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月尽天明》冷酷向日葵

47、第四十五章 噩梦

　　明一直坐在树下一言不发地看着上空的战斗，直到宫主一方毫无悬念地落败。
　　身体开始消散的时候，宫主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一道火红的光芒就那么没入了她的身体，随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只在耳边隐约听到各种各样的惊呼声。

　　一行人全体活着返回尸魂界，衫原礼虽然伤得挺重但是有卯之花队长在也并没有在四番队耗很久；铃村五月遭到诘问，结果他什么都不说，非要等“明月大人”拿主意不可，浮竹看有人开始冒杀气，护犊子本性发作，即使这小子刚刚还想要他的命，还是忙不迭把人关到自己手边的队牢里；植田和宏（乌尔奇奥拉）的事情没人提，他自己飞快赶回辖区去再加上朽木露琪亚帮忙也没出什么问题；其他人更是没有问题，雏森桃头疼地回五番队处理如山的文件，荻野纱织则回队操办高杉由佳的队葬。
　　一切在略有混乱但大体上还算是井井有条的状态下顺利（真的么）地进行着。
　　然而明却一直在四番队的病房里沉睡着。
　　井上织姬的六花在当时就治好了她的外伤，灵力也在不断地恢复着，虽然体内还有一种奇怪的力量但是并没有和任何东西发生冲突，可是她就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在做梦。而且多半不是什么好梦。”卯之花烈这么解释着。
　　浮竹想起最后一道火红的光，严肃而担忧地皱着眉。

　　事实上，明就是在做梦。
　　或者说，在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那一道光芒的作用除了帮明找回理论上只有活人才能拥有的验力以便她还能施放离火宫的灵术之外，就是向她展示宫主的记忆。当然，是片段。全部的话明这辈子就别想醒过来了……（好吧这个笑话有点冷……）
　　第一个片段是宫主收留她的时候。从那个视角看，在一片血海之中，她那一双明亮的眸子里充满了冀希地望着这里。视线主人的手一挥，血色又深了些许，然而终于抱起了那小小的孩子。“明月，你以后就叫明月了。”
　　然后是不断注视着她训练的场景、给她分派任务时候的场景……
　　明默然，一直以为宫主把她带回来之后，就只是把她当成工具了，原来，她一直被注视着吗？
　　视线的主人看着一个熟睡的孩子，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孩子的脸上露出微笑。
　　……原来，她不止是工具而已。
　　后来，是铺天盖地的火。
　　明的印象里并没有这样的大火。
　　然而看着视线里出现的三个熟悉的背影的时候，明懂了。这是她死了之后的事情。那三个是四大杀手的另外三个。
　　“好像还差一个呢，嗯？离，你把那个孩子藏在哪儿了？”一个声音问。
　　视线随即转向了树林。一个女人穿着明很熟悉的制服——离火宫的死对头。
　　接着，是宫主依旧妩媚而淡漠的声音，“没有藏啊，她只是死了而已。敢背叛我的家伙，不会有好下场哦。”
　　“哈，看来你狠喜欢那孩子呢。明明被我抓住的话……”
　　然而没有后来的话，一道熟悉的红光激射而去。
　　“离，你还真是心急呢……”
　　然后，明目睹了离火宫的灭亡。视线忽然间盖满血红，随后是俯视。
　　她看见小五绝望地在火焰里奔跑，看见她的三个兄弟姐妹毫无反抗之力地被一刀一刀地斩向死亡。
　　目睹这一切，明在心里大喊着“不要”却毫无效果。发不出声音，也做不出动作。

　　“她哭了。”浮竹叹着气看着卯之花烈。
　　卯之花烈叹气，“实在抱歉，我也做不了什么。也许，可以试试和她说话。”
　　浮竹迟疑着伸出手，抚在床上的人颦着的双眉间，轻声说，“没事了。我在这里。”

　　明又看到了宫主是如何咬牙切齿地一个一个地找回自己原先的部下。
　　四大杀手的另外三个根本就直接还原成灵子了。最后的希望是她。明知道的。
　　然而她却没有答应。
　　……也不能答应。她是月见山明了，是死神。
　　她看见高杉由佳如何把斩魄刀插进她的身体然后瞬间消失不见，她看见前来支援的三个人眼睛里的担忧，以及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的坚信。

　　“由佳……纱织……”床上的人依旧泪流满面，却呢喃着人名。
　　浮竹叹了口气，轻柔地擦拭着泪痕。
　　“小桃……队长……”
　　听到她在叫自己，浮竹的手顿了一下。
　　“危险……走……队长……”
　　浮竹觉得鼻子一酸，握住了自己的六席的手，用坚定而低沉的声音说，“月见山，我在，没事了。”