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双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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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朝余天白和言简辞竖起手掌，表示无需多言。
“不用再说了，就是你们想的那样，世界上最欠的山猴子。”
余天白向言简辞解释：“方允成是我在首星认识的朋友，不是咱学校的学生，他所在的学校是奥尔多得军校，与海利恩佩斯军校都属于五大名校。”
方允成“嗐”了一声，扭头摆摆手：“我们校长自己硬冠上去的而已。”
余天白知道言简辞不爱和陌生人说话，主动介绍：“这位是言简辞，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救我狗命的大佬。”
方允成闻言连忙战起来，非常老成地和言简辞握手，“你好你好，劳您费心照顾天白了。”
卞灵珊放弃看这群男生流于表面的客套，挖了一勺桂花蜂蜜刨冰，含在嘴里，当即被冰得闭了闭眼。
方允成把一杯温水放在卞灵珊的胳膊旁边，抬头问余天白：“余叔叔还说了什么有关这场竞赛的消息吗？”
“多的是，你等我调出来看看，”余天白划动屏幕，门牙咬着大拇指的指甲，一目十行地看过去，“唔……简单概括一下就是，第一场比赛会在七天后开始，在这之前我们要先去比赛主场地注册个人信息，绑定队伍。”
“这七天内我们是可以预定调用主办方提供的全息舱的，整场比赛都会在全息虚拟训练场里展开。我们可以借这个机会熟悉一下操作。”
他关上神经终端，继续咔咔咔咬指甲，由于在思考，说话慢吞吞的。
“我是玩过全息游戏的，你们呢，玩过吗？”
桌上一片寂静。
方允成把余天白惨遭啃咬指甲的手薅下来，卞灵珊耸了耸肩，言简辞履行了食客的职责，在文静地吃饭。
“好——吧。”余天白无奈地接受了自己的队友都对全息游戏一窍不通，“让我想想该怎么办……”
随后，他转念一想自己要当这些学校里数一数二的天才的老师，不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主办方会提供多少全息舱？”言简辞抓起一张纸，拭净嘴角，随口问。
余天白想了想，“大概一百多个舱吧。”
“那参赛选手呢？”
余天白又想了想，“往届基本都一千多个选手。”
言简辞手中的筷子停滞在半空中，顿了顿，他撤回手，把筷子放在筷托上，轻咳一声。
“也就是说全息舱是有限的。……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先预定几个？”
这话说得委婉了点。
桌上所有人动作一顿。
余天白低声一句“我靠”。
紧接着，四个人像是说好了一样，发出了极大的动静。卞灵珊匆匆把最后几口刨冰塞进嘴里，方允成扛起了卞灵珊和他的包，言简辞掏出神经终端预定好了车，余天白扫码付了餐钱。
四个人你挤我我挤你，涌到了门口，网约车正好从街道另一头飞速冲来，在四人面前猛地一刹，车屁股差点拱到车头去。
无人驾驶技术非常优良，严格遵守无人驾驶规则，谨遵顾客着急赶路的意愿，选择了联网交通地图上最便捷的一条路，冲着主办方笃笃笃地跑，大有一种孙悟空逮妖怪——拿命来的架势。
到了主办方的场地，车里的人被甩得七荤八素，一个个面露菜色地下了车，只有言简辞和卞灵珊状态还好点。
余天白双手撑着膝盖，弯腰缓了缓，心想他大概不仅晕血，还晕车。
方允成的状态更棒了，整个人平躺在地上，有种永远醒不过来的安详。
“地方挺大啊。”卞灵珊下了车，随便揪了根草叶叼在嘴边，率先做出对比赛场地的评价。
银雀星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自然观光型行星，很难让人想象到它会有一个这么恢宏的建筑。
整座建筑是仿照着爱奥尼柱式古希腊神庙搭建而成的，设计师没有选择用最新研发的建筑材料，而是为了追求美感，从其他星系运来了大理石。修建完后，政府专门雇人保养修复，成了银雀星一大景点。
站在主办方的场地外，要使劲仰头才能看到顶。
几人站在门口简单点评了一句，就冲进去找工作人员申请全息舱。
余天白又是一套走流程，快刀斩乱麻地预定好了。
在预定全息舱时，他得知了已经有四五十个选手来预定了。
他扭头感慨：“脑子都挺灵光啊。”
“如果我们赶来的时候都预定完了怎么办？”卞灵珊问。
余天白签上字，晃了晃笔，“放心，还有别的方法，只是跑来预定更划算一点。”
“什么方法？”
余天白放下笔，浑身散发出“爷很有钱”的煤老板的气质：“我给你们一人买一架。”
言简辞：“……”
方允成：“……”
卞灵珊吐掉草叶，拍了拍手。
“牛逼。”
“那么，我们就注册个账号，上线看看？”余天白问。
几人纷纷点头应好。
赛事主办方提供的全息舱相当先进，能在虚拟场景中完全反应使用者的动作和神态，甚至能让使用者感受到微风、花香和疼痛。
