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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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周六拍摄之前，温眠再也没有机会确认这一点。
那晚之后，她就没有再见到过谢凛，一度以为对方是不是真的消失在了森林深处。
但转念一想，这么大个人真丢了，节目组肯定是第一个着急的，接下来的几天别墅里都风平浪静，他应该没事。
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在刻意躲着她。
海洋馆巨大的拱形玻璃穹顶下，光线幽蓝柔和，如同另一个世界。游客的喧哗被水流声和空旷的环境吸收，显得有些遥远。
直播镜头远远跟着，捕捉到终于再度同框的二人。
周六的早上，温眠和谢凛在海洋馆入口处汇合。
《心跳行动》第一次正式约会，在水族馆湿润的空气里拉开帷幕。
直播间已经分好不同对嘉宾相应的线路，观众如潮水一般涌来。但和大家看完上周末的互动之后期待已久的暧昧不同，气氛却意外拘谨。
【啊啊啊熬了一周总算等到1v1约会了！海洋馆海洋馆！】
【他俩怎么感觉怪怪的？上周还不是这样的吧。】
【离那么远，你俩站岗呢！】
【又不熟上了？是闹什么别扭了吗？】
他们不清楚，议论中心的两个人却对此心照不宣。
这份拘谨并非源自生疏，而是那个只有彼此知晓的、月夜下共同的秘密。
那次短暂的相处过后，他们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彼此。
亲密吗，又算不上。但若说依然和先前一样保持着分寸，却无法欺骗自己。只能怪月色太朦胧，悄无声息瓦解了边界。
像猝不及防推开了一扇禁闭的门，其实谁也没有做好准备。
在看到谢凛那微妙的不自在后，温眠就知道，他心中和自己尴尬的是同一件事。
他记得那晚的经历。或者说，雪豹形态下的他，依然是本人完整的意识。
镜头前，她无法太过探究，只隐晦地深深看了他一眼。
谢凛一身休闲装扮，银灰色发丝被一顶黑色棒球帽压住，脸上架着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低着头，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
他双手插在深色外套口袋里，姿态看似随意，却透着刻意维持的冷酷感。尽管看不清脸，气质依然像来完成通告的明星，在人群中很是醒目。
跟随的摄像师也让两个人十分突出，但幸好节目组没有爆出过地点，围观的人群顶多以为是什么网红，看两眼就自然散开了。
温眠则是穿着一件浅蓝色的针织衫，衬得肤色更显白皙。她怀里拿着水族馆的导览图，和进水族馆之后热得脱下来的外套。
她的目光大多数时候礼貌性地落在周围的人群或手中的资料上，却没有与谢凛有任何交流。
他们并肩穿过入口的隧道，谢凛双手插兜，走得稍快。而她看似专注于周围，却总能感受到若有若无的视线，仿佛在确认她的位置。
“我们先从热带雨林馆开始，可以吗？”她主动开口道。
心里有点莫名的烦躁，于是她不断告诉自己，只是正常的任务安排而已，因为他的雪豹身份，她才总是不由多分去一点注意力。
“嗯。”谢凛的回应隔着口罩，闷闷的，听不出情绪。他微微颔首，率先迈开步子，保持着稍稍领先一点的距离。
【来了来了！约会！】
【凛凛好帅！藏得再严实也挡不住帅气的气场！】
【温眠有点像带小学生春游的生物老师哈哈哈哈哈。】
【凛哥小学生这梗过不去了是吧！】
【确实感觉今天好客气啊......比之前还生分，总不能是一周没见就不认识了？】
跟拍摄像走在两人身后，将这一幕收入镜头。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穿梭在模拟热带雨林的湿润雾气中。
繁茂的绿意里，色彩斑斓的热带鱼类缓慢游动。环境嘈杂，反而渐渐溶解了两人独处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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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这一段焕发着生机的热带雨林，从伪装成石块样式岩壁的拱形门中穿过，就步入了海洋馆第一个大型观景厅——水母万花筒。
视野骤然暗下，只剩下幽蓝的光线，交织变幻，给半透明的水母们笼罩上一层斑斓梦幻的轮廓。
面前一整面墙那样巨大的圆柱形水箱内，无数透明的水母正随着水流飘荡，像一朵朵盛开在深海的幽灵之花，伞盖舒张、合拢，触手轻轻摇曳。
