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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 ...

  •   闫辞自觉说错话,“抱歉,我不知道。”

      傅丞笑笑,“没事。”

      到寺庙的距离并不远,谈话间他们已经走到寺庙门口,傅丞抬脚走进门,闫辞犹豫了一会,看门的喇嘛作了个请的手势,闫辞看见庭院尽头,一尊栩栩如生的女神像。

      想必这就是西岚信奉的山神。

      心脏好像被揪了一下,闫辞方一抬眼便对上傅丞回望的视线,当即下了决定,抬脚走进寺庙。

      闫辞走在傅丞身后,然后一起跪在神像面前的蒲团上。

      他们三跪九拜,跪的是天地,拜的西岚神。

      *

      古老建筑的木质香萦绕心间,从小到大第一次拜神竟然是在西岚,闫辞睁眼时傅丞还闭着眼,不知怎的,闫辞忽然觉得眼眶有些酸涩,于是他就先出去了。

      闫辞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独自看着山底下的村庄,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内心像此刻一样平静,置身高原,随处可见的野草,闫辞这才发现这片土地除了雪山还有一样东西可遇不可求。

      那就是顽强。

      傅丞身上有他不曾拥有过的来自西北的顽强。

      *

      没过多久,傅丞便出来了,身上染着一股香火气,很好闻。

      “这么快就出来了?”闫辞站起来拍了拍衣摆上的灰,有点尴尬,他没遇见老杨之前洁癖挺严重的,但后来就被雪山治的服服帖帖。

      平时闫辞根本不在意这些,但眼下有一个傅丞在身边就不一样了。

      傅丞却没在意他这点小心思,勾了勾唇,“回去还是去看仪式。”

      闫辞撇了撇嘴,“那底下都办差不多了,而且我在这上面都看到了。”

      无意识的撒娇。等他反应过来时傅丞的嘴角已经挂起了笑,闫辞眨眨眼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好。”

      他们俩是一起下山的,昨天晚上没注意,现在离得近了闫辞才发现他的耳垂上有一颗红痣。

      之前在网上看见过一个帖子,红痣是上辈子爱人留在他身上的记号为的就是今生再续前缘。等闫辞回过神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手离对方的耳垂只有咫尺之遥。

      傅丞也在这时转头看向他,指尖一下划过耳廓,他俩都愣了一下,回神后闫辞麻溜收回悬空的手,尴尬笑了笑。

      就是这片刻的失神,闫辞脚下一个没注意,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头。

      下一刻,闫辞便失去重心,他下意识护住身前的相机,手把相机稳稳当当握在手中,他自己则一屁股坐在泥巴地上。

      如果说石头他还能接受,那么湿润的泥巴就不在他的接受范围内了。

      闫辞欲哭无泪,偏生他还站不起来。

      傅丞噗嗤一声笑出声接过他的相机,拉着他的手把他从地上提起来,闫辞脱下外套,发现大部分泥土都被自己的冲锋衣挡住了,裤子幸运的没沾到泥巴。

      脱了冲锋衣的闫辞就只穿了一件长袖,整个人看起来单薄得很。

      傅丞居高临下看见青年白皙的皮肤,衣领偏大了,锁骨清晰可见,傅丞不动声色移开视线,“我家就在这边,去我那换一件衣服吧。”

      闫辞抬头看了看傅丞,“这太麻烦你了。”

      青年挑了挑眉,“今天天气不好,你确定要穿一件长袖到处跑?”

      *

      闫辞抱着脏衣服,跟在傅丞屁股后面回了家,他们刚到家傅丞进屋给他找衣服去了,一个矮小的女人也从门外进来,女人身高估摸只到他的肩膀,长发利落的扎在脑后,穿着也普普通通。

      女人看见他一惊,闫辞赶忙解释,“阿姨您好,我是傅丞的朋友。”

      女人闻言露出和善的笑容,“朋友好啊朋友好,坐沙发上,我去给你们做饭。”

      闫辞瞪大眼睛匆忙摆摆手,“阿姨不用麻烦的,我马上就要走了的。”

      傅丞从房间出来时,手上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他自己也换了一身常服,傅丞把外套抱在怀里,“你马上要干嘛?”

      闫辞:“……”

      “阿妈,我们不吃饭,等会我们要出去。”

      女人闻言终于放弃了给他们做饭的念头,笑着数落傅丞,“真是的,客人来家里做客就不能多待会嘛。”

      傅丞刚想说话,家门忽然被人敲了敲,三人同时看向院门,就看见一个皮肤黝黑的小孩怯生生站在门口,闫辞不傻,那个小孩是因为看见他才害羞的。

      他刚想找借口离开,就听见傅丞说话了,“让吉,怎么了?”