一开始待在全息舱里还会有些不适应，待久了之后几乎能让人恍惚觉得这就是现实。
四人陆陆续续登入，在虚拟训练场里碰面。
“我刚才试过了，虚拟训练场里是可以召唤雪糕的。”
余天白伸出手，毛茸茸的雪貂像蛇一样缠在他的小臂上，尾巴在空中愉悦地左右摆动。
卞灵珊紧跟着说：“试了试体力，是按照现实中我们的身体素质定的。系统检测到超出我们体力阈值的时候，会强制放缓动作。”
方允成想了想，“精神力也可以正常使用，其他方面也和现实差不多，没什么好说的。”
三人齐齐看向唯一没说话的言简辞。
言简辞不负众望地开了口。
“主办方应该是降低了痛觉反馈，”他抱臂靠在墙上道，他估了估，“轻伤降低了50％，重伤大概降低了70％。”
“你怎么知道的？”余天白下意识问。
“我试了。”
“试了？怎么试的？”
余天白抬高声音，“这玩意是能随便试的吗？！”
言简辞冷静反问：“为什么不能试？”
余天白被他这毫不迟疑反思的态度噎住了，结结巴巴道：“可是……如果主办方没调低，这么做会很疼啊……”
卞灵珊打断两人的争执：“行了行了，言简辞肯定是有把握才敢这么做的。这是一个关键信息，再在比赛中知道这个就有点晚了，我本来也打算过几天试试的。”
方允成赞同地点点头。
余天白左右看看，最后弱弱道：“……可是这个真的不能随便试啊，好歹商量一下吧。”
……
那是一座外形华丽的别墅，依山傍水，蓝瓦白墙。
和煦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铺了昂贵毛毯的地面上，一人翘腿坐在松软的沙发上，面前屏幕上摆着由主办方亲自编辑的“金环杯”觉醒者全息竞赛的特邀信。
这个男人刚要直接删除这封特邀信，赛事主办方紧跟着发来一张参赛选手的名单。
他点进去，一眼扫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言简辞。
旁边挂着少年的头像。
照片里的人目视前方，头发稍长了一些，两侧鬓发的发梢轻扫肩膀。
少年仍旧如他记忆中那般挂着一副白开水似的淡漠的神情，由于不习惯直视镜头或是别人的眼睛，眼睫微垂，眼眸向下，显得有些傲慢与冰冷。
“……”
他脸上的懒散神情终于如云雾般散去，饶有兴趣地挺起身，纡尊降贵地返回去看了一遍特邀信。
最后，他缓缓舒出一口气，划到最下面，恩批道。
“准。”
叩。叩。叩。
一名男仆推开门，小心翼翼地双手推着一个小推车走进来，上面摆着一个水晶高脚杯和一瓶价格不菲的酒。
他诚惶诚恐地跪在男人脚边，脸色苍白，却还强行挂着一副谄媚的笑，熟稔地为男人斟酒。
男仆不过十八九岁，垂着眼斟酒，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在某些角度看去，竟与屏幕上少年的面貌依稀有几分相似。
男人凝视片刻，突然伸手抚过男仆的眼角。
男仆的手抖了一下，红色的酒液浇在虎口上向下流淌，他仍无所察，颤抖的眼睫像是蹁跹的蝴蝶，只颤着声音道。
“先生……”
“嘘，”男人轻声道，“别说话。”
男人拿起酒杯，酒液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妖艳的殷红。
他仔细看了看，毫无征兆地微转手腕，酒液倾泻而下，浇在了男仆的头上。
男仆的头上脸上全是酒水，整张脸有些狼狈，却也让人无端遐想一些暧/昧的东西。
男人欣赏了一会儿，突然抬脚踹在了男仆的肩膀上，将他踹翻在地！
“滚吧。”
他冷漠道。
看着男仆一身狼藉地离开后，男人点开个人空间。
如果有人能看到这个空间，一定会浑身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个人空间的背景图和公开相册里，密密麻麻地全是同一个人的身影。
少年坐在别墅台阶上孤独等待着某人，少年抱着被子侧躺在床上熟睡，少年坐在阳光房里仰头闭着眼感受阳光，少年拘谨胆怯地站在餐桌边角旁，少年好奇地扒着窗户往外看，少年亦步亦趋地跟在某人的身后……
早期照片的场景都局限在这座别墅里，都是偷拍的视角。
最近的几张照片换了地方。
少年身上穿着黑底银边的军式制服，坐在椅子上，伸直双腿，慵懒惬意地翻阅着手里的书籍。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杯咖啡和一碟曲奇饼干，插着金色郁金香的花瓶上印着向日葵花纹。
偷拍者大约是站在二楼拍摄的，镜头有些模糊，但也不难看出这是在某座图书馆里。
不知道是不是偷拍者心里发慌，手抖连续拍了好几张，都是同样的画面。
只有最后一张不一样。
少年仍然坐在那，只是目光终于从书中挪开，抬头直直地看向镜头。
周围的一切事物仿佛都黑白融化，只有那点青金石般的蓝色格外醒目。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双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