦和兹乌使用同一种语言。
唯一感受到不同的是路况。尚且在联邦国境之内时，即便是盘山公路这些弯绕之处，没有过太多颠簸。但进入平原之后，坑坑洼洼的路面通过震动传导向驾驶座。
孟神爱不得不把车窗再降下一格。不然真的要吐了。救命。
公路对面偶然会驶来几辆车子。清一色的货车，除此之外再无人迹。大片乌云，以及看不到尽头的平原让孟深爱简直要爱上这片土地。开始有点理解为什么魏灵筠说，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热闹。
一下子穿越到纯正的秋季里面，又是会让她的精神完全平静下来的阴天，穿梭在这片领域里，让她简直有种见证末世到来的兴奋感。喜欢。好喜欢。
“开防御。”孟神爱的手肘被拐杖戳了戳，卫穹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我们已经进入那片乱区了。”
地毯的绒毛整片整片都是暗红色。跟易弦的瞳色接近。他在猜，要是红酒洒在地毯上，两者颜色估计也能完全融合在一起。
他坐的位置刚好能看到桌底。地毯里貌似藏着一小片反光，寥寥几眼，他还不敢确定。台上说话人高谈阔论，他要把大部分注意力留在那里。
从潇出差谈交易，为了安全起见他也带上。他说：
“可以啊。反正档案馆的工作很清闲。”安排好后续的工作之后，他就跟着从潇，连同管理局之前的几位眼熟的同事一起，坐上了去往兹乌的航班。再之后就是来到这里。
“诺亚联邦培养的异能者所持有的战斗力，我们有目共睹。”说话人坐在谈判桌中心对面的位置上，黑色烫金桌牌上写着“富利施”。
易弦坐在从潇背后五个跨步的位置。从他的位置往对面看，也可以看到一片熟悉的反光，来自富利施的前额。
“富部长承让了。”从潇说，“我们此行的目的，是要和您所代表的兹乌谈论晶核原料矿石的订单。”
富利施闻言，咧开嘴大笑了起来。他下颚的牙齿全部是金质的，笑着讲话时反光闪得易弦的眼睛有点疼。
“从指挥官喜欢开门见山，那我也就直言不讳了。兹乌只需要诺亚联邦的三位异能者。”富利施往后靠了靠，继续说道：“一位拥有攻击的能力，什么方面的攻击系都可以。一位拥有治愈异能，最后一位……”
话语悬在半空，富利施往从潇身后看去，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对面易弦的双眸。这一瞬间，易弦感觉好像被富利施远程甩了一大把鼻涕，身上黏糊糊的。
“能够防御住攻击。”富利施补充道。
易弦的心被揪了一下，心脏在那几秒跳得格外慢，血供不上来，喉咙干到他想咳嗽。但这里是会议厅，咳嗽不礼貌。
防御系。自他有记忆以来所能够接触到的防御系异能者，也就孟神爱一个。他在联邦内部的保密资料库所了解到的信息中，带有防御属性的异能者，大多也只是用一种攻击性异能来防御另一种攻击。如同一种疫苗只对特定的病毒免疫。换了一种病毒，就得重新研制行之有效的疫苗。
但是，根据他对孟神爱的观察以来，这个女人真的能够做到纯粹地对所有物理攻击免疫。她能操控抵抗金属系异能者对金属的操控，也能抵挡住无论是水系还是火系的任何进攻。物理攻击之于孟神爱……是完全的无用功。
甚至……那种程度的侵蚀对她也毫无威胁。一点也没有。她以一个健康到让他时常羡慕的成年人类状态活在这个世界上。
从潇身侧的两位同事不约而同地冷笑一声。富利施扫了她们一眼，身子往谈判桌贴了贴，说：“据我所知，联邦每五年都能培养出上百位能力出众的异能者。我所代表的兹乌想要的，只不过这群佼佼者中的普通几个，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富利施的双唇很薄，又呈现他这个年纪常会有的猪肝色，讲话的时候口角处会轻易堆积起一些白沫子。易弦忍不住想，如果孟神爱的拳头砸在富利施的脸上，到底是他的脸皮先流血，还是他的牙齿先掉落。
啊，不行。她的手怎么能砸在这种人的脸上了呢。绝对不可以。
“您说得没错，”之月点点头说，“能释放出攻击性的异能者的确各有本事，但治愈系和防御系的异能者即便是在联邦也并不多见。就算是有，我们诺亚也不可能像出售牲口一样……”
“之月。”从潇打断了她。之月止住了话，放在红色谈判桌上的双手慢慢攥成拳。
“看看您这话说的，怎么会是出售牲口呢？”富利施猛地摊开双手，一脸无辜地说道：“兹乌作为诺亚的友好邻邦，怎么会忍心做伤害异能者的事？这是人才交流。”
富利施说话的时候，从潇直直地看向他，他没有移开目光，视线在从潇的脸上游走。
“倘若联邦真的向兹乌输送出你们想要的异能者人才，兹乌会不会因为缺乏经验，无法控制异能者的异能，导致一个邦国的覆灭，这些很难说。”从潇说。
“是的。”之月说，“训练异能者，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的事。”
谈判桌对面的几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开始坐不住，纷纷跟邻座低声交头接耳。低声讲话的声音变成一片“嗡嗡”叫，易弦听了脑袋都变得有些困。
“诺亚作为一个经济强盛的国度，一旦开放了异能者的跨国交流，应该不会吝啬于再开放一点，向兹乌输送一些专业的老师吧？”富利施摸了摸腮边的胡子说道。
“富部长很擅长得寸进尺。”一五咬着牙说。
“据我所知，诺亚很缺高质量的晶核原料矿石吧？”富利施把语调拖得格外长，讲话时一星子唾沫溅到会议桌中间的粉色百合花瓣上，“三位异能者，换取一个国家需要的供养整个异能者军队所需要的养料，廉价，大量，且源源不断。这笔交易怎么做最划算，从指挥官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么？”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51章 不愉快的谈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