      名叫让吉的男孩看了他一眼,随后哭出声来,“阿哥,我阿妈不见了。”

      闫辞一愣扭头看向傅丞,傅丞也刚好看向他,闫辞立马道,“我陪你们一起找。”

      *
      晚上九点,闫辞穿着傅丞给的黑色冲锋衣,右手拿着手机照亮,让吉则跟在他身边,一边张望一边呼唤。

      傅丞给他说,让吉的妈妈得了痴傻病,经常趁家里没人偷跑出去,每次都要找上很久才能找到。

      夜晚的村庄,游客大部分都离开了,只有少部分还在逗留。

      他们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人,也逐渐走出村庄,靠近了湖泊,闫辞走到岸边,让吉也靠了过来。

      “阿妈,阿妈!”

      也许是让吉的呼唤声起了作用,闫辞看见一个灌木丛中跌跌撞撞爬出一个妇女,闫辞和让吉立马跑过去,让吉一眼就认出这是他阿妈,大喜过望,“大哥哥,这是我阿妈,我们回去吧。”

      闫辞“嗯”了一声,给傅丞发了一条消息,随后道,“天黑路不好走,我背吧。”

      让吉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闫辞笑笑,在女人跟前蹲下,让吉顺势让阿妈趴在他背上。

      女人很瘦,背一个不足百斤的女人对他来说轻轻松松,但架不住老天爷作孽,他们刚走到一半,就哗啦啦下起了大雨。

      闫辞就差在心里骂人了,他把冲锋衣外套脱下来搭在女人身上,傅丞的冲锋衣防水,路边没有躲雨的人家,怕雨越下越大他们只好加快回去的速度。

      傅丞出现在他们面前时,闫辞还是有些惊讶的,他们是分头行动的,傅丞并不知道他们的走向,眼下傅丞的出现就如同天神降临救他狗命。

      傅丞找到他们时,女人只有裤脚被雨水打湿,让吉有外套笼着,和他差不多狼狈,闫辞头发湿了大半,裤脚也被挑起的泥水弄脏,整个人狼狈得不行。

      傅丞把雨伞递给让吉,而后看向他,“我来。”

      闫辞摇摇头,他还撑得住。

      把让吉母子送到家后,闫辞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傅丞却应激一般把自己的外套围在他身上。

      不得不说,沾有傅丞体温的外套围在身上时,他确实好受多了。

      好人好事做完了,闫辞迷迷糊糊的,所以傅丞说要带他回家的时候他没反驳。

      *

      浴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卧室里的空调安安分分进行着本职工作,头顶灯光是暖色的,傅丞的卧室就普通规格,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有一张书桌。

      房间很干净没有吃完了的饭盒也没有随地摆放的啤酒瓶,总的来说很整洁。

      闫辞穿着傅丞给他找的衣服坐在床边,手里端着傅丞阿妈给他们熬的姜汤。

      他的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闫辞看了眼时间才发现已经晚上十点了,现在已经没有回酒店的车了。

      闫辞没有在刚认识两天的人家里留宿的经历,他坐在床边不知该干些什么,视线乱看的时候他看见书桌上的一张合照。

      合照里大概有十个人,中间是的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小孩站在前面,而他们的身侧是一个穿着藏袍的女人眉眼温柔带着高原特有的面貌,闫辞只看了一眼便可以确定这合照上的女人是傅丞的阿妈。

      那个小男孩应该就是傅丞,抱着他的不出意外就是傅父。

      闫辞的视线定在照片上小小的傅丞身上,照片中的傅丞看起来也只有五六岁的样子。

      闫辞还想多看两眼时,浴室门忽然被打开,青年带着一身热气走出来,傅丞穿了一件黑色长袖下身也是黑色的长裤。

      傅丞看着他呆呆的样子,没忍住笑了笑,“委屈你睡我这小床了,很晚了你快睡吧,明天我送你回城里。”

      闫辞愣了两秒,心里想的话脱口而出,“那你呢?”

      “我呀,在床边打地铺。”

      *

      闫辞将头埋在被子里,后悔让傅丞打地铺了,大家都是男的,有什么好分开睡的。

      他只觉得如芒在背,一点都睡不着。

      闫辞悄悄咪咪掏出手机,打开某人的聊天框,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于是他发了一个表情包。

      Y:小猫.jpg

      过了很久都没回,闫辞以为傅丞睡着了的时候,房间里忽然想起一声轻笑,是傅丞。

      “你给我发表情包做什么?”傅丞的声音在耳边想起。

      闫辞脸一红,掀开被子坐起身看着傅丞,“要不……你上来睡吧?”

      黑暗中闫辞看不清傅丞的表情,但他知道傅丞在笑。

      “不了,我得避嫌。”

      闫辞一愣,不明白有什么好避嫌的。

      下一刻,暖黄色的小夜灯两起,他和傅丞对上视线,傅丞的笑容肆意,“睡一张床我会以为我们已经谈恋爱了。”

      “毕竟聊了两句就被认为是眉眼、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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