空灵的背景音乐隐约从很遥远的地方飘来，在这样的氛围下，连游客的交谈声都不由自主压低，被一种静谧而神秘的氛围吞噬。
他们不约而同慢下脚步。
谢凛帽檐下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些许，周遭的昏暗和相对空旷的空间让他紧绷的肩线微微下沉。
他抬头，看着那些漂浮的水母。
墨镜后的目光难以捕捉，但那种专注让冰冷的距离感缓和了下来。
温眠也被眼前的景象吸引，她停在水箱前，看着里面一只散发着彩霞色彩的大型水母，眼神在幽暗的光芒下显出从未对人露出过的温柔。
“狮鬃水母，”她轻声自语，像是在念旁边展板上的文字，又像了然于心的单纯赞叹，“地球上体型最大的水母之一，触手最长可以超过三十米，很美，但也能致人死亡。”
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融在水流声里。
谢凛却听见了，他侧过头，目光从水母落到她被光影映照得格外柔和的侧脸上。
她似乎总是这样，对动物有着无尽的耐心和了解，而对人......包括对他，则吝啬得多。
这种认知让他心里掠过一丝微妙的、连自己都无法定义的情绪。
【哇！水母馆太美了！氛围感拉满！】
【镜头给我狠命怼脸拍！凛凛看水母的样子好专注，他应该很喜欢这个地方。】
【温眠小姐姐好像懂很多诶？】
【感觉他俩在这里稍微放松一点了？错觉吗？】
【俊男配美女，这画面好唯美，像电影海报一样！】
【截图干嘛，愣着啊！】
与主人公感受到的微妙不同，弹幕则为眼前这般美丽而壮观的深海景象，和两个人之间稍显缓和的氛围而雀跃起来。
——
转到水母万花筒的背后，是一片小小的互动区。
浅水池边围着不少好奇的游客和孩子，工作人员正引导大家轻轻触摸海星、海参等生物。
谢凛的脚步明显顿住了，眉头微蹙，看着那湿漉漉的地方被人们围住，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抵触。
他讨厌这种人群近距离的包围，空气中弥漫的潮湿感更让他从生理上不适，甚至隐隐勾起烦躁的情绪。
就在他思考如何不失礼貌地躲避这个环节时，温眠却几乎立刻察觉到了他的抗拒。
大多数猫科动物都有些不喜欢水，说不上害怕，但浑身厚密的毛发被打湿粘在身上总归是很不舒服的。即使现在身为人类，那样的厌恶感恐怕还是留在谢凛的印象里。
她走到池边，俯下身观察片刻，看着旁边小孩子都在排队等待着抚摸，开口道：“这里我们还要等吗，都是小朋友，让他们玩吧。”
谢凛诧异地看向对方。
她并没有看他，表情依旧平淡，好像只是顺理成章地提出想法，却简单地化解了他的困境。
带着感激和疑惑，还有一丝被看穿的别扭，他转身走在前面，低声快速地说了一句：“......好。
温眠这才抬眼看他，没有再说多余的话，落后半步左右，走向下一个区域。
【这是不好意思和小孩子们抢吗？】
【是发现凛凛有点怕吧，他刚才好像不太愿意过去。】
【顶流偶像包袱重呗，怕湿手吧？】
【不像啊，他刚才表情明显是真的不舒服。】
【那温眠这个解围好自然！外冷内热，心思细腻还体贴的女人，谁不喜欢！】
【有点默契在身上的！这对我又能嗑了！】
这个小插曲悄然改变了两人之间的气流。那份刻意的疏离似乎被冲淡了些许。
取而代之的，是不需要交流就能解围的默契，因为守护着共同的秘密而悄悄滋生。
气氛似乎回暖了一点，两人之间的交流和互动不再那么僵硬疏离。他们跟随指示牌，步入更加深邃的区域。
海底隧道内，巨大的鳐鱼拖着长长的尾巴，像水下幽灵般从头顶滑过，投下一片片庞然阴影。
成群结队的小鱼如银梭般穿行不息，在昏暗的水下组成变幻莫测的阵列。
幽闭又开阔的空间感将人全然包裹在其间，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蔚蓝的海水，悠然游动的鱼类，和身边那个隔着半步距离、呼吸可闻的人。
【海底隧道！像梦境里的场景一样！】
【鳐鱼好像笑了！表情憨憨的好可爱！】
【这两人并排走在海底隧道里的画面真是赏心悦目，配一脸！】
【关系这是莫名其妙又缓和了？你俩怎么忽上忽下的，钓对方还是钓观众呢！】
【赌五毛，接下来肯定有高甜互动！】
隧道曲折向前，光线变幻莫测。
谢凛和温眠谁也没有再开口，只是安静地走着，偶尔驻足抬头，看着这片蔚蓝下奇迹般的景象。
在与其他游客错身而过时，会向着彼此的方向避让一下，手无意间擦过对方的手背，又触电般分开。
那份从约会开始就总是似有若无的疏远感，在此刻被幽蓝的光晕柔和，被水流声轻轻覆盖，暂时沉入了这个与世隔绝的、缓慢流动的梦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