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异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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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时间结束，“草食动物”四人组和正常人四人组不约而同地望了对方团队一眼，动作划一地登入全息舱。
“之前的高光的是你和言简辞，这回该轮到我和方允成了吧。”余天白在队内通话中抱怨道。
卞灵珊冷静回答：“行啊，你确保你俩能打过这四个人就行。”
“那还是算了吧……”余天白想了想他和方允成的实战能力，非常有自知之明地放弃了。
方允成完全没管两人的斗嘴行为，在队内通话里提供草食动物四人组的一些信息。
“哨兵兄妹的精神体分别是赤狐和雪狐，向导姐弟的精神体分别是孔雀和红腹锦鸡，他们的队伍兼具了空中作战和陆上作战的能力。而我们队伍缺少空中的精神体，但在水中作战具有很大的优势，可以尽量将敌方牵制在水环境附近。”
像是猜到余天白要问什么，方允成继续道：“正如那对哨兵兄妹的精神体都是狐狸，向导姐弟的精神体都是飞禽，血脉相近的觉醒者也会觉醒类似的精神体。如果余叔叔是觉醒者的话，那么他和你的精神体一定是相似的。”
“空中的劣势可以通过言简辞的槍技来弥补，我的莎莎也可以维持一定时间的低空飞行。”卞灵珊见缝插针地补充道。
“说起来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你的大白鲨可以浮在空中啊？”余天白发出疑问。
他的精神体严格遵守雪貂的习性，上不了天也下不了海，捕猎的时候身姿妖娆得像宽带面条。
卞灵珊的语气有些疑惑：“这不是理论课讲过的东西吗？你一个B+级的脑子这么快就把知识点忘了？”
“……没听。”余天白弱弱解释。
“嗯……因为我家是军火商，我以后是要继承家业的，来到黑塔是为了扩大关系网，以便贩售更多的军火扩大家业，学不学觉醒者课程对我没什么影响啊……”余天白怼手指，犹豫的话语下是浓浓的资本凡尔赛，“我只想背靠家业纸醉金迷……”
卞灵珊：“庸俗。”
方允成：“乏味。”
言简辞：“毫无人性。”
余天白：“……对不起，比赛结束后我就重修理论课。”
方允成人帅心善，不再逗余天白，耐心解释：“她这是精神体变异。”
“精神体变异？”
“当一名觉醒者的精神力强到一定地步，这名觉醒者的精神体就会发生变异，或者说进化，会多出新的特性。”
“一般A级觉醒者的精神体会发生异变。比如卞同学的大白鲨进化出了低空飞行的能力，草食动物队的精神体中的孔雀和赤狐肯定也延伸出了不同的能力。不过他们的精神体的延伸能力不太明显，没什么人能肯定他们的进化能力是什么。”
“但是这也不用担心，这种进化能力都是锦上添花的作用。”
卞灵珊赞同地点点头：“我的莎莎只能在两米高的空中飞行最多十分钟 。再多就不行了，每多一秒都会疯狂消耗我的精神力。”
“如果不管不顾继续挥霍下去的话，很有可能引发精神紊乱、精神崩溃等风险。”
“原来是这样……”余天白低头看着怀中的雪貂，从心底涌现出一种小激动——如果他的精神力等级升到了A级，他的雪糕会延伸出什么能力呢？
无数荧蓝数据流窜过他们周围，以他们为中心，向周围不断扩散，逐渐构建出高低不同的事物。
无数高楼拔地而起，遮蔽大半天上的日光。横七竖八的柏油马路填补了楼与楼之间的缝隙，一辆辆小轿车被生成，点缀在漫无始终的柏油马路上。
短短几秒，这片空白空间像是变魔法般，迅速生成了一片旧人类时代的城市建筑群。
他们站在其中一栋楼的楼顶，高空的风呼呼吹动他们的衣襟，凉意袭人。
往下望去，无数马路如同蜿蜒溪流，在不同地方交汇，又撞上高楼建筑被迫分流，四散开来。
看来这次的场景是城市……
“这这这这这是什么？”余天白震惊地嚷嚷，手直愣愣地指向某个方向。
“都比过这么多次赛了还大惊小怪的……”
三人顺着余天白的视野看过去，原本不以为然地吐槽顿时收住，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感叹。
只见从楼房的大门、隐秘的小巷后面陆陆续续走出来一窝又一窝人，男女老少，高低胖瘦，衣妆打扮也不尽相同。他们四散在这片原本空寂无人的城市里，渐渐融入进去。
这实在是很惊悚的一幕。
一名身着服务员装的女人从满是垃圾的小巷里钻出来，像是机器人被规定好程序一样平静地走进一家空无一人的快餐店，她翻进了柜台，在四人的目光中直起腰来，挂上了友好和善的微笑。
另一边，一名身板硬朗但衣衫褴褛的男人面带灿烂微笑，从高档小区的某栋别墅门里走出来，他在某处街角停下，原地一蹲，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缺了口的碗放在面前，弓着腰苦着脸当街乞讨。
“这什么东西……看起来好渗人。”卞灵珊搓了搓胳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比赛场地里的NPC吧。”余天白猜测。
“只是一场4v4小组赛，有必要这么大的场地么……”言简辞感觉很违和。
卞灵珊听到了他的疑问，也蹙起眉：“确实，实在没必要这么大阵仗和手笔……”
“还有一个问题——这里有这么多NPC，如果我们的对手混入了这群人里，我们该怎么辨别？我们是否能先发制人混入其中呢？”言知引藉由言简辞的口提出了新的问题，最后一个问句是言简辞补充的。
“这还是很好辨别的吧，那四个人的发色那么显眼。”余天白刚说完，低头就看到不少NPC左右看看，从怀里套出一个色彩鲜艳的假发糊在了头上。
红的蓝的绿的黄的，简直像把各色颜料毫无章法地一股脑地倒在地上，从楼顶往下看还有点掉san。
“……”
“……他们是本来就要戴的还是因为我说了才戴的？”余天白一脸震撼懵逼地扭过头来问其他三个人。
方允成有心安慰他，“本来就要戴的吧，NPC哪有那么智能。”
话音一落，楼底下的NPC们齐齐发出了一声“嘁”。
这声饱含不屑的“嘁”声随风跃上高楼，传到了四人的耳朵里。
“？”
方允成一向波澜不惊运筹帷幄的笑容出现了裂隙。
他低头看着下面的人群，大有一种要跳下去随机砸死十几个人的冲动。
“既然要先发制人，那我们赶紧稍作伪装混入其中吧！”余天白赶紧拉着方允成的胳膊就要往楼下走。
四人运气不错，没花多少时间就悄无声息地摸进一家服装店。
他们没有注意到，远处的楼层上有一道白点一闪而过。
向导姐姐放下望远镜，勾着鬓边垂下的长发绕着食指打旋，语气闲适，声色优雅道：“有四个人悄悄进了服装店，三男一女，应该是我们的对手，他们打算伪装成NPC混入人群中。”
哨兵妹妹抱着毛发雪白的狐狸，腾出手捂嘴打了个哈欠，抹掉了眼角沁出的生理性眼泪：“水平还是太低了，混入人群中固然是个好想法，但是他们能想到，难道我们就想不到吗？”
向导姐姐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后再度开口汇报情况，只是语气迟疑很多：“那四个人从店里出来了。那个女的戴着……彩虹色的长发假发，穿着暗金洛丽塔裙，另外三个男的都穿着古风长袍，头上戴着遮盖面容的斗笠……”
“C级果然是C级啊，以为打扮得特别突兀，运用反向思维就能让我们打消怀疑了吗，太自大了。”
哨兵妹妹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的不屑，她从栏杆上翻下来，单手揣着雪狐，另一手摸向腰部别着的弯刀，往楼梯口走去。
哨兵哥哥双手抱臂靠着墙，问：“你要去做什么？”
哨兵妹妹头也不回，漫不经心地摆摆手：“当然是淘汰他们了，区区C级而已。”
“你也跟过去，”向导姐姐对向导弟弟说，“以防万一。”
“好的姐姐。”向导弟弟乖巧可人地点点头，小碎步跟上了哨兵妹妹。
两人并肩，以瞬移般的速度逼近那家服装店。
向导姐姐拢了拢披肩，站在窗边，垂眸看着向导弟弟和哨兵妹妹逐渐缩小的身影，脑海里随意地想。
这场比赛应该也会很快结束……
“哗啦！”
一声玻璃破碎、摔落在地上的声响骤然响起！
向导姐姐猛地转头，目光恰好对上黑洞洞的枪口————
彭！彭！彭！
哨兵妹妹脚踩墙边的栏杆，弯腿发力，一脚将栏杆踩折，整个人却像是压到极致骤然放松的弹簧一般连跳三层楼。
她手上还拽着向导弟弟，却像是背着一团棉花，行动自如毫不吃力。
彭！
她落在服装店所在的楼层，撒开了向导弟弟的手：“到了宝贝儿，小心跟着我。”
说罢，哨兵妹妹半截身子越过走廊栏杆，在楼下人群中扫视一圈，一眼看到了那几个打扮显眼的人。
三男一女。
确定目标后，毫不犹豫地，她将手一撑，一翻身跃下栏杆，拔出腰间的弯刀就冲着目标疾跑过去。
几步冲到目标身后，她手腕一转，胳膊一抬，剑气逼人的弯刀刀刃猛地下劈——
那四个打扮显眼的人闻见刀剑破空的嗡鸣声，下意识转头，露出四张惊讶而平凡的脸。
不对！
哨兵妹妹意识到了问题，心底猛地一震，但她已经来不及撤回手，一刀劈在了四人其中一人的背上，深深地犁进了那人的肺腑。
[您已成功淘汰“谁说的都”队的一位成员]
听到这句提醒，哨兵妹妹大脑一空，神情怔愣：他们的对手不是“那个”队？
这不是4v4小组赛吗？在选手等候室他们也明确了这局比赛的对手是“那个”队，为什么这里出现了“谁说的都”队的人？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思考，被攻击的“谁说的都”队的剩余三名成员虽然搞不清状况，但立刻反应过来他们需要反击，一齐攻上来——
与此同时，随后赶来的向导弟弟也看清了“谁说的都”队的剩余成员的等级和觉醒方向。
B+级哨兵，B级向导，C+级哨兵。
太棒了！哨兵妹妹运气惊人，好运连连，上来一刀正好砍没了整个队伍里最菜的C级向导！
[“谁说的都”队的其中一名成员被“食草动物”队淘汰]
[“食草动物”队的其中一名成员被“谁说的都”队淘汰]
[“谁说的都”队的其中一名成员被“食草动物”队淘汰]
[“食草动物”队的其中一名成员被“谁说的都”队淘汰]
[警告，您所属的队伍仅剩下您一个人，请努力活下去！]
“谁说的都”队的B级向导精疲力尽地靠在墙上，几乎拿不住手中的武器。
他跌坐在地上，还在整个队伍中就活下来他一个人这个事实中迷惘，就听见几道逐渐靠近的走路的声响。
这最后一名队员一抬头，看到两男两女站在他面前。
这四个人都穿着打扮恰到好处，即没有过于朴素，也没绚丽到浮夸的地步，眨眼频率刻意很缓慢，几乎能完美融入周围的NPC。
这名队员顿时醒悟过来了：“你们是那几个说服装店搞活动的NPC……”
刚说到这个词，他闭了嘴。很显然，他意识到了这几个人也是选手，而不是系统生成的数据。
“果然如我所料，这次不再是两个队伍的对抗。”为首的男生率先开口。
男生身旁的女生穿着干净方便，戴着白色鸭舌帽，及肩长发被头绳竖起，穿过鸭舌帽后的空槽，高高地翘在脑后。
她把玩着手中的蝴蝶刀，刀光令人眼花缭乱，“赛事方也不事先通知，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东西……”
一个长相温和秀气，让人见了就不由自主地信任的男生越过先开口说话的两人，从兜里掏出刀来，对那个剩下的队员抱歉一笑：“不好意思了小兄弟，只能先淘汰你了。”
[您已成功淘汰“谁说的都”队的一名成员]
[该队伍所有成员的生命值都已归零]
男生动作轻稳地淘汰掉这个人，听到耳畔的淘汰提示才直起身。
他扭过头看向另一个身形娇小玲珑的黑长直女生，语气绅士地问：“怎么样，穿着有什么不适吗？”
那名黑长直女生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看他，露出了明显的喉结，话语中有种淡淡的死感：“为什么只有我穿女装？”
嗓音不说特别粗犷，其实是很中性的，但一听就是男生的声音。
“因为只有你在我们这几个人里最矮，骨架子最小啊天白。天资卓越，没办法的事。”方允成拍了拍穿着女装的余天白的肩膀。
“两男两女可以迷惑对手，让那几个四角恋误以为先前那个三男一女的队伍是我们。”
余天白看着玻璃中反映出的这个穿着蓝白JK裙配白丝黑皮鞋的少女，感觉自己的人生被玷污了，留下了污点。
此后，每当他在生意场上驰骋纵横时，都会有人联想到这个生意人曾经在某次比赛中为了取胜，穿了件特别二次元的女装。
悲从心中来。
“那么现在问题是，”言简辞转过身，望着无边的城市和熙熙攘攘的人海，“这里面究竟有几个队伍？”
赛事方为什么要突然改变比赛的形式？“
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不论如何，我们待在这也有些显眼，先离开这里吧。”余天白提议道。
四人又像是雨水融入汪洋一样，消失在人群中。
自从得知这个世界里可能含有许多选手队伍后，他们走在路上看谁都像是“金环杯”觉醒者竞技比赛的参赛选手。
“再这样疑神疑鬼下去我就要精神衰弱了。”卞灵珊吐槽。
余天白语出惊人：“……我们也不能把所有NPC都杀了吧。”
“那样太显眼了，更容易暴露我们，”方允成道，“根据我们的观测，‘草食动物’队只有两个人被淘汰了，而且他们对自己的实力相当自信，根本没打算伪装自己，我们不如去找这个队伍剩下的那两个人。”
“说得轻松……两个A级呢，我没感觉错的话，这两个人的精神力都跟我不相上下。”卞灵珊回想起她从哨兵哥哥和向导姐姐身上感受到的精神体强度，提醒道。
方允成将手中的地图一转，亮给他的队友们看：“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方才我已经通过那两个人来的方向推测出了‘草食动物’队大概的藏匿地点，我们不妨过去看看，再做决断。”
四个人打定主意，朝着方允成标记出的地点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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